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朝颜一叫起。
人群中立马便有两个丫鬟跑了过来。
“王妃,奴婢可想死你了……”如画眼眶湿润的扶着朝颜一侧的手臂道。
如喜也忙不迭的跟着点头道:“王妃,奴婢也很想您。”
朝颜看着她们俩,笑着道:“快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快别哭了。有什么话咱们先进去再说,王妃一大早便起了,肯定也累了。”如意道。
如画如喜一听,立马扶着朝颜往内院而去。
太后身边的嬷嬷便特意来接了她进宫。
一路顺顺利利的到达太后宫中时,朝颜才把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刚一进坤宁宫,便对上太后她老人家慈爱关切又忧心的眼神。
不待她行礼,太后便一把拉过她来细细打量。
“你说你,宁王一走你便跑到寺里去住,一住便是几个月,你也忒的狠心了。”
朝颜一脸心虚愧疚的低头。
“姑祖母,是我任性了…以后不会了。”
太后见她如此,到底不忍心多苛责她。
尤其是想到至今还生死不明的宁王。
对着自己这个侄孙女又是一阵心疼。
“唉…你这个苦命丫头,才刚刚成婚如今却…今后的日子你可如何过啊?”
太后很是叹息了一句。
皇家儿媳可没有改嫁一说。
“姑祖母,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您别担心,我相信宁王他一定没事的,可能很快他便会平安归来。”
朝颜一脸认真的看着太后道。
有些话她不能直说,只能如此。
太后听了,却是认为朝颜至今还是不愿相信那个残酷的事实。
如此,她也不打算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你这么想也好,至少心定。”太后宽慰了一句便又接着问道:
“听说你之前病了一场,如今可好全了?”
“好了,都好了,劳姑祖母担心了。”朝颜一脸孺慕的道。
“何止我担心啊,你爹娘怕也是担心坏了。
你这丫头,这几个月都没回一趟侯府,可让你娘跑我这哭了几回。
你不回去,光让丫鬟去传个话有啥用?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虽说嫁入皇家规矩是严,但也没说几个月也不让人回去的。”
朝颜又是满脸的愧疚理亏。
“我知道错了。”
“那你这一回来可有先去趟侯府?”
朝颜如犯错的小孩般,头更低了。
“我想着先进宫来给您请安,后面再去侯府,而且,听闻父皇病重,我这做儿媳的也理当先来看望。”
太后见她那样,只无奈道:“你这样做也没错,只是如今想见皇帝却是不容易。”
朝颜手挽上太后的手臂。
“姑祖母,宁王现在不在,无论如何我这做儿媳的还是得去看望一下。
只是,我怕馨贵妃会阻拦,所以,姑祖母能否带我去?”
毕竟姑祖母可是太后,哪怕皇帝不是亲生子,但名义上也是太后的儿子。
太后要见皇帝谁人敢阻止。
朝颜这话太后听了也没多想。
毕竟这是礼数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皇帝刚倒下的时候,太后也去看过,确实是病重起不了身了,但人还是清醒的。
之后,馨贵妃说皇帝要静养,她便也没有去的频繁。
只每日都会派人去关心一番。
然后隔上几日便去瞧上一眼。
说来,好像除了她,其他人要见确实会被阻拦。
想到这,眼里闪过丝异样。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
看向朝颜的眼神也变得幽深了些。
“你有这孝心,姑祖母当然得成全,要是皇上知道了,怕也是高兴的。”
说着,唤来贴身嬷嬷,带着朝颜便往乾清宫而去。
乾清宫内。
“皇上,该喝药了。”馨贵妃端着一碗黑褐色的药碗坐到床榻前。
舀起一勺药汁略吹了吹便要往皇帝苍白的唇边送。
皇帝头轻移了下。
“朕现在不想喝,先放着。”
馨贵妃眼神闪了闪,却只温柔的笑道:“皇上,这药现在温度正好,再放一会儿怕是凉了。
如今皇上正在病中也不宜喝凉的,若再去熬过一碗也怕误了这喝药的时辰。
皇上,身体要紧。”
说到这,身体前倾,作似说悄悄话般道:“而且,臣妾还给您准备了蜜饯,肯定不苦。”
皇帝闻言,老态初显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来。
“那便依爱妃的,朕这便把药喝了,你赶紧去把那个什么取来。”
皇帝说着接过她手里的药,又接着嘱咐道:“你亲自去拿来,可别让他人知道了。”
馨贵妃掩嘴一笑。
“臣妾这便去。”
说着,便转过屏风去了外室,从桌上拿过一盒蜜饯。
等她再回来时,正好看到皇帝喝完了药把碗放下。
见此,心里刚起的猜疑又去了。
只道自己实在太过多疑,如今这乾清宫内都是她安排的人。
还有什么事放心不了的。
这般想着,脸上神情未变,重新坐回床前。
“皇上,快尝一颗,去去苦味。”
说话的语气既柔且轻,透着亲昵。
皇帝自然的张嘴。
“还是爱妃心疼朕。”
两人亲亲密密的说着话。
突然太监进来禀报。
“皇上,太后娘娘和宁王妃来了。 ”
皇上靠坐着,闻言,直接道:“快请母后进来。”
馨贵妃刚想阻拦的话还未出口。
太后已经带着朝颜走了进来。
馨贵妃只得起身与太后见礼。
随后朝颜又给皇上和馨贵妃同时行礼。
太后先开口关心询问了一番皇帝的病情。
馨贵妃自是照例回答。
倒是皇帝突然看着朝颜问道:“老三媳妇今日怎么进宫了?”
“回父皇,儿臣昨日刚从皇觉寺归来,听闻您身体有恙特来看望。”
皇帝看着朝颜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异样。
随即和煦道:“你有心了,关于老三,是我们皇家对不住你,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父皇提。
以后但凡有个什么事也可进宫来找朕,朕为你做主。”
“多谢父皇。”
朝颜声音似有哽咽。
皇帝见此,随手取下自己手上的玉扳指便往朝颜跟前递了递。
“这个你拿着,以后想进宫了也不用递帖子了,多进来陪陪母后,你们也能互相做个伴。”
馨贵妃见了,赶紧阻止道:“皇上,这可是您带了多年的东西,如何就能给出去了。
还是换一样吧,宁王妃这个年纪最是女子爱俏的时候,不如多赏赐些头面首饰的正正好。”
可她这话一出,皇帝却沉了脸。
老三如今生死不知,虽没有举办葬礼什么的,但不少人都认为宁王是真的死了。
毕竟宁王要是没死,不能一个多月都不出现吧。
谁都知道现在皇位只差一步便是瑞王的了。
宁王要是真还活着肯定早早便回来争了。
何至于到现在还没点动静。
让一个被外人认为死了夫君的女人好好打扮。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儿子戴绿帽?
“朕金口玉言,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皇帝的语气明显不悦。
馨贵妃刚刚说完便很快反应过来不妥,此时见状,自是不敢再说了。
反正也就一枚普通的扳指,给可就给了吧。
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儿臣谢过父皇。”
朝颜非常识趣的接过。
皇帝满意的笑笑,随即便有些精力不济了。
没过一会儿便在朝颜等人还未离开前就昏睡了过去。
朝颜眼神闪了闪。
乖巧的跟着太后出了乾清宫。
随后她在跟太后分别之际。
太后突然在朝颜耳边悄声道:“这扳指可是个好物件,见它如皇帝亲临。”
朝颜眼神一凝。
随即恭敬跟太后告别。
第47章 新婚三月便跳崖的草包王妃(四十六)
朝颜在出宫的当晚便把玉扳指和一封她书写的信给了甲一。
她除了回了一趟侯府之外,便再也没出过宁王府的大门。
无论是谁的拜帖或请帖通通拒了。
理由便是病体未愈。
本因宁王身死痛哭过一场的大家小姐们,得知朝颜回来后,或同情或嘲讽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甚至还有背地里骂她是克夫的。
这些朝颜自然不知道。
便是知道了,她也没空去跟她们计较。
她现在每天都在扮演一个失去夫君而郁郁寡欢的深宅妇人。
这些自然是做给有心之人看的。
皇宫里。
馨贵妃在得知朝颜的这几日的动静后。
心里的那一丝最后的怀疑便也去了。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不等了。
于是,这日。
在太医又一次为皇上诊治后。
皇帝躺在床上亲耳听见自己即将命不久矣的噩耗。
随即,便是馨贵妃失态的哭嚎。
“皇上,呜呜…您怎么能丢下臣妾…您要是走了,臣妾还怎么活啊…呜呜…”
馨贵妃哭的不能自已。
几近哭晕过去。
皇帝想开口安慰几句,却发现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暗芒。
随后不久。
久未见到皇帝的一些朝中重臣这一次却被宫里的太监宣召到了宫里。
到了乾清宫。
见到皇帝如今的样子时,俱是大惊失色。
才短短时日,皇上怎就如行将就木一般了。
随即众人皆是表现出了悲痛万分之意。
更有甚者已是泪流满面,就如死了亲爹一样。
等太医把皇帝的病情告知众人后。
更是哭声一片。
馨贵妃等他们哭了一会儿后,便开口道:
“今日叫诸位大臣前来,便是让大家商量个章程出来。
皇上如今大限将至,为了家国社稷的稳定,还请诸位推举出一位皇子来继承大统,如此也好让皇上走的安心。”
说着,眼泪又不住得流落。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现今这个情况,还是要早点选出合适的继位人选,以安国本。”
一个大臣在收到贵妃眼神示意后立即开口附和。
随后明显是馨贵妃一派的人都表示了同意。
这时一个中立派大臣突然道:“传位于谁理当由皇上决定,我等怎敢逾矩。”
“此言有理。”保皇派同意道。
“我也知此事不妥,只是,皇上如今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已是弥留之际,如何能言明心中之意。
诸位大人都是朝中的肱骨之臣,你们选的自然是皇上满意之人。”馨贵妃道。
这话一出。
不少大臣表示赞同。
而保皇派与中立派的大臣相视一眼,谁都没有再言语。
随后便有大臣提议道:“如今众皇子之中,也唯有瑞王殿下能够担当大任,即是长又已成年最是合适。”
话落,自然又是一片附和之声。
最后,在一众大臣都同意之下。
传位于瑞王的诏书便写好了,只差玉玺盖章了。
而这玉玺却不见踪影。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床榻上的皇帝。
馨贵妃见此,眼里闪过阴毒。
昨日,她整个乾清宫都让人翻遍了,以前伺候得太监宫女们也都审了一遍都没找到玉玺。
肯定是被人藏起来了,而这人只能是皇帝。
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怀疑她的?
馨贵妃想到这便心下一阵慌乱。
随即,她一脸哀伤的坐到床榻前。
“皇上您放心,庆儿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必会当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他下面的弟弟们也会好生照顾的。您若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便跟我说,我一定让他照办。”
说着低下头,以帐外众大臣听不到的声音,悄声道:“皇上,都这个时候了。咱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个皇位如果不是庆儿的,那其他人便也坐不了。
您若是不配合,我就把你的其它儿孙送下去陪您。”
馨贵妃看着皇帝眼里的熊熊怒火,露出她最得皇帝喜爱的柔婉笑容。
轻声道:“皇上,玉玺在哪?”
皇帝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皇上,您动动嘴,我能看懂。”
见皇帝依没反应。
馨贵妃笑容消失。
“皇上是真以为我不敢吗?那我现在便让你几个小儿子先去黄泉路上等你。
到最后无论有没有玉玺,这皇位照样是我庆儿的。”
说着便直起身。
皇帝听了,胸膛剧烈起伏,气的。
可现在人为刀狙。
最终,皇帝妥协了。
馨贵妃得到答案,满意了。
当即让人去取。
不过一会儿。
玉玺取来。
馨贵妃此时眼里的兴奋已是难以掩饰。
直接拿起玉玺就要往圣旨上盖。
一支相当快速的弩箭直射入馨贵妃的手腕。
“啊…”馨贵妃痛叫一声。
手中玉玺重重的跌落在桌案上。
随即,一人缓缓走了进来。
此时因着商议密室,寝殿内只有众大臣与馨贵妃等人。
看清来人。
馨贵妃大惊。
顾不得手上疼痛,立即大喊:“来人…快来人…护驾…”
其余众朝臣却是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馨贵妃见自己无论怎么呼唤都无人进来。
便知是出事了。
一时脸色煞白。
浑身都在颤抖。
“许是贵妃娘娘的声音太小了,不如本王替您喊。”
随即陆长驭便威严道:“来人。”
随即,立刻便有一群身穿神机营服饰的士兵小跑着冲了进来。
直接把众大臣和馨贵妃围了起来。
“劳诸位大臣在此等候片刻,我先去看过父皇,稍后便来。”
说完,陆长驭便快走几步去了内室。
“父皇,儿臣来晚了…”陆长驭眼眶通红道。
皇帝见到他,脸上的怒意消散,带着欣喜。
可算是等来了。
要是再不来他怕是死不瞑目。
都怪他轻视了女人,又高估了他和馨贵妃之间的感情。
一步错步步错。
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是变相的被馨贵妃给软禁起来时,身边之人早已换了个遍。
连他最倚重陪伴他最久的高禄也在前几天突然说是告老回乡了。
其实他知道怕是这个老伙计也已经凶多吉少了。
可是他不能跟这个毒妇翻脸,只能虚与委蛇的稳住她以便找到可以翻盘的机会。
好在,太后虽然与他不亲近,到底是带来了转机。
此刻,看着这个他并不重视的三儿子,突然便有了安慰。
皇帝轻摇了摇头。
陆长驭还不知皇帝现如今到底如何。
见他这副模样,当即便把太医院全部太医都叫过来。
只有一句话。
“皇上如果今日去了,你们所有人都跟着殉葬。”
当即,太医院的太医便纷纷开始重新为皇上诊治了起来。
毕竟并不是所有太医都是馨贵妃的人。
很快,皇上虽然依旧身体虚弱,但好歹能动弹能说话了。
只是被毒素侵染的身子到底不如从前了。
能活多久,谁也无法保证。
之后的事情便简单粗暴了。
皇帝直接把馨贵妃剥夺封号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又立刻下了一道软禁瑞王的旨意。
至于站错队的那些朝臣,皇帝暂时没有动。
这些人便留给老三练手吧。
瑞王府。
自从昨晚接到母妃递来的好消息后,瑞王便兴奋的一整夜都没睡。
今日一大早便早早洗漱穿上他的王爷蟒服。
神采奕奕的坐在厅堂静静的等着。
等着宫里来人。
等着他的继位旨意。
就在他满心欢喜的期待中。
一个陌生的将领带着一群士兵围住了瑞王府。
他终究没等来他的美梦成真,只等来了他被圈禁终生的凄惨结局。
瑞王疯了。
皇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挥退了禀报的侍卫。
原本还算威武的身躯经了这一遭,已有老态龙钟之态。
这场堪称悄无声息的弑君谋位的戏码就此落下帷幕。
而陆长驭平安归来,又救驾有功。
再加上之前查清盐税案的功劳。
以及皇帝对自己身体的担忧。
种种因素下,这一次不用朝臣上奏了。
皇帝直接下旨册封宁王陆长驭为新任太子。
这旨意一下,全京城又开始无比热闹了起来。
第48章 新婚三月便跳崖的草包王妃(四十七)
陆长驭被封为太子这一消息传出宫后,宁王府上上下下一片欢腾。
包括朝颜的娘家永昌侯府以及不少姻亲也是欢喜不已。
毕竟,宁王是太子,朝颜自然而然得便是太子妃了。
自家出了个太子妃,不出意外他们的荣华富贵可以再延续个几十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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