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喜欢孩子是一个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是,那个孩子会要了你的命!”陆压扶额,“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我父皇母后的事情吗?”
双成点点头:“可你说得太多了,具体指哪一件?”
陆压道:“具体是……那时大家都过得比较随性,我父皇母后在成婚前,都有不少情人。这是我同你说过的,而我没告诉你的就是……而同我父皇在一起的女人,除了我母后之外,没有一个活了下来。”
双成蹙眉道:“就是因为孩子?”
“对,就是因为孩子。”陆压抚上双成的小腹,“她们很快就能怀孕,其中的不少心比天高之人都以为自己可以生下继承人,母凭子贵。然而,那腹中的胎儿还没成形,就将她们的肉身并元神全部烧成了灰。那是太阳星中的精灵,不是你想象中那种牙牙学语,乖巧可爱的宝宝。在肚子踢你两下,胎动的那种!若是你自己的肉身还在也就罢了。那时你虽有一半凡人血统,可毕竟是从你母亲体内孕育出的肉身,只需要经太阴月华淬体百年,便能丝毫不惧我的太阳真火,就如我的母亲不惧怕父亲一样。可现在,你已经是木灵了。火赖木生,木多火炽;木能生火,火多木焚!”
双成蹙眉道:“可我体内一样有元初阴气……”
“元初阴气只能保障你的肉身暂时不受损害。”陆压打断道,“可如果一团真火在你腹中,一面汲取你大量的法力与真元,另一面灼烧你的五脏六腑,这一烧还是整整十年,你根本不可能活下来。而我也不敢冒那个险。”
双成垂眸道:“所以,你的解决办法就是,永远不碰我。”
陆压磕磕巴巴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啊。我们追求得是精神上的契合,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我们都这样过了多少年了,不也幸福快乐吗?”
双成揶揄道:“若真是如此,你每晚跑什么?”
陆压哽了哽道:“我、我只是暂时还没忍住,我正在加倍努力。我现在每晚都读佛经安定心神呢……”
双成大概能够想象,他逃也似得跑出去,在如水的夜里拿着佛经来回踱步的可怜模样。她心里像吃了颗梅子糖,有些酸,又有点甜。
“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忍下去,不找别人吗?”她试探道。
陆压一下就跳了起来:“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没有人敢冒这种风险的,我皮相虽好,家业虽大,可到底还是命要紧。”姨母四处去游说,还不是一个敢来的都没有。
双成忽而低头笑道:“你错了,我敢。”
双成施施然坐在陆压对面:“你忍得住,我却不行。我也有必要的生理需求啊。性/生活和谐在夫妻生活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你愿意千年万年地守活鳏,我却不愿千年万年地守活寡。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我们试一下;要么我们就各玩各的。”
陆压被她惊得面红耳赤:“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双成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了?”
陆压半晌憋出来一句话:“你怎么能这么庸俗呢?”
双成扑哧一声笑出来,神色莫名道:“我也只是个平凡女子啊。”
平凡到会故意使坏逗弄丈夫说些我喜欢听的话,平凡到最大的心愿就是我爱的人能平平安安,长乐无忧。
陆压拍案而起:“这两条路,我都不会选的!”
双成低眸一笑:“这事儿怕是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她猛地出掌,腰间锦囊中的素色云界旗将源源不断的法力注入双成体内,浩瀚法力如江海一般向陆压涌过来。陆压被吓了一跳,周身太阳真火自动护体。他急急道:“你疯了?”
双成的笑声从另一端传来:“你不是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吗,如今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需不需要你担心。”
赤红的真火与幽蓝的灵光撞击在了一处。陆压只觉一股寒气从四面八方而来,有些甚至透过他的护体结界,触及他的肌理。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双成道:“既然知道我厉害,那还不快还手!”
陆压浓眉一竖:“好,我就来试试你这些年究竟长进没有。”
火焰仰天长啸,化作赤红的灵雀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双成失笑,她一拂袖,极光般的光晕扩散开来,一道道将灵雀全部打散。两股强大的法力撞击到了一处,延昌宫的每一块地砖都发出声声哀鸣,头顶的琉璃瓦如落雨似得掉下来。巨大的铜柱发出嘎吱嘎吱的摇晃声。陆压只觉心口都在发凉,他这下是真真正正惊住了:“怎么可能。你的法力怎么可能窜进我的心脉?”
双成大笑出声:“傻子,你修为九万年,我不过才匆匆数十年,如何会是你的对手。你之所以会这样,要感谢刚刚的鸡啊。”
陆压只觉周身越来越无力,法力也渐渐微弱下来,他捂着胸口道:“你居然给我下药,你要干嘛!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啊,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双成抿嘴一乐,一道金绳入灵蛇一般窜出去,将他捆得结结实实。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双成蹲在他身前笑眯眯道:“你说,我打得是什么歪主意呀?你这个呆子,不管有毒没毒就全部吃了下去,刚刚又运功让药性走遍全身,此时当然是浑身乏力罗。”
陆压只觉心惊肉跳,他凝神定气想把毒逼出去,却发现完全徒劳无功。他震惊道:“你给我下了什么鬼东西,怎么逼都逼不出来!”
双成眨眨眼:“自然是我师父的秘宝。三界只此一份,就用到了你的身上。是不是深感荣幸?”
她伸手拎起他,随手一抛就把他丢到床上。一只洁白无瑕的手描摹着他的眉眼,双成俯身笑道:“那我们,就来试一试。”
“什么?!不行的!”他最后一点抗议也被温软的嘴唇堵住,她柔软的发丝在他脸上,胸口上扫荡,引起酥酥的麻痒。他仿佛躺在桃花树下,所见的是胜过三春韶光的美景,所嗅的是馥郁的芬芳,轻盈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到了他的脸颊上,手上,胳膊上,胸口上。一股火气霎时间就走遍了全身。他极力挣扎,下意识就想去抱住她。而顷又回过神来,又恨不得抽自己几下。
双成忽然听到了声响,她偏头一听,才发觉他念得是:“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一个被捆成粽子,衣衫凌乱的美男子,躺在床上,别过头去念佛经。双成一下就笑倒在他身上:“你是不是有病……”
陆压被她压得闷哼一声:“你才有病。我说了这很危险的!”
双成靠着他结实的胸口道:“能有什么危险,杞人忧天。刚刚你也见识过我的法力了,我连你都不怕,难道还怕一只小的。”
“这二者不一样。我昼夜不停地烧你十年试试?!”陆压没好气道,“总之我是不会屈服的!”
双成的双眸如清水一般,定定地看着他:“是吗,可是它不是这么说得。”
“……”陆压被这暧昧的一眼瞧得羞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你、你实在是……”
双成亲了亲他的额头:“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又能奈我何?”
话说得虽满,可到底是纸上谈兵。他的胸口光洁如玉,而她的脸颊却蒙上了一层粉色的珠辉。当真的肌肤相贴时,触手可及的热度让双成仿佛被烫了一般。她对上陆压的眼睛,却发现他的瞳孔都已经变成了纯金色了,灼灼盯着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仿佛要把她烧成灰。双成正准备解衣衫的手都顿了一下,这心理压力太大了。她回身取出手绢施加咒术蒙住了他的眼睛。
陆压:“……这也太过分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到了总是被强迫的焦叔,这么多年了,我都记得他凄惨的声音:“雪鹰,我们不可以啊!雪鹰,我们不可以啊!”
第210章 众里嫣然通一顾
陆压昔日还嘲笑摩呼罗迦的定力不足,轻易便被蛇妖攫取心神,落得个被贬下凡的下场。可轮到他来,他才发现自己的修行也比人家好不到哪里去。失去了视力,听觉、嗅觉和触觉便更加敏锐。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衣衫下落声,香气愈发馥郁。柔滑如水的衣裳拂过他的脸落到枕边,陆压看着一片漆黑在心中默念:“这是上襦。”
接着是绣花的腰带,陆压的心已经开始狂跳了,他屏息等待着,飘逸的纱裙晃晃悠悠地落在他身边。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感觉床一动,她站起来了!难不成……是要扑到他身上?砰砰砰,他的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只觉头昏脑涨,口干舌燥,热血沸腾。然而,让他失望了,落下来的只是一件轻如烟雾的小衣。陆压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喑哑的叹息,不过随后,他就回过神来,小衣?!小衣在他这边,那她身上……
双成听到他的哼哼唧唧,不由坐到他身边道:“你怎么了?耳朵和脖子都红了,就像猴屁股似得。”
然而,随着她的靠近,陆压虽然被捆得动弹不得,但也是浑身一震。她雪腻肌莹的小腿正靠在他身边。他只觉脑中嗡一声,极度的快感后,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身边是久久的沉默。他只觉窘迫不堪,低声道:“都说了,让你别看的。是不是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