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者金色的眼眸盯着八戒,八戒微笑:“粗大有什么用,还是短啊。”
敖烈将脸埋进碗里。
完了,这一路上两个人是不是不互相干几架不算完事儿啊?
马是无辜的啊……
八戒在嘴上占了上风,可心中的怀疑还是没有解决。
师父一脸高冷,那张脸别说羞涩了,连点红晕都没有,难道他感觉错了?
几人休息一晚,翌日便决定上路。
高太公高兴地将这师徒几人送到门口。
“多谢圣僧,哈哈,圣僧慢走,希望圣僧能够求到真经。”
敖烈挠了挠头,疑惑道:“你不是说要送我们盘缠的吗?”
高太公嘴角一抽。
怎么还记得啊!
高太公一脸惭愧道:“都怪我事先没有了解清楚,昨晚我阅览前人笔记,好像看到说……你们这些行脚僧都是一路化缘,持戒而行,是不会收这些黄白之物的,所以……”
“谁说的啊!”孙行者揉了揉肩膀,“我看你是不想给吧?”
高太公脸一白,求助地望向陈唐唐。
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正在这时,从她袖子里飞出一张黄纸,悬停在空中。
陈唐唐眨眨眼睛,这才记起这张黄纸似乎是她救大徒弟时得到的,她来来回回换了这么多身衣裳,它怎么还在她袖子里啊?
高太公哪里见过这样神通的一幕,差点就忍不住跪下了。
那张黄纸上金光一闪,呈现出层光瓦亮的四个大字——“便宜行事”。
孙行者眼珠子一转,金色的马尾被他甩到身后,冷着脸道:“这张符纸可是佛祖赐给我师父的,你也看到了佛祖都让我师父便宜行事了。”
陈唐唐望向他。
有吗?
孙行者一身气势太过吓人,高太公立刻道:“哪里敢,哪里敢,我这就给诸位,这就给。”
他吩咐家仆,不过片刻家仆就将一个匣子取了过来。
高太公一脸肉疼,还是递了出去。
紧接着,他也没管众人,直接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门内,“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半空中悬着的黄纸打了个旋儿,就像是自己有意识一般自动自发地钻进了她的袖子里。
“好了,咱们也该走了。”孙行者抱着匣子转身,经过正倚着石狮子打瞌睡的八戒身边时,突然猛地挥出了金箍棒。
闭着眼睛的八戒恍如开了天眼,一低头,躲过了这一棒。
“哐——”
他的棒子把人家的石狮子开了瓢儿,掉下来的脑袋骨碌骨碌,滚到两人脚中间。
八戒和行者低头看看石狮子头,又抬头互瞪,最后,两人动作一致地甩开头,一个扶陈唐唐上马,一个将行李拿上。
“走走走,快走,好在早上没人!”
“趁着没人,溜了溜了。”
陈唐唐被他们急匆匆扶上马背,他们正要前行,只听大门“吱哟”一声被拉开了。
八戒和孙行者背脊一僵,动作越发迅速了。
“长老等等!”
谁要等等啊!
“等等……我家我家郎君有话要托付给长老……”
呵呵,你家郎君想跟我师父扯上什么关系?
“有……送给长老。”
陈唐唐出声:“且慢。”
孙行者抬头:“师父,这……”
陈唐唐:“无妨。”
八戒扇了扇风,倚着白龙马又闭目养神去了。
偷偷跑出来的家仆好不容易追了过来,上气都不接下气了。
他喘着粗气将手中的大白猫递给陈唐唐。
白猫:“喵。”
你这没良心的汉子,竟然把我给忘了。
陈唐唐猛一拍手:“我就说似乎忘了什么。”
她将猫抱进怀里,朝家仆微微点头:“多谢。”
家仆挠了挠头:“都是我们郎君让送来的,我们郎君说多谢长老,只是我家太公不让郎君与您见面。”
为什么?
陈唐唐虽然不解,却也没有问出来。
家仆又将一方锦帕奉上:“这也是郎君要小的给方丈的,还说……还说……方丈若是以后无去处,可来寻他,他会为方丈修塔建庙,供奉方丈一辈子。”
家仆死死低着头,似乎连他都觉得这番话难以启齿。
孙行者冷笑。
八戒撩了撩眼前的碎发,不语。
“阿弥陀佛,施主真是好心人。”
哎?这和尚是没有听出我家郎君的意思吗?
家仆抬头,就见陈唐唐神色昭昭,如天光照在新雪上,没有半点阴翳。
她接过那方锦帕:“多谢施主,贫僧告辞。”
说着她便顺手拍了一下马屁股,那只马就以奇怪的步子走了。
敖烈:“……”
师、师父怎么也不注意点,当着别人的面……嗷,好羞人!
八戒看着师父仿佛一无所知的脸,无声问:“师父,不看看吗?”
“啊?为师要看什么?”
八戒用眼神示意锦帕。
“这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一方锦帕吗?”说着,陈唐唐拿起那方锦帕晃了晃,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正好掉到她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陈唐唐仔细一看,那竟是一枚嵌着蓝宝石的戒指。
“为什么会有这个?”她好生疑惑。
八戒无奈:“难道师父不知道他是想要送定情信物?”
“啊?”
定情信物是什么鬼?
孙行者心累道:“师父,你可长点心吧!”
胡说!贫僧又不是白骨骷髅,怎么可能不长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白骨公子:咦?有谁在叫我啊?
☆、第39章
一路行来,陈唐唐遇佛拜佛,遇塔扫塔,遇到有缘人便参禅讲经。
一日,几人走在路上,因为是一条较为坎坷的路,敖烈便没有变作马。
孙行者道:“要不我背着师父吧?”
敖烈立刻跳了起来:“要背也是我背。”
八戒笑盈盈道:“要不我来?我还从未与师父亲密接触过。”
陈唐唐摇手:“为师无妨。”
她步履轻快,看上去确实没有他们想的那般娇弱。
敖烈一边走一边道:“怎么想都觉得高老庄那里发生的事情透着一股古怪。”
孙行者立刻向他投了一个赞赏的神情。
“对了,”敖烈饶有兴致地望着八戒,“你原来不是天蓬元帅嘛,为了什么缘故被贬下凡间的?”
八戒摸了摸脸,笑眯眯道:“大概是因为我太好看了,好看到犯了天规天条?”
孙行者:“你的猪皮真厚!”
敖烈摆出作呕的姿态。
陈唐唐“哇”了一声:“真的吗?原来你这么厉害。”
八戒:“……”
明明是自己说的玩笑话,现在怎么感觉像是坑到自己的样子。
八戒摸了摸鼻子:“不……”
他突然脑筋儿一转,询问道:“你们两个又是因为什么被贬下凡的?”
孙行者笑了一下:“大闹天宫。”
敖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手:“烧了殿上明珠。”
八戒:“……”
看上去好像都比他要厉害。
陈唐唐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家都是被天宫贬下凡来取经的?难道这也是一番改造?”
三个徒弟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她的身上。
“师父。”敖烈眼睛明亮。
“那您是……”孙行者有些好奇。
“您也是被贬下凡吗?”八戒微笑问。
陈唐唐摸摸下巴:“不能吧?为师总觉得上天对为师格外优待,被贬下凡应该没有这个待遇。”
“或许正像是八戒所说……”陈唐唐微微一笑,在阳光下盛放,“为师运道好到犯规。”
三人无言以对。
“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孙行者警惕道:“这山如此之高,山涧深不见底,山路又如此坎坷,明明有树林,却听不到鸟叫。”
敖烈忙点头:“真渗人。”
八戒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谁能斗的过我们?况且……”
八戒笑眯眯地睨了一眼陈唐唐:“师父还能吃妖怪呢。”
陈唐唐:“……”
休、休要取笑!出家人吃个妖怪怎么能说是吃呢?应该说是超度,对,超度。
正在这时,山岭上突然一阵恶风大作。
敖烈提高声音:“糟糕,起风了,而且……这风还不是一般的大。”
孙行者指挥:“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话音刚落,他与八戒竟同时行动,一左一右抓住师父的两只手臂,分别往两边拉。
陈唐唐觉得自己快被他们两个撕裂了。
敖烈惊恐道:“喂!你们做什么呢!师父疼!”
孙行者与八戒同时回头,这才发现彼此做了同样的事情。
“你放手!你这个呆子!”孙行者怒道。
八戒:“你才该放手!”
陈唐唐惊呼一声。
哇,这风好像又大了。
两人以为自己拽疼了师父,竟同时松开手。
一旁的敖烈趁机拉着陈唐唐躲到一处避风的石缝中,那石缝裂开一道口子,正好能塞进去一个人。
“师父你快进去。”敖烈说着话,却不小心兜了一嘴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