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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荣府长房 (圣手镇九州)


  “嗯?”颜氏疑道,“忠廉王舅贵为亲王,且算贾府半个亲家,他去为难宁府做什么?”
  “是,现今证据不足,臣并不敢妄言。”林觉泰回道,“但据微臣连日所查,这伙强徒确实曾在午夜进出廉王府。”
  颜氏微微皱眉:“贾将军是在外城受的伤,廉王府居内城,大晚上谁会亲眼瞧着他们进王府?”
  “殿下明鉴!”林觉泰解释,“彼时城门早关,却有巡夜小吏看着他们驾车往内城跑,本来这伙强人来去匆匆臣是绝难查到踪迹的,只因心急奔走,竟然冲撞了忠敦王爷的车驾,这才留了线索令臣找到廉王府——”
  颜氏追问:“敦王大晚上的在京城闲逛什么?”
  “殿下,敦王奉旨查空饷,那日是刚回京城。”林觉泰心道:妇人多疑,半点儿不假,忠敦郡王虽得皇帝重用,早年却跟廉、温二王走的最近,他是皇子中的实干派,从来不屑党争,是以两边都吃得开。要说他作证构陷廉王,怕是廉王自己都不会相信。
  “如此说来竟然真与廉王有涉。”颜氏拍着桌子站起身,“去廉王府。”
  “公主三思!”林觉泰想哭:你要从巡捕衙门杀往忠廉王府,甭管这事儿跟忠廉王有没有关系,他能给我好果子吃就怪了,“微臣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证。”
  “也罢!”颜氏下了大堂,“我先往敦王府去,倘或敦王舅所言与你相差,还要着落到你的身上!”
  林觉泰稍稍放心,这总比直接去廉王府强,纵然日后追究起来,好歹还能有个托辞。
  敦王倒记得当夜情形,被问起时很快说:“那些个混账行子,险些撞了本王的车驾,听林觉泰讲这起人是伤了宁府贾珍的贼凶?早知如此便该命府里护卫拿给你发落的!”
  “您也想不到不是!”颜氏又道,“听说那晚有两个王府随侍追出一段路去,可容甥女见一见?”
  “这有何难。敦王当即传命,“把詹熊和田鹰叫来。”
  问明凶犯果真是冲廉王府方向去的,颜氏向敦王告辞:“今日叨扰八舅了,待此事了结再请舅舅、舅母做客。”
  这算来匆匆去匆匆了,敦王都没反应过来:“这就走了?”
  纪王妃有些抓不准:“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公主好像憋着气儿要发作!”
  “坏了!”敦王一跺脚,“必是巡捕衙门查到了什么让她逼问出来,在我这儿落了实往六哥府上去了。”
  纪王妃建议:“爷,公主的性情不好惹,六哥未必降得住,咱们先派人打听一下为妙,实在不行还有宫里主子在呢。”
  “嗯”敦王唤随侍,“詹熊——”
  颜氏来的极巧,忠廉王刚想出门就被堵了回来,他还打算敷衍两句叫郭王妃待客,颜氏已经发作:“我是掉了价的人,半点儿不叫忠廉亲王放在眼里!”
  太宗皇帝搬诰,鲁国公主秩同东宫,颜氏这话就是用身份压人的意思。
  忠廉王一怔:“可是我府里有不长眼的冲撞了你?”
  颜氏唇角微翘:“哪个冲撞我王爷是有数的。”
  忠廉王只好下车:“何必这般生分。”
  郭王妃已经闻讯出来:“爷,怎么不请公主正房说话,大冷天的站在院子里做什么?”
  颜氏不领情,站在二门开火:“忠廉亲王,宁府的少奶奶毕竟是王妃义女,不看僧面看佛面,贾珍不助您掌军,您也没必要下这般的狠手,我这个封国公主好歹还喘气儿呢,您就把贾家脸面踩在地上,今日要当作不知,大青朝可还有我颜曌的立足之地?”
  忠廉王的脸色煞是好看:“你的意思是我让人打了贾珍?”
  “不是您打的凶犯都往忠廉王府跑?”颜氏十足的泼妇架势,“您是太宗皇子、正经的亲王,贾珍不投您的心,叫到府里打罚都使得,谁说得了什么?把人堵在花柳巷教训,贾家的脸丢到四九城,贾葵贾茂怎么议亲?”
  郭王妃原还恼怒颜氏欺人太甚,听到这话立时消了怒火:“是有误会吧?贾将军是可卿的公爹,王爷打他做什么?
  忠廉王也道:“我是堂堂亲王,哪里会行这等鬼蜮伎俩。”
  颜氏稍压怒火:“多少人睁眼看着他们进了廉王府,即便不是您指使的也是底下奴才迎合主子自作主张。”
  郭王妃忙道:“既是如此可叫证人对质,万一真是府里奴才弄鬼,我们一定给你交代。”
  “您当我没得着准话敢上门论理?”颜氏没好气,“这伙子歹人逃窜时冲撞了敦王舅的车驾,王府护卫本要拿人,追到您这儿才没了踪迹。”
  “这——”郭王妃不会认为忠敦亲王会蓄意栽害自家,半信半疑地看向丈夫。
  忠廉王眼色阴沉:“马起云!”
  贴身内侍慌忙答应:“王爷!”
  忠廉王扬声道:“把府里管事同贾将军挨打那晚上的值宿护卫、下人都叫过来。”
  郭王妃上前拉颜氏:“大冷天的快屋里坐。”
  颜氏知道忠廉王是当面审问规避嫌疑的意思,闻说也不深究,点头说道:“好!”
  自证给人看,诚意是少不了的,忠廉王发话:“谁要能想起那晚的异常,本王赏金百两。”
  忠廉王底气足,下人们却没眼力,真就有为了赏赐露头的:“奴才隐约记得有四五个人来找阎长史。”
  忠廉王一惊:“阎进呢?”
  马起云回道:“王爷,阎长史的老父病逝,现在守制,想来这会儿已到了山西!”
  忠廉王身子一晃:“快——打发个人——”
  说到一半,忠廉王生生把话头咽回去:王府长史与别个不同,那是正经的朝廷命官,生父过世自要守制,如果为着没有确凿证据的事儿找上门问罪,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廉王这一犹豫,颜氏生了气,起身拔腿就走,夫妻二人拦阻不得,相对苦笑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要爆粗口了!工地搭住宿板房,后勤分配时说:“老员工不容易,一人一个单间;新入职学生万一吃不了苦跑掉了不好,他们的住宿问题优先解决”。好,我是称不上老,也算不上新!咱们尽可走着瞧,等我忍过这一阵儿,反口就咬的你们难受!

☆、此世曲突且移薪 他界免遭亡家祸

  鲁国公主大闹忠廉王府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师,这也不难理解,贾珍再不着调也是宁府家长、贾家族长,正经该由鲁国公主罩着的人,这要真是忠廉王下的黑手,知道了不追究的是软货。
  宁荣二府对公主大奶奶的敬仰之情好似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别看平日不见大奶奶对珍大爷有好脸色(他们碰面的概率也低),收拾下人也不手软,关键时刻就看出谁是自家人来了。忠廉王多厉害大青朝都清楚,让万岁爷头疼的人物岂能善与?可公主就能亲自上门问罪,扫的忠廉王府一马平川。
  要说妻子护短,贾瑚是一百个相信,如果挨打的是贾蓉,这场大闹不算意外,换作贾珍——估计还得责怪凶徒打得轻了,冲这条,他可不像外面传的那样真的以为妻子是为颜面出头。
  试探着说了一句,直接被媳妇河东狮吼:“花柳墙外挨了打,国公爷觉得光彩啊?贾葵姊妹不跟你姓,我理他如何!”
  贾瑚表面认错,心里仍犯嘀咕:信你才怪!
  别管贾瑚信不信,反正该信的都信了,包括躺在床上的贾珍。
  贾珍之所以想着跟忠廉王府攀亲,一为心里的龌龊念头,二是觉得靠不上颜氏这棵大树,如今经着一正一反两样待遇,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病榻上磕头:“我该死,我不知好歹!我是活该!打得实在轻了——”
  尤氏在张夫人跟前也忏悔:“您不知道,以前公主冷清,我们并不知道好歹,只当她瞧不上我们,如今有了事儿方明白谁近谁远,忠廉亲王平素都是礼贤下士的和气样子,谁料在背后下这样的狠手?”
  “都是一家人,讨个公道是该当的。”张夫人乐于代儿媳卖好,“但公主虽然尊贵,忠廉亲王毕竟是长辈,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实在不好相逼太过,你让珍哥儿体谅。”
  尤氏愈发惭愧:“不是公主,我们吃了亏也没地儿说去。”
  经过这一出,忠廉王的贤德名声全毁了。
  京营节度使自来由勋贵担任,如现今的贾瑚、上任的王子腾以及二十年前的贾代化。
  比及贾家凤驹贾兴武,贾珍这个族长在表面看来是没有任何拉拢价值的,其实不然,忠廉王会礼贤下士,冲的还是宁国府对京防营的影响力。好在贾敬明白,不能酿成“荣府忠帝、宁府近王”的首鼠两端格局,忠廉王这才没能得着好处。世人看来,忠廉王摆明是恼羞成怒要给贾珍颜色瞧——顺带让贾家颜面扫地恶心贾瑚。
  忠廉王知道这是有人给自己设的局,可纵然查遍了政敌也没有结果,颜氏大闹廉王府后曾亲遣密使前往山西调查,结果却令其惊讶,阎进回书,说当晚确有四人找他,自称受乡党所托捎书而来,又捎了一箱子特产,絮絮叨叨坐了两盏茶工夫才把人送走,拆了信件竟发现里面是白纸一张,他还纳闷呢,次日一早得着老父病逝的消息,慌忙告假回乡,倒来不及深加追究,原已将此事压在了脑后,后头竟有这样的事儿,实在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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