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祈求。
回天,回来吧,天天。
你想要的忍具店已经开好了,你之前说过的,想做的事我都会一件一件的帮你完成。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回来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看看你曾经所期许的一切。
如果真的是我太贪心,那么不回来也行,但是,别不等我,别忘了我,好不好。
他清楚的记得在那天晚上她对他说,千万别跑太快,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那么这一次……换你来等我了,天天。
黄泉路上别跑太快,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一定会。
目光温柔缱绻地细细划过她的面颊,日向宁次抬手,轻轻将她细碎的头发整理好。
窗外,阳光灿烂,一如他们第一天见面的那天。
忍校里,笑若暖阳的天天遇到冰山傲娇的宁次,从此只有相逢,没有别离。
第133章 番外:没有她的日子
天空中飘着细密的雨丝,让这个清晨的一切显得面貌模糊。
地上没有干的地方,但也没有积水。这样的雨着实令人纠结,打伞浪费,不打伞却会湿了肩头。
烘托气氛倒是刚好。
日向宁次伸手打开病房的窗户。窗外混合着泥土气息的湿润空气涌入室内,冲淡了医院独有的消
毒水味,也带来了尚未散去的硝烟味。
战争不过才过去几天,他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清楚地记得,天天落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把刀,一刀一刀地把心脏砍成碎末,再落下一块巨石,将这些碎末碾成血水。
痛到几乎窒息。
天天闭眸之前的那个微笑就是那块巨石。
他记得当时的他异常的冷静,冷静地想着战策,冷静地对敌,一直到战争结束。
那是她用命换来的。他可以不珍惜自己的命,却无法不珍惜她的,就连稍微忽视一点都做不到。
他极为平静,除了她倒下的那一刹那之外,似乎都还是原来那个日向宁次。
……也只是似乎。
日向宁次很清楚,他没有发狂,归根结底是因为天天没死。
她死了会怎么样这种假设,他不想去想,也不会去想。
也就是因为他觉得她从未离开,才能如此平静吧。
毕竟比起很多人,他们已经很幸运了。
今天是木叶牺牲忍者们的葬礼。
日向宁次把天天抱到轮椅上,让她的头向后仰靠在他身上,自己则是站直,让她能靠得舒服一
点。
一如当年三代目火影的葬礼,还有阿斯玛老师的葬礼。
他几乎能想象到她的反应,肯定是带着鼻音靠着他,明明很伤心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
指着窗外的雨跟他说:“呐,宁次,又下雨了。我就说情侣分手和英雄牺牲总是要下雨的……”
然后,大概会是久一点的一段沉默,因为一开口就难以抑制哽咽。
他低头,帮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低声的安慰不知是在说给她听,还是给自己。
“没事了。”
她醒着的时候,前两次参加葬礼,他没说过一句安慰她的话,总是她在说,他听着。
这一次她说不成了,他就尽量多说两句,总归两个人是要有一个人说话的。
更何况忍战牺牲了这么多人,再不说,恐怕又要被她吐槽冷酷无情。
他的唇角无奈地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转瞬即逝,收拾表情与心情的那一瞬间过后,他的手缓缓
放在轮椅上推动起来。
樱说带她出席葬礼没有危险,可不建议带她去,但他心里明白,若她醒着,一定是无论如何都想
去的。
那就带她去。反正每次她坚持起来,他都只有妥协这一条路可走。
完全拿她没办法。
日向宁次摇了摇头,唤回自己的思绪。现场已经到了许多人,他们到了之后,木叶十二忍算是聚
齐了。
鹿丸木然站在人群中,目光涣散地看着灰白的天空上漆黑的云。
即使在战争生死中磨练了再多,在面对父亲死亡的时候,他也不过只是个孩子。
宁次扶着天天站起来。用扶这个词不太恰当,因为天天完全是挂在他身上,还是被他拽着勉强挂
住。
天天从前就特别崇拜木叶的战术大师,她也说过,一定要展现出活泼的样子。
即使这些先辈们已经看不到了。
气氛沉重得让人呼吸困难。木叶从未死过这么多人,大蛇丸捣乱时没有,晓组织来闹时没有,就
连佩恩灭村时都没有。
高马尾的女忍攥着拳头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泪流满面。金色头发的猫胡子英雄少年的拳头狠狠捶
打向大地。
“鹿久大叔……”
雏田沉默地上前拉住鸣人,垂下的白眸中溢满伤感。
佐助紧抿着薄唇盯着鸣人的动作,随后缓缓抬头,傲然地看着苍白的天。
小樱红着双眼扶着哭到几乎昏厥的井野的肩,指尖是从未有过的冰凉。
而鹿丸,滴泪未落矗立在雨中一动不动,那身形宛如铁铸的雕像。
那些高大魁梧如青树般支撑起木叶的身影,那些打不倒折不弯压不垮的前辈英雄们。
他们命换来了难得的和平安稳,他们用血书写了木叶的火之意志。
而这些下一辈所要做的,就是传承。
目光渐渐坚定起来,所有年轻的忍者们各个站得如松般笔直,深深地,冲着前辈们鞠躬。
从这一刻起,火之意志,由我们传承!
那天之后,所有人都变得不一样。
鸣人开始认真接触火影的部分事务,鹿丸直接接了他父亲的班,井野加入了通讯组,一步一步将
她父亲尚未完成的事业一点点完成。
而日向宁次,送天天回了病房后,转身去了暗部。
每天都在紧锣密鼓地工作、任务,效率极高,杀伐果决。
但是每天都会去医院陪一陪天天,有时候会说说话,有时候只是安静地待一会儿。
她没有和他形影不离,却也从未离开。
医院在樱的安排下给他开了个后门,忙到多晚都可以过去看人。
很多次去看她,都是在深更半夜。
白天可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晚上……
日向宁次的睡眠时间越来越少。他甚至有些后悔太早把天天接到身边住,导致现在的身边那样冷
清。
冷清得让人不习惯。
日向宁次啊……他就着月光,望着病床上熟睡的人,唇边淡淡的笑意溢着浓浓的苦涩。
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日向宁次聪明,冷静,能力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没花多久就得到了暗部高层的赏识。
一年多之后,他成了内定的将来的暗部部长。
日向的家族会议上,日足大人表扬了他,顺便用不经意但不容拒绝的口吻提出,将会把日向家交
给他。
一片哗然。连他和雏田的眼里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次大战,我遇到了我的弟弟,日向日差。”日足大人阖了阖眸,缓缓道,“我们都期望能迎
来一个时代,没有宗家分家,只有兄弟家人的时代。”
“宁次的才能你们是看在眼里的。放眼整个日向都不会有比他更有才能的人。我选择他并不是因
为日差,而是因为如果按照从前的方式来分宗家与分家,日向家的毁灭将只是时间问题。立长不
如立贤,将来的日向族长人选,将由上一任族长和所有长老们讨论选出。”
满室缄默,日向日足安然喝茶。他顶了压力做出这样的决定,自己都纠结这么久,怎会要求别人
立刻同意。
时间安静地流逝着,不知是谁率先提出要商讨,长老们陆陆续续地站起,行礼,离开。
日足闭眸,将一切隔绝在视线之外。
再次睁眼,对面只剩下一个人。
白衣,黑发,理智自持。
“日足大人,谢谢您。”他向他鞠躬。
不管结果如何,这一声谢,这一个礼,他都是该做的。
不止为了他自己,更为他父亲这许多年来的苦痛和期望。
日足一贯严肃的面色柔和了不少,语气平和中带着淡淡的欣慰。
“要肩负起日向的未来啊……宁次。”
他拍拍他的肩,起身离开。独留宁次一个人怔在原地,心头翻涌的情绪几乎将他吞没。
他只记得,当日的阳光从玄关哗地洒下来,迷了人的眼。日足大人离开的背影,在光影朦胧中显
得有些蹒跚。
最终长老会还是同意了。不管是因为雏田和鸣人的关系越来越稳固,还是因为花火尚且年幼,亦
或是鸣人未来当上火影又会闹出不少事,总之,他们暂且同意了。
虽然解开分家咒印的只有寥寥几人,这也是一个很好、很值得欣喜的开始。
日向宁次抬手触摸着额头,略微怔忡。
一直以来追逐的自由啊……终于还是得到了。
她知道了,也会很为自己开心吧。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让她微冷的指尖轻轻在原本咒印的地方摩挲。
“我自由了。”他说,“你回来吧。”
再也没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可以阻止我保护你,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横梗在我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