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月边吃边说道,“大家早上都起的好早啊。”
铁手早已经吃完了,现在坐在桌边上等她,“只是大家都刚好走了而已,大师兄继续去盘问老板娘,从她的店里找些线索,追命和冷血去走访抱云寨的帮众,咱们一会儿去萧寨主家再仔细问问有什么遗落下来的证据没有。”
乔时月问道,“那位老板娘不是你们的人么?怎么还要问她?”
铁手道,“乔姑娘这可冤枉世叔了,他逮到你帮我们破案只是一时之间的想法,没有早早设局,那个老板娘为什么死盯着你不放还真的不清楚。”
乔时月点头,急急的把早饭吃完,和铁手一起赶往萧宅。
萧宅里可没有半点老爷失踪的悲凉气氛,反而人来人往热闹的紧。
乔时月奇怪道,“你们上次来就是这个样子吗?”
不仅乔时月,连铁手都有些不明所以,“不是啊,我们上次来是两天之前的事情,那时候萧宅也没有现在这般景象。”
接待他们的是萧宅的老管家,“近来家里有些忙,您二位来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多担待担待。”
铁手道,“左管家,你们家里可是出了什么喜事,这么热闹。”
左管家摆摆手,长叹一口气,“现在我们老爷生死未卜,又哪来的什么喜事。”
乔时月道,“那现在这……”
左管家道,“家里的下人夫人说用着不顺手,正打算从外面买几个。”
听到这儿,乔时月和铁手心中一动,互相对视一眼,乔时月道,“会不会是……”
这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人撩帘进门,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梳着妇人的发饰,满头珠翠衣着绫罗,一瞧便知这即是家里的主母。见到铁手二人笑道,“老左,官爷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还得为官爷倒茶呢!”举手投足没有丝毫的悲痛,应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了。想来也算合情合理,一个半截身子进黄土的老爷子终于死了,万贯家财到了她的手上,又是正当青春,哪个不高兴?
嘴上说着讨好的话,倒出来的确是隔夜的冷茶,“这天越来越热了,两位喝些茶怯怯暑气。”
乔时月道,“夫人,茶我们就不喝了,只问您几句话就好。”
萧夫人却不依不饶道,“那可不行,您不喝我的茶就是不给我面子,特意为您倒的可一定得喝了。”说着直把茶杯往乔时月手里塞。
看乔时月脸色越来越差,铁手赶忙打圆场,“这茶我喝了,乔姑娘一向只喝白水,还请夫人见谅。”
萧夫人也算识事,顺着梯子就下,“那好吧,有什么事官爷就问吧。”
乔时月问道,“您之前说萧寨主在消失之前和一个女人在茶楼中过夜,那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多久了您知道吗?”
萧夫人很惊讶她竟然问起了这类问题,笑容稍稍收敛起了一些,思索片刻才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有两三个月了吧。”
铁手道:“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萧寨主?”
萧夫人道,“他那些江湖中的事情,我这个宅院里的女人可不太清楚。”
两人又问了几个问题,也没什么结果,萧夫人便让他们在这院里随便查了,还特意让身边的丫鬟交代下去,几位大人还不知道要查多久呢,都仔细些家里的东西。
那语气分明是把两个人当成盗贼了。
铁手倒没什么,乔时月从未与这些人打过交道,险些要甩袖子走人。
那萧夫人倒还嫌他们两个的脸色太好,走的时候还扶着丫鬟的胳膊自言自语,“天天查查查、问东问西,我就不信他们能查出什么花来。”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这下铁手的脸色也不太好了,不过他还得顾上拉着旁边的乔时月。
不多时,便走远了。
乔时月气道,“铁手,快气死我了,咱们赶紧把她抓起来,治个不配合办案的罪过!”
铁手苦笑,“衙门里哪有这种罪名,咱们是捕快可不是恶霸。”
乔时月道,“那你就看她这么嚣张。”
铁手道,“有的人就是这样,有的捕快为图个省心,就再也不来查了,正中这些人的下怀。骂你两句还能逃过坐牢,这买卖谁不愿做?”
乔时月虽然冲动,但铁手说的这几句话也让她冷静了下来
一无所获。
有些下人虽然也看不惯她嚣张跋扈的样子,但毕竟是主子有没犯过王法,自是不敢说什么。
查完之后乔时月心中一动拉了一个看着老实的小丫鬟过来,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她本是院子里扫地擦桌的粗使丫头,与主子们的交集也不深,“奴婢石榴。”
“你来这儿多久了?”
“五年了。”
“你们家老爷可曾纳过别的妾室?”
“不曾,家里一向只有夫人一人。”
回去的路上,乔时月问道,“铁手,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铁手点点头,“江湖传言都说萧寨主生性风流,既是如此又怎么会娶老婆,若是娶怎么又会只娶一个?”
两人回到客栈,没想到客栈里无情还有一个大消息等着他们。
第五十六章
茶楼的老板娘反供了,无论无情怎么问她,她都一口咬定自己前几天是被冷血吓到眼花了才会指认乔时月,别的一概说不出来,前一秒那女人还是身高八尺的大美人,下一刻就改成了小鸟依人。
他们对待犯人还算有办法,可对这样蛮横不讲理又软硬不吃的泼妇却束手无策。
“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人能让无情公子吃瘪。”乔时月不知死活的取笑道。
无情也未反驳,只静静的等她说些什么,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乔时月。
乔时月被盯的有些瘆的慌,开口道,“好了好了,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今天我和铁手去萧宅查看,发现那个夫人有些不对劲儿。”
追命道,“说说看。”
铁手道,“先说其一,萧寨主现在生死未卜,她却大肆替换人手招买下人,当然这说是高兴能得到萧寨主的家产也算是合情合理。”萧寨主下无子嗣,上无父母,若是真的不幸逝世,萧夫人确实能捞得着好。
乔时月道,“其二,大家都知道,江湖传闻萧寨主生性风流,可是却只娶了萧夫人一人,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而且听萧夫人说他找上那个红颜知己也只是两三个月前的事。”
无情道,“别忘了我们在一开始就查过,萧寨主失踪前后夫人都在城内、没有出过家门,萧宅的上上下下又早已被翻得底朝天,你们说的又怎么可能呢?”
乔时月道,“我总觉得萧夫人会与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无情听到这冷笑了一声,“办案可不是靠什么感觉。”
追命抱不平道,“人家乔姑娘的感觉,你个瘸子知道什么。不如听我说,今天我可是打听到了些大新闻。”
看到众人一起望向他,追命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去抱云寨中查访,寨中的葛长老和萧寨主三十多年的交情了,问他准没错。听葛长老说萧山萧寨主在江湖上虽然有几分名气,但从未干过什么欺凌弱小的事,也未与一些下三滥的强盗作对,算是个中庸又懂得明哲保身的人,理应没有什么仇家的。唯一的可能估计就是……”剩下的他不说大家也懂了,无非是那封信惹出来的祸端。
乔时月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异族人作祟?”既然大明有暗桩安排在女真部族中,那就不免得他们也有安排在我们中间的细作。
“绝无可能”无情道,“自萧寨主消失后早已全城戒严,他们的相貌口音举手投足都与大明百姓不同,而且进出城都须严密查探,别说信件就连苍蝇也飞不出半只。”
无情道,“你这个神棍,做什么说一半留一半,你现在不说也就别说了。”无情把追命的性子早就摸得透透的了,他虽然为人跳脱,但也知道轻重缓急,若这就是他知道的全部内情,又怎么会露出一副笑脸?估计是些重要的事情还没说,等着看他们着急呢。
追命反驳道,“那怎么行?你不让我说我还偏要说。”心里有话藏着不让说,岂不是憋都要憋死了?“我打听出来了那萧夫人本姓陈叫清水,是城外南村里一名猎户家的女儿,听说是父母早亡,早年生活有些困苦,后来不知怎么被萧寨主撞上了,娶了回来当阔太太供着,也算是飞上枝头当了只凤凰。”
“肯定不止这些吧”无情说道。
“你等我说完嘛”追命道,“我听说了这件事就和冷血去城外南村打听了一下她的消息,没想到啊没想到萧夫人在那里的名声可不是太好。”
铁手道,“怎么讲?”
追命道,“听说村东头老刘家几代单传的儿子在半年前为她丢了性命!”
乔时月道,“这事怎么从未听说过?”
追命道,“别看南村和城里相隔不远,但山寨中江湖上也没有几个人和他们打过交道,这种有些隐秘的消息自然穿不出来,再加上萧寨主的有意为之,自然少有人知。”
无情道,“萧寨主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