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又空了的薯片包装袋丢到一边后,恩佐也弹了弹手指上沾上的碎屑沫,“不这样转移一下我口腔感觉的注意力,我会实在忍不住重新走回我老烟民的路的。”
为此不惜跟儿子争零食吃,他容易吗他。
……
夜——
像往常一样侧躺在床一边的劳拉明显感觉到身旁人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比往日因为极差的睡眠质量而引起的神经不适更甚。
终于还是狠不下心不去理会,坐起身来,轻轻推了推身旁的男人,“喂,你还好吗?”
背对着她而躺的恩佐翻过身,脸上的疲惫与焦躁显而易见,开口后嗓音也染上了几分沙哑,“说实话……感觉的确不怎么好。”
“需要我去把你服用的那种特制的镇定药片拿来吗?”劳拉想起了恩佐那个白色的小药瓶,每次他一头疼得厉害的时候都会服用那个。
“不用了……”声音稍显虚弱,只是下一秒突然大手一捞,一把抱住了劳拉,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赖在劳拉怀里,“嗯,这样的话感觉舒服多了。”
“喂,你当你是迪诺啊。”看着这种她儿子才会做的举动,劳拉眉头微蹙地拍了拍恩佐的后背。
她的体温是偏凉的,只是怀中突然多了这么一个男人后,身体不自觉地升温,一如她此刻止不住加速起来的心跳,有些不知所措。
而恩佐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平静与安详,不似刚刚被折磨时的那般狰狞,“没有骗你……真的感觉,舒服了些。你很香,抱起来很舒服,嗯。”
手明明想要将怀中的人推离,却终究还是止住了,劳拉转而顺了顺他的头发,就像每次安抚迪诺时那样。
“你从几岁起开始抽烟的?”
“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记不太清了,总之就是上中学的时候吧。”
“没有人劝阻过你吗?”
“倒还真没有。我的父母根本就不管我,家族里的人也只是想掌控我,这种事情他们才不会在意。不过说起来倒的确有个人对此说过些什么……我记得当时她跟我说,烟有些时候也的确是个神奇的东西,既能让人更加清醒,又能让人沉浸于麻痹的幻境,前者是残酷的天堂,后者是温柔的地狱。”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意思,什么人说的?”
“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那个十年前抛弃了我一个朋友的女阴阳师,她比我稍微大几岁……不过我还是很讨厌她就是了。”
“哦?为什么?因为她抛弃了你的朋友?”
“不……是因为她后来偷偷在我的烟卷里加了芥末粉,让我曾经一度对烟产生了阴影。”
“……真遗憾,你差一点就能借此戒烟了。”
“喂……”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又稍微剧透了一点点待开的《家教 巧克力》的剧情,那篇文的女主……大概会是我笔下的闺女里最“帅气”的一个~感兴趣的亲们可以收藏一下哟~
以及,又一个三月十号,这个日子对我而言还是蛮有意义的……是我在JJ上写作满两周年的日子!祝我自己两周年快乐~
第47章
丹麦, 哥本哈根——
十一月份, 位于北欧的丹麦俨然已是冬天, 这两天更是刚刚下了一场不算小的雪, 也为这个被誉为“童话王国”的国度更添一份梦幻。
哥本哈根的新港是一条开挖于十七世纪的运河,如今此处已成为游人到这座城市旅游所要去的必不可少的景点。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安静地停泊着船只, 运河旁的道路一侧是五颜六色的丹麦式老房,沐浴着雪后熹微的日光更显一份安详。
已经许久未回故乡的劳拉心情显然相当不错, 一手牵着迪诺,另一手指着眼前的一处处风景给迪诺介绍着。
从小就在这种冰雪王国长大的劳拉自然是无所谓这种严寒,更何况最冷的一月份还没到呢,现在的这种温度对她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而大概也是因为从母亲这里继承了一半的北欧血统,也或许是小孩子本就能量无限, 纵然被裹得严严实实得像颗圆滚滚的球,迪诺也是没有喊冷, 很兴奋地享受着这座城市的一切, 即使因为结冰的地面而一个不慎滑倒在地,也立刻自己站起来,然后拍拍衣服上的雪渣就继续向前走了。
反倒是身为一家之主的恩佐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身上本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却还是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大衣里。
他体质本就惧寒,再加上又从小在西西里这种四季阳光灿烂的地中海海岛上长大的……耐寒度实在没办法和北欧长大的维京人后代比。
“你们两个还真是精力无限啊。”恩佐一张口,明显能够听出受寒后的鼻音。
领着儿子走在前面的劳拉停下脚步转过身,“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冻啊。”
……明明是他提议要来这里的。
半个月前也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突然来了兴致说要一起回她的家乡度假,想到自己也是多年未回来看看所以也就答应了, 特意把通告日程排了一下,才得了这么几日的空闲。
结果刚一下飞机,这男人就恨不得让飞机立刻再把他载回意大利去。
碧色的眸子打量了恩佐半晌,然后从手提包里拿出相机,对着恩佐直接“咔嚓”拍了一张。
“你干吗?”恩佐呜呜哝哝地问道,他真的是冻得都不怎么想开口。
劳拉将相机收回包里,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没什么,就是想把你现在的熊样子记录一下。”
恩佐:“……”
“你订的酒店在哪条街上?”也不再跟他侃,劳拉直接问正事。
虽然已经多年未回这里了,但自小长在这儿,而且这座古城的格局一般也不会有太大变化,所以她还是很熟悉这里的,基本不需要问路什么的。
将穿着的高领毛衣的衣领又向上提了提后,恩佐一脸淡定地回道:“我没预订酒店,本来就没打算订。”
“哈?那我们住哪儿?”劳拉皱了皱眉。
“住哪儿?住你家不就行了,你以前在哥本哈根的房子。”恩佐倒是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确定?”
“诶,劳拉,你那是什么表情?”
……
很快,恩佐便明白劳拉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了,也懊恼自己居然疏忽了这点……
只想着来劳拉年少时住过的地方体验一把,却忘记了劳拉自从离开丹麦去意大利发展后便鲜少回来这里小住,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了,换言之这栋房子已经快十年都没有住人,早就到处蒙灰了。
是位于哥本哈根近郊的一幢独立带小院的别墅,位置不算很偏但很安静。
“请问我可以把锁撬开吗,屋主?”把弄了下院子大门上那已经生锈的锁,恩佐调笑着看向劳拉。
“撬吧,屋主不会告你私闯民宅的。”劳拉从善如流地回道。
恩佐也不拖沓,毫不犹豫地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直接用大空火焰把锁给熔掉了。
推开门走入,脚踩上厚厚的积雪,印出三个人的脚印。
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劳拉一时有些隔若恍世的感觉。
这里印刻着她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十三岁前,父母出车祸离开她前,她在这里生活得很幸福。
后来,跟着社幸一离开丹麦后,偶尔回这里小住,也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光。或者说是偶尔想要在这里寻得一方能让她心安的避世之所,暂时逃离身处娱乐圈中所必须要去面对的冗杂纷扰。
而今日,相隔了快十年再回到这里,竟是拖家带口地回来,不再只是她一个人。从年少时的三口之家,到后来的孤身一人,再到如今又成了三口之家……想想看总感觉像是一个轮回呢,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生吧。
院子近十年没有人打理过,早就落败一片,唯独院中的那几棵针叶松依旧傲然挺立,展示着他们的生命力。
“这个看来已经坏掉了啊。”恩佐走上前去,轻轻晃了下其中最粗壮的一棵树下吊着的秋千。
这么多年风霜雨雪无人问津,拴着秋千的麻绳自然早已松垮,随时都能断掉的样子。
劳拉牵着迪诺的小手也走了过来,安宁地凝视着这个儿时夏日里必不可少的玩具。恍惚间看到了曾经那个坐在这上面晃啊晃,喜欢将一头金发扎成辫子再戴上最喜欢的海星发卡,长长的辫子也随着秋千晃动的天真无忧的小女孩。
“妈咪,这棵树看起来有好多年了啊。”迪诺仰望着这棵古老粗壮的针叶松。
“是啊,妈咪出生以前院子里就已经有它了。”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劳拉也浅浅地笑了笑:“妈咪小的时候,每次隔段时间就会拿小刀在上面划一道,来记录我长多高了。”
恩佐也看向这棵树粗壮的树干,“所以,你那时也是为那一道道划痕越来越高而兴奋?”
好像许多小鬼小时候都喜欢干这种事,虽然他那种暗黑的童年是不会有兴致去这么做。
“恰恰相反,那时最害怕看到的就是那些划痕越来越高……我并不想要这么高的个子。”拥有标准超模身高的劳拉却对此表示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