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面看了半天戏,修远和吉安终是忍不住,两个人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一幕,就算是被二月红的眼神给砍死他们也认了。
如今局势多变,长沙城里各方势力也都纷纷登场。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长沙最大的一股势力,居然是因倒斗而发迹的九个家族。其中,又以在长沙待的时间最短,发展势头却最猛的张家为首。
江湖上给他们起了个名号,叫做“九门提督”,私底下,几家人也自称是“九门中人”。这九个家族在外八行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势力也颇为庞大。难得的是,虽然他们每个家族各有所长,却不独大,几家相互扶持,颇有些“一荣俱荣,一损俱伤”的意味在里面。不过数年时间,九门在长沙的势力已是不容小觑。
思柔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她知道,剧情已经逐渐拉开了帷幕。从今往后九门之人的命运会如何,连她这个带有作弊器的人也无法预知。因为她的出现,其中一些人已经偏离了原定的轨迹,今后,只能看个人的造化了。
前些天,解家老爷子发了帖子,邀其他几家人赴宴,且在席上当众宣布了解家新当家的人选。李三爷回府后同思柔一阵念叨,她这才知道,如今的解九爷竟是自己的发小。
“如今,他既已当了家,那几间屋子里的东西,就让他赶紧拿回去吧!”
解九爷的母亲有收藏癖,只要是她见着喜欢的物件儿,她都会一样一样的往家里搬。其中不乏同一式样却有不同颜色的东西,又或者,只是些许细微差别,却有深得她喜爱的玩意儿。时间长了,她家里装不下了,就被她儿子,现如今的解九爷搬到了隔壁的宅子里寄放,也就是李家。
看着自家的屋子里装了一大半别人家的东西,碰不得、使不得,心里总是有些不是味道。思柔三番五次地明示暗示他别再往这边搬了,可是解九爷只是面儿上笑着答应了,东西呢,是照搬不误。
“还真把我们家当仓库了。”思柔瘪瘪嘴,对嫂子道:“那么多东西,还放了那么久,怎么着也得收他些寄放费才行。”
大奶奶抿着唇笑了会儿,才道:“那些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借他用用也不打紧的。你若真要跟他收钱,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唉,嫂子,你怎么帮起外人说话了?”
大嫂向来都疼她得紧,她要是说醋是甜的,大嫂绝不会说是酸的。今天她竟然主动帮解九说话,其中肯定有问题!难道……思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大嫂看上解九那个小白脸了?
“哪儿有什么外人?”大奶奶看着思柔笑得柔和:“九爷认了我做干姐姐,说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呢!”
卧了个大槽!又来一个认干姐姐的!
自从狗五、齐铁嘴几个做了当家人之后,免不得要和李三爷接触。三爷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臭,几句话不和,就要跟人动刀动枪的,着实有些吓人。他们几个又是小辈,不敢跟三爷对着干。不过,大家相处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三爷的软肋在哪里。所以,那一个个臭不要脸的都要来认大奶奶当干姐姐。
大奶奶人好心善,见他们说得诚恳,自然是统统认下。一来二去的,狗五、齐铁嘴,连同如今的解九爷,全都成了大奶奶的干弟弟,有了干姐姐的照拂,干姐夫哪里还会对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挑刺了?
思柔杏目一眯:果然能当家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个都精得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说九爷或者八爷会是二爷的情敌,乃们会支持谁?
☆、第11章
曾经总以为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要各奔东西。
手里拿着志愿报名表格,抬眼看着教室里早夕相处了三年的同窗,思柔心底生出些不舍:三年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呢!
“哎,小柔,毕业了你是继续读书,还是想要找个工作,或者像他们说的那样嫁人呢?”坐在思柔斜后方的高敏拽了下她的衣服,见她转过来就一脸八卦地问开了。
“小柔家里那么有钱,哪儿需要她出去找工作?家里随便安排个事情就是了。”坐在高敏前面的方华白了她一眼,扭过头也对思柔笑得暧昧:“应该是要嫁人吧?毕竟人家二爷早就放过话了的,搞得这些年都没人敢追你。”
思柔瘪瘪嘴角,摇头道:“其实,我是想继续读大学。”
“我也想继续读书,可是,我爹总是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再坚持下去。”
方华说得落寞,一时间引起了同班很多同学的共鸣。毕竟,在当时还有很多思想陈旧的人,一直都在标榜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并不是所有家长都那么开明,他们总是希望自家女儿能早些找个婆家,相夫教子才是正事。
低头看了眼报名表,思柔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不管是家人还是二月红,都会同意妥协的。现在的问题是:趁着那场席卷整个世界的灾难还未爆发之际,她想要出去到处走走看看。
走得远了,势必会让家人和二月红替自己担心,而且,离家在外的心酸和孤独她是体会过的,若是想念他们了,这个时代的交通和通讯并不发达,只能任由思念泛滥成灾。可若是不走出去,她又会觉得不甘心。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她自私了。可她还是想要任性一次,这次之后,她定会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哪儿不去。不过,要是他真的开口挽留自己,她会不会动摇呢?毕竟,她也是真心待他,不愿做出伤害他的事,让他伤心难过的啊。
纠结许久,终究还是拿不定主意。思柔决定在午休的时候,去见二月红一面,她想要知道他是什么态度,若是他真的不舍,她……也可以做出一些让步的。
好吧,她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离下午开锣还有些时间,思柔跑得有些急,到了梨园门口几乎喘不上气来。恰好陈皮在门口,见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不免有些吃惊。
“思柔小姐,是有什么急事要找师父吗?”快步迎上去,陈皮谨慎地打量着四周,确定思柔并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才放松了警惕:“这个时间您不是该在学堂吗?”
好不容易缓过来,思柔看着陈皮笑道:“是有点儿事要找你师父商量。”说着,她用一只手挡在嘴边,示意陈皮附耳过来,压低声音又道:“我是逃学出来的,你千万不要跟人讲哦!”
思柔小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她的话陈皮自然是要听的。见她说得如此小心翼翼,陈皮也一边点头一边沉声道:“嗯,知道,您就放心吧,我的嘴严着呢。”
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好骗?思柔被他这幅认真的模样逗得想笑,又怕被他拆穿,只好极力抿着嘴笑得隐忍。同他摆摆手,抬腿就往梨园里面走。
“思柔小姐,师父正在会客。”见她进去,陈皮忙在后面喊了一声。
“哦?”思柔停下脚步,回头问他:“是谁啊?”
陈皮挠挠后脑勺,似乎有些犹豫,顿了一下才说:“是霍三娘。”
霍锦惜!她怎么来了?思柔不禁挑眉,不置可否地对陈皮笑笑:“她啊?好,我知道了。”
目送思柔的身影直到看不见,陈皮咬着后槽牙,抓了抓耳朵,心里总觉得今天这事儿不对劲,他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怎么感觉要出事的样子?
一路进来都没看到什么人,看样子,是大家都知道霍锦惜来找二月红,都故意避开了。也是,这么些年来,霍三娘对二月红是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尽管二月红的态度明确,可她依旧断不了那份念想,有时想想,也觉得她痴情得有些可怜,竟让思柔对她恨不起来。
还未走到二月红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愤然的声音:“……她有我成熟有魅力吗?她有我身材好吗?她有我在床上伺候得好吗?你为什么就不肯看我一眼?”
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微微隆起,思柔不禁瘪了瘪嘴:你有胸器了不起啊?哼!我也有!就是小了点儿……
心里对霍三娘微微不爽,脚下速度不减,悄悄地摸到二月红房间外站定,却又不急着推门进去,她倒要看看,这个霍锦惜到底想要做什么?脑子里这么想着,她便顺着门缝往里瞧,只一眼,就让她当场愣住。
屋里站着一个赤条条的女人,而在她对面坐着的,正是二月红!
下意识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思柔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才让她猛然回了神。像是做贼被人当场逮住一般,她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
陈皮端着刚沏好的茶往师父房间来,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像阵风似的跑了过去,瞧那身形,不正是刚进去的思柔小姐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还走得这般急?
想不到这思柔小姐也是个急性子。陈皮不禁有些纳闷,转念想想,又觉得她这样匆忙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既然是逃学出来的,走得急也是应该,怕是被先生发现会挨罚吧!只可惜,刚沏的茶白费了。摇摇头,陈皮转身准备把茶倒掉,倒了也不给那个霍三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