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左文字微微垂下头。
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尴尬,沈笙伸手碰了碰额头,正好看到了连忙赶过来的烛台切光忠和药研藤四郎。
对方一看到了她额头上停止渗血的伤口加快了脚步,烛台切光忠看着她想伸手碰一下她,但是又收回手,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撞到了而已,没事。”
药研听着她的话皱眉,说:“主公快去手入室包扎一下吧。”然后又否定自己这句话:“伤到头的话还是去万屋看看吧?”
手入室是针对刀剑付丧神的治疗。
审神者小病或者伤口处理还是可以找药研藤四郎,但是伤到头这种情况就要去万屋了。
“万一脑震荡就不好了。”
沈笙‘嗯’了一声,正打算转身将后面的定位仪这是一下,去趟万屋,就被药研藤四郎阻止了。
“怎么了?”
“大将,我陪您一起去。”
黑发的少年说完让她在原地等会,连忙跑进房内翻找着什么。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沈笙这才注意到他拿了小判出来。
“走吧。大将。”
……
万屋的医疗室人并不多,因为大部分审神者都不会去上战场。
沈笙和药研来到医疗室的时候,负责的医生正翻着手中的报纸打着哈欠。
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脑震荡后又拿了些药,沈笙带着药研走出了医疗室。
沈笙摸了摸额头上包扎好的伤口,对着药研开口:“小判回去了我还给你。”
药研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沈笙盯着他看了会,一直被盯着的药研觉得耳朵有些烧:“怎么了?”
“上次和和泉守先生来的时候,我们两一进门他就说不会借钱给我。”
药研听着她的话有些好笑:“大将,和泉守先生受前主影响有些……抠门。”
沈笙点了点头,继续说:“所以以后我都不带和泉守先生来万屋了。”
“噗。”
两人聊了会天,走到了定位仪面前回了本丸。
沈笙一回来就看到了椎名椎,穿着狩衣的少年正蹲在在她家院子里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鱼草中,和鬼灯讨论着什么。
两个人都带着草帽,手中拿着把小铁锹。
沈笙看着他白色的狩衣被地上翻出来的泥土弄脏,扭过头去,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家药研藤四郎。
药研藤四郎连忙摇头。
她的视线从新看向鬼灯和椎名椎,注意到她视线的鬼灯抬起头看着她;紧接着椎名椎也抬起头转过身看着她。
“你回来啦?”
“嗯,你找我有事?”沈笙走了过去,将他手中的铁锹拿下来,蹲下身收拾着他旁边的桶,带着他去洗手。
椎名椎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问道:“我听说你今天去前线啦。结果怎么样,查出了什么?”
椎名椎边走边说,看着她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面前,将它拧开。
沈笙蹲下身,椎名椎这才看到她的手臂上上了药,额头还被包扎过,他连忙跑到她身边将她刚刚碰了水龙头的手扯过来,看到了对方手上并没有沾到水后松了口气。
“我自己来就好啦。你的伤口小心不要碰到水。”他整了下狩衣,蹲下身伸出手,清洗着自己满是你把的手;将沈笙那边的方向用手挡住,确定不会有水朝她那边溅过去,椎名椎问:“怎么伤成这样了?”
“结果没查出来。至于这个……”沈笙摸了摸头顶上的伤口,小声嘀咕:“沟了。”
椎名椎一个激动,摁住了水龙头的出水口。
“你沟了就算了还甩沟里了?!”
沈笙看着蹲在水龙头面前快要笑背过去的椎名椎,挑了挑眉。
椎名椎立马端着态度不笑了,他朝沈笙靠了靠问道:“我母亲告诉我,时间溯行军和主家有勾结,所以让我来问问你今天去厚樫山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第65章 2017.9.24
沈笙听着他的话想了想, 指了指自己脑门上的伤口:“这个算么?”
椎名椎愣了下,撇撇嘴:“这不好笑。”
沈笙摇头:“没有。”
椎名椎‘哦’了一声,继续洗着手, 蹲在一旁看着他。
被盯着看的椎名椎结结巴巴的‘啊’了一声,紧张的看着她, 结巴道:“你、你干嘛啊?”
沈笙收回视线:“你今晚留下来吃饭吗?”
椎名椎摇了摇头:“我不啦。母亲大人说她今晚下厨,如果我不回去明天又要挨训。”
沈笙蹲在他身边,看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 那些水一点一点的冲洗着少年手上的泥土;椎名椎将水拧小,闻了闻手,下一秒又将手远离自己。
“有洗手皂有么?”棕发的少年蹲在水龙头面前, 十指张开放在水龙头下方;没有拧住的水从他的指尖滑走,从他指间的空隙中落下;沈笙点了点头, 将水龙头后的那个盒子拿过来打开, 将里面的白色手皂拿了出来给椎名椎。
他接过手皂, 嘀咕道:“虽然金鱼草看起来很有意思,但是会有鱼腥味。”他边嘀咕着边说着什么, 转过头盯着沈笙:“我听鬼灯先生说金鱼草可以坐鱼生饭?”
沈笙点头:“鬼灯先生之前养过一只三年的金鱼草, 后来做成了鱼生招待了客人;之前也在本丸给太鼓钟贞宗做了鱼生饭。”
椎名椎听着舔了舔唇,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有些失落:“母亲肯定不让我种这些的。”
“你可以拿几株金鱼草的果实回去试试看。”
椎名椎眼睛亮了亮:“你说得对, 那我就带几株金鱼草回去给我家光忠做!”
“醒醒你家本丸没有烛台切光忠。”沈笙耿直道,看着椎名椎瞪着她的样子,也不嫌脏, 干脆在地上坐了下来:“你家也没有歌仙兼定。”
椎名椎撇了撇嘴:“你真人真是坏透了。”
“我说实话而已。”
椎名椎什么都没说,洗着自己的手,确定自己的手上没有那股子难闻的鱼腥味后,将手皂上的泡沫冲干净放到了沈笙手中的手皂盒子里。
“我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
沈笙‘啊’了一声,低着头,将手中的盒子盖好,放回原位。
椎名椎冲干净手,将水龙头拧紧。
水龙头上还有垂下来的水,摇摇晃晃的,最后因为重力的原因成了水滴,滴进泥土中。
秋日的午后阳光不似夏日的那么逼人,不知是不是金鱼草被花枝托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原因,沈笙居然觉得这种炎热的午后居然有了一丝丝风。
“我觉得我母亲说得对,我不适合做大事。”椎名椎没有起身,眼神盯着水龙头出口的那一点点水。
“大事不是一个人能做成的。你一个人当然不适合做大事。”沈笙答道。
椎名椎随意“哦”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自己的狩衣,难得的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沈笙,说:“你也不适合。”
沈笙点头。
“你还就这么承认了啊。”
沈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是啊,做大事是件很考验良心的事情。”
椎名椎听着这话笑出声,他揉了揉自己笑的有些僵硬的嘴角:“别闹了,你最没良心了。”
沈笙看着他,直径朝回廊走去:“也许吧。”
……
椎名椎回去的时候,沈笙正好收到了时间政府来信,上面显示的是需要回收的本丸资料。
她翻着文件,看到本丸番号的时候,连忙换好了述职装戴好面具出了门。
晚饭时间还没到,前去大阪城的第二队还没回来。
她和烛台切光忠说了声,叫出了狐之助传送到了山脚,走到了结界门口走了出去。
那条冗长的通道没有光,只有沈笙的脚步声回响着。
她走到了那扇门前,深吸了口气,推开了门。
眼前熟悉的本丸和往日不同,她朝敞开的大门走进去,熟悉又别扭的朝房间走去。
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付丧神。
她抿了抿唇,走到审神者房间拉开了门。
入目的是有些憔悴的同僚。
她穿着述职装坐在蒲团上,出任务时戴的面具放在了眼前的矮几上;同僚捧着冷掉的茶水喝了口,在看到眼前的沈笙,露出了果然的表情。
“真是你呀。”
沈笙站在门口没有搭话,半晌她才抬腿走了进去,坐在了矮几的对面。
矮几上只有两杯茶和一振短刀。
沈笙看着桌上的短刀没有说话,等着同僚开口。
对面的同僚,将手中冷掉的茶水喝完,习惯性的侧过身子像是要将手中的茶杯递给谁;她的手在空中一顿,收回,将茶杯重新放在了桌上。
她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短刀:“习惯真可怕。”
坐着的同僚手肘撑在桌上,单手托着腮:“你觉得呢。”
沈笙盯着矮几上的短刀,她的目光从短刀移到同僚脸上,对方表情平静的给她解释:“我已经没用了。”
她干脆整个人趴在桌上,语气有些自暴自弃:“时间溯行军突然增多那件事你知道吧。”
沈笙点头。
同僚抬起头用下巴抵着桌面,向上看着沈笙,随后她起身,动作行为和平常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