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茶小葱会那样坦然地与这个禽兽朝夕相对……
不错,他是管得太多了……
茶小葱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量,脑子有些忙不过来,躺在床上想了一阵子,竟然有了些困意。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移步床前,看了她半天。
好闻的兰香飘了过来,茶小葱皱了皱眉头,叫了声:“婪夜。”
温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移动,婪夜轻声道:“不对,要叫我老公。”
茶小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迎着婪夜低头的一吻,被子被掀起了一角,透着些凉意,婪夜抱着她移过去了一点,两人习惯地蜷紧在被子里。茶小葱安心地靠上了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婪夜的手移了下去,覆在茶小葱的指节上,用力握住,温暖而又有力。
“风大哥还说了些什么?”她懒懒地蹭了蹭,轻轻甩了甩头。
婪夜察觉到她的不适,抽回手指按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他让我不要再接近你。”冷冷清清地声音从头顶传来,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缓缓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茶小葱舒服地吁了口气。
“就知道他会说这些。”她不意外,“还是因为同心红线吧,这不怪他。”
“……嗯。”婪夜思忖着要如何向她开口,冥想半天,却发出个性感的鼻音,茶小葱心中一荡,正要将手伸向那襟边的系带,却听婪夜的鼻音转变成了凉凉地叹息,仿佛有心事委决不下。
茶小葱半撑起身子抬眼看他,想看清他的表情,却被他温柔的遮去了双眼。
“你真的要帮暮云卿修好那把逐日剑?”他不动声色地换掉了话题,成功地将茶小葱的注意力吸引住了。茶小葱的思维很跳跃,绝计不会在一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只是这样的人未免太过粗枝大叶,婪夜见她有了回应,反倒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风沉的担心与他的担心其实是一回事,风沉担心同心红线起作用会害了茶小葱,他则担心同心红线没起作用,会令她再渡生死劫。
他的愿望与风沉是相反的。
“那是他爹留下来的唯一念想,修好了聊胜于无。”这样躺在床上聊天,令茶小葱觉得冬日冷风里格外温馨。以前的婪夜是摸着床就要办事的,热情火辣得令人不敢直视,完全动物性的表现令她几度哭笑不得。可是现在,她觉得他好像有些理解自己的生活了。
两人依偎在这暖烘烘的被子里,只露出两个脑袋,两人的眼睛贴得很近,因为近,所以看人的时候眼珠乱转,生生被挤成了两对逗鸡眼。
“可以问问万俟正,万俟族人精铸神兵利器,如果真的决定了,我们等点玉大会之后,去南方看看。相信那时候赶尸人那边也应该有些消息了。”
茶小葱没听风沉说话,婪夜却是认真听了的。
“对啊,说到万俟正……”茶小葱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是劳什子宗主这回事,“我不过让他送些妖怪回去,按脚程也不该那么久啊……他不会是把我的乾坤袋私吞了吧?”
婪夜一愣,沉默片刻。
“……应该是出事了。”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从玄黄岛回来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不对,但大事小事如走马灯似地闪过,他也没想到那么,可是现在思量,还真觉得有几分不妙,身为仙门七大派之一的流霞庄……为什么要染指万俟家族?
☆、第261章 春风无度
冬至已过,临安城内下了第一场雪。
端极灵山下雪更早些,戚如花回师门一趟,眉毛上便染了霜。
离上元节点玉大会还有一个月,离语翠的三月之约也还差一月。
茶小葱在凤凰画坊联合醉天香卖起了新年“手办”,虽然泥胎制成的娃娃比不得PVC树脂材料那么光鲜漂亮,但好歹也算是完成了昔时的漫画家梦想。只是,这一家独大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孤独。
襄阳城的瘟疫比想象中来得快,甚至有人亲眼见到城墙之内饿殍遍野,但茶小葱与婪夜却知道,这不过只是尸走之征的后遗症。
不会吃、不会睡、不会有感情、不会有要求的行尸走肉,当然会因为水份的流失而变成干皮包骨,给人的假象便是这儿的人得了瘟疫。
跟着,又有人发现在襄阳城附近的一家大型牧场因为瘟疫而死了不少牲口。
……果然,做戏就要做足全套!
这样一来便没有人会怀疑到仙门,而兜售冥钱符纸的道士们又免不了小小地挣了一笔,甚至连襄阳城方圆四五十里的道观香火都突然旺盛起来。
只是街市坊间还有另外一些说法在流传,比如襄阳城瘟疫根本是妖魔所为,比如御华派弟子为抗击妖邪,不惜舍身取义……
第三种说话奇特一点,却流传得更快更广,那就是御华派弟子范铨对师妹阎束兰由爱生恨,因而对其萌生歹意,更勾结魔族,奸辱同门。
一波三折的设定,更符合广大八卦爱好者的需要。
新一期的《六界异闻录》创下了销售新高。所有杂志都在出刊的前一天被一位神秘人买走了,所以那个最接近真实的版本并未出现在世上,风沉不在乎自己狠狠敲了御华派一记。
对于金银钱财,仙门弟子似乎并不能真正免俗。
“万俟家族生息之地颇为神秘,要想查知万俟正的下落,十分困难。”
茶小葱派出去的人只追查到一半就断了线索。看来真是在路上遇到了不测。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一向以高富帅美公子自居的流霞庄居然也学着打铁的工匠起炉铸剑了。
“师叔,为什么不派人去流霞庄查探?万俟家族一向以铸造为长,结合流霞庄的举动,答案呼之欲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住?”风沉有时候看不穿茶小葱的想法,但万俟家族的事与端极派无关,他能提点的也只有这些。
“如果只是打铁。应该不会有事。”
流霞庄曾经抢走万俟家族的铁精,现在又积极起炉改行炼铁,一定是有所求。
世间神兵难求。流霞庄的公子少爷们那么有闲情逸致,料想这一时半刻也不会对万俟家族怎么样。现在茶小葱考虑更多的,还是点玉大会。
“找几个机灵点的弟子继续盯着,一有动静立即回报。”
她并不是想撒手不管,风沉微微放下心,回头照吩咐嘱托弟子去了。
安阳站在回廊上一边看雪一边呵着热气跺脚不已,淡淡的白气从口中喷出。很快与那苍茫的大雪混为一体。戚如花为他递过一盅热茶,却见一道修长的人影从中门进来。一身雪白的裘袍落满了冰花。戚如花刚想出声,却猛见对方抬起了眼睛,只是向着房门望了望。
随后而来的还有一位白衣少年,这样冰冷的天气,却只着一件单薄的沁丝长袍,猎猎风声中,飘摆如云。
“师尊,是芷才师叔和云卿师叔来了。”戚如花定了定神,麻利地打起帘子,茶小葱刚刚合上手里的茶盏。紫眸当中透着些惊疑。
“他们怎么会来?”茶小葱在凤凰画坊的消息只有这儿不多的人知道,戚如花现在的嘴很紧,应该不会是她说的,安阳与叶眠则根本没有时间回去师门,风沉绝不会那么不知轻重,难道是……“婪夜公子呢?他回来没有?”
婪夜去陶然村找蒙长老议事,这时候早该回来了。
“他在栖梧巷买了你最爱吃的云片糕,说是让我捎来,还有,他今夜大概不会回了。”慕容芷才的语声还是一惯地冷淡,但那次醉酒事件闹得很不寻常,呆子也知道这人冷冰冰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茶小葱没有去接云片糕,吐了半片茶叶出来,坐在椅子上没动。
暮云卿一撩襟摆跪下行了大礼,慕容芷才看他一眼,只好将手里的东西都交给了戚如花,有模有样地跪下唤了声“师叔”。
“你们来这儿的事还有谁知道?”茶小葱的语意中带着些疏离。
“师父请放心,弟子与芷才师兄一路很小心。”暮云卿还是像以前一样侧身侍立一旁,只是这样的高度让茶小葱觉得异常局促。
她看向窗边伫立的素净人影,半晌,才得到一丝漫不经心的回应。
“无妨,多些人手也好。”风沉恢复了素有的温和,目光在暮云卿脸上略略一停,皱紧了眉头。
暮云卿恭声道:“是林师伯叫我来为风师兄搭个手。”
无懈可击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端倪,风沉忍不住了心中的不满,没有说话。
慕容芷才的眼睛比往常更深邃,配上雪白的裘领,更映得肤白似雪。
要说美男子,这屋里三个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风流姿态,但是这冷凝而诡谲的气氛却令人心中不安。茶小葱无福消受。
“既然来了,我也不好赶你们回去,这儿里里外外都是由风大哥打理的,该做点什么都听他安排便是,不必再来问我。我去画楼看看。”茶小葱轻轻咳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戚如花为她放下帘子,屋子里的光线顿时暗了。
外面的空气虽然有些冷,却比那屋里轻松许多,茶小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男人多了才是大麻烦。一个两个三个都是扑克脸,倒像是她十恶不赦,做了欺行霸市的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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