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细收下:“哦……我不缺什么,你以后别给我买东西了。”
江垣犹豫一下,点点头。
“平时花点时间在学习上,别天天鬼混。”
“知道知道知道。”
“说到就要做到,你是班长,要起带头作用。”
“我知道我知道。”
“……”
苏阿细回到宿舍,把江垣的礼物拆开,里面装了一个饼干盒。盒子上写着一些外文字母,应该是进口的零食。
白安安凑过来瞧瞧,坏笑着问:“谁给的呀?”
柳惠心打趣:“阿细那么多追求者,说出来你又不认识。”
白安安扯了一下嘴角:“也是。”
柳惠心又歪着脑袋小声地问了句:“江垣送的吧?”
苏阿细笑了笑,没说话。
她把盒子装进袋子里,放在桌上。
白安安的朋友给她寄过来一大盒巧克力,她分给她们几个,自己就所剩无几了。
巧克力挺好吃的,估计也不便宜。
白安安把凳子挪到苏阿细身边,戳戳她的小纸袋,“这饼干好吃吗?”
苏阿细说:“我还没拆。”
她当着白安安的面把盒子外面贴着的一层可爱的胶布撕掉,打开。
里面每一个凹槽里都嵌着一支口红,Givenchy的。
扫一眼,大概有十几二十支。
没有饼干。
柳惠心啃鸡爪的嘴停下了,白安安也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
苏阿细立马把盖子阖上了。
她默默地去外面走廊给他打电话:“你怎么给我买口红?”
江垣听她的口气怪怪的,“你不喜欢啊?”
苏阿细沉默了一阵,“我还以为是巧克力呢,结果打开以后……有点吓到了。”
“那我学姐怎么说女生都喜欢口红,她是不是骗我?”
“也没有吧。”
“知道了,你跟别的女生不一样。”
他把她想得太美好了。
其实是一样的。
苏阿细有点惊喜,但是也很紧张。
她攥着手机,有一会儿没有出声,听见江垣在那边问她,“喜欢吗?”
她微抿着唇不说话。
江垣又问一遍:“喜欢吗?”
苏阿细压低了声音说:“喜欢。”
“那亲一个。”
“么么哒。”
江垣在电话那头笑起来。
她也偷偷笑了一下,“爱你,晚安。”
“……等等别挂。”
“怎么了?”
“我会想你的。”
“明天就能见到了。”
“晚上也会想,做梦也会想。”
苏阿细揉了一下滚烫的脸,“那怎么办啊?”
江垣说:“想抱着你睡觉。”
“不行啊,今天辅导员会过来查夜的,我走不了。”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好吧。”
“嗯。”
“走到阳台上。”
苏阿细把手机藏进口袋,穿过安静的寝室往阳台走,把窗帘拉到自己身后,抬头看着很远处的男生宿舍楼。
江垣站在天台上,穿了件白色衣服,抬手给了这边一个飞吻。
苏阿细看不清他的脸,但依稀能分辨出他应该是戴了眼镜的。
她也朝那边轻轻地招了一下手。
江垣对电话里说:“你喊喊我。”
“江垣?”
“不对。”
“垣狗,傻狗,傻江,傻垣,傻蛋,傻猪猪。”
“…………”
“好了我要去刷牙了。”苏阿细把窗帘拉好,走回屋,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句,“晚安……老公。”
她挂了电话,过了一分钟左右,悄悄地把窗帘掀开一条缝,看着江垣慢悠悠离开的背影。
一直到他消失在楼梯角落。
元旦假期返校之后,因为临近寒假,整个班级里洋溢着过年的气氛,大家似乎都比往日活泼起来。归家的念想终于在此刻现了形,宿舍里面也闹腾着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每天都在商量怎么抢票,每天都听见有人怒吼“操.你.妈的春运!”
最后一周的课,众人上得精神涣散。
苏阿细收到一条部门的通知,外国语学院那边要举报一个外语节,在播音部选两个主持人。时君以报上去的是苏阿细和另外一个男生。
不过因为个人原因,男生推掉了。小道消息称,是因为身高不够。
男主持就换成了时君以。
突然被指派任务,搞得她这几天课都没上好。
一直到在周四晚上广播台直播,时君以去监督,看到苏阿细,特地把她叫出去安慰了一下:“好好准备,不要紧张,我会一直站在你旁边,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
简单的几句话,瞬间缓解了一下她的压力。
有这种帅气的学长在你耳边温声细语,谁会不满意啊?
外语节那天,正好是最后一天上课,苏阿细在想下周停课要不要出去玩,不经意地走了一下神。
英语老师的声音很刺。
她对着课本打了会儿盹。
身后有人戳了一下她的背。
“江垣让你看手机。”
苏阿细抬头看了一眼,老师正在黑板上写字。
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放在课桌里看,消息还没点开,突然听见一道锋利的声音从前方耳麦里传出来:“苏阿细,你来读一下这段。”
她手指一颤,把手机塞回书包,起身。捧着书本,第一个单词就不会读。
老师又问:“知道在哪吗?”她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过来了。
“手机拿出来。”
苏阿细把课本放下,乖乖地送上手机。
老师把手机在掌心转了一圈,又转回去,直勾勾地看着她:“解锁。”
苏阿细没动。
“你不解开我们今天课也别上了,大家都等着你。”
安静的教室里,江垣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来:“老师您这样查看学生隐私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老师一时间也有点尴尬。
她迟疑了一下,把苏阿细的手机甩在课桌上,怒气冲冲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在我上课的时候不允许玩手机,不许讲话,如果你非要玩,你过来跟我说,老师,我不要平时分了,我不要期末考试资格了。可以,我随便你!”
苏阿细坐下来,平时分三个字像一只抓手,抠着她的心脏。
“以后再被我抓到,直接出去,这么大的人了,这点自律性都没有吗?!”老师抱着手臂看着肃静的班级,在接近一分钟的沉默之后,扣了一下苏阿细的桌子,沉声说道,“下课来找我。”
这节课的后半节过得很平静,平静得气氛诡异。
苏阿细却上得很不踏实。
下课铃一响,她把东西收拾好,等班上同学都出去了,才慢吞吞地走出教室。
江垣站在门口。
她说:“我去办公室。”
“真去啊?”
“当然了。”
他安慰:“没事,吓吓人的,她有什么资格不让你考试。”
苏阿细把他推走:“你回去吧,我过去一趟。”
“那先吃完饭再去啊。”
“老师在等我呢。”
江垣点头:“行,那去吧,一起去。”
苏阿细被他折腾地神经衰弱,她迅速停下脚步,空旷的走道里,突然就静下来。
“江垣,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
“……?”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种时候你能帮我什么?你又不是救世主,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师没有资格?今天要不是你……算了,你赶紧走吧。”
“你在这儿我走哪去啊?”
“该干嘛干嘛去。”苏阿细一边往前走一边祈祷他不要跟过来,“要么就在原地待着,反正不要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
她说完这句话,发现祈祷奏效了。江垣不仅没有跟上来,反而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
办公室有股香水味,苏阿细尽可能地在憋气。但是老师一开口,就让她这股憋气的劲儿立马松了下来。
“今天课上我发火是我不对,如果伤及你的面子,自尊心,那老师先给你道个歉。但是你玩手机确实不应该,你平时的课堂表现很好,可能今天真的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希望下次你能提前跟我说一下,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你们现在才大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很多人以为,高中一毕业就彻底解放了,大学就玩玩吧,随便怎么玩,谈谈恋爱,逃课打游戏,有条件的去旅游旅游,这是什么思想?你可以看这些人到了大四的时候,他们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