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柔板小调 (拂晓空空)

“如果涉及到的是家族，学校和个人的尊严呢？”洛拉开口道，“我不认为这种事也应该忍耐。”
西蒙娜有些意外地看向洛拉，又飞快地扫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布塔斯卡娅，正色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另当别论，但无论如何，出言不逊的一方将承担相应的过错。”
如果此时，布塔斯卡娅还不明白这位德•莱格利斯学姐帮的是谁，那她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当然，您说的是，学姐。”
布塔斯卡娅作出毕恭毕敬的样子，来掩盖自己怨恨的眼神。






第36章 【36】

••

“我当是谁，原来是学生会副会长啊，难道说，你又在管理秩序？可这里又不是布斯巴顿。”
一个轻佻的女声传来，来人一身朱红色的裙装，火热性感，带亮片的披巾随意地搭在肩上，露出大半个肩膀。
她竟也不嫌冷？
“维拉蒂学姐。”
布塔斯卡娅一下子得意起来，连行礼都格外得有底气。
“今夜如此美妙，与其说教，还不如尽情地享受……对了，听说你和阿兰•特雷索尔分手了？这可真叫人遗憾，我刚才可看到他和德拉库尔在花园里接吻，他们登对极了，是吧，夏尔？”
维拉蒂的男伴发出几声讨人厌的笑声，“阿兰这家伙总是那么好运，那姑娘可是五年级里最漂亮的。”
“嗯？难道你喜欢？”
“我得说，亲爱的，你吃醋的模样迷人极了。”
“哼，别说这些了，我们去跳舞!”维拉蒂撩着头发笑道，“德•莱格利斯小姐你要不要也来……哎呀，我忘了，你现在没有男伴，真是抱歉。”
维拉蒂和她的男伴缓缓走入舞池，他们自信的样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周围人纷纷停下舞步，将大厅的中央让给这两个年轻人。
此时，轻快悠扬的圆舞曲响起，只见舞池中央的两人摆出了最为标准的社交舞姿，大幅度地绕场旋转起来。
“梅林！”布塔斯卡娅的尖叫声很是夸张，“他们跳得真棒！”
洛拉虽然不太懂这个，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跳得十分出色——两人旋转的速度极快，维拉蒂的红裙像是一股旋风，在两人交错的舞步间飘荡，让人分辨不清他们是如何转换步伐的。
维拉蒂得意地微笑，为了这场宴会她和夏尔早有准备，原本还想和西蒙娜•德•莱格利斯比试一番，没想到却成了他们单方面的表演——这种具有一定难度的舞蹈，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搭档的。
连绵起伏的舞步极富有感染力，而维拉蒂在舞蹈中加入的新动作——几个托举外加旋转，让众人眼前一亮——她修长的腿在层叠的裙摆间若隐若现，因而格外魅惑，在场毛头小子们忍不住躁动起来。
不同于一旁嘻笑的布斯巴顿学生，西蒙娜的嘴角微抿，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抓着裙角——维拉蒂做出的那几个张扬的动作，明显是对着自己，换作平时她绝对无法容忍，但现在却只能将自己当成观众。
布塔斯卡娅时不时的尖叫和奚落,也让洛拉无心欣赏，她敏锐地察觉出西蒙娜的忍耐，虽然她的舞蹈跳的非常好——这件事众所周知——但却因为没有合适的舞伴，一次次被那个维拉蒂挑衅，这实在让人很不开心……
突然，她有了个突发奇想。

••

西蒙娜站在原地，人群中嘈杂的声音被慢慢放大，几乎掩盖了乐曲声，她感到浑身紧绷，可目光却无法移开——舞池的另一头，阿兰•特雷索尔亲吻着一个银发女孩的手背，那抹宠溺温柔的笑，熟悉得让人觉得刺眼——她静静地看着，似乎将维拉蒂近在咫尺的红色身影给忽略了。
“美丽的小姐，能否请您与我共舞一曲？”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她的耳畔传来。
西蒙娜木然地扭头，前来邀舞的人身材修长，面容陌生而俊美，一双深色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笑意，黑色长发披散，像一匹上好的东方丝绸，倒映出烛火的璀璨光晕。
她正犹豫，可身体却比思维更快行动——回过神时，她的手已放入了对方微凉的掌心中。
“真是一个寂寞的夜晚，不如安静些吧。”
欢快的圆舞曲声戛然而止，钢琴与竖琴演绎出澄清华丽的乐章，全场的蜡烛都在此时慢慢变暗，只留下舞池中央一束明亮的光——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那飘荡的白裙所吸引——那是一抹尘世间少有的圣洁，柔美而纯粹，像是仲夏夜绽放的花蕊，又似清幽的晚风，拂过每个人的心头。
“你……为什么要帮我？”
西蒙娜的视线越过舞伴的肩膀——维拉蒂气得咬牙的模样，让她原本娇艳的脸变得扭曲。
“说来话长，大概是因为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海因里希的视线转向二楼，扶手边一个小脑袋正兴奋用魔杖对准他们——强力束光咒（极夜时观星•求救专用咒语）紧紧跟随着他们的舞步移动。
“……洛拉？”
西蒙娜也看到了那张可爱的脸庞，僵硬的背脊随之放松，婀娜的身姿略微倾斜，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将淑女的端庄和矜持表达得淋漓尽致。虽然是第一次共舞，西蒙娜却觉得格外轻松，很快她便放下所有顾虑，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舞蹈当中。
海因里希有着精湛的舞蹈技巧，和属于绅士的自信洒脱，他与西蒙娜的身体始终维持着巧妙的接触——既不断裂，也没有过于贴近，流畅而方位多变的舞步衔接得十分圆滑。
在他的领引下，两人的舞姿轻盈舒展，行云流水般地起伏，已然让人陶醉在细腻深厚的情感中——旋转时平稳典雅，跟转时悠闲从容，时而充满深情的斜侧摆荡，将西蒙娜纤细的腰肢与玲珑的美背展露，让人惊艳不已。
洛拉看得十分陶醉，她禁不住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跳得这般好？
一曲浪漫的狐步舞，也同样触动了在场少女们的芳心，众人为两人赏心悦目的舞技深深折服，直至乐声停烛火亮起，一时间，掌声和欢呼声在宴会厅的每个角落响起，热烈地如同狂欢庆典。
洛拉放下魔杖，看着海因里希和西蒙娜在场中央淡然地向众人行礼，不禁笑弯了眼。

••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在跨年的欢庆活动过后，马尔福一家就像大部分宾客那样连夜赶回了英国（家），只有少部分喝醉酒的人，以及一些年少的孩子们留宿在庄园里。直至第二天清晨，他们才依次通过门钥匙或飞路网离开。
当然，特雷索尔家族和皮耶埃家族的人不在其列，为了表示对姻亲的重视，翁格纳德先生和夫人挽留他们在庄园里小住几日。
早餐过后，西蒙娜特地找到洛拉，除了大串的叮嘱外，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
“这样的默契实在很难得……我想有空的话，我会向他写信致谢。”
洛拉觉得大表姐对曼德尔恩学长有些好感很正常，但撮合这种事她并不擅长，所以在西蒙娜的追问下，她将这位学生会长的头衔荣誉，家世来历，包括那些道听途说的风流韵事，全都一字不漏地倒了出来。
西蒙娜的脸色越来越差，最终愤然离去，只留下她一个人感到莫名其妙。
大概是因为和男孩们呆久了，洛拉已经习惯了直来直去，虽说那些淑女礼仪她从没忘记，但有时却会在无意中流露出‘男孩子气’。这样的她在一群‘真正的淑女’中就显得有些不合群，幸好，她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不管那些细碎的声音如何嘲笑她粗鲁，她只当是烦人的苍蝇，懒得理会。
冬日暖阳撒在绿油油的魔法草地上，大部分女眷都在露天的法式茶会上撑起了阳伞，洛拉并没有这样——过不了多久，她就将回到德姆斯特朗，不趁机多晒晒实在可惜。
原本只想着要让‘来自德姆斯特朗的人’打击一下布塔斯卡娅嚣张的嘴脸，可没料到，曼德尔恩学长的舞技如此高超，他和西蒙娜完美的配合，压过了大出风头的维拉蒂——后者气急败坏的模样，让人觉得很是痛快。
不过，曼德尔恩学长为何这么爽快地就答应自己的请求？
洛拉有些纳闷，她并不知道，就在布塔斯卡娅叫嚣着‘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是魔鬼的学徒’时，有多少双泛着寒意的目光掠过她——这位任性的姑娘因为自己的失礼，让家族失去了一大笔生意，连带着在社交圈的名声也受到影响。
此刻，洛拉坐在铺着花布的草地上，静静地看着天空，身边几个女孩正讨论着邮购杂志上小苍兰纹样的蕾丝刺绣帽带。而布塔斯卡娅则在一旁的秋千椅上，与几个打扮时髦的奥地利姑娘相谈甚欢——就在刚才，她还故意地将茶水溅在洛拉的裙摆上。
真是幼稚的把戏，洛拉无视对方的敌意，甩了个祛渍咒继续享受阳光。
“他们回来了！”
伴随着一声惊呼，女孩们纷纷站起身簇拥到了前头，目光热切地望向山坡的尽头——一大群男孩骑着长尾马从林子里冲出来，身边还跟着大群的猎犬——说来也很奇怪，奥地利的巫师贵族们资金还保留着狩猎的习俗，这对法国的男孩们来说是件有趣的事情。
跑在最前头的阿兰•特雷索尔意气风发，他和夏尔•皮耶埃是今天狩猎的赢家，于是他们打赌，如果谁第一个跑回庄园，就去向心仪的姑娘邀吻。女孩们不知怎么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所以才会提议将茶会在草地上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