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昭点点头:“我也想去,可不知老爷会挑哪一家。”
一丈青:“刚才我看见贲四娘子在厨房整理东西,从嘴里漏了句,说是请玳安的。我们也买些礼过去,让玳安帮着讲讲话。”
来昭:“请他来家喝酒?”
“呸!”一丈青道,“我可学不会别人那样!就买些好礼,拿给他就是了,请来家里做什么?没得污了他的衣裳。”
“行,我知道了,这就出去采买。再晚可就定下来了。”
来昭拿了钱,走出门,买了些厚礼,听了一丈青的话,又装了二两银子在里面。
西门庆见李瓶儿精神稍好,陪着她吃了饭,喝了茶,聊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出来。
玳安在贲四家喝得脸红红,一出来就遇到来昭。
来昭拉他到僻静处,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把礼品递给他。
玳安接了,随手打开,见里面还有一个荷包,捏了捏,也有二两银子的样子,满心欢喜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办成!”
来昭千恩万谢地去了。
玳安先回到自己房间,放好东西,这才走到前厅,从外面看见西门庆已经坐在前厅里了,他溜到茶房,泡了一碗新茶端进去。
棋童见他进来,用眼神示意,得到玳安的首肯,他才轻手轻脚地去下人房吃他的晚饭。
玳安把茶放到西门庆面前,西门庆抬起头,见他脸色微红,问:“你喝酒了?哪里喝的?”
玳安不敢瞒他,回道:“在贲四家喝的。”
西门庆笑了:“好端端的,他请你喝什么酒?”
玳安笑了笑:“下人们听说您新买了一处庄子,都抢着这份活儿呢。”
西门庆笑着摇摇头:“那他白请你了。六娘选了来昭一家。”
玳安早前就在窗外听得清楚明白,此时也做出意外的模样,道:“也不算白请。老爷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将来这些下人肯定不够使的。”
西门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你去让来昭夫妻俩过来一趟,我有话嘱咐他们。”
玳安应诺去了。
来昭夫妻俩见到玳安,听了老爷要见他们的话,知道事情有了希望,喜不自胜,急忙忙地换了一身新衣,跟在玳安身后,去了前厅。
两人进门就先给西门庆磕头。
西门庆稳稳地坐着,等他俩磕完头,才喊他们起来,道:“六娘见你俩忠厚老实,问你们愿不愿意跟随她去庄子上住几个月?”
“愿意。这是老爷和六娘对我们的抬举,若说不愿意,要被天打雷劈的。”来昭恭敬地回答。
西门庆心里满意,板正脸色,凶巴巴地说:“去了庄子上,就要用心帮着六娘管理田庄。若是被我查出你们为非做歹,全家人都抓到牢里去!”
“不敢,不敢,一定用心伺候。”两人吓得又跪下磕头。
“下去吧。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天早上让人先送你们去庄子上。”西门庆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西门庆见没了事情,起身回到后边,进了吴月娘房里。
先看了看官哥儿,跟月娘提起明天要在庄子上请客的事情,让月娘治办几桌席面,明日一早送到庄子上去。
吴月娘问:“都请了谁?”
西门庆:“有应二哥,谢三哥,还有温秀才。”
吴月娘问:“不请花家人?”
西门庆沉吟了一下:“六娘没提,我都忘了。干脆叫上吴二舅、花大舅。”一面吩咐门口的玳安快叫小厮去请这两人。
和月娘说了一回话,西门庆出了上房,站到走廊里,看着暮色四合的天空,心里沉甸甸的。
后院这么多女人,若让他为了哪一个而舍弃别的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但若要从这一堆女人中间挑一个最合他心意的,还得数李瓶儿。
李瓶儿不仅容貌精致,性情温和,带来的那份身家,就连他也眼馋,再加上她替他生了官哥儿,猛然间想到李瓶儿要走,他心里真是舍不得。
这么一想,西门庆的脚不由自主地去了李瓶儿房里。
李瓶儿看见他进来,心想,怎么又来了?
李瓶儿问:“你喝酒还是喝茶?晚饭刚喝过酒,这会儿还是喝茶吧?酒多了伤身。”
西门庆点点头,感慨道:“还是你最关心我。”
迎春连忙去倒茶。绣春在床上放了炕桌,迎春摆上一碗茶,一碗白开水。
李瓶儿半靠在床头,盖着薄被。
西门庆见了白开水,皱起眉头,责问迎春:“家里没茶了?竟然拿白水给六娘喝!”
迎春吓得正要开口辩解,李瓶儿让她下去,对西门庆说:“我不想喝茶,怕冲了药效,所以这些天一直喝白开水。”
西门庆叹了口气:“你这病需要养,光喝白水有什么营养?不如让厨房每日做一碗乳羮给你。”
李瓶儿吃了一惊,不由抬头问:“你说的是人*乳?”一提起书里的吃食,最出名的莫过于这道乳羹了。
西门庆点头,微笑道:“嗯,这个好,很补的,正适合你。家里不是有奶娘吗?做起来又不麻烦。”
李瓶儿一听就想吐,连忙说:“千万别做这个,闻着都要吐了。你既然说它好,那你自己补去。”
西门庆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桃花眼微眯,似乎正在回味:“你是没尝过,应二哥喝了也说好呢!让他们先做一碗端上来,你尝了就知道了。”
李瓶儿忍无可忍,扶着炕桌,一阵干呕。
迎春和绣春急忙进来,伺候她漱口擦脸。
西门庆吓了一大跳,轻拍她的背,连声哄:“不吃就不吃,看你难受的。”
李瓶儿缓过来,喝了口白开水压压惊。
西门庆见她脸色惨白,有心讲点高兴的事情让她开心一下:“明天我在庄子上摆酒,请了花大舅。你也不跟我提一提,我都差点忘记了。”
李瓶儿轻皱眉头:“请不请他,是你的事,用不着特意和我说。”
西门庆无奈地说:“我不是看在他是你娘家人的份上吗?不然谁搭理他。他家娘子还说近几日要买礼来看你呢!”
“那你以后不用顾忌我了。你跟他说,不要他娘子来,我不稀罕他的礼。他算是哪门子的娘家人?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李瓶儿道,“我精力不济,不想应付这些人。去了庄子上也是养病,又不是开戏院,迎来送往的。”
西门庆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一脸宠溺:“看你说的!不想见她就不见,谁敢逼你不成?”
又聊了一会儿,茶都换了两次,西门庆还不肯走。
李瓶儿着急起来,往常这个时辰,她早该睡了。看西门庆这架势,似乎还想留下来过夜?
她喊来迎春:“你来伺候着老爷喝茶,让绣春陪我去后边洗漱。”
绣春上前,扶着李瓶儿下床,去了屏风后洗漱。
迎春一脸激动,站在西门庆旁边,不停拿眼睃他。一会儿问老爷要不要喝酒,一会儿问老爷吃不吃菜……谁知西门庆却瞧也不瞧她一眼。
李瓶儿在后间洗了脸,刷了牙,解开裹脚布,用热水泡了泡脚,然后直接穿上棉袜,由绣春扶着,回到前边。
见西门庆还枯坐在那里,迎春一脸落寞的模样,李瓶儿笑道:“你还不去歇着?”
西门庆见她行走困难,一步一挪,也帮着扶了一把:“我今晚在你这里歇。你都赶了我好几回了,这次可不准再推三阻四了。”
李瓶儿坐到炕沿,抬起双腿上了炕,绣春拿起薄被替她盖上。
西门庆对两个丫鬟说:“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把炕桌收了,下去吧。”
迎春和绣春收拾好,福了福礼,下去了。
西门庆刚才见李瓶儿上炕时,两条裤腿空荡荡的,心里不由得怜惜不已,伸手摸了摸她的腿,道:“你也多吃点饭,裤子都空成这样了。”一面说,一面往下摸。
李瓶儿心里打鼓,真怕他今晚会胡来。
她吃了好些天任太医开的药,身下血流慢慢小了很多,日渐有了些力气。不过,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还没干净,谅西门庆也不敢强来。再说,她可不是原身,会被西门庆一求就应。事关生命,她不惜闹个鱼死网破。
这般想着,也就由着西门庆摸她的腿。
西门庆从她的大腿一路摸到小腿,桃花眼微挑,笑得极其淫*荡:“给我看看你的三寸小脚。”一面说,一面摸上她的脚。
李瓶儿一动不动。
西门庆一摸才发现不对劲,手下全是骨感,没了厚厚的裹脚布。他吃惊地问:“你怎么不裹脚了?”
李瓶儿恶意顿生,抬起脚,伸到他脸跟前,差点触到他的鼻尖,浅笑道:“裹它干什么?我就猜到你要看我的脚,特意留给你看的。”
西门庆被她这一眼,看得心里大喜。
李瓶儿之前对他冷淡了很多,许久不见她这样娇笑过了。虽然她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脸上脂粉不施,可美人到底是美人,就算病了也有几分底子在。
西门庆在这一瞬间,竟然觉得她干干净净的脸,极好,极动人。
他伸手握住她的脚:“那爷就好好看一看。”说着,一把扯下袜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