但是随着主墓室的门缓缓开启的时候,张凌烟露出的不屑的笑容便硬生生僵在了嘴边,身后的亲兵们也被主墓室里的景象震惊到合不拢嘴。
张凌烟此时终于知道,为何这个墓中的机关都简单到一种戏弄人的程度,有着这最后一道保障,怕就是不设防也都能保无虞千年的。
整个墓室的正中央便是墓主人的棺椁,不是奇特的是棺椁的正上方悬着一个青铜铃铛,整个墓室都被交错纵横,密密麻麻的丝线给切割开了,看久了让人眼花缭乱。
五个人在门口呆了足足半晌,张凌烟的嘴唇有些哆嗦,她已经不能再保持清醒和淡然了,那个青铜铃铛,就是噩梦般的存在,她这么多年里只看过一次,只那一次,便造成了流血的惨剧。
有一个亲兵率先回过了神,他卸下了肩上背着的工具包,在其中翻找了几下,便抽出一把小刀,看着其他人还处在神游状态,便擅作主张的凑近墓室内,看准了一条丝线便打算割下去。
还没完全靠近他只感觉一道白影一闪,手腕一痛,握着的小刀就落了地,他定睛一看,就见着了张凌烟那张震怒到有些扭曲的面孔。
张凌烟因为紧张呼吸有些急促,她恶狠狠的盯着这个冒失的亲兵,小声呵斥道:“你不要命我还要命!我都说过了不要随意动墓里的任何东西!你是聋了吗!”
那亲兵仗着笔张凌烟年纪大些,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不就是个铃铛吗,至于这么后怕吗?”张凌烟本来目光都已经收了回去,听到这句话又转了回来,一双眼睛里的杀意顿时就起来了,逼得那亲兵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你若是嫌命太长,直说,我送你一程。”张凌烟懒得同他讲,直接甩出来这么一句话便转过了身。
这亲兵一口气被堵得满脸通红,正想发作,就被同行的另一个人给拉住了,那人小心翼翼的对他说:“你可不能跟她吵,忘了下来之前佛爷交代的话了吗?”
亲兵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把那股火气给止住了,这时他开始能冷静思考同伴的话了,之前佛爷就交代了下了墓后一切听张凌烟指挥,切不可闹不和气。
他想到刚才自己把张凌烟给惹毛了,顿时心里头有些悬,但大男子主义一被激起来,又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想着自己好歹也受过一些训练,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想到这里,他瞅了瞅张凌烟的背影,嘴边露出了些许轻蔑的笑容,看来她除了那一招徒手抽砖,也没啥本事了,不然也不会就这样被一个小小的铃铛吓破了胆,还真是贪生怕死之辈啊。
张凌烟不是没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只是懒得与他计较,她稍稍靠近了一些,仔细观察了丝线的走向,就发现这些丝线错综复杂,而且极细,在光线如此昏暗的墓里,其实是很难看的完全清楚的。
她将手里的电筒往里照了照,便发现有光线之后,这些丝线更是因着反光而看不真切了。张凌烟仔细思索了一番,便放下了手电筒,对着四个亲兵说道:“这个主墓室进不得,原路返回,上去之后我会跟佛爷说明情况的。”
四人一听这话,面上都露出了为难之色,张凌烟都已经走出去几步了,发现根本没人跟上来,她回过头丢了一句,“还不走?”
刚刚与那张凌烟起过争执的亲兵这时开了口,“凌烟小姐这是在为难我们啊,佛爷明确交代过,这次下来一趟必须要带东西上去,您这一句话说的倒是轻松,佛爷要是追究起来也不可能是你的责任,最后麻烦还是落我们头上的,况且区区一个小铃铛,不知道凌烟小姐究竟在顾虑什么。”
其他三人一听这话纷纷附和,张凌烟面色变了变,她是绝对不可能将那段血腥的往事说出来的,所以只能干巴巴的回了一句,“你们若还想留着命在,便听我的,我没有理由要和你们过不去。”
“那若是您资历太浅,判断失误了呢?”那人不依不饶,说的话越来越过分。
张凌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也发现这些人已经开始脱离自己的控制了,不禁心里开始咒骂起张启山来,原就是特意嘱托过他定要找靠得住的,不添麻烦的人跟着下来,这倒好,选了一个这么样的刺头儿,自己无知想去巴巴的送死,却还挑拨离间要拖别人一起送死。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其中一人好像是想要打破这个僵局,想要走到中间缓和一下气氛的,但是就在走的过程中脚底下绊到了东西,手在空中晃过,下意识的一抓,就扯到了一根丝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累,才写完歌词,所以字数有些少,原谅我
还有就是我老是把女主性格写跑偏儿,我的锅,以后会注意哒!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张凌烟就这么目睹了全过程,但奈何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去制止,那根丝线就直接断开了,五人皆屏气仔细听着四周的声音,等了几秒钟,四周还是一片死寂,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那四个亲兵明显松了一口气,皆认为那人运气好,不小心碰断的是一根无关紧要的丝线。但张凌烟明显就么有他们想得这么乐观了,她始终紧绷着身体防止任何变故的突然发生。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青铜铃铛,耳边有呼吸声,有脚步摩擦声,她认定那根丝线绝对不可能就是个摆设,这个主墓室处处透着诡异,定是一环扣着一环的,想着手便摸向了腰间,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握在手上。
刚刚同张凌烟呛声的亲兵见着她还是如此警觉,更觉得她的能力很有问题,便踱步到张凌烟的身边,开口嘲讽道:“看来是凌烟小姐判断有失啊。”
然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那个铃铛终于晃动起来了,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给四个亲兵都吓了一跳,但见着就是铃铛响了便也挨个儿收回了吓飞的魂。
张凌烟太阳穴突突的直跳,渐渐地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铃铛一直在响,声音还越来越大,根本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哆嗦了一下,发现脑子根本无法正常思考,那个声音像是已经烙进了脑海里一般,一遍一遍的很有规律的在摧毁着她自己的理智。
拼着最后一点清醒,张凌烟抬起左手一把握在了匕首的刀刃上,献血立刻就流了下来,尖锐的疼痛立马将张凌烟从呆滞中拉了回来,但这点疼痛还是不够,她的意志在经历了短暂的解脱之后又开始点沦陷了。
她咬咬牙,一狠心放开了紧握刀刃的手,提着匕首就插进了自己的左臂上,一点一点下移着匕首,顿时一道狰狞的伤口就现在了下移的轨迹上,那鲜血仅仅几秒的功夫就浸湿了整个衣袖。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张凌烟不自觉的弯下了腰,一头一脸的汗,两双扑闪的睫毛上也挂着汗珠,点滴渗入到眼睛里酸涩得紧,她也顾不得形象了,张大了嘴巴使劲的呼吸以此来缓解疼痛。
张凌烟这是只能顾及自己,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个静静靠近的人影,就在她迟钝的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后腰被人踹了一脚,她重心不稳直接往前摔去,但她常年的训练经验让她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单掌撑地往旁边一滚,借着地面将身体转了过去,把后背的空门给护了起来。
她手里的匕首一摆,就了划破空气将那人的喉管割出了一条血线,张凌烟敏捷的一闪,那大股的鲜血就直接喷到了刚刚她靠着的那块石壁上了。
张凌烟站起身来就看到是其中一个亲兵,她漠然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毫无同情的便开始搜寻剩下三人的身影。
根本也不需要花什么功夫,张凌烟就看到了几步远的地方一个亲兵刚刚解决了他的一个同伴,张凌烟在心中留了个数儿,那么现在就只剩两个人了。
她提着匕首,贴着墙边往那认身边靠近,还未能近身就被一道黑影给打散了计划,张凌烟因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人身上,躲闪不及,就被冲出来的另一个秦兵给割伤了腰部。
张凌烟往旁边退了好几步,按了按腰侧的伤口,眼神极度凶恶的盯着渐渐围过来的两个亲兵,这两人的眼睛都已经失去了神采,两双通红的眼睛就直愣愣的盯着前方,但动作明显是比他们清醒的时候更具攻击性,也是更加敏捷了。
就同多年前那次惨状如出一辙。
张凌烟咬紧牙关,逼迫着自己集中所有注意力,但她握着匕首的手还是微微颤动着,那次的泗州古墓里,几乎全军覆没,四子也是就在她眼前没了的,所以从心底里她还是惧怕的。
她默默计算着自己同这两个已经丧失理智的亲兵的距离以及相应的位置变化,在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对策,但最终都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胜算很小,张凌烟的本事就算再大,但毕竟是孤身一人对着两个成年男性,而且是发了疯力气大涨的两个人。
张凌烟眼看着包围圈越缩越小,手指头扣着身后的石壁,再度确认了一下那两人的位置和摆出的攻击姿势,她一狠心,决定走一步险棋,身形下压,就突然暴起。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就抬脚踢向了其中一个人,那人立刻举起手中的匕首护卫前胸,张凌烟就等着这一刻,她突然一收小腿,就那么直接将小腿碰向刀刃,一瞬间那刀子就整个没入了张凌烟的小腿之中,她另一只脚就抬起直接劈在了这人的脑袋上,力气之大将他整个人压倒在了地上,那把插在张凌烟小腿里的匕首也一下移了位置,直接刮在了小腿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