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着她的双眼,窗外的日光已经消失不见,他们已经不知道在彼此的唇上浪费了多少时间。
他仍然认真看着她,摩挲和按压着她的嘴唇的手指用了些力气,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他松开手指,俯身下去亲了一口,蜻蜓点水。
章铭朗低下眼睫,认真地伸手,轻轻抹着她唇周被他亲吻而花了的一点点红色唇釉,低声问:
“我什么时候能是你的,汤依。”
汤依腿上身上消失的知觉忽然间尽数归位。她清晰感受到章铭朗贴着自己小腹的部位,透过她黑色的包臀裙,传递着怎样的热度。
她知道这个回答意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她掩下眼睫:“我家没有......”
“有,”章铭朗像是就等着她说出这个问题,他难受地挪动了下,声音难耐地解释:“上次来你家,我买了,放在客房床头柜。”
汤依听完他的回答,手掌抚上他突出的喉结,给他带去丝丝的痒意。
他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她却抬起头往上,亲上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她媚眼如丝,声音轻轻的:“现在就可以。”
章铭朗感到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蓦然断掉——
“我什么时候能是你的,汤依。”
“现在就可以。”
他仍然怔愣着,汤依却有些不耐地曲起腿,蹭了蹭他的西装裤内侧。
章铭朗一瞬间清醒过来。他伸手去抓住了汤依作乱的腿,握着她细得仿佛能折断的脚踝,用了些巧劲将她往下一拽。
汤依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适应,便被他一把抱了起来,仍然是腿环绕着腰的姿势。
只不过这一次,他走向房间的脚步更加急,气息更加喘,体温更加热。
小白在他脚下绕着——章铭朗搬进来不久,汤依便提出想和小白待在一起试一试,看看还会不会过敏。好在过敏针和空气净化器起了作用,汤依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再出现过敏反应。
然而这会儿,再没人顾得上它。
客房门被关上,小白被隔绝在外,只能抬起爪子挠门。
战地从沙发转移,汤依被安置在床上,章铭朗大腿分开跪在她腿侧,抬手脱掉了厚重的西装外套。
他刚撑着床时,看见她身上凌乱的、微微敞着的领口,忽然想到什么,低声笑:“不是说外衣不能上床吗?你还穿着。”
汤依低下头看了眼身上的衬衫,又抬起头,勾起唇角:“那你帮我。”
章铭朗动作微微一顿。他伸出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有些颤抖的手,贴着她的领口,一点一点,解下每一颗纽扣。
直到薄薄的衣衫被全部散落开,章铭朗摒住了呼吸,像是在欣赏一副美妙的、难懂的画卷,目光直直的不想移开。
汤依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耻。她伸手捂住肩膀,用细细的手背挡住,作用微乎其微。她有些恼怒地推了他一下:“凭什么你还穿着?”
章铭朗却一手握住她的手,引着她去解扣子。他声音低哑,像在蛊惑:“礼尚往来。”
汤依慢吞吞帮他解下几颗扣子,这人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终于按捺不住,没耐心地伸手一拽,剩下几颗没解开的小纽扣被崩飞,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响声。
汤依感到腿上丝袜不保。她推着他,抗议的声音没入再一次覆上来的唇齿之间:“别撕......”
抗议无效。
混沌之间,汤依搭在他背上的手一寸一寸收紧,指甲陷入皮肉之间。
她仰着头,喉咙里细细地发出些让她自己都面红耳赤的声音,她看着头顶的圆灯上下晃着,形成了重影。
塑料袋被撕开一袋又一袋,散落一地,像他落在她脖颈上的吻痕。
困意在和亢奋的情绪打架,汤依感觉背上压住了什么硬东西,她艰难地腾出手去摸,是一颗纽扣。
她喘着气,将这小玩意捏在手里握紧,胸前蓦然一松,手被一心二用的章铭朗抓了回来。
他发丝上坠下一颗汗珠。
“干这种事情,都不专心吗,汤依。”
汤依不说什么话,只需略微往后一挪动。锁孔脱离了钥匙一寸,章铭朗便立刻难受地哼了声。
汤依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她不接受批评。
窗外夜色朦胧,风呜呜地敲打玻璃,将汤依难以掩饰的声音和章铭朗过分挑逗的话语掩藏住。林立的居民楼有的窗户灯光已熄灭,有的仍然彻夜亮着。
汤依知道哪扇窗户在今晚哪个时刻暗下。
因为他们从天暗爱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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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和审核大战三百回合的产物
天光微微亮时, 汤依已经艰难地睁开眼。
太累了,她动了动身子,忽然发觉胸前被子外横着一只手臂,将她连人带被子裹起来箍着。
汤依转过头, 看见的是章铭朗仍然闭着眼睛的脸。他一只手压着被子, 自然而然暴露出手臂上和肩膀上的点点红色月牙和红色印子。
汤依很清楚, 那是她指甲和嘴唇留下的痕迹。
窗外一片寂静, 汤依推测时间还早。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面朝着章铭朗, 安静看着他的脸。
没这么近地看过男人, 汤依觉得新奇。
她忽然瞥见他上身光着,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胡乱套着一件睡裙。
于是前一夜的荒唐, 和事后他抱着自己在浴室里冲洗的情景一一不可避免地钻进她脑海。
烟雾缭绕,水声弥漫, 他举着淋浴头, 必然用手摩挲过了她身上的每一寸, 又取过毛巾来帮她一一擦拭......
画面越来越模糊,汤依闭了闭眼。
那时候她到底在干什么。
好像困晕累晕过去了。
汤依撑着床边,从他手臂中出来,想去卫生间洗漱却没在床边看到自己拖鞋。正在疑惑低头寻找时,某些回忆再次涌来。
昨天好像一进门就在......她记得高跟鞋落在地上发出响声......
她沉默半晌, 光着脚走出去。
然而客厅出乎意料地整洁。本应该东一只西一只的高跟鞋对齐了踢脚线摆着, 和章铭朗皮革面料光泽的皮鞋并排在一起。
毛毯从地板上被捡起来, 平整地搭在沙发靠背,看不出昨天经受了某人怎样的虐待。
汤依收回视线,心里暗暗推算章铭朗昨天到底几点睡的。怎么还有精力帮她洗澡, 顺便把外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捡顺了。
她一手扶着酸痛的腰,只有倚靠着大理石洗手台才勉强支撑自己站稳身子。
汤依挤好牙膏对着镜子刷牙,忽然听见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嘀哩嘀哩的很清脆,滚了老远才停下。
她眯起轻度近视的眼睛,循着声音的方向去看,是一颗扣子。
汤依俯下身捡起来放在手心里,再起身时,脸颊已经染上一些不自然的红。
某些画面再次闪回。
背后的一片空气忽然停止流动,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已经被宽大的身影牢牢抱住。
章铭朗把头埋进她颈窝,轻轻蹭了蹭,惹来一阵痒意。汤依打了个寒战。
章铭朗立刻将她搂得更紧。他声音粘稠,像是还没完全睡醒:“冷,是不是?”
汤依轻轻挣脱了下,发现完全是徒劳,干脆随便他了。
她艰难地挪到镜子前继续刷牙,章铭朗像个树袋熊,挂在她背上跟着她大摇大摆移到镜子前。
“我刷牙,你松开点。”
听见汤依的小声抗议,章铭朗果真松开了些。他伸过手臂去拿牙刷和杯子,皮肤擦着她的发丝,汤依才猛然惊觉他上身竟然还没穿!衣!服!
“章铭朗,去穿衣服!”汤依抬头看着镜子中的男人,出言警告,“早上气温本来就不高,一会儿又着凉发烧怎么办?”
章铭朗却像没听见,他手臂仍然环着她的腰,他甚至就着这个姿势刷起牙来。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每一次动作,都带来细微的摩擦和震动。
两个人漱好了口,汤依将杯子放下,准备推开他出去。然而章铭朗却看她要走,故意伸手去放下杯子。汤依被他忽然往前凑的动作搞得脚下没站稳,身子也跟着往前一倾。
慌乱间,她伸出手掌“啪”的一声撑到镜子上。章铭朗像是看准了时机,同时伸过手去,手掌捂住了她的手。
汤依睫毛扇动了下。
糟糕的姿势。
章铭朗终于找着机会。他手臂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放在自己脚背上站住。
意识到自己踩着他的脚,汤依眼睛微微瞪大了。她想低下头去看,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低哼。
汤依敏锐地感觉到了身后被什么硌到,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裙传递过来。她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一缕细细的发丝从紧紧贴着的她的后脖子和他的胸膛中间溜出来,轻轻拂在章铭朗的手臂上。
章铭朗把头埋得更低,手臂也一寸寸往上。他嗓子特有的哑,和昨晚没差:“怎么还让我穿衣服,你不也光着脚吗,嗯?”
说着他像是要证明似的,往上抬了抬脚背,汤依整个人被他往上掂了掂,身上绷得更加紧了。
他伸手拂掉她脖子上贴着的长发,代之以他的唇。一寸寸往上游移,却偏偏不正儿八经亲上去,挠痒一般,所到之处都引起一阵酥麻。
“紧张什么,汤依?”章铭朗蛊惑着,身子往前轻轻一.顶,在她耳边喘着气,低声问,“昨晚,不是很享受吗。”
汤依心里在擂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欢愉,无数的愉悦像金铃一般在她身体里摇颤。
她声音抖着:“要迟到了。”
章铭朗知道不能闹太过,只好低下头,最后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香气,将她松开。
汤依身子一拐,离开了这危险之地。
章铭朗撑着镜子,深呼吸了几次,用尽力气,压下去某些欲望。
汤依难得穿了件高领毛衣。在此之前她向来不喜欢穿高领。
她伸手拽了下衣领,小镜子里立刻露出一小块红印子。汤依有些愤恨地转头看了眼把着方向盘的罪魁祸首。
这人还算有点良心,心疼她腰痛,主动提出今天他开车。然而就这么点小贡献,远不足以抵消他的过分!
章铭朗知道她在看自己,他一面打方向盘,一面笑了笑:“别瞪我了,你明明也很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汤依警告地看他:“你要点脸。”
章铭朗只是耸了耸肩,听话地闭嘴了。
两人仍旧保持着一先一后走进工作区的原则,然而间隔也不超过一分钟。
几位同事的八卦便从两人先后踏进公司开始。
唐佳鑫握着椅子扶手转到汤依身边,把她昨天让她整理的合同和资料递给她。汤依接过来翻看时,唐佳鑫随口一说:“外面很冷吗?竟然能穿得住高领了。”
汤依手上动作一顿,眨了眨眼说:“最近有点感冒,所以想着多穿点。”
唐佳鑫长长地“哦”了一声,盯着汤依的脸,忽然又说:“诶,你昨天做美容项目了?皮肤状态这么好,白里透红的看着好精神。”
又被说中心事,汤依抬起头微笑:“腮红。”
汤依脸上明明在笑,可唐佳鑫却觉得如果自己再问下去,马上就会被汤依暗鲨。
于是她怂怂地闭嘴,滑着椅子回去了。
方真从门口走进来,看见汤依眼神空洞地看着手上的文件,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她朝她打了个招呼,汤依这才猛然抬起头。黑色衣领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挪了些,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颈。
方真本来已经擦身走过去,忽然瞥见汤依衣领之下脖子之上的红痕,顿住脚步回来,指着汤依的脖子说:“汤秘,你这里红了一块,是不是过敏了,还是被蚊子......”
她话音还没落,身后总裁办的门突然被打开,章铭朗走了出来。方真脑子里一瞬间通了电。她转头去看汤依不明显的躲闪神色,又联想到身后的章总。
深秋,哪里来的蚊子!
作为专业嗑学家,方真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紧紧抿着嘴,朝着汤依挥了挥手,脸上出现“我懂我懂”的神色,弓着身子往后退开,赶紧溜回自己工位去了。
章铭朗微笑着:“来一下办公室。”
汤依点头,伸手将耳后的一缕头发取到脸边,挡住自己有些泛红的脸。
门关上,章铭朗伸手去想帮她揉腰,却被她打掉。
“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耽误我工作。”
章铭朗眼睛转了转,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我们俩什么时候去橘县实地考察?”
汤依回忆了下:“计划好像是明天早上。”
章铭朗点头,想起什么又盯向她的腰间:“计划这么紧,你能吃得消吗?”
“我为什么吃不......”汤依说着,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腰,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语气骤冷,“章铭朗你别给我找抽。”
被威胁了的某人却扬起头叹气:“下了床就不认人,枉费我那么努力让你舒服点。你上次说的不想随便,我都听进去了。毕竟这种事情确实也是你欢我爱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汤依脑子里又一次浮现出这句话。羞耻和气愤促使她头也没回,抬起脚转身就走。
同事们眼睁睁看着一向冷静而稳重的汤依夺门而出,纷纷开始议论。章总这张嘴啊!真是半点不懂得收敛。两个人肯定又因为什么事情拌嘴了,肯定又是章总的问题。
大家都已经习惯成自然,有几个赌他们两天就能和好的同事临阵倒戈,站到了“两人不共戴天”的阵营里去。
坚定站在另一阵营的唯一知情人方真听着他们与现实背道而驰的讨论,一个劲摇头。
懂什么,都不懂!小情侣的打情骂俏而已,都是增进感情的手段!
果然,几个小时后,章总果然又和汤秘走到了一块儿。两个人的肩膀轻轻擦着,方真非常识趣地落后几步,跟在两人后面尽量降低存在感。
汤依本来正常在他身后走着,章铭朗非要故意慢下几步,和她并着肩,又因为本来并排的方真的主动退后,汤依很快就意识到不对。
她略慢下脚步,章铭朗却也慢了下来。
几次三番,汤依终于忍不住开口:“章总,腿这么长能不能走快一点?”
章铭朗一副什么都没干的样子:“我昨晚没睡好,累着了,走路慢点怎么了?”
汤依现在一听见“昨晚”两个字就PTSD。她张了张嘴刚想骂回去,忽然反应过来方真还跟着他们呢。
于是她紧急收回嘴里的话,压低了声音说:“你别太过分了,方真还在这里。”
章铭朗把手一摊:“那怎么了,她又不是不知道。”
声音之大,脸皮之厚,令人发指。
汤依和他同时转过头看向方真。方真翘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压下去,呈现着一种怪异的弧度:“怎......怎么了?”
汤依微笑:“没事。”
说着她停下脚步,退到方真右手边。汤依的右边几乎要贴着墙壁,她面色平静地看了眼章铭朗,扬起下巴像在暗暗挑衅。
章铭朗看了眼方真空荡荡的左手边,又看了眼身边几乎没有缝隙能挤进一个人的汤依,最终选择低下头嗤笑一声:“不走就不走。”
他将手揣进裤兜里,悠悠往会议室走去。
方真抱着笔记本的手收紧,掐着自己的肉让自己别笑出声来了。
工作起来像中了邪、天天发脾气、每天绷着脸平等对待所有人的章总,和汤秘书谈起恋爱来,竟然是被拿捏的那一个!
她喜滋滋地想,回去她就要加码,必须多赌上一顿饭!等到他们公开的那一天,她都能想象到,那些振振有词说两个人天生合不来的同事们会有多么大惊失色!
打这个赌实在是赚到了,赚到了。
按照计划, 这天是出发去橘县考察的日子。
汤依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将床尾放着的黑色针织长裙穿上,那是她昨晚就已经提前准备好的。
她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香味。章铭朗已经起身, 心情很好地在厨房准备早饭, 煎蛋在锅铲下发出滋拉滋拉的声响。
汤依洗漱完出来, 章铭朗正好把盘子放上餐桌。他一抬头看见汤依, 笑着说:“来得正好,坐下来吃早饭。”
汤依眯着眼睛, 打量着他的穿搭。围裙下是黑色的半高领针织衫, 布料紧紧贴着他的肩背,将他的肌肉线条呈现得很清楚。
她忽然想起许笑笑从前和她说的话。
黑色高领毛衣,是男人能穿的最放浪的衣服之一。
汤依拉开椅子坐下, 眼睛却还没离开他身上。
淡粉色的围裙系在脖子和腰上,遮着的是合身的黑色高领, 再配上章铭朗这张脸, 和他亮晶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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