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芬最近也没见逛街,更没见添了什么新东西,倒是每天都神采奕奕的,我今天也觉神清气爽的,如新生般地,想唱歌,想跳舞,想逛街,想疯狂,想在青春末期再狠狠地醉生梦死一回,一定要狠狠地。
我在办公室呆着实在闷得慌,便去找安芬,就看到安芬一个人站在办公桌后两耳塞着耳机,跟着电脑屏幕在那里舞动着,见我去了,也没拿下耳机,只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去,我进去后,就见屏幕上一个帅哥在电脑上跳,动作潇洒流畅,真佩服她总能找到乐趣,办公室里也能如此疯狂,我却不能跟她在这里发疯,她毕竟是新人,且年龄轻得很。要是在大路边,我也会跟着豁出去了,不管是跳舞还是唱歌,在单位我是一向地循规蹈矩惯了,实在不想当另类,再被领导找去谈话,一时的兴奋,激情过后,以后的日子还能不过了,这种糗事实在不适合我。
我还是去看别人打情骂俏的好了,真实的戏总好过电视上假的,而且连续剧一旦接不上头,心里就会像被七抓八挠地,干什么都会没了心思,还影响工作,而且我的视力也已不是太好了,我也不知什么具体原因,也没有去医院检查,医院那种地方,是去了就得向里扔钞票,却还不见响动,进去后跟出来后往往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又不会换了血,也不会变得美了美了的,我还会是我,只是血汗钱就没了好多,所以一般的小病我是不去的,悲观地说,大病我就属于等死类的了,如果没人关心我,如果我自己还作得了主,就找个清静的地方,与死神谈判或是对抗吧。
索欣有一点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服,总能在公事上找到与卜瑾搭讪的切入点,这不,又就出租车不打计价器的事与卜瑾谈论得热火朝天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谁又不知道她心里的那点歪七扭八啊,只是办公的地方,谁也不能阻止别人谈论公事,抑或偶尔的小私事。就说卜瑾吧,就真的不明白索欣的心思吗?看他也不是多愚钝的人,也不知他是不是倒借着与索欣谈论着公事,以在艾瑶的心里提分,这么说,反倒是索欣被利用了,而她自己却还不自知,还如此地绞尽脑汁,看来世界最敌不过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你情我愿四个字。
索欣问,“你说这公司出租车不使用计价器的事要不要附上保存清单啊?”
卜瑾作沉思状,“应该要吧,清单不是都开了吗?”
索欣说,“我记得以前好像是不要的,说是出租车不允许扣押的。”
卜瑾对这块可以说完是新人,“那事实不是车现在确实被扣在停车场了吗?”
索欣拿着清单呆愣着,“是啊。”
可是她又总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印象也不能帮她作出决断,而我最初是从维修科调到她一起的,谈这方面的经验还不如她,对此更是一无所知。
把公事研究得让人沉闷,甚至是疑神疑鬼要不就成了战不败的小强,也不是我所希望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是个混日子的人,不追求完美,因为完美的代价我付不起。
郁沛在办公室里反而极少与艾瑶说话,不知什么缘故,我总觉得他们更应该卿卿我我的,从艾瑶在武馆时从他的“过百万”车上下来,表情自然,好像他们早已是一家人般地默契,实在不应该在这里如死水一潭般地,而且艾瑶在听到郁沛与索欣类似调情的那些话,也不急不恼地,便更是让我有些郁闷至极了,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艾瑶哪根神经短路了,要不就是直接断了,或是上次的车祸她的大脑某个部位已停止工作了,一定是这样,已接收不到不利于她的危险信号了。另一方面,又觉这郁沛确实也搞得过分,既然与艾瑶鸳鸯蝴蝶地,又何必再去招惹索欣,虽说索欣对郁沛似乎并不有意,但时间是个不可估量的怪物,况且那些情话岂是能乱说的?我总觉得谈恋爱应该是极私密的,才有浪漫的感觉,两个人的眼中装不下第三个人才会是真正的爱情。
而艾瑶看她文静的样子,实在想像不出她究竟会有何不可告人的动机,因为我感觉是触摸到了她的一些隐私,反而觉得她是一颗随时在我身边会引爆的炸弹,有着不可预见的爆发力,我听说过风月场所里的老手是怎样在男人们中间虚与委蛇,但至今觉得用在她身上连牵强都扯不上,可我又不能忽视我的眼睛,虽说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但总比耳朵听到的来得更真实吧?
卜瑾可能是真的一无所知的,或者上次舒畅来带艾瑶的事件他以为就永远地过去了,中午他照例地让她把东西收拾一下,还是坚持把她送回去,本着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原则,连新婚的激情都不曾呈现。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郁沛也会隔三岔五地接送艾瑶,会作何感想,是指责她水性扬花、搔首弄姿还是朝三暮四?
按理说艾瑶应该是喜形于色的,对着围在她身边的这些男人,可她展现在外人面前的始终是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就是一个集所有褒义词为一身的形象代言人。
“芮姐,那我先走了?”即使是卜瑾站在她身边,她也从不示出盛气凌人的架势或是理直气壮的语气,反而让听到的人有些受宠若惊般地,别说是打招呼,就是有所求,作为同性,都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为着那永远温温柔柔地一句决断里带着商量的语气。
第54章 别人的风花雪月
艾瑶与卜瑾今早都没来,连早点名的人都直接把他俩忽略不计了,看来是早先就打过招呼了,这时也体现出级别的差异了,索欣就知道卜瑾是带艾瑶去医院复检了,说的时候只见语气平淡,像是无关乎自己一丝一毫的别人的风花雪月。
我后来也间接得知,卜瑾果真是找了他那个在县医院上班的漂亮的女同学,当他把艾瑶介绍给她时,只说是同事,可能是为免生事端吧?但那女同学的表情显然就有些不自然了,在带艾瑶去找她们医院的脑科专家主任时,一路上也没与艾瑶多说一个字,艾瑶在那极其令人窒息的沉默里也猜出了其中的微妙,而卜瑾此次前来又岂不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告知她,一是他有女朋友了,他与她的关系不过是缘于同学止于同学,他与她再无进一步发展的可能;二是他还珍惜着与她的同学情分,在她有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会义不容辞的。其实他本是不必来找她的,这只说明他不是一个决绝的人,除了爱情是他所给不了她的,他在她的心里还是占着一个有别于普通同学的份量,这一点,她也心知肚明,她也不是一个傻子,所以她也没有无理取闹。
他俩也没有在医院里明目张胆地手牵着手,像热恋中的情人,但就那样并肩走在一起就足够让人侧目的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些排队等候的,路过的,甚至是偶有空隙的护士医生,都会很快把他俩抓进自己的眼球里,女子看艾瑶是自怨自艾,看卜瑾则是两眼放光,几乎忘了自己是要干什么的了,男人看艾瑶,仿如《聊斋》中的王子服看婴宁,因其倾国之姝,便神魂颠倒,更有甚者是她的一个邻居西人子因为对其“凝住倾倒”竟至“半夜寻卒”也是心甘情愿,或是自作自受。估计再看到艾瑶身边长得连一般的明星都自叹弗如的卜瑾是恨不得上前群殴之,再麻醉之,针扎之,然后抬起扔出医院的大门方才甘休,不过,青天朗日下,这也只不过是他们的集体意淫。
卜瑾见艾瑶从专科主任诊所里出来,忙迎上前,“医生怎么说?”
艾瑶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卜瑾,主动伸手捏了下他的指尖,“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就是最好不要受刺激,不能生气。”
卜瑾稍稍把心放下了,“谁敢刺激你啊,宠都来不及了。”
艾瑶却像是自言自语地,“可是人哪会不生气啊?”
世事哪有事事都顺心顺意的啊?自己的不堪又岂是外人所能理解的?她与卜瑾终究还没到无所不能说的时候吧?
“可是我不会给你气受的。”男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婚前都在说着些言不由衷的话,“你这么娇小可爱,美丽温柔的,谁舍得啊?看着就是一种享受啊。”
可是艾瑶能信吗?她还能信些什么?看着风韵犹存、雷厉风行的母亲临走时很是落寞的身影,她自己能把部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吗?男人的话还可信吗?身边的这个虽不喜信誓旦旦,但他的话可信度又能为多少呢?
但艾瑶不能把自己的不快强加在别人的头上,很快她就调整思绪,“花再好看也有败的一天,况且看多了也就不稀奇,腻歪了。”
卜瑾见艾瑶脸上有了笑容,心里自然亮堂了许多,“哪能呢?我现在都不知道除了你,还能有叫女人的人了。”
艾瑶佯怒,“说谁是女人呢?我有那么老吗?”
“不是说你是女人,是说你有女人味。”卜瑾立刻补充道,又急道,“怎么越说越不对了,是说你就是能吸引男人的那种人。”
艾瑶笑,“那你的意思是我还会勾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