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丽丝躲过汉尼拔屈膝踹过来的一脚,突然感觉腹部被什么刺中,一处很小的痛点。大意了,实在是大意了,刚才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不到半个手臂长。她实在是太低估了汉尼拔的反击能力。
克拉丽丝倒地,一时竟然不能站起来。现在她有空闲时间,能看清楚汉尼拔的笑容。
刚才被刺的地方同感已经消失了,有一种钝钝的麻木感。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可不一定呢,小姐,你刚才要杀我,我做了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克拉丽丝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调动自己的肢体,她张着嘴,茫然喘着气。
......汉尼拔,他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学家,同时也是一个优秀的,药剂师。
巫真之前,就着了道......现在她也,哦,该死的......
明明是隔音这么差的酒店,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来......
克拉丽丝顺着墙壁慢慢倒下去。
汉尼拔似乎并未走。
有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喂?医院吗,这里有个女人被袭击,地址是......”
克拉丽丝倒在地板上,感到周身一片寂静,耳中只有极小的嗡嗡声,耳廓有些微凉,然后彻底失去意识。
......
巫真醒来时,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直照进眼睛里。
第一个念头:被UFO绑架,正在手术台上实验开刀调研中。
第二个念头:床头放着的这束百合花真大,一朵朵淡粉色偏白花一片片绿色叶子攒成一簇,花朵枝干叶子加花托营养土得半米高,都挡着她视线了。
她在医院里。
工伤,这绝对是工伤。
夏洛克别想跑掉责任,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
巫真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手背上一阵酸痛。一看,贴了两条白□□用胶布,跟个二似的,她这是打过针了。
巫真半靠在床靠上,视线一高,看东西就明朗了。水仙花那头,是一个纱布裹得像木乃伊似的大头。
她又坐起来了点,以便看得更清楚,把百合花枝干往下压,枝叶相触相压细碎作响。
这是个双人病房,异常整洁高档,基本仪器具备,她在靠里的一个床位,靠窗的床位上坐着一个大头人,确定为女人——桌子上放着她的化妆箱。
听见细微动静,那个大头人回头。她有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一双冷漠的眼睛,还有一手的卡牌。
她有一张乍看很美的脸,可巫真的眼光多毒,她看出来那女人的五官并不多美,在欧洲审美里顶多算清秀,脸上的浓厚相宜的妆容使她五分颜色画成九分美颜。
这女人有一双画山点水的巧手。
化妆高手呀。
再好的妆容也没办法掩盖自身的憔悴,她不可能在眼睛里上妆。
——眼里有血丝。最近几天没睡好或哭泣过。
——嘴角有血泡。用了粉底遮盖但显然不怎么管用。最近着急上火,有急火攻心的事情发生。
除此之外,她看不出什么别的了。
——她此刻在医院里,头包得像个木乃伊。头部受伤,病单上写她轻微脑震荡。
她偷师偷的不到家。要是夏洛克在这的话,说不定连她前几天去过什么地方都看得一清二楚。堪称火眼金睛,不对,应该是精密雷达扫射器加中央电脑。
巫真表示善意,既然是同一个病房的病友,不管要相处多长时间,至少今晚她们有缘,那就是友好的。
“你在一个人打扑克?”
“这是塔罗。”女人扬了扬手中的牌。
“那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巫真想了个合适的词,总不能说是呆若木鸡。
“在与它们做心灵感应,它们会出现,并指引我。”
“它们......一直都出现吗?”
“不是,只有在最近。”
“哦——”拖长的音调里有了然明悟的意思,也带了点同情的意思。
以前没出现,而她最近伤着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懂行的亲看出文中涉及关于专业知识有哪方面不对的,欢迎大家来提意见哦。愚蠢的作者君我会选择性采纳的。
O(∩_∩)O~
☆、第十一章
巫真自有生以来生活在一个科学世界里,学医之后受到不少熏陶,由无神论者路人阶层,转到路人粉将近粉阶层。
对于她说的东西,不排斥,也不完全接受。
近两百年来,是人类进化史上堪称最辉煌的一段,科学用众多铁一般的事实表明,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是不存在的,在绝大部分文学著作口头用语里,都是作为修辞手法来形容作恶多端的人。
换而言之,怪力乱神的东西,都是人,或人凭空想象出来的。
如果存在,只会存在在人的心里,那里是它们滋生的土壤,也只能在那里滋生。
而这个人,很明显的是伤着了头部。
出现一些幻觉是情有可原的。
“我叫苏菲。”
“你叫我真就好。”
“真?(zhen)”
“是的。”
苏菲向放水仙花的桌上一努嘴。“你哥来过,看你只是睡着了,守了很长时间,一个电话来,走了。留了张纸条放在百合花里,说是很重要。”
巫真向桌上看去。
只看得到生命旺盛怒放娇妍的百合花。巫真扒着百合花,两只白瘦的手臂在花丛中摸纸。
所以说留字条就留字条,干嘛学人家把字条放在花簇中,不怕字条湿了糊了字耽误事?
苏菲看着她半个身子被大花簇挡了,只能看见张小脸,她很快从中捞了张纸出来,低头读,她又看不见她了。
巫真读字条:我走了。
对的,就这一句,黑水笔写在信纸上。
纸条正面反面对着光看了,都没什么特殊的,就普普通通三个汉字:我走了。
走就走啊,你留什么字条啊,我醒来看不见你我难道不知道你走了?
巫盼的风格,最喜欢在任何时候都给对方带点小欣喜,虽然他的“小欣喜”时常与对方对不上。
巫真把字条一揉,手腕稍稍一使力,投篮似的扔进垃圾桶里。
正中垃圾桶。
巫真挺高兴的。
苏菲眼瞅着纸团投进床尾处的垃圾桶。说:
“有个高个子男人也来看过你,黑色卷发,和医生说了点什么,很奇怪,我听说这的医生都很贵,自持名医身价高懒散得很,就算住最好的病房也通常不大来巡查,他一沟通,医生就常来。”
巫真在花的这边无声冷笑。
天真的人儿,夏洛克和人“沟通”,不叫沟通,确切讲那叫威胁。
冷笑归冷笑,这话一听,心里暖乎乎的。她这个雇主,对她还是上了心的,也没枉费她受了这样一番苦。
但是她至今搞不明白,夏洛克叫她与汉尼拔接触,到底目的是为了什么。或者只是要她观察一番?或者他观察?在视频里观察?就为了他坐在监控下的那短短二三十分钟?
接下来的几天。巫真都在医院恢复,接受检查。
她也有幸见识到了她的病友,苏菲小姐与医院医生护士对抗史。
苏菲小姐是一个好病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按时交钱,治病时要检查要打针吃药,毫不含糊的照办。
医生护士的话都听。
在化妆衣着上,她是一个讲究的人,这种讲究体现在:坚决不穿病号服。
头包得像木乃伊也不穿。
每天全套妆容,深V真丝睡衣,外披同材质围巾,绕脖一圈后轻飘飘垂在洁白的胸口。
她面对护士,振振有词:“只是伤着头,我穿什么衣服管你什么事?”
护士衣服见惯风雨波澜不惊的态度:“行,你穿。”一指整间病房,手指几乎三百六十度画了个圈。在圈的范围内,摆放着各种包装零食,酒类补品维生素,各种口味都有。
这是病友们送的。
“这些,没收。等你出院能吃了再去门诊那领。”
“这里有一部分是可以吃的。”苏菲直视护士的眼睛,在护士说出口前,她下巴往右边抬了抬。“她可以吃。”
她指的是巫真。
巫真和苏菲比起来,简直就是各个护士梦寐以求的乖病人。
护士没话说了,收走了部分酒精饮料,辣制品,各种维生素。
......
苏菲特立独行,化妆换衣服,抽烟不喝酒。
以及宣传迷信思想。
直接表现为忽悠到各个病房里能走动的病友,让他们在有空不用接受检查的时间,搬着凳子,带着虔诚的信念,到苏菲病房中求她占卜。
苏菲是个游历各国的职业占卜师,据说很有名,上过电视。
巫真不知道求苏菲占卜那些人交钱了没,只眼见着各种薯片麦片牛奶布丁甚至还有违禁品辣豆鱼片,在短短几天之内摆满了巫真和苏菲所在病房。
医生护士没收都来不及,他们工作也忙,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巫真从包装袋里捻起一片薄脆薯片,叹为观止:“你简直是一个邪教头子。”
苏菲悠闲靠在半人高的舒适靠垫上,看着巫真享受着她的胜利果实:“怎样,还相信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