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到院中这才发现张氏正指挥着一个身材中等相貌憨厚的男人在劈柴。
听到她进门的动静,男人下意识转头看来。
随即便是哎哟一声,刚放立好的大木头突然倒了下来砸到男人的脚上。
张氏见状,立即关切询问。
男人一边捂着脚一边满脸通红的表示没事,边说话还一边看向朝颜。
朝颜只作不见,低着头往屋里去。
刚关上门没一会儿,张氏敲了敲门随即走了进来。
朝颜没等张氏询问便将绣品卖了多少钱又花了多少仔细的说了一遍。
张氏满意的接过剩下的银子,随即又数出朝颜应得的四成,“买东西的钱都从娘这里出。”
朝颜没有异议接过钱便收了起来。
张氏见朝颜对家里多出的男人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心头满意又不满意,于是便自动说了起来。
“外头那是村里许老五的小儿子许大勇,他娘也是我娘家那边一个堂姐,说来也是亲戚,别人不好登咱这寡妇们,他好歹也算我外甥,家中柴火不多了,便想着叫他来家里劈些柴火用。”
说到这,张氏看了看朝颜的脸色,见她仍旧如往常般乖巧的听她说话,并未有其他异样便接着道:“你也无需忌讳他,唤他一声大哥便是。”
朝颜听完,沉默没说话。
“乖孩子,咱家就咱娘俩,有些粗活重活到底不是咱们这弱身板能做的,若是往前几年,娘身子还健朗,撑一撑倒也行,只是自大郎走后,娘便感觉这身子也不中用了。再来娘也舍不得让你这花骨朵的年纪就当男人使。”
朝颜闻言,“我知道娘也是疼惜我,只是,他到底是男人,我一个寡妇不好与之接触太多,不然村里该有人非议了。不如这样,这段时日我手上也攒了些钱,不如明日我便去县城牙行买个仆妇回来干活,这样娘也轻省些。”
张氏闻言,脸色一僵,心下暗叹,自己还是太过着急了些。
“乖孩子,你有这个孝心娘很高兴,但家里除了这砍柴挑水的粗活,其他的娘都还做的动,咱家这小家小庙的买人就不必了。不过,你的顾虑也是对的,是娘想的太过当然了,娘这就将人打发走。”
是她一时被人说的魔怔了,大郎才走她实没必要现在就开始物色人选,毕竟守孝还得三年呢,她还有时间。
朝颜看着被重新关上的房门,面容沉静。
她本打算报完上辈子的仇,安安静静的守完这三年孝期,然后再重新找个合适的人改嫁。
毕竟她并没有守一辈子活寡的准备,当然也守不住。
这个世道没有男人又无儿子傍身的寡妇是很难守住自己的清白以及钱财的。
一介妇人一介没有依靠的妇人,便如在丛林中行走的美味佳肴,谁都可以上来咬一口。
上辈子她的惨死更是说明了这个道理。
这一世除了报仇外更重要的是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
而且随着她容貌越来越出挑她必是不能再嫁农户。
农户可护不住一个美貌的妻子。
士农工商。
做谁的妻子才能受到保护,那必然是···
脑中瞬间浮现出一张俊俏风流却又顽劣的脸。
人看起来不大可靠,但他的家室却是可以依靠的。
朝颜用过早饭便回到房中继续做起了绣活,张氏则提着一点吃食出了门,去的便是许大勇家。
院中安静下来。
如今已是夏末,但天气依旧炎热。
打开的窗户送进来的都是一股股热风。
不知过了多久,朝颜放下针线,拿出帕子给自己试了试额头的细汗又去到桌边喝了碗温水,待又要重新拿起针线时,忽听几声铜锣声。
这是召集村人的意思。
朝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收起绣绷起身出了门。
村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圈,朝颜还没靠近便听到一阵议论声。
“我老早就说这钱寡妇不正经,没想到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钱家小子才走几年,她就偷人···真不知羞耻···”
“一个巴掌拍不响,依我看啊,肯定是尧小子老毛病犯了···”
“我看也是,这小子也不知道啥毛病专爱寡妇···”
“诶诶,你们小声点,小心村长听见了,事后给你们穿小鞋···”
闻言,几人静了静,随即一道不满的声音嘟囔道:“出了他儿子的事,他这个村长还能不能继续当都不一定。”
朝颜听了一耳朵,瞬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待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被衙差绑着的一男一女时,心中只叹,上官桀动作可真快。
事情很简单也很让人震惊,便是许进尧与赵秀兰在城中通奸时,一男人提着刀便闯进了院中,嘴里不住的嚷着奸夫淫妇,引来一大批的围观群众。
等男人将两人衣衫不整逼出屋时这才发现女人不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竟是找错了人。
就在男人满脸尴尬道歉时,人群中突然就有人道出了赵秀兰与许进尧的身份。
围观群众闻言,一片哗然。
男人一听,尴尬顿去,只余愤怒,虽然不是自己的妻子,但这两人也确实是通奸,顿时男人化为正义之士与其他热心百姓一起将两人送入县衙。
就这样两人大庭广众之下被捉奸,事实清楚,县令大人直接将两人关押了起来。
有上官桀的暗中吩咐,今日一早,两人就被衙差游街示众的回到许家村,当着村人的面大声宣读两人的罪行。
“你个小娼妇,我道你怎的一夜未归,还以为你又是回娘家去了,没想到竟是跑出去偷人,贱人,你对得起我儿子吗,他才走了不到两年你就守不住了,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儿子死了你都要给他抹黑···我打死你个下贱*货···”
一半白头发的老妇自人群中冲出对着脸色苍白麻木的赵秀兰便是一阵扯头发扇巴掌。
旁边的衙差也不阻拦,只是等老妇发泄了一通怒气后才不轻不重的喊停。
倒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许进尧却是无人敢上前打骂,毕竟村长正脸色铁青的在旁站着,哪怕身子已是摇摇欲坠,却仍旧没有昏过去,只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的愤怒才瞪视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就知道这不孝的东西迟早会死在寡妇手里。
许进尧低垂着头,听着周围奚落嘲讽的声音,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杀了。
从小到大,这些人那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笑脸相迎,如今却是敢随意对他指指点点。
愤怒,难堪,羞耻,种种情绪交杂着,这种在乡亲们面前公开处刑的场景让他的神情难看至极。
被绳子捆着的手臂已筋凸起,绑着纱布的手腕晕染出一片血渍。
是谁,到底是谁故意害他。
电光石石间,一张芙蓉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许进尧猛的抬起充血的眼睛在周围人中扫视。
被他眼神扫到的人不约而同的被吓的闭了嘴。
直到看见人群缝隙中若隐若现的朝颜,许进尧突然大喊,“贱人,是你这贱人害我···咳咳咳···”
一定是她,或者说是她身后的人···上官桀。
才刚骂出这句,一颗不知哪来的石子便打在了他的喉咙处,让他未尽的话语再也出不了口。
所有人并未看见那颗石子,只是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骂人又突然咳嗽不止的许进尧。
只觉他怕是被刺激疯了。
随后衙差许是听见了什么吩咐,迅速将许进尧带起连着赵秀兰重新押往县衙。
等待他们的是为期五年的牢狱生活。
差役等人一走,村长便倒下了。
等村长被其家人匆忙抬回家,村人们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朝颜看着张氏跟着几个妇人一起说这话便没过去打搅径直回了家。
刚打开房门进到屋中,一道人影便自敞开的窗户外翻身而入。
朝颜袖中的铁钉瞬间落入掌心。
只是在看清来人是谁时,身子一僵。
上官桀翻身站定,对上正惊讶惊愕瞪着自己的朝颜。
唰的一声打开折扇,笑着道:“怎的这般瞧我,可是太过惊喜了。”
说着摇着折扇便径直坐到了桌边。
丝毫不客气的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朝颜回神,侧身看着他道:“公子这般闯入女子闺房实在有失礼数。”
上官桀一脸无奈道:“本公子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你是个寡妇,我若是直接敲门,怕是不等天黑你就得被人给绑了,为了你的声誉,本公子也只得当一回宵小了。”
朝颜···
“公子这个时候前来所为何事?”
上官桀闻言, 放下茶杯,目光直视朝颜,“本公子替你解决后患,自然是来取报酬的。”
朝颜闻言,不自然的躲避他的目光。
“公子想要什么报酬?”
说起来,他帮她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了,索要报酬确实说得过去。
上官桀依旧看着她,唇角挑起一抹邪气的笑,随即轻轻吐出一字。
“你。”
“你没听错,本公子就是想要你。”
也不知这小寡妇是不是有什么魔力,昨日一时冲动将她掳上马,不过就同行那么一路,竟让他昨晚做了一夜不可言说的梦。
早起之时,他头一次体会到何为狼狈不堪。
哪怕已经清醒,但脑子里却清晰的记得梦中小寡妇那妖娆勾缠他的一幕幕。
谁能相信,他虽名声在外,但至今还是童子之身。
无他,只是对那些庸脂俗粉提不起一点身为男人的本能。
如今,这个小寡妇却轻易的就挑起了他最原始的冲动。
而他从不是个愿意委屈自个儿的主儿。
既然想要那便直接来讨要了。
朝颜目瞪口呆的愣愣的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上官桀没等来的朝颜的回应,便又靠近些许。
距离拉近,一股幽香隐隐约约的钻入他的鼻内。
上官桀情不自禁低哑道“你身上用的是何香?很好闻,我很喜欢。”
朝颜被惊醒,脚步下意识就要后退。
上官桀似是早有预料,在她后退的同时,直接伸出左手揽住她的纤腰,一个用力便将她拥进怀里。
朝颜大惊失色,双手撑在上官桀胸前便用力推拒。
“公子···不可···你快放了我···”
上官桀扔掉右手中的折扇,空出的大掌直接握住了她两手的手腕。
“有何不可,在这地界,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此刻的上官桀与前几次朝颜所见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狂傲,邪性,不可一世,眼神中的侵略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朝颜眼眶瞬间泛红,眼神恐惧的看着他。
身体也在无意识的抖动。
上官桀见状,微微收敛,缓下语气道:“乖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跟了我,往后我绝不会亏待你,无论什么我都能给你···”
话落,根本不给朝颜开口拒绝,头一低便吻上了那娇嫩无比的红唇。
朝颜瞪大眼睛,死死的闭着嘴。
浑身都在用力的抗拒。
上官桀吻了半响不得其法,再加之朝颜拒不合作的态度,眉间一簇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晶亮且微肿的唇瓣,胸口的火愈发旺盛。
看着朝颜愤怒的脸色,他不怒反笑。
随即身子一弯,直接将朝颜横抱起向着床榻走去。
朝颜惊慌道:“上官桀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喊人了···”
上官桀听她唤自己名字,眉毛一挑,兴味道:“我喜欢你叫我名字。”
朝颜闻言,羞愤交织下,抬起手。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骤然响起。
上官桀停住脚,感受着火辣辣的左脸。
随即眼神微眯的看向满脸忐忑战战津津看着他的朝颜。
“小寡妇,你是第一个敢打我脸的。”
朝颜闻言,吓得语无伦次,“我···我不是故意的···不不是,是你逼我的···”
话未完,她便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随即身子落在了床榻上。
一片晕眩中,她的双手被压制到头顶,随即强烈的男性气息再度袭来,朝颜下意识蹬腿踹过去。
却不想,上官桀直接以另一只手一把将她的右腿一拉一环放到了他的yao上。
这般羞耻的姿势让朝颜眼眸瞪大,而趁她分神之际,上官桀猛的在她唇瓣上一咬。
吃痛之下,朝颜下意识zhangzui。
霎时,上官桀登堂入室。
朝颜回神,立即对着外敌唇枪舌剑。
那想确是正中敌人的下怀。
一番攻防之后,战火越是越烧越旺,片刻便已燎原。
天上的日头越升越高,滚烫的温度炙烤至大地。
在村中阴凉地聊的热火朝天的众人终于不耐热气环绕,纷纷结束八卦之言往家去。
张氏意犹未尽的同相熟之人分别后便回到了家中。
院中一片寂静。
张氏看了看朝颜紧闭的房门。
又抬头估摸了下时辰,随即便来到朝颜门前轻敲了敲门。
“颜儿,中午你想吃啥,娘给你做。”
房内,朝颜被这声呼唤惊醒。
惊慌的下意识要起身。
上官桀压着她不让她乱动,暗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道:“缓口气再说话,应付过去。”
现在这般场景直叫朝颜羞愤难当,却也知道绝不能叫人发现。
“娘,天热没胃口,你给弄个擂椒吧。”
张氏闻言,并未听出什么异样,答应一声便转身去了厨房。
待脚步声远去,朝颜立马推上官桀,“你赶紧走···”
上官桀也知今日也只能到这,只是对前一秒还对他投降,这一秒便翻脸无情的小寡妇很是气恼。
不顾朝颜的推拒,再一次将人吻的不能呼吸才放过。
上官桀恋恋不舍起身后,朝颜也立即坐起,理了理自己虽凌乱但还算完整的衣裳。
随即又催促上官桀快走。
上官桀见她这般迫不及待毫无留恋的态度,恨恨丢下一句,“小寡妇,下次本公子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待他走后,朝颜嘴角慢慢扬起一个笑。
······
上官桀一脸春风得意的回到府中。
“公子,你可回来了,赶紧的,老爷正找你呢。”
上官桀的好心情顿时止住。
来到书房,也不行礼便自行坐到一边。
“找我什么事?”
上官正对于自己儿子这么一副没正行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这么多年他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却仍旧没将这儿子掰正。
此时他也不准备废话。
“你今年已有十八,该是成家立业之年,对于妻子的人选你可有什么想法?”
上官桀脑海里不自觉浮现朝颜粉面含春的模样。
不自觉的将折扇一打开扇了两下,随即轻咳一声。
“我现在没有成亲的打算。”
“那你打算何时成亲?”上官正忍着脾气询问。
“也许···三十岁的时候···”
上官正再也忍不了了,一把抄起手边的砚台便朝着他扔了过去。
“你怎么不说等老子死了以后你再娶。”
上官桀不慌不忙身子往后一靠,砚台便擦着他的鼻尖飞过。
上官正见此更气。
“你个不孝子,让你考科举不考,娶亲也不娶,整天跟着些个不三不四的人瞎胡闹,你是真想气死老子不成。老子怎么就生出个你这么不成器的东西···”
上官正骂的正欢,却见上官桀慢悠悠的在扣耳朵。
这般举动更是火上浇油。
上官正一把抄起墙上挂着的鞭子便朝上官桀挥去。
“老子今儿个非得打死你个混账···”
上官桀哪里会乖乖坐着让他打,立马便飞身出了屋。
“老头你可收着点,可别闪了腰···”
上官桀一边跑一边大声道。
上官正气的狂追。
两父子迅速上演你追我逃的剧情。
府中上下人见此,麻木的喊着老爷息怒,公子快认错等等。
这般情景几乎每一日都要上演一出。
也不知这两父子是不是天生的冤家,每每说不了几句话便要如此来一遭。
有机灵的下人飞快的跑进了后院。
很快,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便喊停了这场闹剧。
“你说你这个当爹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桀儿都这般大的人了,你也好歹顾及一下他的脸面,别成天拿着亲儿子练鞭子。”
上官正刚要反驳,嘴才刚张开,“娘···”
“行了行了,你别说,我听我大孙子说。”
上官桀丢给老头子一个得意的眼神,随即满脸孺慕的望着老太太,“祖母,父亲想逼我成亲,但孙儿自觉现在无法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便想过几年等孙儿成长起来了再娶一个能孝顺祖母的孙儿媳回来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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