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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秘书今夜不下班(六颗石榴)


汤依最近实在忙得没时间也没心情去酒吧,于是随手扯了一句要加班应付过去。
屏幕一闪,陈莲女士的来电出现在手机上。
她指尖微顿,还是选择接通了电话。
“最近很忙?”
陈莲生硬的语气从手机对面传来。
汤依应了一声,并没有开启新话题的打算。
“你和那个小章,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听到“小章”二字,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谁,因此顿住没有回复。
“为什么不说话?又吹了?”
母亲颐指气使的语气实在让她听着心烦。她冷笑一声,语气戏谑地回:“吹了,他瞧不上我的工作。这个回答您满意了?”
对面的陈莲一点就燃,平日里面对外人时优雅沉稳的样子全然不见。
她大声质问汤依这话什么意思,阴阳怪气什么,以及一通起承转合后又说到自己多么命苦,堂堂大学教授竟然教出个给人伏低做小当秘书的女儿。
话越来越难听,汤依也没耐心再听下去,直截了当挂了电话,将手机“哐当”一声丢到玻璃茶几上。
职业偏见好像永远无法根除。
就算是在母女之间。
陈莲还在疯狂来电,微信消息一条一条从手机上方蹦出来,层出不穷。
汤依干脆伸手把手机捞过来,长按关机。
屏幕一瞬间熄灭成黑屏,她愣愣地看着手机里的自己,直到眼睛酸得不行,几乎要流出眼泪来。
一下午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
她反复睡着,又反复醒来,断断续续梦见很多。
她梦见那天工位上接到的电话,她梦见透明鱼缸摔碎在地上,她梦见自己声音里努力压下去的颤抖,她梦见章董和林总对她的警告。
所有同事好像只知道她像机器一般工作严谨,只知道她情绪稳定从不和同事聊天扯闲话。
没人知道她工作时也会累,遇到职场上的不公时也会生气也会怕。
工作很多年,她埋头默默努力工作,凭借出众的专业能力让自己摆脱“花瓶”标签,成为别人口中优秀的“汤秘书”。
她变得无坚不摧,好像再也没人在意她的情绪。
更没人,愿意牺牲到自己的利益,付出让一切天翻地覆的代价,出手维护所谓公平。
她伸手从茶几上摸过手机,摁了几下没反应,才想起来中午关机了。
屏幕一亮,未读信息如潮水一般跳出来占据了整个屏幕。黑暗中,手机微弱的光照在她白净的脸上。
汤依选择性忽略了陈莲的信息和未接来电,点开微信,费劲地从一堆有的没的的信息里查阅有用的部分。
她越来越觉得当初创了个工作号实在是明智的决定,不仅能用来隔离工作和生活,还能用来加微信应付不熟的相亲男。
就像当初加了章铭朗又删掉那样。
汤依现在想起那天仍然觉得抓马。
她笑着摇摇头,试图把尴尬的记忆甩出脑袋。
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想到章铭朗,她的记忆里只剩下两人幼稚的拌嘴、无数的对视、工作的默契合作。
顺应他多变的性格不轻松,但至少他的出现,让她枯燥无聊的黑白色工作日常有了一点点小光亮。
他们明明共事时间并不长,却像认识了很多年,轻易就熟悉了彼此的性格,轻易就配合得默契。
很多的巧合汇聚起来,最终让他们相遇。
没心情也没劲做饭,汤依从沙发上起来,随便洗了个苹果,又坐到当初装修时专门修的吧台上,从墙上一整面琳琅满目的酒中挑了一瓶红酒,倒进高脚杯里。
一时间,空荡安静的房子里只能听见液体流进玻璃杯,撞击后发出的清脆响声。
她摇晃着杯子,撑在台上,双肩微耸,静静看着窗外愣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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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共情 好在她还有共情的能力。……
窗外一片鲜艳的火烧云,红橙粉紫混合在一起,染得整个天空变成橘色,像一盘缤纷水果糖。
汤依只允许自己短暂地脆弱了一个下午。
周日一大早,汤依便开车去往橘县小学。
心情郁闷、工作忙时,去这里短暂逃避一下好像已经成了她多年的习惯。
乡村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窒息的母亲在电话里的撕心裂肺,只有孩子们纯真的笑脸。
汤依停好车开门下来时,心情无端变得轻松不少。
她深呼吸几次,将胸腔里沉积已久的郁气吐出,才慢步走进老师们的办公室。
“杨校长。”她站在门外礼貌敲敲门,微笑着打招呼。
杨圆月从书堆里抬起头来,看清汤依的面孔后喜笑颜开。
“小依来啦?”她笑得眼睛眯眯的,拉着门口的汤依在自己桌子旁坐下,“你说说你,工作这么忙还隔三岔五来,真是辛苦了!”
汤依看着杨圆月的笑脸,自己也不知不觉被感染得扬起嘴角。
“我不辛苦。”
汤依说的是真心话。
或许旁人要是知道了她每隔几个星期就自驾几个小时,绕进崎岖山路来到这里,只为了来陪陪孩子们,一定会觉得她傻吧。
可她从来没这么想。
从下定决心拉人集资修建图书馆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
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杨圆月和留守儿童们待她如亲人,她怎么会为了一点路途的小麻烦就嫌弃。
杨圆月每次都挽留她吃晚饭、过夜,走之前总给她带特产,还体谅她秘书工作忙,平常从来不发信息催她来,更不会看不起她的工作。
“秘书咋,秘书很好的呀!穿得齐齐整整的,给人工作安排得舒舒服服的,多有出息!”
汤依想到她曾经与她谈心时,杨圆月毫无犹豫的反驳话语。
她在橘县这里,受到了一位几乎是陌生人的支持鼓励。
甚至是如同母亲一般的,无原则的鼓励。
而不是极尽贬低、蔑视、看不起。
像她的亲生母亲那样。
“今天来这么早,在这多待一会,啊。”杨圆月和蔼的声音响起。
她的手温暖而粗糙,掌心的茧子在汤依手背上摩擦得有一点痛。
但汤依却悄悄握得更紧。
就这样吧。
把她当成妈妈,只有一天也够。
她在心里偷偷想,无言跟在杨圆月身后,视线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孩子们,看看谁来了呀?”
杨圆月将汤依领进小而狭窄教室里,本来在课间休息打闹的孩子们纷纷转头张望。
“依依姐姐!”
“好耶!!”
孩子们尖锐的声音响起,几乎要掀翻了整个屋顶,显得格外刺耳。
但汤依只听得见他们真心的喜悦。
橘县小学由杨圆月一手组织起来,收留了几乎整个村子里的留守儿童。
他们父母出远门务工,半年八载也不会回来一趟。
更有甚者,几乎是抛弃了孩子,几十年也不会想起自己将他们被放在农村里。
杨圆月为了确保孩子们受到应有的教育,决定建起这样一个小学。
占地面积小得不能再小,设施更是简陋无比,就连老师们也多是怀着一腔信仰与善良,领着微薄的工资,来到这里,传播着同样微薄的希望之种。
孩子们不懂得什么叫资助。
他们只知道某一天,一位漂亮的姐姐穿着漂亮干净的衣服,来到他们的小学。
再然后,一栋崭新的图书馆建了起来,一摞摞崭新的书籍被大大的白色卡车运进来。
他们的课表出现了阅读课。
他们的课本不再是缺页的,也不再有卷角。
依依姐姐像会魔法的仙女,只要她一来学校,就会变出全新的书和文具。
仙女姐姐摇身一变,出现在教室门口。
孩子们于是尖叫着,用青涩的、笨拙的方式表达他们的喜悦。
在杨圆月的默许下,孩子们鱼贯而出来到小小的操场,和汤依一同做游戏;去到图书馆,同她一起静下来阅读。
汤依毕竟是成年人,又因为常年待在办公室,体力实在是跟不上这些小孩子。
几轮老鹰抓小鸡结束,汤依喘着气坐到树荫下,伸手擦汗。
“姐姐你不玩了吗?”
“你们玩,姐姐有点累了想歇一会。”
谢绝了小男孩的邀约,她目送他飞奔回操场,融入操场中央围着圈圈坐着的同学们,心里感到暖洋洋的。
她双手反撑着身后的草坪,享受着绿荫下阵阵吹拂在脸上的凉风,和头顶树叶沙沙作响的白噪音。
汤依懒懒地环视一圈,眼睛里带着欣慰的笑意。
直到她瞟见破旧的篮球架后面坐着的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小女孩。
汤依看见女孩目光始终朝着操场中央的同学们和人群中鼓掌的杨圆月,却始终没有迈出一步。
她小小的黑黑的手一下下捋着耳侧细小的麻花辫,时不时伸手拽拽身上明显偏大而布满补丁的衣服。
汤依没怎么思考,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朝着篮球架走去。
“小妹妹,你怎么不去和他们玩儿呀?”
汤依走到她身旁,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半蹲,用尽可能轻柔的声音询问,却还是把小女孩吓了一大跳。
她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像受惊的小鹿,戒备地往边缘挪了挪。
汤依见她不说话,决定换个方式,先让她熟悉熟悉自己。
她指指女孩儿身旁的空位,微笑着询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女孩儿没回答,许久才小幅度地点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汤依感觉有希望,便轻轻在她身旁坐下。
她没着急问问题,只是将双手抱着膝盖,微微眯着眼,抬头享受微风的吹拂。
感觉到身旁的姑娘似乎略微卸下紧张应激的情绪,她想了想,缓缓开口。
“我叫依依,你叫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小女孩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悄悄瞟了眼汤依的鞋子,又迅速收回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汤依几乎都要忘了自己问了这个问题时,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怯生生的:“......西西。”
“西西,依依,我们俩名字都好像。”
汤依笑着歪头看西西,西西也迟钝地抬头看了眼她,随后火速移开视线。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汤依再接再厉,“你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去和同学一起玩儿吗?”
然而这个问题像投进深潭的小石子,没能得到任何回音。
凉爽的风吹过,也把她其他想问想说的话都揉进了风中。
汤依余光中瞥见西西几次犹豫地嘴唇嗫嚅,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吃饭了吃饭了!西西,来,去食堂吃饭了。”
汤依抬起头看去,刚刚还聚满了人群的草坪一瞬间空空荡荡,只剩下几个慢慢往食堂走去的小小身影。
杨圆月从操场中央走来。她的声音由远至近,远远地就在对西西招手。
西西像是终于找到正当理由,身子一扭,从汤依身边钻走,跑走了。
“这孩子,跑这么快也不怕摔!”杨圆月一面朝着汤依走过来,一面埋怨道,语气中却满是宠溺,没有一丝责备。
她在汤依身边拍拍裤子的灰尘,提起膝盖上的布料坐下。
“这孩子叫西西,才上一年级,也是个可怜的。”
汤依听出她惋惜的语气。她环视一圈,见附近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开口问:“她是经历过什么......”
杨圆月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阵,才下定决心,开口解释。
“她,她被人渣给毁了。”
她似乎不忍心再说下去,颓丧地垂下头。
汤依听见“人渣”二字,感觉心里被什么狠狠一击,揪了起来。
她努力平复心里的波澜,良久才开口向下问。
杨圆月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将西西的经历道来。
西西父母进城务工,家里留下她和奶奶。
然而某次奶奶出门割麦子,给了同村一个成天乱逛的大爷可乘之机。
他见西西一个水灵的小女孩一个人乖乖巧巧坐在门槛上,一下起了歹心,将她引导到自己家里,实施侵犯。
说到这里,杨圆月双手捂着脸弓下腰,再也不忍心讲下去。
因此她没能注意到身边的汤依,在逐渐蓝调的天空下早已忍不住浑身颤抖。
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想到西西晶莹的大眼睛却充斥着恐惧和不自信。
明明是坏人犯下的错误,最后却让这样一位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来承担这么沉重的后果,致使她内向自闭,再也不敢迈进人群中。
她就这样被无声地剥夺了放肆欢笑的权利。
黑暗中,汤依扭过头去,悄悄掉下眼泪。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从小到大,母亲的严加管教,使得她再也不会试图用眼泪来博取同情。
遇到困难与打击,她只学会了缩起坚硬的外壳,哪怕再怎么挺不过去,也从来不会想到求助于人。
好在她还有共情的能力。
汤依在这个没人看见的小村庄里,在篮球架上,在夜幕缓缓降临下来、黑暗笼罩时,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暗下决心。
她要努力工作,她要联合慈善人士,为橘县小学以及尽可能多的学校组建起心理疏导室,安排专业的心理老师。
如果没有专业的介入,对于西西这样曾经受过伤害的孩子,童年的阴影会成为她一生的潮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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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朋友 “是又怎么样。我不喜欢姐弟恋。……
由于刚刚在橘县小学听到西西的身世,直到车已经开回地下车库,她仍然没有缓过劲来。
她静静在黑暗的车库里待着,心情沉重,盯着方向盘发呆。
手机铃声陡然响起,她被吓了一跳。
“喂?”
“有空没?来不来Heaven呀,孙羽扬这小子又在上蹿下跳。”
许笑笑爽朗的笑声和孙羽扬在一旁小声的抗议伴随着巨大的音乐声,从话筒那边传来。
汤依沉默了一阵,想着反正心情不好,也很久没去了,放松一下郁闷的心情也好,于是她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周围再次变得清净。
她深呼吸,缓缓吐了口浊气,启动车子开向Heaven。
“姐,合着我喊你你就说加班,笑笑姐一叫你就来?”
汤依刚在吧台旁坐下,孙羽扬便出言调侃道。
她还没说话,身旁的许笑笑就“嘁”了一声回怼:“你算啥呀小弟弟,你依依姐平常忙着呢,哪能你一撒欢她就来?”
说完,许笑笑想起什么,故意压低声音,盯着孙羽扬的眼睛,一字一句:“再说了,当初是你,死乞白赖让人留下来兼职调酒师。”
孙羽扬被说中心事,心虚地挠挠脑袋,避开她直勾勾的视线,眼睛一转,悄悄瞟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汤依。
然而她只是垂着头盯着面前的酒杯,看起来并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孙羽扬心里感觉像被泼了一杯凉水。
他掩下失望的神色,装作很忙的样子,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出吧台。
“切,这么脆弱。”许笑笑将他的神情动作尽收眼底,目送对方远去的背影,意有所指地嘟囔。
她伸出手肘轻轻拱了下一旁没作声的汤依,贼兮兮地靠近她,低声说:“这弟弟,他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啊,嗯?”
汤依还没迟钝到那个程度。
她当然感受得出来。
她懒懒地扭头看了一眼八卦的闺蜜,拈起桌前的酒杯,仰头喝下一口,才不慌不忙地回:
“是又怎么样。我不喜欢姐弟恋。”
“别呀,怎么不喜欢,这家伙长得也不赖,看起来也还挺长情的,试试也没损失。”许笑笑支起身子抗议。
“算了吧,不想下班还要照顾人。”
汤依一想到和弟弟谈恋爱就浑身发麻,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提前当上了妈。
许笑笑作为她多年好友,当然感觉得出她今天兴致不高,于是她识趣地闭嘴不再说什么姐弟恋的话题。
她握住汤依搭在膝盖上的手,掌心给她传递了一点温暖。
“怎么了?”
汤依总算笑了,她低头看了眼忽然被许笑笑握住的手。
“我还想问你呢,”许笑笑大大的眼睛盯着她,语气透着关切,“怎么感觉今天情绪不高,工作太累了?还是你妈妈又找你了。”
不愧是相处很多年的朋友,随口一说就准确说中。
汤依叹了口气,将近期加班一个月、母亲打电话破口大骂等等经历简略带过。
说到和杨圆月了解西西胆小的原因时,她一顿,随口扯了一句“家庭原因”糊弄过去。
许笑笑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里细腻得很。
她一听就能大致猜到这个小女孩西西经历了什么,才会让汤依今天这样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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