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炮灰起飞了(秉白)

“行，我暂时信你一回。”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不信。几年的婚姻生活，使得以前明媚的女孩，早已变得敏感多疑了起来。周蓉得指桑骂槐，傅兴旺的冷漠，傅林的敷衍，娘家人的不来往，灵灵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着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独自流泪，第二天起来，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这些事情，她告诉自己，傅林是爱她的，她做这些没有错。可是心里怎么想的，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原本以为两人就这么将就着过一辈子，没想到，傅林才存了一些钱，又要去汉阳市了。
傅林哄好了灵灵，将自己现有的工作卖掉，独自踏上了去汉阳市的路，这一次，没有人来接他，他准备靠自己在城里落脚。
灵灵送了傅林上车，她来到了张家门口。见着她来，于婆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垂下眼睛。可是垂下的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心疼。
结婚几年，灵灵瘦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也是，这几年年头不好，谁不瘦二两啊，灵灵瘦了这点倒不算什么。
可是她的苍老，却是其他人的几倍，听说她现在除了上课，回家洗衣做饭什么的，都在干。几年了，于婆子对灵灵醒悟的事情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孩子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山，也还在坚持。身为母亲，她自然能看出来，灵灵已经后悔了，只是她投入得太多，抽不开了。有时候她心软想劝劝，老头子却不准，说是灵灵只有把这个坎渡过去了，以后才有好日子。
否则，还不如在傅家求生，至少他们家知道傅林干的缺德事儿，傅家不敢太过分。
灵灵习惯了，自从结婚以后，她回家都没人理她。她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娘，傅林去汉阳市了，我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也想去汉阳市看看。”
傅林说的汉阳市医疗条件好的事儿，她放到心上了，她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灵灵又絮絮叨叨了好久，把最近的小事儿都给说了，感觉说完了：“娘，我回去了。”
说完这句，她离开了。
首都，傅玉时隔几天回去，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室友发喜糖。
丁梅接了傅玉的喜糖，说道：“等我结婚的时候，我也跟给你们发。”
她结婚的日子也没几天了，说来还真是因祸得福，原本她和季横的感情平平淡淡的。因为柳清心，有了共同解决的事儿，一起吐槽的人，两人感情还好了些。
“行啊。”室友们都很开心地答应了。
发完糖，傅玉强打起精神，上完了上午的课，中午随便去食堂吃了两口，回寝室躺下，没几秒就睡着了。
等到下午睡醒，精神才好了些。
看傅玉脑子清醒了，蒋贞凑过去说道：“看来这几天忙坏了。”
原本很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傅玉瞬间脸红了，暗中唾弃自己思想不纯洁了：“是，这又是结婚，又是买东西的，时间太紧了。”
蒋贞：“你们这时间确实太紧了，这才结婚几天啊，又要分开了。”
“分开挺好的。”这是傅玉的实话，她怕两个人再一起下去，自己肾虚。
“好什么呀，你都不想的呀？”蒋贞心想，要是自己结婚没两天就和丈夫分开，肯定会受不了的。
“没两个月就要见面了，以后经常见到，到时候说不定见多了还觉得烦呢，我还是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吧。”
时间转眼来到了国庆，国庆期间，丁梅结婚了，傅玉也回陆家吃了顿饭。
眼看着离分配越来越近，教室弥漫了一股焦灼的氛围。不时听到有人讨论，会被分到哪儿。
别人担心的问题，到了傅玉这儿都不是事儿。蒋贞也不怎么担心，黑省偏僻，她回原籍的概率十分大，江芸也不担心，她的工作稳妥得很。
她有新的烦恼，她开始相亲了。
丁梅和季横新婚，蜜里调油的，一不小心就跑到一起去了，逮不到人。
石萱的性格，又比较大大咧咧，和她说这些她也不懂。于是看来看去，江芸把眼睛盯向了傅玉。
“其实我不是很想嫁给当兵的，我很敬佩她们。可是丈夫我却想找一个能时常陪在我身边，关心我，照顾我的。”
说完这句，不等傅玉回答，她接着说道：“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我家里人虽然宠我，在这件事儿上却不会答应的。”
一通诉说完，她终于想起了被她拽出来的傅玉：“傅玉，你婚后要去随军吗？”
傅玉点头：“对，有这个想法。”
“你能忍受那边的条件？”江芸能接受自己结婚对象是当兵的，却不能接受自己随军。她不敢想，自己去到一个买东西都不方便，来往都是陌生人的地方。
乡下的生活，这几年的学农她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她知道，自己过不了那样的日子。十天半个月她可以忍，可是十年八年，却是一个想想都绝望的时间。
傅玉想了想：“我比较幸运，不能忍受的地方，刚好是能改的。”只要厕所干净，房子整洁，有个工作，在哪儿生活，对她来说都差不多。反正都比不过上辈子，生活条件后退了一点，和后退了两点，没那么在意。
安稳，不缺吃喝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江芸叹了口气，傅玉却不知道怎么劝她，其实也不用她劝，江芸噼里啪啦说完以后，就把自己哄好了。
还对着傅玉说道：“说不定以后我去探亲，还能去找你呢。”
“你对象是云省的？”
江芸点头：“对。”
同寝室多年，江芸的家庭背景她多少知道一些，她母亲家里是经商的。
傅玉：“其实那边没你想得那么差，你可以先去感受一下。”
江芸一听，就说道：“再说吧，再说吧。”意思很明显，不想过去。
既然如此，傅玉也不劝了。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外人不好多嘴。
想到这里，傅玉想到了柳清心，有几天没听到她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柳清心在干什么，她抱着孩子，出门去找宋黎明去了。
培训的时间很紧，一开始的时候，宋黎明没有适应环境，忙得不可开交，家里都交给了柳清心。后来等他上手了，想去柳清心住的地方认认门，有时间就多回去。
却被柳清心拦住了，那会儿孩子刚好在医院住着，她哪里敢让人回去。
这一回，自己的事情不久暴露了。
为了掩盖孩子受伤的事，她找了很多借口，还好宋黎明心大，没发现。
现在孩子出院了，额头上的伤也只剩下伤疤了，她就赶紧带了过去。
那么大个疤，宋黎明一眼看到了：“这儿怎么这么大个疤？”
柳清心未语泪先流：“那天我出门拿药，孩子一个人在家，掉地上去了。还好邻居们人好，给送医院去了。”
宋黎明脸色黝黑：“之前怎么不说？”
柳清心：“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其实一开始是不敢说，后来是遇到了张修永，不想他去坏了自己好事儿。
“这么大的事儿，你瞒着我干什么。”宋黎明的语气已经有些恼怒了。
柳清心一直哭，哭得孩子也哭了起来。
宋黎明伸手将孩子抱过去，仔仔细细打量了额头上的疤，发现伤口愈合得还可以，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即便如此，他对柳清心的抱怨也没少：“都说了，让你不要带孩子过来，在家我父母还能给你搭把手，现在好了，病还没看，倒是先受伤了。”
一边说一边看孩子的脸色，发现比以前更白了，语气更加不好：“你要是能带你就带，带不了就带孩子回老家去。”
要是换作之前，柳清心会哄宋黎明，现在却只是看了宋黎明一眼，一跺脚跑掉了。
留下宋黎明抱着孩子，又不知道柳清心去了哪儿。
柳清心能去哪儿，不过是借机找张修永去了。
军区家属院她进不去，就在门口请人帮忙通知年年。
年年今年十二岁，对柳清心这个善解人意的阿姨，印象挺好的。把人带回来家属院。
张修永晚上回家的时候，见到柳清心都惊讶了：“你怎么来了？”

第64章 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柳清心在张修永……
柳清心在张修永家的形象， 是孩子生病，婆家不管老公不问，热爱孩子， 非要带孩子来首都的妈妈。
这会儿见到柳清心一个人过来， 张修永问道：“孩子呢？”
“孩子被他爹抢走了，说是我没看好孩子， 让她头磕了。”
年年童言无忌，立刻说道：“这怎么能怪你， 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的，这么些天， 也不见当爹的来看看。”说到这话的时候， 年年目光扫过了张修永。显然， 这是指桑骂槐呢。
柳清心抹了一下眼泪：“算了， 不说这些了，先吃饭吧。”
张修永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摆好了饭菜。
张修永立刻说道：“怎么好让你做饭，年年，不是给了你钱， 让你去食堂买饭吗？”
年年可不惯着张修永， 立刻说道：“食堂食堂，天天吃食堂， 我就想吃一顿家里的怎么了？”
柳清心：“张大哥，别这么说孩子，是我非要做的， 年年要去买，我没答应。”
张修永本来就是意思意思说年年，听到柳清心这么说， 立刻住嘴了。
以前的柳清心做饭一般，这几年下来，手艺也有模有样了，至少比食堂好吃一些。
有了这一次的登堂入室，柳清心隔三岔五就会上门来，偶尔是带着年年出去吃好吃的，偶尔是给她们父子做上一顿饭。
这一天，傅玉回家的时候，就听到邓鱼在给邓秋白说：“院里很快要办喜事了，张旅长家里最近老有一个年轻女性出现。”
傅玉听到这儿问了一句：“哪一个张旅长？”
邓鱼回答道：“张修远张旅长，怎么，小玉你认识他？”不怪她这么问，实在是傅玉平常都不关心这些事儿。
傅玉：“不认识，但是听过他的名字。”倒是没想到，柳清心动作这么快的。
因为军区家属院这边陌生人不好进来，所以吴哥没告诉她这些消息。
邓秋白对刚才邓鱼说的话回道：“等要结婚的时候，总要通知的，现在没说，估计还早。”
“那可不一定，两人走在一起，身边跟着年年，关系可亲密了，看着就是一家三口。”
傅玉：“邓姨，你帮我多听一点他们的事儿呗，我好奇。”
邓鱼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答应了：“行啊。”
于是傅玉每周回家，都能听到张修永和柳清心的最新进展。听起来，这两人的感情发展得很顺利，就是不知道柳清心要怎么和宋黎明离婚了。
这个问题，不只是傅玉好奇的，也是柳清心困扰的。随着去张家的次数变多，她为了进一步发展，透露出自己离婚了，孩子也被抢走了的事儿。
也算是为自己为什么老去找年年做个解释，一个没了孩子的母亲，见到喜欢的小孩，忍不住把对自己孩子的思念放到她身上，这很合理吧。
早晚都要解决的，柳清心心中下定了主意，去学校找宋黎明去了。
这段时间，宋黎明简直焦头烂额，原本以为柳清心跑了，很快就会回来，谁知道这都一个月了，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他是来培训的，总不能带着孩子，没办法，只能请了人看孩子。但是人家看孩子的，也只看白天，晚上他得自己来。
于是他白天培训，晚上带孩子，短短一个月，憔悴了很多。
这会儿见到柳清心，心中的火积攒到了极点：“你跑哪里去了？你是不是疯了，把孩子丢给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外面了呢。”
柳清心以前靠着宋黎明，对他温柔细语，现在都要离婚了，忍他才怪：“这不也是你的孩子吗？你凭什么不能带。以前我一个人，又是上班又是带孩子的，你倒好，离得远，什么事儿都不管。孩子长这么大，你有带过几次么？这才一个月，你就这样了，那我呢？我带了一年多。”
柳清心的心中，难听的话比这多多了，但她习惯性地留一线，虽然控诉，却没有很难听。
不过她今天的重点也不是骂宋黎明几句：“宋黎明，我们离婚吧。这日子我是跟你过不下去了，婚前的时候，你是千好万好，婚后呢，你有一样做到了的吗？”
宋黎明被柳清心一通说懵了，再听到离婚，脑子更是不在线了：“不是，这好好地，怎么就离婚了。”
“我不好，和你结婚以后，我每一天都不好，我现在看到你我就烦你知道吗？我后悔，当年为什么要选了你。宋黎明，孩子留给你，你还有一个月就要回去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们离婚。”说完这句，柳清心就跑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宋黎明。
他不懂，事情为什么到了这一步。他确实没有婚前对柳清心好，但是自认也没有亏待她啊。
怀中的孩子感受到父母的争吵，哭了起来，宋黎明只得熟门熟路地哄孩子。
至于柳清心刚才说的话，他也顾不得了，想着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再好好聊聊，哄一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傅玉知道，该是收网的时候了，她掏出纸张，给宋国安夫妻写了信。信里写了柳清心带孩子来看病，结果自己跑出去，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然后去医院住了几天的事儿。
还讲了柳清心有了新的对象，要和宋黎明闹离婚，这一个月，孩子被柳清心扔给了宋黎明，自己谈恋爱去了，信的最后还给了柳清心的地址。
傅玉写得全是事实，没有任何添砖加瓦的地方。她相信，等宋国安夫妻收到这一封信，柳清心的好日子也到头了。那两位，可不像宋黎明这样单纯。
傅玉第一次这么期待时间过快点。
一周后，傅玉的信到了宋国安手上。
看完信，宋国安脸都是黑的，里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再一结合柳清心的性格，他信了八分。
下了班，他把这封信给了齐晓看。
齐晓看完，脸色更难看，她看着宋国安：“怎么办？”
宋国安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你去首都一趟，看看情况真假，这要是假的，你就只管孩子的身体，首都医疗确实比这边好，你多找几个医院看看。如果是真的，我们家也不是吃素的。”
齐晓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一口答应了：“行，就这样定了。”
第二天，齐晓就开始交接工作，买票去首都。
傅玉原本以为自己要来不及看戏了呢，最近学校实习地方已经下来了，不出意外，她被安排到了云省，出发时间定的十一月二十八号。
没想到，齐晓的到来比预料中快多了，倒是让她听了不少热闹。
心中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齐晓来了以后，先是找到了宋黎明，见到宋黎明和孩子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信里说得八九不离十了。
再一问宋黎明，柳清心去哪儿了，得到了不知道的回答，那更是没什么怀疑了。
齐晓抱着孩子，问道：“她和你闹离婚了？”
宋黎明一脸尴尬：“妈，我俩就是闹脾气，气上头随口说说，哪至于到了离婚的程度。”
看宋黎明什么都不知道，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样子，齐晓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亲生的，不要计较太多，孩子单纯不是坏事儿，是对他使坏的不是东西。这么安慰了自己一通以后，柳清心把计策定了下来。
对着宋黎明说道：“你和她离，她这个毛病，不能惯着。离一次收拾一下，以后就老实了，到时候再扯证和好就是了。”
宋黎明不愿意，说道：“妈，这样不好吧。”
“听我的，下次来找你，你就说离婚。但是记得，不要说我在这里的事情。不然她肯定知道是我出的主意，影响我们以后的婆媳关系。”
听到齐晓这么说，宋黎明答应了，他也觉得最近柳清心太过分了：“不过妈，我不知道她住哪儿，她说等快回家了，来找我。”
“你去上班吧，她住哪儿我来打听。”
齐晓装模作样打听了两天，实际上就是去柳清心住的地方确认去了，一是确认柳清心住这儿，二是确认孩子怎么受的伤，三是确认柳清心老是出门的事儿。
都确认好了，和信上一样，齐晓把地址给了宋黎明：“去的时候，把孩子带上，要是她说不离了，你就把孩子给她。她要是还离，你就把孩子抱回来，请假回去离婚，完了再过来，这段时间，孩子我看着。”
宋黎明抱着孩子，还说道：“妈，真不至于走到离婚这一步。再说了，我这边还要上课呢，请假回去也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