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岭庄?”翠岭庄在江湖上的地位那是非常显赫,差不多就是江湖中的名门贵族。展昭听到萧远山这般说,连忙笑道,“原来嫂夫人是魏总镖头的家人,真是失敬失敬。”
萧远山笑得有些得意,“是呀,我当初也没有想到九奶奶会将嫡亲的孙女许配给我这个辽人。”
展昭刚要夸上几句,然后就被怔住了。
眨巴几下眼,声音有些飘,“孙女?嫡亲的孙女?”
看到萧远山点头,展昭一脸迷茫。
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第136章
翠岭庄, 魏总镖头, 九奶奶, 嫡亲的孙女......
这几个词, 分开看, 他都可以理解,但是合在了一起, 展昭表示, 他完全无法理解。
魏总镖头几年前被人杀害,这是满江湖都知道的事情。当时, 他还特意去了翠岭庄。
送殡的时候,因为魏总镖头没有什么血亲, 最后还是翠岭庄的一个弟子给摔盆打幡。
魏总镖头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膝下唯有一个儿子, 却是满月的时候, 就失踪了。九奶奶这几年一直在找那个魏家子嗣, 之前还特意托过他这件事情。现在算下来, 魏总镖头的儿子也不过二十七岁上下。
那么问题来了,他在‘出’开封之前,还没有听说九奶奶找到人, 怎么来了一趟燕门关,那九奶奶的孙女都已经嫁人了。
听这位萧远山的话,他这媳妇还是九奶奶同意下嫁的。
怀胎十月,再加上孩子满周岁...就算是出嫁当年就有了身子, 也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
可那个时候......
不对,不对。
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二十岁上下的男子是如何有个二十多岁的闺女的?
还是亲生的闺女。
展昭转头看向萧远山,展昭自认有几分识人之能,他看这萧远山也不像是说谎之人,那么就是他也被骗了?
见此,展昭笑着问道,“贤伉俪情深,让人羡慕。不知道萧兄成亲几载?这几年可有去过翠岭庄?”
在辽国,一般的宋人都会被轻视。再加上萧远山的出身,所以旁人对于他的妻子身份总会有很多的挑剔。
也因此让萧远山养成了见人就夸媳妇出身,自已能娶到媳妇真是太意外,太意外了。
不过习惯归习惯,萧远山仍是最喜欢别人夸他们俩口子感情好,听到展昭这么说,立即哈哈大笑起来,“我们成亲快五年了。那年我随着辽主去京城,正好遇到与九奶奶一起去上香的内子。内子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但是绣活出众。九奶奶对这唯一的孙女更是爱护有佳......
岳父早逝,只留了内子这一点血脉。本来想要为内子招婿,好继承翠岭庄的。若不是我诚心求娶,大宋的仁宗皇帝又亲自说媒,这门亲事再轮不到我了......今年仁宗皇帝五十大寿之时,我和内子还特别备了一份礼送到开封。”
“!!!”展昭听到这里,瞬间斯巴达了。
五年前?
仁宗皇帝?
还,还五十大寿?
‘咕咚’一声,展昭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嘴巴张了又张,然后眼神越过萧远山,半扬下巴,顺着院墙看向后面的高山。
山雾缭绕,看不真切。仿佛那上面有上万只草泥马在狂奔嬉戏。
马蹄声响如雷鼓,就跟响在他耳边一般。
他没有想到,他真的没有想到。
这看起来好好的一个人,竟然是个有臆症的。
而且...还特么是病的不轻的那种。
展昭眼带几分怜悯和同情地看了萧远山一眼,便低下头认真,又专注的查看莫愁的药。
这个话题已经聊死了。
几息后,展昭一边用筷子搅拌药草,一边又换了个话题继续闲聊。哪里想到这一回儿的话题更加的惊悚。
什么姑苏慕容氏,什么大理的段氏,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山庄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他的江湖和自己的江湖绝逼不一样。
展昭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萧远山,他都不好意思打断他的臆想。那一脸的向往神情,到底是要哪样呀?
大兄弟,你真出息。靠想的都能想出个江湖来让自己向往。
╮(╯▽╰)╭
叹了口气,展昭为自己好不容易碰到个说得来的辽人,却发现这个辽人还是神智不清的种,感到阵阵的失落。眼看药熬得差不多了,展昭连忙将药倒了出来,笑着与萧远山道了一声失陪,便端着药碗进屋侍候祖宗去了。
还是家里的这位让人省心。大辽的人,果然不能太期待。
萧远山好歹也是一方人物。展昭的变化虽然不明显,但他也感觉到了。
摇了摇头,萧远山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说过的话,发现并没有哪里说的不对后,只得将此事抛开,也回去看老婆和孩子去了。
大宋的人,闹不明白。
萧远山之所以在外面呆这么久,其实还是因为怕进了屋子吵到屋里那娘俩休息。现在时辰也差不多要吃晚饭了,总不能再睡下去再晚上走了困。
进了屋子,退了烧的大儿子正乖巧的趴在那里,跟他长的极为相似的五官正萌萌哒哒的对着门口。
看着仍在睡觉的妻子,再看看一侧的儿子,萧远山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只要守着她们娘俩,这样的日子就是他的全部。
萧太后与辽主之间的气氛一直不融洽。辽主一直存了攻打大宋的野望,太后却与他的想法一致。宋辽睦邻修好,国无战事,兵无损伤,百姓安居乐业,才是两国共赢的局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天下只宋辽两国实力最强,若是他们打了起来,西夏,大理等小国必是要再生事端。
到时,天下必乱。
看着妻子恬静的睡颜,儿子天真眼神中的懵懂,萧远山的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辽主南征,再起杀戮。
另一边,展昭端着药碗进了屋子,莫愁也正拥被酣睡。
从茶壶里也倒了一杯水出来,将水杯和药碗放在床头的茶几上,展昭轻轻的将人唤醒。
莫愁习惯性的用脸蹭了几下枕头,然后瞬间僵住,后来又想到那枕头是展昭的披风,又浑身放松下来了。
展昭看着莫愁一系列的动作,眼中满是笑意,勾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回去。
千万不能笑,不然媳妇保准当场炸毛。
莫愁揉了揉眼睛,仍是睡眼惺忪。展昭将人抱到怀里,先将药碗端起来放在莫愁嘴边让她喝了,待她喝完,又将水杯端起,将水倒在药碗里,让她全都喝下,这才接过药碗放到一旁。
莫愁睡的小脸红扑扑,相比早上的苍白脸色,展昭此时却是放下心了。
掀开被子,给莫愁整理了一下衣裙,再替她穿上长靴。怕她刚起床就出去会感觉到冷,又在她起身后给她披了一件披风。
“之前我们在药铺遇见的那行人,主家姓萧,正好也跟咱们住在一家客栈。那会在外面煎药,与萧兄聊了聊,听说他们也是要去京城。”顿了一下,展昭对于这话突然有些不敢肯定了。
臆症那么重,他们家的人怎么放心他到处乱跑。若那些都是这位萧兄臆想出来的,那他们一行人还会去京城吗?
莫愁正听着来劲,展昭却停了下来。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腰,莫愁催促示意。“怎么不往下说了?”
展昭看到莫愁寻问,想了想便将刚刚他与萧远山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
半晌,展昭才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萧兄竟然...唉。”看起来那么正常的人呢。
莫愁:......
他们今天进镇子买东西的时候,先着重问了日期,知道现在是十月中旬,展昭与莫愁便没有再问下去。
展昭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们俩口子到底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才会一路无知觉的过了二十多天。
而莫愁见展昭没有问是哪一年,觉得自己要是突然问起今年是哪一年,好像也不太好。
于是鸵鸟心态的莫愁又一次缩了脖子。
莫愁想着反正只要完成了任务,他们就可以离开了,所以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只是,
此时听到展昭这么说,莫愁终于憋不住了。看着自家男人这么纠结,莫愁心疼了。
“展昭,你我都是行走江湖多年了,何曾见过什么药是让人无知无觉二十天的?而且寒舍的守卫力量,我自认比皇宫大任也不逞多让。又怎么可能会在不惊动我们,又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你我二人运到了这燕门关外?
最重要的是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两日不动拳脚,浑身都会不舒服,可今天我们醒来,却一点也不像是沉睡多日的样子...刚刚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展昭也正是想着这个问题,听莫愁这么说,直接看向她,“什么问题?”
深吸一口气,莫愁咬了一下嘴唇,“我们忘记问今年是哪一年了?”
哪一年?
展昭看了一眼莫愁的肚子,他觉得这一点完全不用怀疑。
再怎么样莫愁的肚子和月份在那里摆着呢。要是时间长了,她的肚子能不鼓起来?
“别胡思乱想了。你没听他说,今年是仁宗皇帝的五十大寿?”展昭今年已经驾崩了,上哪去过什么五十岁大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