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但是也没有料到一个侍卫而已,居然会当众这么直白的质问自己,而他也也确实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解释。
太尴尬了。
“其实我也奇怪,小王爷为何一定要来郡主府。小王爷若什么苦衷,还请道明。”赵寒烟逼段思廉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这无缘无故地跑她家门口来转悠,实在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段思廉的脸变得通红,也没说出什么来。白玉堂当然不会放过他,用什么‘大丈夫该有话便说’、‘唯唯诺诺不是小君子所为’之类的话激将段思廉。
段思廉果然承受不了这一套,最后支支吾吾地坦白承认:“我仰慕平康郡主。”
赵寒烟:“……”
白玉堂:“……”
“小王爷见过平康郡主?”赵寒烟追根问。
段思廉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八年前见过一面,便印在骨子里了。”
八年前,平康君主还是平康郡主,赵寒烟还没来。
赵寒烟琢磨这两人可能还真有一段什么她不知道的回忆,总归她得弄清楚。毕竟赵祯的心声里也曾提过要利用段思廉把她弄回宫去。
当下这个场合不适合说太多,赵寒烟就和段思廉建议去状元楼,“那里的菜全东京城最有名。”
段思廉却没那个心情,他可是刚被逼说出了实话,觉得窘迫,再说他对赵寒烟的印象也没那么好了,太不够聪明机灵了,转头就把他卖出去。所以段思廉没心情继续逛下去,此刻只想要回开封府。
赵寒烟使了个眼色给段思廉,“白侍卫也一同去,对么?”
段思廉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白侍卫去不去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又多一个人吃饭而已。但转即他恍然明白过来,人家可是平康郡主府的侍卫,若是能和他交成朋友,那他以后就有可能了解平康郡主的喜好,甚至和郡主通信……
段思廉高兴了,赞许地看一眼赵寒烟,心中暗叹这厨子总算机灵了一回。段思廉立刻热情笑着,邀请白玉堂跟他们一同前往状元楼吃酒。
白玉堂继续去看赵寒烟。
赵寒烟伸手示意白玉堂先走。
白玉堂只好顺应着赵寒烟的意思,跟着移步到了状元楼。就在段思廉和掌柜商量房间的时候,白玉堂凑到赵寒烟身边,小声问她什么意思。
“帮个忙,查一下这位小王爷到底什么目的。”赵寒烟说道。
白玉堂笑了,“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懂的。”
“知道了,给你做烤红鲤鱼。”
“还要再加两个菜。”白玉堂提价道。
赵寒烟应下,“行,一会儿要配合我,别乱讲话。”
因面前有美食的诱惑,白玉堂此刻十分乖巧地点头。
三人在状元楼的雅间内落座之后,段思廉做主点了菜,就起身要亲自为白玉堂斟酒。
平常人遇到王爷给自己斟酒这种事儿,那一定要起身相迎,客气道谢。白玉堂却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安然受着段思廉的伺候。
段思廉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反应,尴尬了下,倒完酒之后就在白玉堂身边坐下。
“白兄弟在郡主府做事辛不辛苦?”段思廉问。
“还行。”白玉堂简单敷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段思廉尴尬地继续倒酒,接着问白玉堂:“那白兄弟每次守卫的时候都能看到郡主么?”
白玉堂看赵寒烟,赵寒烟对他点点头又摇头。
白玉堂:“有时能,有时不能。”
“啊,原来如此。”段思廉嘴上赔笑,心里头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赵寒烟:“这里也没有别人了,正好大家喝酒闲聊,小王爷何不与和我们讲讲,当初和平康郡主如何结识,可有什么奇缘?”
段思廉有点不好意思笑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我当年随使臣来北宋的时候,曾应邀去过平康郡王府,见过平康郡主一面。郡主杏目桃腮,善解人意,我们在一起玩得很好,就说过互订终身的话。而且我这次来,除了在大理皇帝初始大宋外,也是要来兑现自己当初的诺言。”
“八年前,你才多大,郡主才多大,儿时戏言怎能当真?”白玉堂拿很新鲜的眼神打量段思廉,觉得他真是一个武断决定自己人生的蠢货。
“诶,白兄竟不懂这个?这才叫青梅竹马呢!”段思廉把这事说开了后,没有之前那么窘迫害羞了,越来做大方提及,“不瞒二位,段某打算过几日宫宴之时,向贵国皇帝道明心意。但是在这之前,我其实还挺想先确定一下郡主的意思,若是人家不愿,我若强求便不好了。”
段思廉说完这些之后,就叹了口气,一副十分发愁的样子。
赵寒烟见状忙道:“便让白侍卫传话,问一下如何?”
这一次小厨子终于没有让他失望,段思廉赞许一眼赵寒烟,转而笑看向白玉堂,问他是否可以。
白玉堂撇了下嘴,“有点难,白某毕竟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
“我也觉得直接捎话有些唐突了。那白兄弟可知郡主平常都有什么喜好?”段思廉退一步再问。
“吃。”白玉堂看了眼赵寒烟毫不犹豫地回答。
“吃?”段思廉惊讶,高门贵女一向被教导得端方贤淑,爱好多是弹琴作画之类,万没想到对方突然回了一个‘吃’。
“嗯,对,我们郡主很喜欢吃,只要是好吃的东西她都喜欢。”白玉堂补充解释道。
赵寒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在心里腹诽白玉堂乱讲,这说得明明就是他自己。
“啊哈哈哈,”段思廉用笑容掩盖自己的尴尬,“那可真是缘分啊,我一样也喜欢吃。”
段思廉心声:堂堂郡主进不去抚琴弄画,只喜欢吃,那身材不得吃得跟猪一般!哎,若人长得又太丑,娶回去也就只能当摆设。
赵寒烟觉得不对,若是段思廉见过平康郡主,他应该大概知道平安郡主的长相,心声里怎么会假设人长得太丑?
赵寒烟继续试探段思廉:“这爱吃可有福气。对了,小王爷八年前见郡主的时候,郡主就爱吃么?”
“这……也有点,不过那会儿见面时间少,没有太深的感觉。”段思廉含糊解释道。
段思廉心声:我哪里知道她爱不爱吃,从没见过这个人!
赵寒烟到段思廉的这个心声之后,一种恶心感油然而生。难不得她之前就觉得这个段思廉哪里奇怪,原竟是个伪君子。说话办事看起来热情不拿架子,很随和,也很受欢迎,真如谦谦君子一般,但实际上心里所想真正所干的事儿全都是猥琐小人的一面。
他之前在开封府的那些表现,估计也都是伪装。
三人散了酒席之后,就一同回开封府。段思廉很纳闷为何白玉堂也要跟着。
赵寒烟和他解释白玉堂在放值了闲着无事的时候,就会找她玩儿。段思廉觉得这也正常,再没有多问什么,他回到开封府之后就快速跟着这两个聊不来的人道别。
白玉堂则跟着赵寒烟回到厨房,一边帮她择菜,一边感慨段思廉不是什么好东西,让赵寒烟以后离他远一点儿。
“都用不着我烦他,他已经先烦我了,放心。”赵寒接过白玉堂挑好的白菜,用刀切起来。
“一会儿晚上就给我吃白菜?”白玉堂问。
“对了,我之前的话还没有问完呢,好好的为什么会去郡主府?”赵寒烟抓着手里的菜刀,看着白玉堂。
“冯高失踪了。”白玉堂道。
“这和郡主府有什么关系?”
白玉堂:“有人和我提供消息,说他人躲在了平康郡主府”。
第43章
“冯高在平康郡主府?”赵寒烟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完全没想到这案子会跟她的府邸有牵扯。
“平康郡主府的管家范奇,据说是冯高的表哥。我今日去就是想审问范奇那冯高的去向, 不想却没见着范奇。”白玉堂解释道。
赵寒烟就问白玉堂为何要寻找冯高,既然冯志新的案子已经结束了, 到现在还人家出于什么目的?
白玉堂犹豫。
赵寒烟报以理解的微笑,“怪我乱问让你难做了,不想说就别说了。咱们好兄弟之间不必计较这些。”
赵寒烟特意补了后面那句,点了一下白玉堂。
“这是什么话, 既然是好兄弟, 我自然信任你, 兄弟之间要什么秘密!罢了, 这就告诉你。”
白玉堂等赵寒烟保证之后,就对她坦白道:“我在陈州有一朋友, 女儿闺中生子, 孩子正是冯志新的。我这朋友不忍抛弃女儿,更不忍她们女子分离, 托我帮忙把冯志新掳回,直做成了这门婚事。
这位朋友昔日对我有恩, 我不得不帮。谁知我还未来得及下手,冯志新出事了。前些天我就回陈州,把结果告知了我那老友。
老友要把这孩子的事告诉冯高,好歹让他把冯家的骨血领回。结果我回京后发现冯高人也不在了,说是出了京,追查一番之后发现他又回了京城。”
赵寒烟觉得这位老友对白玉堂来讲一定很特殊, 白玉堂为他也算是两肋插刀,从陈州到东京来回折腾两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