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米……
三十米……
就在巨石即将把那块地方夷为平地的时候,吕宁姝闪电般伸出双手一撑!
臂上骤然受到一道猛烈的冲击力,吕宁姝死死地顶住巨石,而后用力抬起往下一按!
足有小半块巨石被深深地插在了泥土里,还剩大半截露在地面。
远处的亲兵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颤动。
司马徽本以为自己注定被这飞来横祸给拍死,这会儿倒是松了口气。
还没等司马徽对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发表意见,吕宁姝就转头对他严肃道:“先生还是换个……没山的住处吧。”
司马徽默默地点了点头。
吕宁姝松开了手,绕到前面端详着石块。
按理来说这么大一个石块倒下来的时候必定会有先兆,但这块石头没有。
吕宁姝蹙眉蹲下,小心翼翼地查看着断裂的地方。
终于,她有了发现。
断裂的地方有个印子,可那印子却颇像自己的画戟砍出的痕迹。
……奇怪,她的画戟分明好好地放在将军府内,这回怕吓到人都没带出来。
毕竟用画戟的人真没几个,这算是个标志性的东西。
为了防止有人误会,她伸手一抹,把那道痕迹抹平,起身走了。
可吕宁姝却始终没发现,自己掌心的那道割伤处,由中毒的青紫渐渐转换为正常肤色的变化。
——仿佛毒素根本就侵入不了似的。
毕竟整天大伤小伤的都习惯了,那么一点小伤吕宁姝压根没放在心上。
***
与此同时,曹操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跪在他面前一脸严肃地陈述吕宁姝“阴谋诡计”的吕殊。
什么这次他去拜访司马徽肯定会心怀不轨谋害啊……
还有什么“吕殊”事实上是女子之类的话。
曹操眯眼问道:“那你觉得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吕殊低着头:“自是为了谋害曹公,为她父亲报仇。”
如今他把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曹操的面前,依着曹操的性子不可能不会处置吕宁姝。
曹操摇了摇头,挥手招来一队不知从何处跑来、神情凛然的侍卫。
而后,数柄寒凉的利刃抵在了吕殊的偏瘦弱的脖颈上,正在做着劈砍之前的试刀。
吕殊不敢置信地望向他:“曹公!”
凭什么!
明明所有的证据都摆了出来,包括被吕宁姝藏得极好的那根玉带,还有那些不可告人的东西……
曹操的眼神很冷,虽然是笑着的,但他的杀意却暴露无遗。
只见他认真地反问道:“那你又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给我的下属定罪?”
……
可在刀刃落下之前,却听到吕殊对他笑着说道:“曹公……真是宽容啊,可惜你的那位好将军,不可能回的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出自曹操的《短歌行》。
阅读理解上是这么写的:表达了曹操愿意效仿周公,求贤若渴的心情。
不过这个画风嘛233333
历史上刘备是屯于新野时才去拜访的司马徽。这里他没来得及跑去新野,所以也没来得及拜访。
关于曹丕不喜欢吃橘子,出自他的《诏群臣》。
“饮食一物,南方有橘,酢正裂人牙。时有甜耳。“
这事儿居然还下诏告诉大臣,也是很可爱了。
☆、锦帆甘宁
“曹公用人不疑, 可不知曹公听没听过一个词,叫做‘疑人不用’……”
他的话语顿时戛然而止。
手起刀落。
一道白光闪过, 边上立刻有人摊开白布挡住, 青砖之上不染尘埃,并未留下丝毫的痕迹,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而后曹操又命人把那些证据销毁, 一些容易被吕宁姝发现的则是放回了原处。
程昱看着这一切,轻阖双目没有说话。
曹操始终保持着面色的平静, 对程昱颔首道:“别告诉她。”
……
襄阳。
正拖着诸葛亮搬家的司马徽似有所觉一般抬头望了一眼天边还没升起的星辰。
“……顺思其与,逆思其夺, 心即命也。”
司马徽长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的吕宁姝对方才发生的这一切毫无所觉。
她刚拜访完司马徽就开始带着亲兵四处跑, 去找他所说的“卧龙”、“凤雏”。
这些隐士们喜欢互相串门, 所以住的应该也不会很远。
比如司马徽就跟庞德公关系挺好的,他们每次互相串门的时候总不能可能大老远地跑个几十里吧。
再远都至少在襄阳附近。
吕宁姝沿着司马徽隐居处的小路前行,跑了好几条冤枉路才兜兜转转总算是又找到了一处草庐。
此地虽然隐蔽, 但视野开阔,着实是个风水宝地。
然而就当吕宁姝上前想要去敲门时, 却发现门庭大开,里面空无一物。
当然,也没人。
出去串门肯定不可能门庭大开的, 眼前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此地的隐士在不久前就搬走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搬走呢?
一边的亲兵看出了吕宁姝的疑惑,问道:“将军,会不会是上次那块巨石……”
吕宁姝抬头环顾四周, 还真发现了那么几块……石头。
可山里有石头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嘛!
她下马,拂了一把门上的尘埃,发现光洁如新,显然是刚走没多久。
吕宁姝的脑内突然就灵光一闪。
司马徽昨日才差点被石头砸的一命呜呼……
这些隐士之间都很熟……
所以他不会是喊人家搬家去了吧!
吕宁姝盯着那几块石头,觉得自己这个猜测的可能性非常大。
还能怎样,自然是继续找啊!
但吕宁姝翻遍了整个襄阳,除了几间空草庐,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找着。
就连司马徽都不见了。
没办法,她只能带着同样是找的垂头丧气的亲兵一脸郁闷的走水路回去了。
南方水多,水军迟早要训练起来,但曹操手底下的武将多是不通水性的,平日里看着身体健壮,马上一个比一个厉害,结果一上船基本上都浑身瘫软,晕的找不着北。
于是训练水军的事情只能交给荆州原本的官员来做。
……
就在船只行出襄阳不远,跑到江夏附近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劫道的。
没错,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打劫。
前面的船队看上去还挺专业,船只之间用大段的锦绣相互系着,颜色鲜艳,看上去非常土豪的样子。
于是吕宁姝就听到了非常经典的一句劫道台词——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只见吕宁姝从船舱里探出脑袋吼道:“都多少年了,就不能换句话说吗!”
谁知对面竟十分认真地回答道:“不能,我们干这一行也是有尊严的!”
吕宁姝眼皮一跳。
……尊严什么的。
兄弟,我看你脑回路清奇,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叭?
“你只要留下钱财,便可放你过去!”对面似乎还很讲信用的样子。
吕宁姝被气笑了:“那如果我不给呢?”
领头的那人脑袋上插着几根鲜艳的鸟羽,身上的铃铛晃得叮当响:“那就留下你的小命!”
……
然后他就被揍了。
本来么,水上干架和地上干架的方式肯定是不一样的,吕宁姝的骑兵再厉害,在水上也没用武之地啊。
对面那群打劫的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但是……
卧槽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直接把他们的船队给砸了啊!
是真“砸”,毫不客气地给号称结实的船身砸出一个大洞的那种。
望着滚滚而来涌入船身的水柱,甘宁气得跳脚。
要不要这么狠啊。
他本来是巴郡一带聚集了一堆弟兄专门打劫船只的游侠,人称“锦帆贼”,后来读了些书后便向有所作为,干出一番事业,于是就投了刘表,后来又依附江夏太守黄祖。
谁知这事儿还没干多久呢,顶头上司黄祖就被杀,刘表也带着荆州投降了。
于是甘宁也就暂时干回了老本行。
吕宁姝把他按住狂揍:“你说留下谁的小命呢!”
甘宁梗着脖子,十分有骨气:“你的!”
然后他的鼻梁上又挨了一拳……
看上去可凄惨了。
“主公给我发的俸禄你也敢打劫!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吕宁姝气的七窍生烟。
“等等!”甘宁忽然大喊一声:“你主公可是那广发求贤令的曹司空?”
吕宁姝冷哼一声,停下了拳头:“是啊。”
甘宁的眼睛突然一亮:“我要去许都!”
吕宁姝眯眼瞧他,恶声恶气道:“去许都作甚,打劫主公么?”
甘宁嘻嘻一笑:“这不是求贤嘛,我去自荐啊。”
吕宁姝歪头:“你有什么本事?”
甘宁一拍胸脯:“司空既拿下了荆州,定然要远作图谋,南方水路众多,水军也是重中之重,于这一道我还真有些方法。”
吕宁姝瞧了一眼自个儿也被射成了筛子的船只,虽然对他的话信了半截,却还是撇嘴道:“真不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