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柔板小调 (拂晓空空)

洛拉起身，坐到了空无一人的秋千椅上，她对邀吻可没什么兴趣。艾德里•翁格纳德因为年纪小，被几个年纪稍长些围在中间，弗利戈•皮耶埃则落在最后面，看来他们两人还没和好。
就在男孩们利索的跳下马背，对着围上去的女孩们炫耀自己猎到的猎物时，洛拉忍不住也走了过去，不过她的目标是那些长尾马。
“嗨！”
弗利戈•皮耶埃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昨天他将洛拉一个人扔在宴会厅里，实在是非常失礼，只不过当时自己恼怒，实在顾不上那么多。
“听说喝酒会宿醉，你今天怎么样？”
女孩没有生气，这让皮耶埃松了口气，“没有，这点酒还不至于……你想骑马吗？”
“唔……”洛拉点头，“看起来很有意思。”
“长尾马很温顺，如果你想骑的话，我让——”刚说到这，皮耶埃才想起他和艾德里刚争吵过，连忙改口，“我去给你找一匹马驹，你先练习下。”
这时，一阵起哄声传来，特雷索尔牵起一个漂亮的奥地利女孩，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哦，阿兰，你总是有这种好运气！”一个男孩极为羡慕地说，而在那群汗津津的男孩边上，女孩们一直在不停地尖叫。
洛拉恶寒了一把，身边的皮耶埃也是相同的表情，找到共鸣的两人无奈地摇头，随后一前一后地往马厩走去。

“多么活泼的年轻人，”坐在茶会桌边的一位夫人看到了这一幕，不禁赞叹道，“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呢。”
“可不是嘛……诶，那个小姑娘是谁？我似乎没有见过。”
“您说的是巴罗迪斯小姐吧，她是弗利戈的同班同学。”翁格纳德夫人将茶勺放回盘子，随后端着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还是整个学校唯一的女学生。”
“在德姆斯特朗？哦，梅林！”之前的那位夫人惊讶地说，“但看得出，您很喜欢她。”
“是的，她是个好孩子。”翁格纳德夫人没有吝啬她对洛拉的喜爱，“脾气温和又大方得体，巴罗迪斯家族在波罗的海也算是个不小的贵族世家，是吧？”
“那可不一定，”坐在茶会桌另一边的一位夫人突然说道，“早些年也许勉强算是，但现在就不好说了，毕竟近些年新近的贵族多了，请允许我提醒各位，巴罗迪斯家族可是个黑魔法世家。”
“哦？布塔斯卡娅夫人看来很了解？”翁格纳德夫人放下茶杯，“也许您可以和我们说说。”
“了解到算不上，不过有几次聚会的碰面罢了，当然，那是在我们还没搬到奥地利之前。当时我带着巴芙拉去鲁滕伯格夫人家做客，你知道这位夫人非常喜爱鲜花所以每年春季都会举办花会，不过邀请得都是我们这样周边的邻居们。”
布塔斯卡娅夫人用她的尖嗓子絮絮叨叨地说着，从鲁滕伯格庄园的郁金香花田，讲到了当时的天气，所穿的衣服，接着提到了巴罗迪斯小姐古怪的举止，和她迟迟未觉醒的魔力……当她好不容易讲到自家女儿受伤，那已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不过她似乎对说故事很在行，连那个小型的魔法飓风都能描绘得有声有色。
“……这简直是有够恐怖的，那片美丽的郁金香花田在几分钟里就消失了。”
另外的几位夫人听得津津有味，有一个年轻些的不禁疑惑，“那时候巴罗迪斯小姐才多大啊，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吧？”
“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吃惊，那么小的年纪破坏力却那么——”布塔斯卡娅夫人还没说完，就被其他的夫人打断了，“多么令人赞叹的魔法力，看得出巴罗迪斯小姐的血统非常优秀，难怪她会选择去德姆斯特朗上学。”
“等等，让我想想……巴罗迪斯是不是就是‘银色战斧’？”
“是的，就是它，我祖母以前还给我讲过这个家族的故事，哦，梅林，我说呢！”
“真是没想到，”翁格纳德夫人笑得愈发灿烂，“我早说过她是个好姑娘，是吧！”
她的话让其他几位夫人连连点头。
“可那是一种黑魔法——”布塔斯卡娅夫人见几位夫人没有领会她的本意，试图纠正，“黑魔法都是邪恶的，可怕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停了下来。
“不管是黑魔法还是白魔法，都是巫师自己定的，就像巫师棋的棋子，是黑是白又有什么区别呢？”
翁格纳德夫人说着将目光遥望向远处的马厩，只见一个小人影正在帮助另一个小人影爬到马背上——看着他们忙活的样子，她不禁微笑起来——有这样一个女儿，应该是件不错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好像皮耶埃他妈误会了耶，唔……





第37章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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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假期就要结束了，洛拉在翁格纳德庄园收获颇丰。首先，她学会了骑长尾马，而就皮耶埃的评价来看，她骑长尾马可比骑飞天扫帚要积极得多。
另外，她在翁格纳德夫人举办的沙龙中，见到了有名的女巫歌者帕托卡夫人，领略了一把音域魔法的魅力。帕托卡夫人对洛拉赞赏有加，称她的乐感很好，有当歌者的天赋。洛拉认真地学习有关音域魔法的一切，这种奥地利地区盛行的古魔法让她深深着迷。
随着学校陆续开学，庄园里的孩子们慢慢减少，而德姆斯特朗总是区别于其他学校——春季学期开学晚，放假也晚——最终，整个庄园又只剩下了洛拉，皮耶埃和艾德里三人。
皮耶埃和艾德里在连续几天没说话后，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对于这件事，翁格纳德夫妇，洛拉甚至是家里的小精灵都已见怪不怪。
“这两个家伙越吵感情越好，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翁格纳德夫人在晚餐时说道。
虽然不如之前热闹，但洛拉还是很享受这种安静悠闲的生活，她可以看书，绘画，和翁格纳德夫人在下午茶时聊天，当然，还有骑长尾马——
“冲过去，快！”
马蹄伴随着呼喝声，在树林里回荡。
“这一次我赢定了，”皮耶埃兴奋地大笑，他扭头望向紧随其后的人影，“没人能追上我！”
“那可不一定！”艾德里一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挥舞魔杖，凭空而来的藤蔓甩在了皮耶埃的脸上。
“啊！”他惊叫一声，将那团乱七八糟的叶子扯了下来，眼见自己落后了半个马身，恼怒道，“又是这招，你就不会想些别的法子。”
“兵不厌诈！”
两个男孩卯足了劲要争第一，各种乱七八糟的小魔咒就成了他们获胜的助力。两人径直往前冲了一段路又绕着树桩折回——这片林子虽然处于翁格纳德庄园的地界内，但为了安全他们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稍远一些的地方，洛拉骑着长尾马追赶那两个疯狂的家伙，但很快她就厌倦了这种横冲直撞的比赛。在岔路口，她拐进了一条小道——那里通往高坡的崖顶。有家养小精灵的时刻保护，她丝毫不用担心会遇到危险，况且这里她早已熟门熟路。
上午才下过雨，湿润冰冷的空气无法吹透厚实的骑装，洛拉的鼻尖通红，额头却有了薄汗，几缕碎发不听话地黏在耳鬓。沿着小径往前一段路后，她将长尾马栓在一棵黑松木上，徒步攀上最后的陡坡。
茂密的树丛褪去，积雪覆盖的山脉和带着绿意的山谷产生强烈的对比，广阔的天际边，深深浅浅的蓝在云层间显现——这样美丽的风光让洛拉心情愉悦，她眺望着远处，不禁哼起歌来。
不同于埃吉尔歌会上那样简单地将声音通过魔力扩散，音域魔法在每一个音节，唱腔，甚至是颤音都有讲究。演唱者通过声带和喉腔，在发出歌声的同时利用自身的魔力，将音韵控制在一种特定的频率上，以产生打动人心的效果。
除了唱歌外，通过魔法颤动而演奏的乐器，同样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只不过为了区分前者称为‘歌者’，后者称为‘琴匠’……这些内容都是洛拉在书上看来的，在帕托卡夫人的几次指导后，她已能够施展出简单的音域魔咒。
风声将洛拉的‘雪之赞歌’传得很远，清澈空灵的嗓音在山谷间回荡，像是阿尔卑斯山的精灵之声。
山脚下，一辆马车沿着蜿蜒的山道前行，六匹飞马不时舒展羽翼，而后又老实地将其收在身后——在翁格纳德庄园的范围内是不能够随意飞行的，这不单单是处于对主人的尊敬，更是一种古代保护咒的效应。
马车里，男孩靠在敞开的窗边，静静地聆听这飘忽的歌声。

“少爷，就快到了。”
小精灵波比捧着一叠厚重的书本，轻声说道。
“嗯。”
见小主人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波比又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波比已经学会了那些甜点，模样和口感都达到了标准，但是艾德里少爷家的小精灵会做几百种甜品，波比太没用了……”
小精灵满脸惭愧，红红的眼眶里滚落下一连串的眼泪，要不是现在得顾虑到家族的颜面，它真想立即跳下马车，让车轮狠狠地碾过自己的脚，以示惩戒。
“没关系，会有人喜欢的。”
男孩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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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的书房里，一双白皙的手取出茶盘里的糖罐，翁格纳德先生面带微笑地看着妻子向杯子里加了两颗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