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本！你找到她了吗？”
“好久不见，闪电。现在是几月几号？”
闪电侠报出时间。哈利推算，两边时间约莫三比一，那里才过去八个月。
“我需要联络彼得。你能帮我找他来吗？”哈利提出要求。
闪电侠当然不会拒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困惑。哈利耐心等候。彼得大概是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赶来，三十分钟后、彼得出现在时空通道那一端。
“哈利。”彼得开口，抓下头套，双眼透露出强烈的不安，“你找到她了，对吧？”
“彼得。”哈利站在自己的实验室内，左手搁在桌面上，把玩他刚测试过的武器雏型，“我想告诉你，我会留在这里。”
彼得狠狠皱起眉。
“你要留在那里？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要留在那里？发生什么事？”
哈利别过头，垂眸。“字面上的意思，彼得。我相信你能替我管理好公司，联系我的律师，费莉西亚会知道该怎么做。”
“不，等等。你不能就这样把你的公司交给我，从此消失无踪。”彼得揪住他的头套，迟疑片刻，选择走过时空通道、到他这端来，走进他的实验室，“我要知道发生什么事。哈利，你……这里是哪里？这些是什么？你在做什么？”
“我的工作，彼得。”哈利抬眼，直视彼得，“我在这里的工作，我替政府设计武器。”
彼得张口，哑然。他揪着蜘蛛侠制服的头套，看了眼哈利摊在偌大桌面上的武器设计草图、零件、组装雏型，再看着哈利，拧眉。
“你看起来……不太一样。你在这里多久了？有一年吗？”
“实际上，两年。”哈利看着彼得。他还是有些不舍的，对于自己二十多年的过去。
这是为了多莉。
为了他跟多莉。
彼得的表情变得更为复杂，但也有些软化。他低下头，忐忑和愧疚。哈利心底出现一个声音，他想告诉彼得、不需要对他感到愧疚。真的不需要。
“公司就交给你了。”哈利转移话题，“我不会回去。你也发现了吧，这两个世界时间流逝速度不同。这里快上许多，彼得。不用等了，也不要等。”
“不，事情不能这样。”彼得坚持，一如以往。他走过来、抓住哈利的手臂，“哈利你听我说，你得回来。找到多莉不是你的义务，是我的责任。本该由我来完成这件事──”
变量就出现在这一秒。
彼得碰掉桌面上的武器雏型。电击和火花摩擦防导地面，制造巨响。哈利心头闪过不妙的预感。接着他听到多莉在楼下大喊。
“哈利？一切都还好吗？”
彼得愣住了。哈利也是。哈利瞥了眼钟。这个时间，多莉还没睡？
该死。该死。
“那是谁？”彼得问，从不解，到起疑，“哈利，那是谁？”
“我的妻子。”哈利答，定定望着彼得，望进挚友的眼底。
彼得恍然大悟。
“你找到她了。”彼得喃喃，松开哈利的手，缓缓后退，不可置信，“你找到多莉了，对吧。”
哈利从墙面的屏幕、看见多莉上楼。他不想让这两个人见面。“没事，亲爱的。我可以处理。”他大声响应多莉，试着阻止一切。
彼得察觉哈利的视线，转身顺着哈利的视线，发现墙面上的屏幕，发现屏幕里的多莉。
“那是她？”彼得自言自语，困惑又迷茫。他转回头，盯着哈利，仍抱有一丝希望，“拜托告诉我、你没有跟多莉结婚。你不是这样的人，哈利。”
“我是。”哈利淡淡答到。
在彼得有动作的那一秒，哈利也出手、扣住彼得的手臂，不让彼得冲向门边。多莉打开实验室大门，正好目睹这一幕。她呆在门外，目光在他们两人跟他们背后的时空通道间来回，茫然浮现在她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多莉问。困惑又惊恐。
哈利飞快瞥了眼彼得。彼得也是。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多莉。前一秒彼得愤怒的表情很快被喜悦取代。
“多莉。”彼得扬声，语气激动、但仍有温柔，“过来我这里，多莉。你不记得我了，这没关系，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多莉歪过头，眼底浮现一丝困惑。她的表情空白了一秒。
这一秒，哈利几近窒息。他很确定自己看见多莉的身体往彼得的方向偏去。
“多莉。”哈利听见自己这么说，“过来。”
彷佛从梦境被人唤醒，多莉回神，飞快跑到哈利的身边，扑向他、抱住他的腰，半个身子藏在哈利身后，探出小半张脸观察彼得。
“这里是怎么回事？他是谁？你要去哪里？”多莉接连发问，小脸满是恐惧。她用双手环住哈利的腰，深恐爱人消失。
哈利抬头，平静地看着彼得。他松开扣住彼得的那只手，转而用另一手环抱多莉的腰。
彼得往后退一步，扯动嘴角，摇头。
“别告诉我事情是这样。”彼得笑得惊慌。他的目光停在多莉脸上，语气满是不确定，“这很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多莉也总是黏着你……”
“情况不同了，彼得。”哈利缓缓道，“我不会再把多莉交给你，犯下相同的错误。”
彼得拧起脸，手里揪着头套，握拳。
“我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彼得说着，抹了把脸，转过身、仰头，又转回来看着哈利，笑容混着泪水，“你怎么能这么做？！这就是你不回来的原因，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你真贴心，哈利，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这一切。这一切！”
话说到最后，彼得几乎是吼出来，神色痛心疾首。多莉在哈利身旁缩了一下，手指揪紧哈利的上衣。
“你吓到她了。”哈利皱起眉，回道。
“哈。”彼得冷笑，仰头望天。他用手指按着自己的双眼，好半晌，转回头，冷冷看着哈利。
“你什么都没告诉她对吧。你怎么不让多莉知道你们的关系？我们的关系？”彼得质问。
哈利呼吸一滞，无话可说。时空通道在这时闪了一下。
“呃，无意打扰。但我觉得你们最好快点回来，这个似乎要撑不住了。”闪电侠开口。
所有人转过头去。闪电侠压力甚大抬手地后退半步。
“……对，我还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闪电侠尴尬道。
哈利转回头，搂紧多莉。“不，我们不会回去。”
彼得不再多言，直接出手。哈利早有准备，拽着多莉闪过。蜘蛛丝打在多莉背后的书架上。哈利抓起桌上的武器雏型，反手往彼得的方向扔。
“你要跟我动手？认真的？”彼得扬声，拍开模型。钢铁砸在屏幕上，屏幕熄灭，房间转暗。哈利趁此时带着多莉闪至暗门后，关上暗门。
蜘蛛网在最后一刻黏上暗门，阻止门关闭。
哈利将多莉往旁一推，“下楼，快！”
多莉不知所措，慌忙照着哈利的话、从衣帽间的另一道门跑开。哈利将彼得拦腰拽住，另一手掏出预藏的电击器、往彼得腰上戳。
“你不要逼我跟你动手，哈利。”彼得喘着气道。他们撞上实验室的桌面，双双滚至时空通道前。
哈利使劲一踹，将彼得踹进时空通道另一端。他抓起落在地上的钥匙，往闪电侠的方向一扔。
“结束了。”哈利高喊，在时空通道关闭前，眼睁睁看着彼得的蜘蛛丝停在空中。
时空通道关闭。
实验室内归于平静、黑暗。
哈利不知道自己靠着实验桌在地上坐了多久、发了多久的呆，直到多莉轻轻靠近，从身侧抱住他。
“哈利……？你还好吗？”
哈利回过神，把多莉揽进怀中，亲吻她的发丝。“没事，宝贝。没事。”
多莉缩在他怀中，乖巧地给他抱着。她微微仰头，目光担忧。
哈利不自觉抱紧多莉。几乎要将多莉嵌进胸膛里。
“哈利，疼。”多莉的声音细小，委屈。
哈利微微松开手臂，低头亲吻多莉的双唇。
“忘了刚才发生的事，好吗？”哈利轻声哄着，专注地端详他怀里的女孩，他的最爱，“忘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吧，多莉。我们去准备明天的行李，我们该休息了。”
多莉迟疑片刻，安静地点头。
虽然常常忘记事情。
但这回，多莉睡了整个晚上，也忘不了前一晚发生的惊天动地。
到底哈利是什么人？那个看起来很科幻的洞是怎么回事？那个彼得又是谁？还有洞的另一端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打起来了？
哈利到底没告诉她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
多莉很不安，但她不想让哈利跟着不安，就决定保持安静。一直到他们登上邮轮，用过晚餐，回到房间，准备就寝时，多莉才忍不住。
“哈利。”
“什么事？”
“对不起。”
哈利将灯光调暗，在她身旁轻轻躺下，将左臂搁在她腰间。“为什么要道歉？亲爱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你让我忘掉昨天发生的事。”多莉忐忑地望着哈利，“但是我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