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大哥,现在首要的是保住我琏儿的命,要是王家真丧心病狂,王氏她能直接毒死我大房所有人啊,。”
贾珍砸吧砸吧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哪里知道往日慈母心肠的王夫人,竟然是如此恶毒。
贾敬叹了口气,“咱们当然不能任由她乱来,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她动不得手。调动护卫还是下策,正好贾珠的事也没个定论,事情虽然不能爆出去,但是我们贾家内部,还不能坐视不管,我这个做族长的,帮你处理了。”
“那感情好,贾政那小子怕是不能担责任,太太那里绝对不同意,让王氏担太太肯定没话说。”
贾敬摇摇头,“不一定啊,她们那里不还有个李纨吗?王氏肯定要推脱到李纨身上的,我的意思,是让王氏和李纨一道去家庙受罚,如素抄经文一个月便成。”
贾赦一听这主意,顿时不太满意道,“这也太轻松了吧!还不如直接关庙里别让她回来算了。”
“不可能的,除了我两挺你,外人绝对更想攀附王子腾,你死个儿子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啊,只能小惩大诫,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们爷两赶紧把爵位弄到手,然后准备发丧,凤丫头能耐是够的,经历过一次发丧,王夫人又不在,你们荣国府她还把控不住?”
贾赦眼神一亮,“你是想让凤丫头架空王夫人?”
“是的,嫡长媳妇难道还不够格管家?而且你那媳妇又是王家人,王子腾还能公开把信里的东西告知外人?让人觉得王熙凤不受宠?既然都是王家人,族里应该更看重王熙凤些,据说她是王子腾夸着长大的侄女。”
贾敬说罢,咧嘴一笑,贾珍这还是第一次发现,他家父亲心够黑的。
“嘿嘿,读过书的肚子里就是不干净,敬大哥哥这主意好,就这么办。”贾赦笑眯眯离开宁国府,回了府就让人把消息告知贾琏。
贾琏在得知这主意后,还颇有些惊讶,因为这主意跟他想的几乎吻合。
仔细想想,上一世贾敬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回来过,后头出事了,好像也没牵扯到他,他莫名其妙得消失,又莫名其妙得出现,一辈子做着道士,还挺逍遥自在。
还有东府里头那个秦可卿,到底是什么身份?死后规格可当真不小,来路祭的都是大人物啊。
不过这个暂且不提,也没空去管人家东府的事,他还得仔细给王子腾挖坑呢。
可他这坑还没挖,东府里动作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宫里的圣旨便先一步到来,宣旨的不是旁人,正是北静王水溶。
水溶作为皇家人,比四王八公里任何一人来得尊贵,也比任何一人更加不问世事,整日里悠闲自在,做个称职的闲散王爷,只要不牵扯四王八公,便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此番他能前来,必定是圣上有所授意,否则让戴权那个老太监来,便已经很给荣国府脸面了。
圣旨驾临荣国府,府上的人迅速开始准备香案,贾政率先到达正堂,出来招呼北静王,住的稍微远一些的贾赦和贾琏过了会儿才到。
原本北静王对贾政态度还是可以的,但是贾赦一出场,北静王的面色就愈发得和善,两厢一对比,贾政下意识便是一僵。
第18章 爵位落定
荣国府的爵位,怕是落在了贾赦头上。贾政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北静王是没瞧见他那表情,贾赦一直拿余光盯着他呢,看到他如此憋屈的模样,心里格外舒坦,连面上的笑都真诚许多。
这北静王倒也不是因为爵位的事高看贾赦,一个一等将军的头衔实在没法让他北静王放心上,大体还是因为贾赦的那两份折子。
还真别说,四王八公能消停些,他北静王就不用多费神,上头宝座上的人,也不会担心他暗地里图谋不轨,说不定还能出仕当个官之类的。
贾母、邢氏、王氏外加王熙凤和李纨全都整装到来时,已经花了会儿功夫,北静王其实并不着急,他后续也不用再入宫回话,可贾家的人已经准备就绪,北静王自然站到上首去,让陛下身边的太监宣旨。
一行人中,跪在最前头的人,不是贾赦,而是贾赦和贾政两兄弟,贾政即便是知道了结果,但绝对不会率先退让。
这次的圣旨,与上辈子并无任何差别,贾赦依旧袭爵一等将军,贾政同样得了个正六品的工部员外郎。
但这样的结果,今生却没让在场任何人满意,贾赦知道自己的爵位是因贾政而降等这么多,才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兴高采烈得受勋。
老太太在贾赦接过圣旨后,便直接晕了过去,国公的爵位一下降到一等将军的爵位,她这张老脸都不用出门卖了,外头的那些人可劲得在笑话她吧。
临到老了,却失去了尊荣,老太太两眼一番,直直倒向一旁,惹来北静王的注视。
北静王眉头一挑,视线又落在贾政面上,见他一副泛青的脸,唇角一勾,对着贾赦道,“恭喜了世兄,你往后该是这荣国府的老爷了,对了,荣国公病得厉害嘛?圣上让本王来探望一二。”
贾赦迅速收拾自己的仪容,笑着躬身站到北静王身侧,带着他朝正院走去,“回王爷的话,父亲他……唉!一直都昏迷不醒,前阵子还能下地,哪想……唉……”
“真的到如此地步了?圣上很是挂念贾公啊!刚刚在宫里,还与本王说起贾公的忠诚。”北静王一边走,一边说道,视线余光扫过跟在身后的贾政和贾琏时,故意说道,“贾兄可知你那两折子闹出多大的动静。”
贾政微微一愣,面色难看至极,“大哥你还递了折子入宫?”
在贾政眼中,贾赦定然是在圣上那里诋毁了他的,不然他的官位为何只有六品,六品的官在京城能算什么,便是几千两银子拿出去买,都有五品。
北静王微微一笑,“原来政兄还不知情呢,你的好兄长为你请了翰林院编修的职位,清贵得很,可惜圣上不允,说那里是进士们待的地方,不适合政兄。”
“也是,二弟他考了那么多年都没考上功名,去翰林院也不合群,想必他在工部能发挥所长,为圣上效力。”贾赦直接戳破他的意图,他就是想让贾政尴尬来着,你不是想考科举吗?那边让你去翰林院。
听到贾赦这话,北静王眉头微微一蹙,眼神终于落在身后从未开过口的贾琏身上,若真如贾赦所说,只为讽刺贾政,那就应该知晓朝堂上的风波,怎么也不该写出第二份折子。
所以,出主意的应该是贾琏。没想到贾琏小小年纪见识还不错。
贾琏见北静王望着他,特别谦虚得躬身,没对上他的视线,摆明了不愿多谈。
被人在人前挖苦讽刺,贾政的面子挂不住,脾气便不怎么好了,见着北静王在望着贾琏,“大哥为小弟着想,小弟感恩不已,不过大哥也该收敛性情,知晓圣上的苦衷,爵位连降三等,圣上的提醒大哥你该铭记于心。”
“二弟这话说得就不对,若不是因父亲给你求荫庇,能分薄我的爵位?祖宗家法都是长子袭爵,从来没有次子得官位的说法,不过既然是父亲的要求,我爵位分薄一些倒也无妨,总不能让二弟你一直一个白生吧。”
“大哥这是在怪我?”贾政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恬不知耻,“大哥你平常多有错落,行事总不得父亲的意,你竟还不知悔改,若是让父亲知道,可怎么能安心得去。”
“多有错落?不会读书就是错落?我也没见你考上过功名!那你怎么能得父亲的意?还让父亲给你求荫庇?你要是有能耐,怎么不去考进士?仔细算算,你从十八开始靠,现在珠儿都十八了,你怎么还没考上?”
“你……”贾政被他激得面色发红,整个人气得在那里抖。
走在他们中间的北静王呆愣半响,搞不明白这两人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吵起来,这关系可不仅仅是不合吧!
这会儿贾琏走上前来,“王爷这边走,父亲和二叔想来还有事要谈,贾琏就厚颜招待王爷了。”
“也好,你们两兄弟可不能这般吵闹,有道是家和万事兴,想来贾公也不希望见到你们如此。”说罢,北静王便跟着贾琏离开了。
贾政看眼北静王离开的方向,袖子一甩,转身就想走,“简直不可理喻。”
“哟,你肚子里读了点书了不得了是吧?那为何还恬不知耻得住在我府上?你有种就带着你一家子搬离荣国府,后街那儿我一早就给你准备了屋子,保证比你现在住的还要大些。”
“你要赶我走?”贾政刷得一下回身,眼神冰冷得望着贾赦,“母亲他不会同意的。”
“母亲同不同意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同意就是了,贾政你可别忘了,父亲是怎么被你气病的。”
“明明是你,明明是你算计我,暗害了珠儿。”贾政突然拽起贾赦的衣领,一字一句得咬牙切齿道,“我都还没跟你算账,你倒还来赶我走!”
贾赦耸耸肩,完全不怕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算计了你?我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没考上功名的事,我哪天没挂嘴上?我今天还说了几遍呢,你自个承受不住,赖我?也不知珠儿下辈子还愿不愿意做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