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回过神来,致子才发觉身边的一个男生同样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对上对方的眼睛,她看到了同样的些许惊讶,只不过自己惊讶更甚。
“同学,你也很喜欢这幅画么?”丁子茶色头发的少年声音很温和。
致子点点头:“生命,可以很浅显也可以很沉重的主题啊,这幅画很好。”四天宝寺的白石藏之介也来参加了,还和自己一起欣赏画作,很巧也很荣幸呢。
白石赞同道:“没错,这次画展我已经看到了至少三幅命名为‘生命’的画了,各有千秋,但这一幅更厚重。抱歉,还没自我介绍,白石藏之介,来自四天宝寺。”四天宝寺也是主办学校之一。
致子微笑道:“你好,我是冰帝的望月致子。白石君也有画作参与展览了吗?”
白石摇摇头,叹息道:“没有,我不大懂画——望月君是参与的作者咯?不知道我看过的那些绝好的画中,哪一幅是你的作品。”
“谁知道呢——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更多时候懂得欣赏的恰恰是相对而言的‘外行’,太多的人仗着自己会画,把目光着眼于挑剔,反而不美。而且这次画展不表明作者的名字,就说明是谁不重要嘛。”致子不在意道。
白石来了些许兴致:“谢谢,我也这么认为。”
致子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说明白石君也和我一样见解颇深。”此时她心情好,自吹自擂的老毛病又犯了。
白石失笑。
致子想去别处看看,也不想耽误对方的时间,便道:“我再去那边看看,不打扰你了。”
“怎么能说是打扰呢,和望月君的交谈很美妙啊——再见。”白石没多说什么,心里更轻松了几分。很安静的、让人舒服的女孩子,也不像其他女生一样喋喋不休,而且这次主动提出离开的是对方——看样子自己的魅力有所下降,真是个好消息。
致子优哉游哉地走着,和白石略谈的那几句让她的心情也释然了许多。人生嘛,懂深刻的道理,过轻松的生活,见识厚重的经历,她就盼望这样的日子。
不过听白石说,有好几幅作品都被命名为“生命”,这样一想,自己所取的主题有点烂大街的意思了。想到这,她又有点不开心。不过看了这么久,作品这么多,她还没找到自己的画呢。
这样想着没多久,致子的注意力被前面拐角处的一个少年吸引了过去。第一眼只觉得熟悉,再一细看便移不开眼睛了——蓝紫色的微卷发丝,单薄的身材,只是没有绑头带而已,那身着白色衬衫的少年不是立海大的部长幸村精市么?而幸村的身边也有几个女孩子像是在赏画,却不时偷偷打量着俊秀的少年。
如果仅仅是这样,致子还没有上前搭讪的打算——毕竟作为冰帝的人,她不觉得自己应该看到王子就要求结识,而且还是下一场的对手学校。但……幸村在看着的,分明是自己参展的作品。
致子总算找到了自己的画,见有人在仔细欣赏,而那人又据说是主上,心中更感欣慰与自得。似乎幸村也很擅长绘画,这也算是对自己不经意的褒奖?倘若现在过去,更像是搭讪——想了一想,致子在原地没有动。看样子幸村站在那里已经好一会儿了,所以对自己的画评价应该很高,想到这里,致子更开心起来。
但幸村是何许人?尽管已经习惯了周围女生或明显或隐晦的注视,此刻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打量,来自身后,却并不灼热。幸村忽然转身,看到一个长发乌黑的女孩没来得及避开目光。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下一秒钟却感觉似乎对方的注意力不仅仅在自己身上。
见幸村发现了,致子有些不大自在,也不好回避,便径直走了过去,还是决定搭讪:“你好,呃,我刚刚就想看看这幅画,只是不大好意思过来,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很抱歉。”
很难得,幸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你好,没关系的。但为什么不直接过来?”因为自己在,所以刻意等待回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是这样的反应。
“咳,感觉如果那样的话,有点像是刻意接近你吧?我的意思是,大部分女生应该都……会容易对你产生好感?”致子干笑一声,小声道。
幸村笑了起来,更显眉眼如画:“也许是的,不过你是第一个就这样说出来的人。”
“我现在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为你疯狂了——幸村君无论是气质还是仪表的确都是耀眼的存在。”致子点头赞道,亲身面对据说是网王中主上大人的笑容,她也迷糊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感叹对方真的容貌气质绝佳。见幸村露出意外的神色,她又解释道:“我是冰帝的望月,在冰帝有很多女生知道幸村君呢。”这是实话,虽然多数女孩子都更支持冰帝网球部,但也有很多女生迷恋神奈川的神之子。
幸村哑然失笑:“望月君客气了。这幅画很有生机,像是芙蓉葵,不过我不大确定。”他的目光移到悬挂的画作上,微微失神。
致子嘴角的微笑弧度变大了一些:“我也这么想。不过名字既然是生命,除了色彩的明艳,恐怕作者选择这样的内容还有别的考虑吧?”
她所画的是蓝天下的芙蓉葵,旷野虽广却不显空寂,一片鲜艳的红色花朵映着金色的阳光,有点午后的意味。
幸村有些意外:“望月君觉得呢?”他原本只觉得这幅画生机勃勃,给人以轻快之感,却又有那么一些抓不住的意味,所以才一看再看。
“芙蓉葵的花色变化很快,一天之内就能够完成由粉、白向鲜红的转变,其实粉色的芙蓉葵画出来会更美,但作者还是选择了午后的色泽,可能是有特别的想法吧。”致子慢慢道。
“午后的花朵会变为大红色?这倒是别致,而且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增色,很特别啊。”幸村喃喃道。他对芙蓉葵不怎么熟悉,所以看到颜色是红色之后才不确定。
致子笑了笑:“唔,所以其实芙蓉葵的花语是……早熟。这也是前些日子我才听说的,”说到这,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容停留,就代表之前的状态不够完美,优雅温柔的粉色只是过渡,它原本的面貌就是这样活泼明艳的鲜红,一次又一次完成绽放,就算旁人觉得初始的颜色更美也不妥协,有点生命的必然挣扎的意思吧?”
幸村怔住了,许久之后,也笑了:“坚定地随心而行吗?望月君的见解真让我感到惊讶。”他看向致子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过分客气与不以为然。
致子看着自己一笔一笔完成的作品,忽然想起了刚刚的那一幅残荷:“这次画展中,似乎有好几幅作品都以生命为题。刚才我在那边看到了一幅残荷图,主题和这幅是一样的。”
幸村的眸色一暗,神情如常:“我也看到了,那望月君又怎么看待那幅画的呢?”
“笔力虽好,意境也到了,但过于悲凉,不是国中生应该有的感慨。”致子摇摇头,那样的情调即使是大学生也不该有,“生命的确是残酷而无奈的,但国中就是最明快的年纪,生活的色彩还没有完全见识到,这个时候就思考的那样深入,恐怕不好。”
“但那就是生命的样子,不是吗?残酷的打击之下或黯然离去或苟延残喘。”幸村的语气忽然低沉了起来。
致子不赞同道:“但若能够安静地等待下去,一池残荷也会重新焕发生机的,何必紧抓着这一刻不放呢?意境更加深刻,但失掉了积极向上的意味。就像芙蓉葵,如果仅仅画出清晨的粉白,的确更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可那不是最要紧的时刻,生命的本色是生机,就算不那么美。”说到这,她忽然想起来,按照剧情,幸村现在应该还在住院吧?处在低谷中,所以才对那幅作品如此认同?
沉默良久,幸村看向致子浅棕色的瞳孔:“我想,你是对的。”是他的想法极端了。
致子眉眼弯弯:“对错不那么一定,幸村君的想法自然是也有道理的。不过这样深刻的见解,等到七老八十再抒发感慨也不迟。”
幸村看着眼前少女明丽的笑容,忽然道:“望月君笑起来很温暖。我听说过那么一句话,爱笑的女孩子运气总会很好。”
致子扑哧一声乐了:“好像心灵鸡汤一样,真是……”她又觉失言,便没说下去。
幸村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味,接着问道:“真是什么?望月君不需要避讳。”
“其实哪有什么幸不幸运,听起来文艺,道理却很简单。”致子见幸村并不介意,才道,“爱笑是因为乐观,以积极地眼光去看待生活,更在意好的那一面,自然会觉得生活很美好,自己很幸运。常常满足的人在他人眼中运气难道不好吗?幸运与否都不绝对,只看个人的反应而已。”
幸村的眸色亮了起来,带上了笑意:“听起来很有道理,似乎真的是这样。”所以,是他的心态不那么好吗?
致子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道:“幸村君介意我这样说吗——我听说,你的身体不太好……”
幸村听了她的话,反而不介意了:“没错,我现在其实还在住院。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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