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她只好强行板着脸,两眼都挂在他的伤口,再不敢与他对视一眼。
好在擦药也快,也就一两分钟的事,然林落额头却被生生磨出一层细汗。
许赐佯装不知:“你出汗了?”
林落有些心虚:“是吗?”
许赐拿出纸巾:“我给你擦下吧。”
林落受到了惊吓:“不、不用!”
要是他给她擦,她怕她汗出得更多。
看见许赐神色颇有些受伤,她又忙不迭拿过他手里的纸,笑了笑:“还是我来吧,自己的事,我喜欢自己动手。”
“也好。”
林落觉得,再这样要命地相处,自己怕是迟早有天会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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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没过一两天,高三部就迎来了传说中的一模,考完后便是正好一周的寒假。
哪怕这寒假少得可怜,但各科老师仍是不忘本职,选择给学生发完试卷再放寒假。
一帮人先前就约好了,说是考完当晚一定去外面聚聚,嗨一晚,毕竟再见面时,那可就是“明年”了。
林落提前就跟自家父母说好了,林父林母也理解,只吩咐她说,要记得早些回来,回来前再打个电话给他们,派司机去接她。
林落听完,当然是立马就应了。
一行人吃完饭,就火急火燎地转战ktv了。
许是林落上回的美妙歌喉,给众人带来的心理阴影太大、太深,今晚的话筒,愣是连她手都挨过。
苦于无奈,林落只好一个人闷在角落吃爆米花。
在场的大多都是男生,少数几个女生也都是家属,故而他们点的东西,大多都是酒水类,零食简直少得可怜。
许赐见她一个人被抛弃在角落,问道:“有什么想吃的吗?”
林落张口就回:“薯片、饼干、酸奶、辣条、辣片……”
许赐听得眼皮子一抽:“你还能再幼稚点吗?”
辣条是他小学一年级就没再碰的东西好嘛。
林落不满:“你嫌我幼稚?”
许赐默默看着她,违心说:“没有,我不嫌弃。”
“你明明就是嫌弃!”
说着,林落还往嘴里塞了颗爆米花,咬得嘎吱脆响。
许赐理智地选择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林落面色好了些,但十分诚恳道:“我怕你买不过来。”
“……没事,你说!”
于是乎,林落又一连串地报了许多零食名,最后还是赵天辰瞅得眼酸,挥手赶人。
“哎哎哎,你们两个走开秀去,别在我一个孤家寡人面前秀,老子都看不下去了。”
林落与许赐具是尴尬地羞红了脸。
沉默半晌,没等林落说,许赐就起了身,没指名道姓说:“那我去买零食了。”
林落低不可闻地“嗯”了声。
等许赐一走,赵天辰就没好气道:“哎哎,回神了啊。”
林落扭头,瞪了赵天辰两眼。
这一瞪,赵天辰这心里头,那是更酸,更委屈了。
他倒过满满一杯酒,放在林落面前:“反正等着也闲,你不如陪我喝几杯吧。”
林落倒也没啥意见,但想了想,她还是如实说:“我酒量不行,酒品也不好,喝醉后可能会……发疯…”
虽然她很不愿意讲,但是,这是事实。
赵天辰嗤了声:“喝醉了,哪个人还不发点酒疯啊,没事没事,你就当陪我这个伤心人喝点吧。”
“好。”
林落也知道赵天辰最近一直很难过,是抱着借酒消愁的想法,那大不了她到时少喝点,就主要陪他聊聊。
赵天辰趁着酒劲,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如数家珍似的细数他和王清清的过往,每说两三句,他就带着林落碰个杯。
到后来时,林落也是微醺,身为见证人,故事她自然也听得动容,便开始下意识回:“来来来,喝酒喝酒。”
赵天辰举杯:“喝!”
跟林落喝之前,赵天辰一个人就喝了段闷酒,这往事再一回忆,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些醉意。
于是乎,等许赐拎着一大袋零食重回包厢时,瞧见的就是两个醉鬼你推我盏,还扯着嗓子喊“与尔同销万古愁”“一醉方休”云云。
许赐立马把东西搁下,黑着脸上前,分开了险些就要勾肩搭背的二人。
他揽过她肩膀之时,林落还举高杯子,高呼“再来一杯”。
“林落!”许赐低叱了一声。
林落撇头,包厢里五颜六色的光闪在对方脸庞,瞧不太清,她随即好奇地“咦”了句:“你是谁啊?”
很好,连他是谁都认不出了。
这一下子,许赐脸彻底黑了。
话都没跟她说,许赐就半拥着林落,彻底远离了赵天辰的位置,再喊了几人过去看着他。
不曾想,不到片刻功夫,本是劝赵天辰少喝些的几人,居然反而跟他喝在了一起,几人互诉衷肠,又都是男生,喝起酒来自然比林落又要爽快得多。
于是,几人又断断续续跑了好几趟厕所。
偏偏林落喝醉后,又作死地不安分,一会“头痛”、一会“口渴”、再一会又觉得耳朵吵,把许赐闹得彻底失了脾气。
要不是这人一直都在他眼前,无半刻消失,他险些都要怀疑,这个难伺候、且又粘人的人不是林落了!
“许赐,我不舒服。”
许赐无奈道:“又哪不舒服了?”
最初,许赐把她半抱在怀里,她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时,他或许还会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但被她这一折腾,他是半点想法都没了,纯粹伺候一个发疯酒鬼的态度。
林落咬了咬唇:“我想喝酸奶。”
“好。”
许赐二话不说,就给她开了瓶酸奶。
林落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忽而停下,好奇宝宝地问:“欸,怎么没声音了?”
许赐返头一看,包厢正在播放的歌已经暂停,沙发上也空无一人,想必是赵天辰又喝醉了酒,折腾人去了。
他复而回:“嗯,安静了。”
说完,许赐头痛地揉揉额头,心想着,他怎么就把这两人给带出来了,还恰好凑在一起。
林落只抿了几口,就不肯再喝了,她忽而看到玻璃桌上的话筒,指了指:“我也想唱歌。”
许赐听得指尖一抖,险些端不稳酸奶瓶,默了默,他挣扎着问:“要不我唱给你听吧?”
林落偏头看他:“你也会唱歌?”
“…会的。”
至少不要人命。
“那你唱吧。”
这回,林落倒十分乖巧地应了。
许赐扫了眼歌单,再看了眼乖乖坐在沙发上的林落,最终还是选择了小幸运一歌。
当低沉的男声响起的那刻,歌声里少了原唱的追悔莫及与感伤,反添了几分平平淡淡的温馨,整个包厢都进入到舒适的柔和氛围中。
许赐怕林落再乱动,故而连唱歌都是坐在她旁边唱的,可当他唱到**部分“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时,尾音刚落。
许赐便感到他脖子被人双手一缠,紧接着,就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贴在他唇角,软软的,热热的,一触即分。
他浑身一僵。
意识到是什么后,他慢慢转头看去,林落也正好抬起头,双手抽离。
她脸颊两端的酡红仍未消散,望向他的一双眸子,泛着水雾,亮莹莹的,偏嘴角还挂着抹又满足、又孩子气的挑衅笑容。
许赐眸色重了重。
他盯着林落一直没动,再出声时,声音已微微沙哑:“我是谁?”
她现在是醉酒状态,指不定都不知道他是谁。
不曾想,林落更开心地笑了笑,很快就回话了:“许赐啊。”
说着,她又有些怔怔问:“难道,你不是许……”
话没说完,许赐就揽过林落的腰,望着对方瀚若星辰的纯澈星眸,低喃了声:“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他低头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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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与一帮人架着赵天辰,刚推开包厢,便见灯光黯淡里,只坐了两人。
林落乖顺地靠在许赐肩膀,眯着眼,而许赐则半睁半阖,摸不准是睡了还是没睡。
唐时试探喊:“赐哥?”
许赐没反应。
唐时音量加大,又喊了声:“赐哥?你睡着了……”
许赐才睁开眼,回道:“没……”
谁知刚一张口,便带着涩到极致的低哑。
唐时倒也没想太多,只以为许赐也喝了酒,便没再问。
几人将赵天辰搬到沙发上时,许赐才撇头看林落。
她额前刘海向他肩膀歪斜,眼睑柔柔地合拢,呼吸平缓,睡颜恬静,什么瞧着都好——
只除了她娇艳欲滴的嘴唇,略微红肿…
只瞧了数秒,许赐就忙不迭抽回眼。
暗想着,女孩子的嘴唇怎么能那么容易就红。
待想起什么,他又有些烦躁地转回头,给她用力擦嘴角,想把那痕迹擦掉,不然她等下回家时,还不被她父母骂死。
睡梦中,林落不满地“嗯”了声,突然无意识喃道:“好痛。”
许赐突然落荒而逃地拿开了手。
想了想,他才重新抬手,放缓力道,轻轻给她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