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边上是种植的花圃,花圃中有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少女踩着小路,小跑着靠近黑影落下的地方。
正好在楼下绿植栽种成林的小树林里见到本应被关在房间里的人。
“迹部景吾?你怎么下来的?”别怪她,她真的是太惊愕了,这二层楼高的高度,从上面跳下来不摔个骨折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哼,本大爷怎么下来的不是显而易见吗?”男人一抬手,将一个东西扔进了她的手里。
花垣景忙抬手去接,入手略带毛茸茸的触觉让她诧异地扬眉。
借着月光一看,浅绿色的网球被她抓握在掌心。
嗯,网球。
嗯?网球??
啥??还有这种操作??
男人一双眸色黑沉得厉害,见少女愣在原地,转身就要走。
“迹部景吾!”少女出声阻止了男人的步伐,转到他的面前,“你要走?去找笹川琥珀?”
“是。”男人垂眼,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她,却给人一种困兽的错觉。
“放着伯母不管?就为了一个笹川琥珀?”
“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曾经那个天之骄子、冰之帝王的样子吗?”
男人沉默片刻,她隐约能感觉到有挣扎。
可最后男人沉默地从她身边走开。
掏出球拍,一个破灭的轮舞曲拍下去,借此高高跳起。
跳出了围墙。
花垣景:再看一遍还是觉得很酸爽啊_(:з」∠)_。
*
笹川琥珀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洗澡后,她都愿意呆在客厅看一看时事新闻,算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消遣。
只是今天,多了一个人陪着她看。
那个人就是消失许久,却又突然出现的迹部。
《捉迷藏》的戏份结束,笹川琥珀就直接离开了剧组,连她的杀青宴都没有参加,不过也是,她只是一个戏份很少的配角,也不会有什么杀青宴了。
侧边的空调运作着,温度调得过低,笹川琥珀将自己蜷缩进沙发中,有些走神。
重生一次,她原本想的是离青峰远远的,不要再犯以前的错误,也免得再因为他而丢掉自己的小命。
一直以来她都做得很好。偶有失神,都被她很快的克制下去。
直到遇见迹部景吾。一个和她心里的人有着相似的声线,却有着迥异性格的人。
迹部景吾实在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的出身确定他的学识谈吐,虽有时候华丽的过分,在她看来却有几分可爱。
两人的相处一直很愉快,在两人相处时他总能找到有趣的话题。
原以为这样一个人,自己可能不会爱他,但真的能和他进一步发展也会很舒心。
可从他那位青梅回来之后,有些东西似乎就不太对劲了。
她能感觉到男人和她之间有些东西在不断变化,但是她却阻止不能。
这种感觉很无法形容是好是坏。
迹部的那位青梅,虽然混迹在演艺圈,但是家世不菲,这是他和自己提过的。其实她应该认清楚的,她和迹部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也是这样的心态,她放任那些东西不断地酝酿发酵,直至网上轰然爆发出来的绯闻,或者叫丑闻事件更妥当。
她被星探挖掘成为模特,踏足演艺圈,圈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她有所耳闻,但那些事情从来没发生在她身上。虽然她表面装作不知,但内心心知肚明。
不是迹部在帮她,还会有谁呢?
而当这样剧烈的丑闻事件爆发出来的第一时间,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经纪人,不是公司,而是迹部。
但是,他抽身就离开了,离开地毫不犹豫。
而他的青梅,Aimee小姐,她问自己需不需要告诉她迹部的行踪。
第一想法是什么呢?
大概是没有了,而且也不必了,她听见自己说。还好到现在为止,他们只不过是朋友而已。
仅此而已。
“琥珀,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吗?”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笹川琥珀叹气。
轻轻拢了拢膝盖上的毛毯,女人一如既往的微笑:“景吾,说什么傻话呢?”她不愿意再相信了。
迹部从沙发上起身,攥住笹川琥珀的手,墨蓝近黑的眼眸牢牢锁定女人:“我是说真的,琥珀我娶你。和我离开这里。”
“很抱歉,景吾,我想你并没有想清楚自己所要的是什么。”女人摇头,抽出被男人攥在掌心里的手,“你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回去吧。”
“我不适合你。”
“你也不适合我。”
男人一愣,不知从哪里感觉到自己似乎松了口气。
笹川琥珀同样也感觉出来了。
她笑,却带有苦涩:“景吾,我不喜欢你,你自己也对自己这个决定抱有排斥不是吗?”
“回去吧,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女人起身,礼貌地将男人带出自己的房子。
门在眼前阖上,很轻,却在迹部的耳中轰然炸开。
他到底在做什么?
狠狠闭眼,却突然想起自己离开前少女问自己的那句话:“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曾经那个天之骄子、冰之帝王的样子吗?”
他还有原来的样子吗?
他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从下午一直没有停止过的头疼骤然加剧,迹部踉踉跄跄地离开了笹川琥珀的房子。
此时最好的搭档,暴雨倾泻而下。
不知走了多久,迹部轰然倒下,倒在了路边。
模糊的视线里最后映入的是一抹耀眼的金色。
Aimee?
他无声的张口,最终昏迷过去。
而从迹部离开家之后,就借助道具隐身斗篷一直跟在迹部身后的花垣景见到迹部晕倒在地,这才现身。
打开雨伞,遮住落在男人身上的雨水。
啧啧两声,无限感叹。
迹部君,你真的有做琼瑶剧男主的潜力,看看这雨,多应景。
只可惜,琼瑶阿姨没早点遇到你。
系统:………………
正文 34.15
迹部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但是刚刚醒来, 他并不是很清醒。
睁眼,入目是满眼的白色,眼角的余光扫到边上垂下的输液管,盐水正顺着管道慢慢的往下滴。
回过神来却感觉到头痛欲裂,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他只感觉到头皮突突直跳,仿佛有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破头皮,这颗脑袋中的大脑正企图挣脱束缚一般,跳出头颅中。
又像是有人拿着大锤一锤一锤地砸着颅骨。
内外交织的疼痛, 疼的迹部醒过来后半天没缓过来, 粗喘几口气,他动了动手指, 却感觉到手背上的一抹温热。
艰难地扭头看过去, 金发的少女伏在床边,眉眼轻阖,睡得正香甜。
长而卷曲的发丝在少女瘦弱的背上铺开,窗外天色暗淡,接近黑夜。温柔的月色洒在金色的发丝上, 泛出几丝惨色。
迹部有些愣神,花垣景这样不含攻击性的模样,从她回到日本这么久, 他除了第一天机场接机时看到少女对他展颜笑过, 似乎就没再看到过。
迹部愣神中, 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画面, 反复地出现他的所作所为, 还有他昨晚离开时,少女注视他的双眼。
惊讶有、不解有。
失望,有。
她的叱问在脑海中回荡,他的骄傲呢?他的理智呢?为什么碰上笹川琥珀他所引以为傲的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越想脑子越乱,原本有些消弭的头疼再度翻涌袭来,甚至比之前更甚。
迹部猛地抽回手,按住额头。
昨晚将迹部再次以公主抱的形式抱回迹部家,随意找个借口去掩盖迹部出逃的事实,但迹部家的人谁不是人精,不拆穿也是给了她一个面子。
但迹部在雨中淋雨太久,加上意识撕裂时的头痛,导致黎明时分突然发起高烧。急速送往医院,已经是烧成急性肺炎。
人仰马翻的度过一个清晨,花垣景疲惫至极。
稍稍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也不忘记伸手捂住迹部放在被面上吊着点滴的那只手,防止他手部的温度过低点滴滴落的太慢。
而迹部这一下抽的太过猛,惊得花垣景从睡梦中直接跳起来。
跳起来后,少女明显还在迷糊中,却第一时间伸手去摸迹部的额头,嘴里还在念叨:“又发烧了吗?哪里不舒服了?景吾?”
男人睁着眼睛,一直没开口。
少女似乎也清醒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和男人对视一眼,花垣景收回手,平静地坐了下来:“醒了?迹部君?”
清醒过来的少女,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而冷硬,和先前关心带着慌乱的语气截然相反。
男人蹙着眉心,扭开了头:“嗯。”
“饿了没?”花垣景再问。
“嗯。”
“那你等着,我回家给你做了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