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在他怀里。
江江再次醒来的时候也是在他怀里, 查尔斯摸着她的长发，她正抓着他的衣角，眼睛之中依旧氤氲，有些迷糊。
书房被人可以拉上了窗帘, 但也有些微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落在地。
她仰头，揉眼睛的手被人轻柔地拉开：“查尔斯？”
“恩。”
他似乎手上在看些什么文件，听到这句话，低头亲了亲她。她身上未着寸缕，只是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坐直了点，衣服顺势滑落，露出绮丽的身躯，攀着他的双肩，像是耍赖撒娇般蹭了蹭他，又闭上了眼睛。
男人伸手，帮她穿上衣服，灰色的西装外套穿在她身上，颇有些可笑的味道，但更多的却是惊心动魄。让自己的气息永永远远充斥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每一个地方，这样的想法简直像是在犯罪。
更是让他想到了那个鸟笼，纯金色点缀着无数珍宝的笼子，富江看上去很喜欢，既然这样的话，家里也不是不可以放着一个的。
他笑了笑。
慢慢的自己也变得很宠着她。
那又能怎么办？这么一个小骗子小姑娘，这么娇气难养。
“富江，不能再睡了。不想要宝石了吗？”
她又迷糊地应了一句。
嘟囔了什么，查尔斯也没有听清。
“富江……”
“查尔斯，想睡觉。”有些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想睡觉，不要起来。”她的理智一点都没有了，现在只像个被宠坏的小孩，不依不饶地蹭蹭他，又像是撒娇，又像是讨伐他的过分。
江江一点都不想起来。
查尔斯要是想让江江起来，为什么还要这么温柔地摸摸江江的头发。坏人。
他也就没有说什么了，亲了亲她的额头，用手摩挲着她眼角的泪痣，才坐了一会儿，就有电话响了响，他也接了起来，应了几声，眼神却有些凉意，声音一如往常：“我知道了。”
怀中的小姑娘动了动，他伸出手，轻轻盖在她的耳侧。
“这次会议我会出席的。”
他看着眼前的美人，眼神温柔，“当然，变种人将永远和人类共存在这个世界上。泽维尔将是最好的学院。”
议会中已经有重要人物妥协了，这样僵持对谁都没有好处，虽然变种人比较稀少，但是每一个人的能力如果充分发挥出来的话，这对于地球这个家园将会有着很大的破坏力。
同为人类。
他挂了电话。
怀中的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看着他，“查尔斯要走了吗？”
“几天后。”
“那也会好几天都看不到你的。”她说，笑嘻嘻道，语气中分明没有任何即将离别的伤感。
查尔斯道：“富江也可以跟着去。”
然后就看到了美人瞬间亮晶晶的眸子。她总调皮着很想出去玩，他笑了笑，但很快就收敛了，他似乎斟酌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富江喜欢泽维尔吗？”
这是他第二遍问她这个问题。
而她的回答却没有任何变化，“只要是查尔斯喜欢的我就喜欢。”
“那对富江本身来说呢？”但查尔斯似乎有些不依不饶。
美人皱皱眉，似乎有些苦恼，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富江看着他，查尔斯的蓝眸半阖着，看着她，重复了一遍：“那富江来说，喜欢这里吗？喜欢泽维尔吗？”
眼眸里面的情绪波涛汹涌，却被硬生生按捺在一双眸中。
四目相对。
江江总觉得或许查尔斯将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江江也不懂这句话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喜欢。”
她道。
他勾了勾唇，眼神很温柔，“那就好。”
好像她说了这句喜欢，就为他解开了什么枷锁一般。他极其克制地亲了亲她，如释重负般。
富江跟着他去了那场会议。
这场对于变种人和人类而言都是里程碑式的会议，奠定了未来变种人和人类近百年的和平。
奇异的是，她的魅力像是陡然间失效了一般，真很奇怪，一般她的魅力在情|欲之后会更加明显，而不是现在这样，彻底失效般。
不，不是失效。
眼前的秘书般的人物俯身放下那杯茶的时候，瞳孔分明已经纯黑了。而是被抑制了，很强烈的抑制，把她的魅力控制在让人不黑化的状态，但是人们依旧会为她着迷，却不会那么疯狂。
很奇怪。
富江也不为难自己的脑袋，只是晃了晃腿，轻啜了一口苦苦的红茶。
查尔斯自然不会在这里陪着她。
会议室的门是玻璃门，哪怕在外面也能清晰地看见里面每一个人的表情，就是听不到任何声音而已。为了防止发生任何不可避免的事情，会议室外站着不少的特种兵，面色严肃，眼神却不知为何，偷偷跑向另一个房间中的美人。
那样瑰丽的笑容像是邀请。
会议散场的很快。
政|治是决定在少数人手上的，一旦那位大人物决定妥协了，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查尔斯和他握手，这个头发花白，但却依旧硬朗的老人看了看窗外坐在那里的美人，口中调笑道，“我听说过这个事情，她的确很漂亮。”
他矢口不言当初是他想要把这位美人收入帐中，才施加给泽维尔如此大的压力。而此刻他望着远处的美人，眼中有着痴迷，惋惜，却没有那种隐隐癫狂的神色了。
温柔的变种人领袖：“是的。她很好。”
“您的腿脚不方便的话，其实呆在泽维尔也是一件好事。”老人的话语带着某种暗示。
查尔斯笑了笑。
然后阖眸。
当然，泽维尔很好。
她那么喜欢瑰丽的鸟笼，那么他就为她铸造一个，一个用这个世界，用思维，做成的瑰丽的，宏大的，鸟笼。
她先做了坏事，说了谎言。
那他当真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美人矜持傲慢地站在不远处，就是不肯过来。
查尔斯把轮椅推了过去，然后伸出手。富江就蹲了下来，“查尔斯，我饿了。还想去买宝石。”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撒娇，反而很是颐指气使。
他很纵容地摸摸她。
“好。”
后来江江终于懂得了查尔斯的意思了，江江几乎就没有出过几次泽维尔，查尔斯个坏人！
尽管在数百年后，传说也已经换了一代又一代。
变种人却也坚信，曾经那位孤独地将自己一生都致力于变种人权益的领袖，身边也曾有过让他真正能够让他绽放笑颜的美人。
第128章 第一章 神明
查尔斯那双蓝眸在去世之前, 也依旧笑得很温柔，他伸出那双满是皱眉，如树皮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
眼眸中有着惋惜和伤感。
还是舍不得富江啊, 还是想要她。
“富江, 等我好不好？”
“等我来找你。”
老人躺在床上费力地说着这些话，呼吸已经很困难了, 喉咙中也发出嗬嗬的声音，语气却依旧轻柔, 像是在哄着她一样。旁边的小辈已经偷偷摸摸撇过头在掉眼泪了。
富江趴在病床旁, “好。”
她说。
她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并没有以前那般的傲慢和漫不经心，而是很认真地看着他，回答了这句话。
他眼带笑意, 摸了摸她的头发，很温柔的动作，做了无数遍的动作，但是摸着她长发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真是, 不希望，让富江看到我老成这个样子啊……”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然后就没有了呼吸，心电图的仪器发出了很刺耳的声音。
周围的哭声一下子就崩溃了。
美人却安静地趴在他身边, 笨拙地握着他已经放开的手，然后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任由自己的意识被带离了这个世界。
查尔斯，尽管查尔斯总不带着江江出去玩, 但是江江还是蛮喜欢查尔斯的。就算说谎话又怎么样？恶魔本来就是个骗子呀。
然而再次睁眼。
富江却懵了————
这个画面，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不是任何的高等位面，眼前也没有高位神明的影子，反而是一个街道。
一个下着雨的，无比熟悉的街道。
熟悉的干净整洁的街道，熟悉的各种各样的衣服，街边的奶茶店，服装店，以及道路上形色匆匆的人们，穿着整齐的职业装，面色麻木。
富江站在原地，她显然没有回过神来。
一位美人，孤零零地站在雨滴淅淅沥沥的街道上，尽管雨势不大，雨滴顺着那张动人的脸滑落，也足够让一部人蠢蠢欲动了。
富江的魅力在这个世界显然没有任何的压制，一个靡丽鬼魅的美人茫然震惊地站在街道中央，也足够让人脑补出各种各样的故事了。
“小姐，你需要帮助吗？”
路边的车辆稳稳地停在在街道旁，里面的年轻男人语气有些结结巴巴道，“我可以，帮助你。”
放在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微的颤抖。
在那双纯黑的眼眸的注视下，几乎没有人能够表现的足够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