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为此的代价是:“让我帮你这个忙可以,你准备用什么来交换?”
这是赤司的原话,那时对着赤司根本看不出情绪的扑克脸,东名一阵无语。
明明之前还对她特别友善,亲自送她去风信子之家,甚至还和她感情深入地四手联弹过,怎么一拜托了什么,就把界限分得如此清楚,交情说没就没的吗!
不过……她和十年前的这位赤司之间,应该也算是有交情了吧?她和赤司之间的交集,已经足够多了。
东名虽然心里抱怨了一会早知道就不来求赤司帮忙了,这个精明过头的坏家伙!但最后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即便当时她根本没有想好自己能拿什么和赤司交换。
所以这个故事的教训就是让她再度学习了一遍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
毕竟对于有点完美主义的东名来说,钢琴练习是必须的,她不得不答应下来。
她不是天才,即便优秀,也是她本人一直都很认真努力的结果。她不可能跑到风信子之家去借用钢琴,一来风信子之家离她太远,其次她只是个国中生,时间上完全不允许她在两处之间多次来回。
是的,东名答应下了赤司的条件,这个所谓的交换条件就是任由赤司提一个要求,在她能够做到的程度内的任何要求。
偶尔会碰上音乐类的社团在使用教室,东名则需要等这结束之后,虽然时间会稍稍偏晚。
这天也是一样,在音乐类的社团使用结束之后,东名带着早前列印好的琴谱去了音乐教室。
几天以来东名一直都在练习小星星变奏曲的和声部分,要将曲调熟悉到能够自如地控制节奏,这样才能自如地伴着由里的弹奏。就像那时赤司完善了她的失误一样。
深冬的傍晚根本没有什么夕阳西下垂暮绯红的美景,能感受到的只有白昼太短,转眼间便没入了一片灰蒙。
只有东名一人的音乐教室不断回响着流畅的琴音,坐在钢琴前的东名也练习得十分投入。只当教室内的光线随着时间渐晚而变暗,她在停下弹奏的双手,抬头看了墙上的钟。
时间确实不早了。想着这天的练习便到此为止,东名盖好琴键,将琴谱收好准备离开。
连着几天的高强度练习多少让她的双手受了点影响,说不累绝对是不可能的,比如当下放松下来的时候,她的双手、手指甚至包括手臂,都酸痛得有些抓不住东西。
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把琴谱洒落一地,劳累过头地长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蹲下|身收拾琴谱,而就在她一张一张收起地面上的琴谱时,视线中却多了一双皮鞋。
皮鞋应该穿了多年,鞋边磨损的痕迹明显,表面也有些似乎是没法擦去的污迹。最后一张琴谱,恰好被皮鞋的主人踩在脚下。
顺着皮鞋,东名抬起头。
来人是保健室的平山,昏暗的光线下,他以往一贯温和的面孔看起来居然有几分阴森,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更是挡住了他眼底的躁动。
“平山老师,你踩到我的琴谱了。”
东名说着,试图把琴谱从平山脚下抽出来,可平山像是没听见一般,还是牢牢地踩着琴谱,似乎也没有要把脚移开的意思。
“平山老师,麻烦把脚拿开一下可以吗?你踩到琴谱了。”东名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毛,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语气中也浮起了一丝不快。
“啊抱歉抱歉!”下一秒,平山居然语气诚恳地道了歉,然后把脚移开,好像刚才确实是因为没听见东名的话才一直踩着那张琴谱。
就在东名捡起最后一张琴谱的时候,平山却佯装帮忙,抓住了东名去捡起琴谱的手。
“唔……谢谢老师。”本以为平山确实是在帮自己捡起,可当东名要把手抽回来,平山却紧紧抓着不放时,东名才察觉到不对劲。
防备性地朝平山看去,平山维持着温和的笑意,“手很冰啊,是太冷了吗?”
语毕,平山直接拉着东名的手贴在了他自己的胸口。
即使是个笑容,东名也觉得平山的表情越发奇怪,盯向她的目光里有几分意欲猥琐的痴迷。
东名仍在尝试把手抽回来挣脱平山,只是平山根本就把她紧紧捉住,更甚的是他还借势朝东名贴近了不少。
身后是钢琴,东名本能地退了两步之后便碰到了钢琴,被卡在平山和钢琴之间的她无路可退。男女之间的体格差异更是令她完全没办法挣脱眼前的这个人。
被恶心得头皮一阵发麻,东名皱紧了眉毛,沉下声线,语调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平山老师,你这样可是性骚扰,通报出去的话,大概明天你就可以不用来学校了。”
外面柔弱的少女没有做出服软的反应,甚至还扬言威胁,平山只是冷笑了一声,“这个时间,也不会有人来音乐教室了吧?你的一人之言,没有证据,又有谁会相信?”
语毕,他干脆将东名的两只手都钳制住。
细弱的手腕很容易就被平山控制,他甚至只用了一只手。空出的那只手更加放肆地抚上东名的大腿,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大腿皮肤的触感恶心得东名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的确,东名拿不到证据。比起和叶山矛盾的那次,当下她根本没有机会拿到放在钢琴上的手机拍下平山的恶行,更何况她现在连脱身都显得有些困难。
当然,她怎么可能愿意屈服给平山。她还在拼命地挣扎,这也让平山除了贴近她以外,无法做出更深一步的举动。
因为无法顺利得逞,平山有些不快,“怎么?还没放弃抵抗吗?这一次那位会长大人可没在。”
果然,那次腰部受伤在保健室的时候,平山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碍于当时赤司在场,倘若那时只有东名一个人,指不定就发生了什么。
想来平山应该是观察了东名几天,知晓连着几天她都在音乐教室练琴,平山才敢这般放肆地直接找上来。而时间也正好是社团活动都结束之后了,这种时间确实没有人会出现在这里。
再者,因为是私下借用的教室,非正规途径申请使用,教室里的监控摄像头是不会打开的。
在东名腿上不停乱摸的手掌已经探入了她的裙摆之下,东名被压在钢琴上,钢琴高低不等的位置抵在她的后背硌得她有些钝痛。加上腿间异样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恶心到发麻,她只得夹紧了双腿,防止平山的进一步侵犯。
下手未果的平山干脆转移了目标,手掌上移,开始肆意地在东名的胸前揉捏。下手完全不知轻重地任意妄为,东名亦被弄痛得本能地吸气低喘了一声。
“哦?反应不错呢?”
那声无意识的喘息倒是让平山兴奋了起来,越是这样,他下手就越发过分。
趁着平山得意的这个空挡,前者的目标也不在东名的腿间。至此,东名毫不犹豫地抬腿,用膝盖猛地朝平山的两腿之间撞去。
大概是痛感令平山稍稍脱力,借此机会东名的双手得到了自由。她猛地推了一把平山,后者只是向后踉跄了几步。
争取到了脱身的机会,东名转身要跑。这是平山比她更快地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
力不如人的感觉真的很不甘心啊!手臂又一次被抓住的东名气得几乎要喊叫出来。
在被平山压制住之前,东名果断地咬了一口平山抓住自己的手,后者吃痛的猛地将她甩开。顺着力道东名直接向前摔了出去,未能稳住身形直接正面撞向了钢琴。
惨……除了这个字,东名想不到其他字来形容自己了。
准准地撞到了鼻梁,感觉骨头都要碎了一样。鼻子疼得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视线因为鼻梁的痛感而有些发青,眼泪也止不住地不停涌出。
而这种时候完全没有时间来缓解疼痛,像是被注射了肾上腺素,东名在最快的时间内站了起来,迅速地跑离了音乐教室。
神经高度紧绷突然松懈下来的瞬间,大脑难免发晕起来。东名一手捂着鼻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才因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
眼泪流了一脸,东名也自知自己的目模样大概是狼狈得不行。
楼道空无一人,双腿软到无力撑起身体。于是东名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没起来,一边喘着气缓和一边想着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平山这个人决不能留,只是她没有致命性的证据,这就有些麻烦了。
作为古贺东名的她或许有办法轻松解决,而作为藤井佳织,没有任何背景。表哥迹部和藤井佳织的关系有点远,前者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出力。想到这里,唯一能依靠的人居然只有赤司了。
赤司会帮她的吧?
想到这位清冷少年的时候东名犹豫了一会,不过即便他要对她提出什么要求来交换,东名都会接受。平山这个人,她真的无法容忍,也没必要忍气吞声。
不论如何,就算需要赤司帮忙,还是事先和对方委婉地表达一下看看对方的态度。而当东名准备给赤司打个电话的时候,却发现手机好像落在音乐教室里了。
想来平山没有理由在音乐教室久留,东名在又休息了几分钟后,重新往音乐教室的方向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