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炮灰起飞了(秉白)

被拉住的人手上是不动了，嘴里可没个好听的，刚才是背后说人，还有所顾忌，现在别人都骂这么难听了，她还怕什么。
“是，你命好，你命再好有什么用啊，别以为大家不说就是不知道你在首都做了什么？大家给宋家留面子，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呢。呵，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这人也是气急败坏了随口猜的。
毕竟当时说好的去首都培训和给娃看病，结果齐香没多久就急匆匆地跑去了，紧接着小两口就回来离婚，这里面肯定是有事儿的。
特别是回来以后，柳清心上赶着去宋家，宋家爱搭不理。宋家的人品她们多少还是有数的，柳清心对傅玉做过的事儿，更加不是秘密。
以前没有证据，大家不怎么说，现在吵架吗，自然是乱来了。
柳清心面上闪过一丝心虚，怒喝：“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人原本是胡说的，看柳清心这个反应，心领神会，看来自己还说对了：“怎么，只许你做，不许我们说了，这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
“不和你们说了，一群泼妇。”柳清心骂骂咧咧地走了。
心中对傅玉更是恨，好端端地，她为什么要回来。可是，想到傅玉上次说的话做的事儿，她又不敢做什么。
柳清心走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见的：“看来里面还真的有内容啊。”
“可惜了，宋厂长一家人嘴严，谁也没说。”
傅玉还不知道，自己走后柳清心也出现了。
她刚到陆天工门口，就见到唐谷秋在客厅往外面张望，看到她，立刻站了起来：“快进来。”看到手上的水果，念叨道：“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傅玉笑着道：“头一回上门，没有空着手的道理。”
唐谷秋在玄关处放了崭新的拖鞋：“试试看合不合脚？”
傅玉一穿，很合适：“谢谢二婶。”
等到一进客厅，就看到客厅桌子上摆着水果，餐桌上更是四个热菜一个凉菜。
陆天工也招呼道：“虽说是头一回上门，但千万别客气，咱们两家孩子少，九州和我们亲生的没区别。”
傅玉：“二叔你放心，我肯定不客气。”
傅玉说不客气就不客气，吃饭的时候喜欢什么夹什么，吃得饱饱的。
“二叔二婶，我先回去了。”到底是来出差的，不好和大家分开。
陆天工他们也懂这个道理：“回去吧，明晚上接着来吃饭知道吗？”
傅玉点头：“好，要是没什么特别情况我就来。”
“行，要是忙，你就让刘胜或者厂里随便谁来传个信儿就行。”唐谷秋一边叮嘱，一边拿了些糕点装起来：“白天饿了就吃。”
糕点不多，傅玉就收下了。
傅玉拎着糕点，开开心心地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傅玉……”
一道声音叫住了她，她一抬眼，嘴角的笑容顿时跌了下去。很快，她又带着疏离的笑容：“齐阿姨。”
齐香捂着胸口。

“傅玉……”齐香的声音带着祈求。
“齐阿姨， 你有什么事儿吗？没有的话麻烦让让，我要回去了。”齐香站的位置，正好是傅玉的正前方。
齐香打量着傅玉， 和几年前比， 她的气色好了不少，表情也更舒展， 一看就是生活过得很好，才有的样子。
齐香看傅玉的时候， 傅玉也看了她几眼。和几年前比，齐香老了很多， 发丝里面多了许多雪白， 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
变化最大的就是神情， 带着一丝苦意， 只看人的状态就知道这些年过得不是很好，不过这些和她没有关系，该说的该做的，当年都做过了。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齐香想和傅玉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傅玉：“很好， 再好没有了， 有吃有喝，有对我很好的家人。”
家人两个字刺痛了齐香的心， 她之间颤抖：“听说你结婚了。”
“嗯。”这个消息本来就瞒不住。看齐香没有让路的想法，傅玉走了两步，到齐香身边的时候， 侧过身子。
眼看着傅玉要从自己身边走过，齐香生出了一股勇气，拉住了她：“傅玉……”
手腕处传来了皮肤的触感， 傅玉叹了一口气，挣扎抽了出去：“齐阿姨，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做一个陌生人不好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当年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现在不需要你了，我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现在生活得很好，父母的爱，亲人的关心，丈夫的陪伴全都有。”
如果说刚才傅玉的态度扎心，那么现在傅玉的话，就是将人彻底击碎。
即便如此，傅玉也没有停下来，她从来不是软柿子：“齐阿姨，几年过去了，我早就走出来越过越好了。可是看你的样子，过得似乎不太好，你来找我，是想要什么？心灵上的安慰，好让自己以后好过？”
齐香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是不是的，傅玉知道，她自己心中也有数。
眼看着傅玉走远，齐香在心中问自己，自己真的是那么卑劣的人吗？
齐香问了自己很多次，她不愿意承认，却又骗不了自己。回家的脚步左转，她一步步走出了家属院。
齐大姨躺在床上，睡得直打呼。很快，被人推了一把：“你听听，外面是不是有人敲门？”
齐大姨睡的正香，被自家老头子推醒，脾气自然不好。一听，门外还真有人敲门。穿着鞋子，气势汹汹就往门口走，一边走还一边骂：“大晚上的不睡觉，敲门做什么，家里死人了啊。”
拉开门一看，只见永远意气风发的齐香站在门口，发丝凌乱，神情呆滞，动作更是僵硬。
“我的个天，你怎么成这样子了，快进来，发生什么了？”齐大姨是嫉妒齐香过得好，可是小打小闹酸一酸也就算了。
这看着人没了魂儿的样子，还是担心居多。
她一边将人往屋里拉，一边问道：“怎么了，说话啊。”
齐香垂着头，半天也没个声音。
齐大姨没办法，先将人拉到客厅倒了杯水，齐香迷迷糊糊喝着，一杯水下去，迷糊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
齐香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齐大姨：“……”这要不是亲妹妹，真的，她一句多的都没有。
“人家说的也没错，你别去打扰不是挺好的，就和前些年一样。当时你们十多年没见，不也没想过？”
齐香：“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是前些年你觉得小姑娘在你羽翼下，你能掌控，现在飞出去了，你抓不住了，就开始想绑架人了。当年用钱现在发现钱没用，想用感情。”
齐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姐……”
齐大姨：“行，我不说了，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出主意。”
“我……我也不知道。”她想和傅玉走近一些。
得，齐大姨明白了，不过她心中还是觉得不联系最好。反正她要是傅玉，肯定不想和傅家有关系了。
可是要是齐香和傅玉修复好关系，对她们也不是没有帮助的。
齐大姨揉了一下额头，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话：“你们家清心什么时候去找她男人，总不能生在你们家吧？”
齐香更是苦涩：“原本说过了三个月就走，我寻思着有孩子了，肯定住不长了，谁知道这三个月有三个月。”
“你要不想人住，就把人撵出去，或者你让人通知宋家，让他们来接人，宋家要脸面肯定会把人带走。”
齐香更是说不出话来：“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对这个答案齐大姨毫不意外，看齐香说完情绪好点了，干脆不说了，反正说什么也没用。
不论是齐香还是傅兴家，傅玉都不感兴趣，只要不到她跟前来，她就看不见。
傅玉回去以后，赵厂长也刚回来不久，脸上带着一丝红晕，显然喝了一些。
傅玉将糕点分给了大家，自己留了一些。
赵厂长喝的不多，头脑还比较清醒，道谢：“多谢。”
一觉睡醒，第二天又是去看机器的一天，今天去看的离心机，这是最后一台机器了。
最多两天，就要想好买哪一款了，后面两天还得做一个使用培训，当然，这个培训主要是给王东讲，他们听些简单的就是了。
看完时间不早，回招待所商讨一下。
刚到楼下，树下站了一个人，傅玉先是停顿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很快确认自己没看错人。声音雀跃：“陈师傅？”没错，制冰厂的陈师傅在楼下。
她还准备过两天去看他来着，别的不说，当时在制冰厂深受他的照顾。
陈师傅看到傅玉也很惊讶：“傅玉，你回来了？”陈师傅开始不知道傅玉和傅家的事儿，后来事情闹大传开了，他才知道的。心中还惋惜，这么好的姑娘。
赵厂长看了两人一眼：“老陈，你们认识？”
陈师傅点头：“认识，这姑娘以前在我手下干活呢，非常厉害的一个小姑娘。”
几句话，傅玉也听出来两人认识了，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老赵，你钢笔落我家了。”陈师傅掏出一支掉漆的钢笔。
赵厂长接过来，指尖摩挲了几下：“还好落在你家，我还以为掉外面了，难受了一阵儿。”
陈师傅笑了笑：“就知道你看中这支笔。”这支笔是赵厂长当年的战利品，跟了他这么多年，一路见证着他的成长。
赵厂长也习惯了，走哪儿带哪儿，这支笔质量好，用了这么多年还是好用的。
陈师傅说完这句，看着傅玉：“最近过得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要毕业了，我记得你学的会计，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高中毕业设计的表格我们现在还在用，现在学了，岂不是更厉害了。”
接着对着赵厂长感慨：“老赵，你可是捡到宝了。”这句话是真的，他是不知道傅玉具体的情况，但是他知道制糖厂的基础情况啊。
听着陈师傅这些话，傅玉心中感动，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年陈师傅为她争取转正。几年过去了，陈师傅又在给她的未来铺路。
她没有天真地以为陈师傅这几句话是随便说的，很显然，这是在告诉赵厂长她的能力和价值。
傅玉心中感动。
赵厂长面上不显，心中却把陈师傅的话听了进去。准备找时间和老陈聊聊看，是什么表格。

第95章 找个时间和赵厂长沟通一番 什么表……
什么表格， 听到赵厂长的问题，陈师傅一五一十地说了：“表格虽然简单，但是好用， 自从有了这个表格， 我们厂对损耗的控制都加强了。”
赵厂长听得十分心动，他这次为什么出来采购机器， 还不是厂里的机器生产受限。比起买机器的钱，几张表格可太划算了。
不过这个不是很着急， 现在先把机器定下来。
赵厂长原本想让傅玉问问自己家里人，有没有什么建议， 这个建议是从机器本身来的。大家都是国有企业， 自然不会互相挖坑。不过不挖坑是一回事儿， 给不给帮助是另一回事儿。
知道傅玉和家里的关系以后， 这个念头就打消了，但是等知道傅玉和书记的关系，这个想法又提了上来。
赵厂长说的直白。
傅玉一口应下了：“行，没有问题。”
不就是问问哪一款机器性能比较稳定，适合她们制糖厂吗， 一句话的事儿， 没什么为难的。
这些数据，问对人了， 很快就能得到结果，问错人了，人家不仅给不出答案， 还有可能给出一个错误的，误导了你。
很显然，陆书记就是那个对的人。
“压榨机吧， 这个机器性能稳定不说，作用也广。再往后就是撕裂机，具体的还要根据你们厂里的情况自己决定。”
就傅玉自己来说，也是倾向压榨机的。厂里除了生产白糖，还有红糖，压榨机就适用于这两种。不止如此，云省水果多，将来改装一下，还能用来压榨果汁，拓宽业务。
自家人之间说的直白，等到了赵厂长跟前，傅玉就说得委婉一些：“压榨机不错，撕裂机也还可以，其他几款，只要按照规定使用，也能用好多年。”
赵厂长一听就明白了傅玉最推荐的哪一款，不过他是厂长，不会贸然做决定，也不会一个人做决定。
当晚，就给制糖厂打了电话，和书记还有生产主任聊了两分钟，协商完成，当晚睡了个好觉。
“就要压榨机了，接下来几天麻烦咱们把手续走了，然后有什么注意事项，这是我们厂里的技术员，麻烦你们教一下。”
刘胜拍着胸脯保证：“赵厂长你放心，我肯定找人教到位。”他找了厂里的老员工，这位同志技术扎实，就是话少。
除了讲专业上的知识，别的半天说不出一句来。这点倒是和王东很对味，两人你来我往的热闹。
傅玉和厂长只去了第一天，后面开始就走手续。主要是厂长负责，傅玉只管财务方面的。
这也意味着，接下来几天傅玉开始变悠闲了。
闲下来，傅玉就去了制冰厂。她没空着手去，而是买了些糕点。
门卫还是四年前的大爷，大爷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正当傅玉以为自己要被吼的时候。
大爷说道：“你是几年前的那个小姑娘，傅玉，是叫傅玉吧。”
当门卫的，别的不说，认识的人是真多。
傅玉笑着点头：“对，您还记得我呢。”
“怎么不记得，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还不多见呢。”大爷很有分寸，没有说听过傅玉的故事。
“你怎么来了？这是要找人？”
傅玉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块糕点：“对，我在这边等陈师傅，麻烦您了。”
大爷得了一块糕点，心情好：“快进来坐着等。”
傅玉是看着时间来的，这会儿临近下班。没多久，门口就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
比陈师傅先出来的是齐棉。
“绵绵姐……”傅玉叫住了她。
正低着头走路的齐棉唰地一下抬了起来：“傅玉？”
几年过去，傅玉除了长得好看了一些，变化不大，可是齐棉就不一样了，此时她的肚子拱起。
“绵绵姐，你怀孕了？”她还记得几年前，绵绵姐还是单身呢。
齐棉一只手摸了下肚子，一边上下看傅玉：“是，三年前我结婚了，今年年初怀上了。”
“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齐棉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傅玉这辈子都不会回汉阳了。
傅玉叹了口气：“出差来的，我们厂来钢铁厂买机器。”
两人站的位置比较靠近路中央，傅玉怕人来人往冲撞了齐棉：“绵绵姐，我们去旁边聊吧。”
齐棉跟傅玉去了靠墙边的位置，这边既人少，又能看到路过的行人。
傅玉拿出给齐棉买的糕点：“绵绵姐，这是给你买的小礼物，当年多亏了你。”
齐棉咬了一下嘴唇，想不收，可是她确实好久没吃糕点了。
她嫁的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自己是家里的老大，爹妈死得早，留下了两个弟弟妹妹。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她还是收下了：“糕点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傅玉没注意到齐棉的神情，可是光凭衣服就能判断这些年齐棉过得一般。衣服陈旧不说，还有几个补丁：“该收就收，买来就是给你吃的。”
两人聊了各自近些年的生活，也是聊天中，傅玉知道了为什么齐棉穿成这样。
“你丈夫的弟弟要是找不到工作，何不去部队当兵，你也说了他身体不错，去试试，万一能行，总好过在家里闲着。”
齐棉眼睛一亮：“还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
“傅玉谢谢你，要是能成，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比起省吃俭用给买个工作，或者将人养在家里，去当兵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用谢。”要是能成，也算是回报了些当年齐棉的帮忙了。
知道傅玉要等陈师傅，齐棉遗憾不能邀请人回家吃饭，挥了挥手离开了。
齐棉刚走没多久，傅玉就看到了陈师傅，陈师傅应该是走的最后一批：“陈师傅。”傅玉挥了挥手。
陈师傅看到傅玉，脚步都变得快了：“你怎么来了？”
傅玉将手上的糕点递过去：“我来看看你。”
陈师傅避开念叨：“什么东西？你来就来，还给我带了什么？”
“一些糕点。”这个东西和陈师傅当年的付出比起来，真是一文不值。
陈师傅脸顿时拉了下来：“你还年轻，成家立业生孩子样样都要花钱，给我老头子带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