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琳娜的家毁了，因为她自己。
所以她不得不跟去斯塔克家，连同彼得一起。
西里斯等人先离开了，离开之前每个人都轮流抱了一下拦住他们张手要抱的安塔琳娜。
彼得、斯塔克、斯科特、斯泰尔斯和坐在车里的门罗都静静看着这一幕，随即斯塔克移开视线，看向旁边抿着嘴的彼得，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扭头看他，然后就想移开视线。
“不。”斯塔克开口制止了他，“你为什么要移开视线？”
彼得又重新看向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你认为你能很好隐藏你自己的心思吗？”斯塔克轻描淡写两句，“你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在这里看着，而是上去牵住她，就像你刚才做的那样，不顾一切地冲到她身边去支撑她。”
他说完这话，视线空了一两秒，猛地抖了下嘴角一抽：“我刚才在教你什么？！”
彼得有点想笑，然后他摇了摇头，破天荒道：“她不需要。”
斯塔克挑眉看着他，有些意外的样子。
“她现在最想的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彼得看向转身看过来的安塔琳娜，轻声道，“其实她不需要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安慰。”
“但她需要一个能在她失控的时候将她拉回来的人。”斯塔克道。
彼得沉默了下，在安塔琳娜迈步走过来的同时开口：“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斯塔克没来得及问什么下定决心，因为安塔琳娜已经走到他们的面前。她微微抬头看着他们，或者说，看着斯塔克：“我能将这里的事情暂时都拜托给你吗？斯塔克先生。”
“你知道离开并不是办法。”斯塔克道。
“我不是要离开。”安塔琳娜依旧直直地望着他，“我只是需要去一个能够指导我学习能力的地方。”她说着，看向彼得，“我不能让能力成为我的弱点，而且找到九头蛇后，我希望能亲自制裁他们。”
斯塔克也看了眼彼得，然后才道：“你只需要保证我们能联系上你。”
“你们当然可以。”安塔琳娜这才露出了笑容，“因为我是去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学习。”
斯塔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我心痛死了。妈蛋。
☆、第042章
查尔斯·泽维尔起了个大早。
这让向来早上看不到他的罗根挑起了眉。
“玉米片？”罗根下意识晃了晃手中的大盒子, 询问出现在饭厅的查尔斯。
“谢谢, 但我觉得现在的我并不适合吃这些。”查尔斯冲他笑了笑,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 我想吃一碗麦片填填肚子。早餐总是最重要的，对吗？”
罗根将玉米片放到一边去翻出一个小锅：“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教授。”
“因为有一个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要到学校来了。”查尔斯的视线越过窗户看向院子里一片青葱翠绿的颜色，温暖的光线在他双眼中闪耀, 带来一片欣然之意。
罗根正在将麦片倒入小锅中, 听着抬头看了他一眼：“听起来你很爱那个人。”
“我的确很爱她。”查尔斯收回视线看向他，“可以说我的整个青少年时期，她陪我度过了很多。”
“那看来我没见过她。”罗根找了瓶低脂牛奶倒入小锅里然后点燃煤气。
“你的确没有。”查尔斯说道，“可以麻烦你跟我一起去开门吗？”
罗根正把勺子放进小锅里准备搅拌，听到这句话后动作一顿, 停在原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 转过头看查尔斯的脸上已经带着一点莫名笑意：“哦, 看来你的确很爱她。”
安塔琳娜站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门口看着这栋建筑，它给她的感觉依旧像她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 庄严肃穆, 带着浓重的历史气息。
当然也更多人的气息了。
托尼·斯塔克和彼得·帕克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辆车前, 动作统一的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本来安塔琳娜的意思是她自己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但这两位不答应，一个是出于对她半路就被人袭击的考虑，另一个则是出于单纯想来看一眼的考虑。
“好了。”安塔琳娜转身看着他们, “谢谢你们送我过来。”
“举手之劳。”斯塔克比彼得还快回答，“顺便你学校那边我已经通知了森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这个假期将没有限期。”没有限期的假期，跟退学没什么两样。
“谢谢。”安塔琳娜觉得自己除了谢谢，就再也没有别的能说了。
“不客气，保持联络。”斯塔克戴上墨镜，看了一眼彼得，然后微微侧过身，“十分钟，我不太方便被看到我出现在变种人的地盘里。”他说着，坐进车里，将车缓缓开离，在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下。
安塔琳娜和彼得同时收回视线看向对方，然后安塔琳娜笑了笑：“好好上课，考个好大学。”
“好。”彼得点点头，应道。
他们面对面沉默下来。
安塔琳娜静静看着他，半晌刚张嘴准备道别的时候，彼得先她一步开口了：“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他望着她，视线专注，带着像是要将她一辈子记在脑海里的灼热与严肃。然而没多久，他突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在这笑容下，彼得的眼眶开始泛红，再开口时语气也带着颤抖：“安娜，我不敢说我会死守着你非你不可，或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我知道这不现实，你肯定也会在心底嘲笑我小孩子意气，因为我们都知道我无法陪你到永恒，更给不了你永恒。”
他看着沉默的安塔琳娜，下颚渐渐用力，脖子上青筋浮现：“但我敢说，我绝对不会忘记你，并且在对你的感觉消逝冲淡之前的每一天都爱你，也只爱你。”他努力不让聚集在眼眶中的泪水掉下来，而他也成功了，“就算再也见不到你，就算你不能给我任何回应，就算你以后找到其他喜欢的人，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我还爱着你，我的眼里就只有你。”
安塔琳娜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视线已经被一片水雾掩盖。
她知道彼得在说什么，也明白彼得说这些话的意思，更明白彼得长久以来的痛苦挣扎和在即将到来的结局面前选择的放下。
彼得也缓缓吐出一口气，然而在他想接着说的时候，女生轻轻抱过来的举动让他停了下来。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用双臂环住她，弯下腰将头埋进她的肩膀里：“你我对抗不了时间，但我可以留住所有想要珍惜的时间。这是我能给你的，我的永恒。而且我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牵挂着你。”他的声音因为埋下的脑袋变得闷闷的，但里面的沉重已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载的释然和安慰，“我希望你知道这点就够了。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别忘记我，好吗？”
安塔琳娜的回应是更紧地抱住他，她想说对不起，但是她知道彼得这番话并不是想得到她“对不起”的回应。而让她心酸的是，这个男孩儿这段时间的成长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速度。
明明他应该更无忧无虑，是她将他拉进了这场关于永恒的角逐中。
安塔琳娜将自己完全埋进了彼得的怀里。
最后一次，就让她放肆一下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塔琳娜平静了下来。
她后退了一步，将自己和彼得的距离拉到安全距离之后才抬眼看向他。彼得也看着她，故作轻松，嘴角挑起：“你永远不会知道我腹稿打了多久，以及刚才我有多害怕。”
安塔琳娜很给面子地笑了，随即笑意下去了一点，看着他的眼睛重新带上一点湿润：“你会找到一个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的女孩儿。”
彼得挑起的嘴角渐渐下去了。
安塔琳娜深吸一口气：“我希望你幸福。”
“不是现在。”彼得垂眼看她，“不是现在，安娜。”
回去的路上，彼得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放空着自己。
“嘿，小子。”斯塔克在旁边盯着他看了一分钟，以往他这么做的时候，不用几秒这位小蜘蛛就会欢腾地询问自己什么事，但现在他没有，“想和我说说吗？”
“她说希望我幸福。”彼得开口。
斯塔克一下子挑起眉，下意识舔了下唇开始飞快思考安慰小蜘蛛的一百零八种方法。
然而这些方法都还没能用出来，彼得又接着说了：“接着她哭了。”
斯塔克的眉毛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他想了下，回问：“你怎么想的？”
“她在为我解脱。”彼得总算转过头，将视线落到斯塔克的身上，“用一种她以为的有效快速却残酷的方式，就像之前她和你们一直坚持不懈地提醒我一点——我在她心目中只是个小孩。”
斯塔克久违地沉默下来，这的确是他们不约而同做出的事。
“斯塔克先生，你还记得年轻时最吸引你的女孩子类型是什么吗？”彼得突然反问。
斯塔克已经在心里回答了——得不到的。
“安娜就是我怎么也得不到的存在。”彼得的回答就像是斯塔克肚子里的蛔虫，“我和她之间横跨的并不是永恒，而是我们来自不同世界、或者说同一世界的不同时间。而她应该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她的时间，去享受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