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出了什么状况,兰儿才得以让意外逃脱。
因为金水莲原本做事就和女色有关,钱家一家五口,唯一的女孩被留了下来……
再往下去,赵寒烟已经无法深想了,只等找到凶手金水莲时询问清楚。
……
盛夏一过,天气明显凉爽了许多,到了丹桂飘香的季节。
白玉堂这一日又来,自然还是惦记着他的桂花糕。这些日子赵寒烟不是以“忙”,就是“心情不好”等借口推拒他,白玉堂仍不放弃,日日来催催赵寒烟做桂花糕。反正他也不是单单为了桂花糕,每日能有一个这样的理由也挺好。
今天一早,白玉堂却见赵寒烟提着一篮子的新鲜丹桂回来,篮子里碎小的花朵色泽红艳,香味淡雅得刚刚好,全然不似银桂闻起来那么浓烈,有的上面还挂着水珠,看起来非常新鲜。
赵寒烟举着篮子对他笑道:“你的桂花糕要来了!”
第33章
白玉堂抓一把丹桂放到鼻子边闻了闻, 桂香怡人,果然很新鲜, “我看你这两天因凶手没捉到,似乎没什么心情, 倒不必急着做这个,我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不急你天天来催?”赵寒烟知道白玉堂总来开封府不是为了吃那一口桂花糕,所以半开玩笑逗他。
本是想着白玉堂心高气傲,立刻就会反驳自己, 她便知道白玉堂天天来此的目的了。却没想到白玉堂看着他, 支吾了一声, 转头就去梧桐树下那边坐着了。坐了一会儿, 他大概觉得又有什么不对,又走了过来。
“需不需要帮忙?”白玉堂问。
赵寒烟正在挑桂花, 摘的时候有一些枯叶、碎花梗、小虫子混在里面, 要费心挑一挑。
赵寒烟闻言后也不客气,就提着花去了梧桐树下, 把桂花倒在桌上,俩人一起挑。
展昭这时候也过来了, 他正好有事要和赵寒烟聊聊,就跟着凑热闹,洗了手坐下来。
展昭一边把挑好的桂花放进盆里,一边问赵寒烟:“怎么就只有你和秀珠,厨房其他人呢?”
“李三在后院劈柴,春去春来去买菜了。来旺女儿今天生辰, 我炖了一只鹅让他拿回去了,今天就不让他来了,让他好好陪陪女儿。”
白玉堂忍不住笑了,“人家女儿生辰你就给一只炖鹅?”
展昭对白玉堂道,“这你就不懂了,他炖的鹅肉特别好吃,小孩子都喜欢吃肉,正中人家的心思。来旺和他妻子刚好也跟着有口福了,一家子吃得高高兴兴,还有比这更好的事?”
“嗯,那倒是,”白玉堂附和,转眸认真地看着赵寒烟,“你做的烧大鹅……我没吃到。”
展昭发现白玉堂对赵寒烟做的吃食似乎很执着,心思一动,便对白玉堂道:“她做的美味你没吃过的还多着呢,毕竟你不是我们,整日在开封府办差,晚上有小饭桌吃,都是赵小兄弟做的菜。”
展昭心声:没想到这白玉堂聪明傲气,却会被一口吃的折服,包大人对白玉堂一向欣赏,若能用赵小兄弟做的美味引诱他,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以后小饭桌上又多了一个人和大家抢饭吃了,也不知赵虎知道这事儿会不会高兴。
展昭想完这些之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因为很快他就把注意力继续放在了挑桂花上,没再多想。
赵寒烟听得忍俊不禁,挺开心,只要有人肯定了她做饭的手艺,赵寒烟就会有满足感。这大概是每个厨师都会有的‘职业病’,都免不了希望自己做的东西能更受欢迎,被食客们肯定。
所以当下赵寒烟得知自己竟然还有‘利用价值’,异常开心。如此也不枉她在做菜前做了那么多准备,除了去了解食材搭配和菜谱上所有烹饪方法之外,她还会认真研究尝一尝别人做出来的菜如何好。她会在自己的脑海里先进行设想,如果是自己做这道菜该会是怎样操作,最后大概会呈现出什么样子。总归她会尽量把她不熟悉的菜做得可入口,这也是出于对食物的尊重。
白玉堂在听到展昭说小饭桌时,认真琢磨了下自己是否要加入小饭桌。但他是个江湖中人,随性惯了,官场规矩大,事儿也多,他肯定会觉得束缚。再说他加入开封府的目的如果就是为了赵小兄弟做的那口吃的,似乎有点太‘目的不纯’。
但吃不到赵小兄弟做的好吃的,也闹心。
白玉堂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去扫了一眼赵寒烟。她正笑呢,一张脸干净如水,甜甜得若丹桂一样香。
展昭挑完一把桂花放进盆里,还没等来白玉堂的回答,就观察了他一下,跟着顺着白玉堂的目光看向了赵寒烟。
小厨子正在笑,眼睛虽看着桂花,却眯得长长,也包含笑意。赵小兄弟挑个桂花怎还笑起来了?
不过这赵小兄弟笑起来还真有点女相,若如女子一样打扮,怕也是个清秀佳人了。
展昭只是随便这么一想,他必然认定赵小兄弟不会是女子。且不说别的,只凭他见了裸男尸体还面不改色地去观察其打烂的地方,就可肯定他是个爷们了。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的小饭桌?”展昭知道白玉堂这会儿选择看向赵寒烟,是真的有在琢磨他提议的事,期待他能答应。
白玉堂立刻摇头,“算了吧,我这种人可配不上你们开封府。”
展昭笑了笑,也不介怀他说话半含讥讽,只对白玉堂道:“那就再想想。”
搁在往常,白玉堂本要立刻回复展昭不必想了。刚巧这会儿赵寒烟起身往厨房去,白玉堂下意识地又看了她一眼,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转念反思,自己若为了两口吃的,连气节都不要了,有些丢人,遂对展昭补充一句。
“以后休要和我提此事,没兴趣。”
白玉堂特意甩出一张冷冷的脸。
展昭又笑了笑,心里明知道白玉堂有所动摇,但也知道他性子傲,一时半会改不了,就着顺着他的话应承下来。
“桂花挑完了,我晚些时候再来。”白玉堂感觉展昭在让着自己,心里更为不爽,起身告辞。
“诶,这就走了?”展昭惊讶,目光追着白玉堂的身影而去。
白玉堂先去了厨房,和舀水的赵寒烟言道别,就匆匆而去。
赵寒烟目送走白玉堂后,端着一盆水过来,笑问展昭刚刚和他说了什么,竟把人给气跑了。
“没说什么。”展昭见赵寒烟把挑好的桂花放进了水里,问她,“你说金水莲会不会放弃复仇,不然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
“她是个谨慎、胆大又心细的人,除非她觉确定自己的想法可以成功得手,不然她不会随便出手。如之前发生四起案子,就全都她的掌控之内。现在开封府严查,乔氏被抓入牢她碰不到,庞太师那边也必然加强戒备,她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想到合适的法子,所以你们估计要等一段时间了。”赵寒烟解释道。
展昭理解完赵寒嫣的话,点了点头。
“庞太师那里,还是无法将他定罪?”赵寒烟问。
“是去过,庞太师认了,但他坚持说并不知那些女子的来路。只说不过是有一次应天阳的热情邀约,才勉强给他面子去了一趟。他只当以为是应天阳在外养的美人,官场的男人私下里应酬倒常遇这种场面,没觉得什么。他只在圣上面前反省,说自己不该一时动色心玩女人。但这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理由,圣上也不能凭此来惩罚他。”
“那些被抓的美人呢,都怎么说?在受欺负的时候,就没有呼救喊话,让庞太师知情她们不愿么?”赵寒烟追问。
展昭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寒烟,语气沉重道:“她们当时……没有机会张口,都被堵着嘴。庞太师说那是应天阳力邀让他尝试的新鲜玩法,他也就没多问。而今应天阳死了,同样去过那里的礼部尚书用得也是和庞太师一样的说辞。总归这事儿当下是他二人说什么是什么,死无对证了。”
赵寒烟:“推得倒是干净。”
“王朝他们几个已经气得踹碎了桌子。”展昭之所以说这句,就是为了表达他们都很生气。
“既然没有证据,此事便不要再提了,说多了反倒有诬陷朝廷命官之嫌,让人家拿了把柄。”赵寒烟让展昭多劝劝大家,“这一系列的案子极有可能是有人暗中针对开封府和包大人,所以以后遇事的时候还是劝他们尽量冷静些为好。”
展昭打了个激灵,忙多谢赵寒烟提醒,表示自己稍后一定要好生提点王朝马汉他们。
“我今日来其实就是想和赵小兄弟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凶手提前现身。这案子如果能早些完结了,大家也都安心。毕竟过几日开封府还要接待那位段小王爷,肯定会分散人手。”
“看凶手下一步想对付谁了。之前之所以怀疑庞太师也有危险,是在那时还没有具体搞清楚金水莲的杀人动机。但是现在看来,金水莲杀得是当年害她入随意斋,变他一生的的那些人。如果确定庞太师是后来才去的随意斋,那应该不在她的复仇谋划之内。所以我更偏向她下一个下手的人是乔氏。”赵寒烟琢磨着,“但是也不排除庞太师、礼部尚书那边也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