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沛与安芬走在里头,郁沛催促安芬快点走,安芬堵嘴嚷嚷道,“也不打车,也不乘公交的,累死了,还走什么走?”
郁沛指着前面一着白色羽绒服后背带一刺绣百合背着双肩包的女孩,“你看人家走得多快。”
我记得在前一个红绿灯处的时候,她好像就是在我们的身边,算是同一个起跑线上的。
安芬有气无力地抬头望了一眼,“人家背的可是钱,可我背的是什么,是书。”
“你要是在银行上班,难不成数钱数到脚抽筋,连觉也不睡了?”郁沛瞅了一眼安芬,哂笑着,“书中自有黄金屋嘛。”
“那你背上啊。”安芬把包甩向郁沛,“我得背着或数着自己能花的钱才管。”
郁沛,“书中也自有颜如玉,我没读好书,可是我已拥有了颜如玉。”
安芬举起拳头,“哪呢,在哪呢?”
郁沛跑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安芬提着个大包如逃荒般地追在后头,上气不接下气地,“你等等,我让你等等的呢,把我包拿一下。”
郁沛站定,只好接过她的包,安芬终于腾出手从兜里摸出了瓜子,“啪”地就把壳儿吐在地上了,郁沛挠挠头,皱着眉头道,“今早的新闻看来你是没看吧?”
安芬边嗑瓜子边问,“又有什么新奇的事?”
郁沛,“北京市将征收环保税,应税大气污染物适用税额标准为12元/污染当量,应税水污染物的标准则为14元/污染当量。”
安芬停止了嘴上的动作,叹了口气,“还污染当量,都要上纲上线,也要控制每个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呢。”
郁沛伸手从安芬的口袋里抽出那包瓜子,看了看袋子的包装,“还傻子瓜子,我说你怎么越变越傻了呢。”
安芬就追在郁沛后面跑,“说谁傻呢,到底谁才是傻子呢?”
一溜烟他们就跑出了老远,害得我也不得不跟在他们后面捂着肚子跑,我好像是因为刚吃过饭,走路又赶得有点急,此时更是胃痛得不得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由想起降央卓玛的歌词里的一句,“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我的思念随你到远方。如果今生不能与你结呀结成双,来世化蝶依偎你身旁。”看来我是化蝶也追不上了,只好放慢点脚步,反正谁先到汽车站谁先打扫卫生,就让他俩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先动手吧。
可是我却失算了,也是啊,他俩哪会着这道,待我走近客运站的大门时,远远地就看到他俩正在站内那片大大的空地上打羽毛球呢,安芬在没接住一个本是已在郁沛那边落地的球后,大喊道,“哪有球落地后还打起的道理?”
郁沛嘻笑着,“我的球拍可是没碰地哦,你懂不懂啊,那叫救球。”
再又听安芬大叫着,“你这插地球,神仙也接不了呢。”
郁沛,“没办法,谁让你的球到我这边已没了发挥空间的呢?为了自保,我也顾不上你了。”
安芬几个回合下来,都是败场,又大喊,“这边风水不好,换场地。”
郁沛,“哪里都一样,我都是超能量。”
看到我已在车上收拾垃圾,安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芮姐芮姐,辛苦你了,那包瓜子留给你权做犒劳了。”
我看到在前排车座上安芬放在上面刚开了口被掏出几粒的郁沛口中的谁吃谁傻的瓜子,不由得笑了,心想我要是能真傻了倒也省却不少烦心事了。
现在我已很少能打到让自己流汗的羽毛球了,无论多想强迫自己认真地逮住每一个球,可每一个球里却都有我的心不在焉,每一个球里都映着舒畅模糊的身影,我没办法把他从每一发球里驱逐出去,即使对面的人在大喊,“跟上,认真点,打球要神贯注。”
我在思谋着让我流汗的球,那是每个周末的下午,我们会骑上自行车每人斜背着一个球拍到很远的校园之处的郊外,一片如世外桃源的空地上,排挤出我们一个星期的压抑,舒畅会站出打篮球的姿势,尽量舒展开每一根筋骨,我会拼尽力把视线盯在每一个上下翻飞的球上,在它落地前奋力挑起狠狠地打出去,试图每一次都让它呈直线飞出去,虽然最后它都是以抛物线状高高地弹出去了,我们从来不讲章法,不讲规则,只是借那一个小小的球挥出我们部压抑在心头的郁闷与不快,还有临毕业考的压力与即将毕业的恐慌,我们那时都还没选好自己的路,一切都是未知,一句话是前途未卜,我们常常就那样心照不宣地在耗尽身的力气拍回每一个球时以为是得到了一次精神彻底地洗浴,尽管前途渺茫也要备足精神上路。
不言而喻地,我们会在大战几个回合,球落地的时间越来越长时,会互相拥抱一下为自己喝彩,由于那片场地四面都是草垛,少有风,也少有人去,真正是我们挥洒的好去处。
也许就是在一个月黑雁飞高的晚上,我们如亚当夏娃般地偷吃了一个路边无人看守的禁果,从此便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147章 魑魅魍魉
阳光暗哑,我们终是没有看到预告中的“月掩毕宿五”现象,有些该来的还是毫无预兆地降临了,在她们,我也许是故意的姗姗“去”迟了,可是她们的每一次聚会都似有很多人在拿着一把刀在剜我的心。
可是他——串串的爸爸怎么会在意,当一个男人对你没了半点情意,你所应当做的事情就是维护他的面子,然后让所有人都忽视掉你的存在,默不作声,默默跟随也许就是你最不讨人厌的样子了。
假如一切都只是过场,走过去也就可以算了,可是明知是过场,有的人也不愿意陪着你走,却要强行要求你怎样怎样,是不是就有些太过分了?只是当事人未必是这么认为的了,实在是平常也是霸道惯了的,也许长久以来我不过是他的一件必备的道具,只在他需要的时候才需拿出来,只不过看到串串眯细的眼睛,笑眯眯的神情,觉得无论他怎样,在我都是无可厚非的了。
人很多,没什么不认识的人,只是话多一句都是废话,我的作用不过是装修豪华客厅里的餐桌上的一块桌布而已,终是可有可无。
人生终是这场赶过另一场,有时不如去看别人的戏来得更有意思。本来卜瑾只是想邀请艾瑶去喝个咖啡,艾瑶因为不好意思丢下我,便强拉了我去,我又因不想落下不知好歹的恶名,便又央了郁沛同去,结果又是成了四人桌的欢聚一堂了。先是卜瑾一人在那自斟自饮,在我看来他完就是有些假模假式地在喝水,因为我实在是完看不懂,稍倾他又给艾瑶倒了些,艾瑶喝得很慢,那是她本身的性格决定的,我则如喝白开水般一咕噜下肚了,郁沛也喝得漫不经心地,只是喝着喝着在郁沛那里就成了一顿足够丰盛的晚宴,先是叫过服务员上了几个冷菜,接着又来了两个大盘的牛排与鸡肉炖粉条,只是大家都吃得不多,只郁沛觉得太多丢了可惜,就多吃了两口。
爱情最好的模样也许就是此时卜瑾搭着艾瑶的肩极尽温柔的样子吧?只是当有一天艾瑶也在大庭广众之下挽着卜瑾的胳膊作小鸟依人状,人生大概又是另一翻模样了,我只是觉得倘若一个女孩对男孩太过用情,早晚会被对方弃之如敝屣。
人生劫难很快便又开始,车行至临近杭州的一处天桥时,居然又遇上了倒霉的交警,说我们的车是超载了,正常的情况是超载就驳载或当场处罚得了,对方偏不,而是把卜瑾的驾驶证给收了。任郁沛巧舌如簧,对方也不买账,无奈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艾瑶也极忧虑地转向我,“芮姐,你看怎么办?”
怎么办?这可是在外地啊,任我开动脑筋,穷思竭虑,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应对策略,好半天我才说,“要不先到他们中队去看下什么情况再说吧?”
“目前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先探探口风吧。”郁沛不自觉地挠了下头,“路上魑魅魍魉的太多了,可能是缺少打点。”
看艾瑶盯着我看,我突然说,“要不我们先来个美人计,投石问路一下如何?”
卜瑾先是反对了,说男人的事情还是不要女人掺和的好,大不了就是花钱的事。我说天长日久地,咱们是经常在这路上转悠,人生地不熟的,你若不混个熟脸,怕是这生意也不易做,况且只是派艾瑶去打探一下,至多加上几句好话,但美女一出现,那份量绝对又是不一般的,不管是面试还是问路,有美女的地方都会被以为是中了头奖的。
我们在再次回来经过那个地方时,艾瑶在卜瑾的监护下到了当地的交警中队,当时那里只一个个头不高的小伙子在值班,也许那时他也是困意阑珊时,看到有美女降临,自然是喜不自胜,极认真地替艾瑶找到那驾驶证,并说第一次可以照顾一下,让下次千万别让他们队长撞上了,那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人。
六亲不认的人我见识过,那还是我在海茗县的时候,一次骑着电动车不知怎么地在转盘处没下道处在机动车道里了,有个中年交警就是六亲不认的样子,即使你说出也是与他们沾边的系统,他也是板着面孔不依不饶的让你交罚款,好在那时只不过20元钱,算不得超出人的承受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