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瑾是在讲座接近尾声时离开了的,一些人都在争着与专家拍照留念,我听说有免费书刊赠送,便争着上前去抢了好几本,然后与艾瑶一同排队等出书的人亲笔签名,才知手里拿的书是一个已80岁的老作家所著,便觉手中的书分外沉重,看着对方手抖个不停地签下自己的大名,心里不想感叹,别人尚且如此,先别说自己能不能活到80岁,就这份精神又让我们这些人有什么理由可以不努力。
回来的途中搭的是电视台的便车,特别还认识了一个可以出散文集的红楼梦中的女子,一个在许多平台已有相当知名度的业余作家,我问她都在哪些平台投的稿,她说报刊、日报都很多了,国各地都有,我说看到微信上也有不少这样的平台,她说微信上也可以投,但稿费就少得可怜了,还说就像我们市区搞的文学刊报,都是没有什么稿费的,但是她说当一个人把自己写的东西变成铅字时,那种成就感有时却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
幸好我与艾瑶回程不是搭的一班车,她是晚些由卜瑾要顺路带回的,我是绝计不插在中间无论当月亮还是当星星的,反光与自发光都不是多光彩的事,卜瑾去市区干什么我也没有多问,不过那小子定然也是想搞一翻大事业的,男人的世界作为女人我们有时是只能望其项背的。
而且在课程结束我准备返程下楼的途中瞅见卜瑾正在楼上到处找艾瑶,可能真的是艾瑶的手机没电了或是不小心拔到了静音上,因为我在楼下又同时看到了等在楼下到处东张西望很焦急的舒畅,他们显然也是不可能约好的,很巧的是他们都没有看到我,我也没准备去告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没人打我电话问我,说明还没到性命攸关的时刻,就让他们百转千回,梦而不得吧。
呵,专车接送还有找不到人的时候,他们不知道的是艾瑶其实本来是随同我一起下楼的,到了二楼时向下看了看,陡然说要去厕所,可能还是长号吧?也或许那时她就看到了在楼下徘徊个不停的舒畅吧?她不可能知道她这一小躲,外面不知发生了多少个春夏秋冬,谁知最终会入了谁的梦啊。
而我要搭的车是不可能为我一个无名小卒等候的,别人既是没有义务为我买单,我又何劳主动去向别人邀功请赏般地拆东补西的?
我问,“你从事什么职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有多唐突了。
她说,“并不干什么,没事的时候就动笔写些文章。”
我说,“那一月能有多少稿费啊?”我其实只是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又思量着在作着某些比较,并不是要去触碰别人的底线或是揭开别人的隐私。
她一双大眼睛里似有一个浩渺的长空,“这个不好说。”
我便不好再纠结,那便显得无趣了。
再问年龄,这红楼般的女子便说,“与你一般大吧。”
我却还似有“穷追不舍”般地,“那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呢?”说这话时,我都以为自己是在红楼梦中了,那样的一个繁花似锦,娇媚百态的大观园中。
她避而不答,却极诙谐地,“我要是不说,自然是大到我不想对外宣称的时候了。”
原来美女都是忌讳问职业问年龄的,而我们国人见面寒暄的除此之外好似就没有别的话题了,爱情对于已婚的我们不是空中楼阁就是早已被束之高阁了,也许可遇不可求的才可以称之为爱情。
我自然地挽起她的胳膊,她没有拒绝,我说,“那么,美女小姐,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何以发的那么多文章的啊?”
她说,“你可以多看多写的,灵感来的时候要不等不靠,及时记录下来,后期的添加修补其实只是查陋补缺,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一篇文章的精魂其实就是你灵感来的那一段。”
我说,“你都可以当导师了。”
她说,“我带过几个徒弟。”
我问,“那可以带带我吗?”
她说,“这个东西主要是要靠你自己写的,而且各人有各人的特色,看待问题的出发点啦,走向啦都是不同的,但有一点是一定要把握的,就是今天导师的话,那就是我们写的文章是要服务于人民大众的,所以一定要有正能量,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散文都是有字数要求的,各家采集的都有不同要求,有时并不是你写得不够精彩,语言不够优美。”
再问有这方面的说明吗?她说没有,有时凭的就是经验及把握问题的灵敏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怠。也许就像鲁迅说的,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就成了路。
最后她还说,“不管散文还是诗歌,最终的走向都要成一部长集,人总要搞部大的出来才够名气。”曹老人家用了十年之久才搞出一部不完整的《红楼梦》,却成了经典之作,鲁迅够出名,可都杂文居多,篇幅过短,最终与诺贝尔奖无缘,人有时搞不过潜规则的,虽然鲁迅并不耽误成为我们国人的骄傲。
第110章 分道扬镳
算是没出我的所料,卜瑾申请的线路牌下来了,果然是向南,通杭州,她们几个就开始议论是否可以在西湖遇见白娘子那样的仙人,我们几个也开始陆续办理了停职留薪的手续,站里考虑到我们几个为集体减压所做出的贡献,新的站点留了一间不甚明显的背阴处的小房子,让我们的车在站里中转时可以有个落脚点,换个衣服喝个茶什么的,我想这应该是站里对我们最后的恩赐了,毕竟大势所趋,形势明摆着,能让我们维持到现在,估计某些领导的头发都挠白了,谁让我们的父母官是谁都不想得罪,还得上哄下扶的。
索欣没有参与到我们的队伍中,但她应该会有股份分红,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也因此正式回到了她的大部队中,不得不说也是一件幸运的事吧,人往高处走,是很自然的生存欲望。
我们也算是加入了曾经的相对管理人的行列了,为了生存,职业是不分高低贵贱之分的,从此,怕是真的要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混饭吃了。
郁沛通知下午大家招开紧急会议,说是明天车就正式开始启动了,两人为节省资金,早在一月前就申领了从业资格证,怪不得很少见到他俩,原来是去学习考试了,这些说了也是我们所不能做的,看来也不用聘用驾驶员了,就这样他们俩日日夜夜长途地跑,也是很辛苦的,但是为了挣钱,不辛苦又如何?
会上,卜瑾说车由他与郁沛俩轮流换班开,由于是长途且车上乘客会比较多,又防止途中会有什么意外,人手不够,他们俩原则上是不离开车的,我与索欣两个也是没有特殊情况最好不要离车,安芬由于年龄小,会说话,动作灵活,长得也是上乘,就主要负责招呼人上车,我与艾瑶主要负责接待帮人找座位并收钱,车到终点时才可以回家,三人中每次有两个就可以了,意思是我们三人每次每周也可以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只是不一定是周六周日两天了,卜瑾问我有没有困难,我知道他是问我关于串串是怎么安排的,我说没问题,让她奶带着吧,他爸现在也是经常回家,晚上也不再出去了,会带好她的,毕竟孩子是他们家的后代,他说我的情况特殊,只要我愿意,孩子是可以带在车上的,我说周一到周五她是要上学的,我不能坏了规矩,我想她将来应该会有一个好的前途的,是远远胜于我的,不像我,总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还是安芬与艾瑶想得周到,说是可以与我调班,让我周一至周五期间选两天在家带孩子,周六周日再把孩子带在车上,这样也算不怎么把孩子丢下不管了。
卜瑾让我与安芬会后去买些车上的日用品,觉得凡是用得着的,如毛巾,卫生纸,脸盆,茶杯等,在安芬的建议下我们又买了些水果、零食,还买了个热水器,安芬很兴奋说是从此可以过上浪迹天涯的生活了。我说,可惜索欣不与我们一起了,安芬才说,“你可能不知道吧?今天上午郁沛已把索欣出的集资钱部还给她了,还加了1分的利息,即给她算了2分利。”
我问,“那她愿意吗?”
安芬说,“不愿意又怎么办?她与我们终归不是一路的人。”
我说,“我记得她好像说过周六或周日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走的,打义工也行的。”
安芬说,“听郁沛说她昨晚还找过卜瑾表明过这个意思,谁知中午郁沛就把钱跟她结清了。”
我问,“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安芬说,“我估计是大神不想用机关单位的人,旷工迟到的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现在我们不同了,几个人必须齐心协力才能共渡难关,而她不过是抱着玩儿的态度,遇到什么事情想法显然不会与我们一样的,她是有退路的人,而我们没有。”
十万元钱对郁沛来说实在也算不了什么,付点高利息也是人之常理,郁沛可能也觉得是在付违约金吧?只是我与她终是要分道扬镳的了。
我问,“你确信是卜瑾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