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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营厂工人日常(梁图图)


学习完,关月荷又发现了结婚的一个好处——有人帮她铺被子!
除了多个枕头,这炕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她睡觉不老实,这么些年下来,被子是越做越大张,反正足够盖两个人的。
想到这,关月荷有些心虚:林忆苦今晚不会被她踹几脚吧?
接着,又发现结婚的另一个好处——大晚上有伴儿去厕所了。
她悄悄道:“我去厕所最怕遇上常正义了,神神叨叨的,信仰不够坚定的人迟早要被他带偏。”
关月荷心情颇好地一边晃手电筒一边晃他的手,导致林忆苦一时间也不确定:她不会是以为结婚了就是多张证,别的都和谈对象时一样只牵牵小手、偶尔抱一下吧?
趁着还有电,灯亮着,关月荷赶忙上炕,就着自己的枕头躺下来,然后开始数数。
数到十,啪地一声,断电了。
林忆苦刚上炕躺下,半点睡意也没有,正琢磨先给她科普下结婚后的睡觉问题,还不等他开口,关月荷准确地找到了他躺的位置,直接把他按住,“该睡觉了!”
林忆苦呼吸一滞,关月荷的身体已经贴了下来,好奇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还道:“林忆苦,你洗的衣服真的很好闻。”
衣服味道很好闻,衣服渐渐褪去,肌肤碰到一块儿的时候很舒服,漆黑夜里十指纠缠时发现林忆苦的手长得好看。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沉重急促、缠绕着的呼吸让这屋里的温度急速攀升。
今早月荷说炕热得耳朵红,林忆苦现在也觉得这炕虽然没烧,但确实是热得慌,不止他大汗淋漓,手指触碰到的柔软身体上也覆着一层薄汗。
“林忆苦……”
她也没多余的心思惦记林忆苦有没有出声回应她,好不容易等到意识回笼,又被林忆苦拉着陷入下一场朦胧幻境里。
等到屋里的温度恢复正常,她习惯性地往枕头四周摸索,找她的手表,发现枕头已经被林忆苦放到了旁边的桌上,手表更是不知去处。
书桌上的煤油灯晃着亮光,林忆苦把换下来的被子和衣服团起来抱出去,见她摸被子,就把她的手表拿了过去。
林忆苦在客厅里搓衣服,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困意袭来时看了眼手表,零点即将到来,忽然觉得今天这一天格外的长。
关月荷睡着睡着,总觉得自己的身上压了块石头,但太困了,根本不想醒过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石头被搬开了,她才摊开手脚,把炕占了一半。
林忆苦煮好饺子回屋,看到炕上的人睡得四仰八叉,被子被踢到了一边,上衣也被卷了上去,小腹露了出来。
无奈地叹了声气。
但凡换个人,晚上说不定要被她踹好几脚。
等到快七点了,关月荷才开始伸懒腰,来回滚了几圈才坐起来。
“嗯?”她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你还没去上班啊?”
“等你醒呢。”
“我单位近啊,又不是一个方向,等我干啥?”关月荷说着,又倒下去想再睡会儿。
“锅里有饺子,你起来了吃。我过两天休假,到时候能在家多待两天,刷墙的事不着急。”林忆苦啰嗦地交代了一堆,才切入重点,“你有没有不舒服?”
昨晚没光看不清,刚刚才发现她腰侧两边都红了一块儿。
“没啊,挺舒服的。”
话音刚落,屋里静悄悄的。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关月荷想把嘴给缝起来,默默地扯被子盖过脑袋装睡。
“……那行,我回部队了。”
无人回应。
林忆苦出了卧室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也不敢再瞎想了,动作利索地推自行车出门。
在自家门口刷牙的常正义提醒他道:“推错车了。”
他推的是关月荷的自行车,他那辆看着就是新买没多久的。
林忆苦回了声“没错”,匆匆出门去了。
常正义还想嘀咕,屋里的曹丽丽出来拍了下他脑袋,“多余废话。”
“哟!小关科长换新车了?”门卫大爷惊讶道。
小关科长喜滋滋地抓了把喜糖送过去:“请您吃喜糖!”
小关科长今天足足提前了二十分钟来上班,挨个办公室地去发喜糖。
中午吃饭时,谢冬雪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啧啧了两声,“你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倍儿爽啊。”
“还好还好。”关月荷乐滋滋地道:“结婚了还是挺好的。”
就是可惜林忆苦现在没法天天回家住。
但她也就可惜了两天,到了周四晚上,林忆苦回来了,这次能在家待两天。
他说等他回来再刷墙,但俩人默契地忽略这个问题。
这墙一刷,屋里暂时没法住人,他们又不想去他以前住的房间睡觉。
在他们小家住多好,晚上有点动静也不会担心住得近的人听到,卧室的位置还是挺不错的。
林忆苦一休息在家,关月荷中午破天荒地跑回家吃饭,在家睡个午觉再跑回去上班。
胡同口的大爷大妈说:“刚结婚的小夫妻就是黏糊。”
关月荷回:“现在不粘糊,等上年纪了也没劲儿黏糊。”
大爷大妈被她的话噎得不知道咋回。
林忆苦休息的时间不固定,而关月荷雷打不动的都是星期天休息,俩人极少能碰到同一天休息。
关月荷只能星期天休息的时间去汽车厂或者回学校给老师送喜糖。
六月的星期天回学校,被老师问:“怎么还不带对象来给我们看看?”
或许是因为带的第一届工农兵学生几乎全是军人,老师们对关月荷那位同是军人的、未曾谋面的对象有不少好感。
“等他改天能星期天休息了,再带他来。”关月荷说着,从包里翻出照片,道:“见不着人,可以看看照片,我的眼光不错吧?比我们班的男同学长得好看。”
老师们:“……”
说笑归说笑,但老师们也没忘点她,“上个月月底,领导提出“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联想到今年去参加广交会时,在火车上郭旭升老师说的话,关月荷双眼放光,“老师,您说高考会不会……”
老师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一个国家要发展要壮大,没有人才是不可能的。人才从哪儿来?”
凭他教了六届工农兵大学生的经验来看,光靠群众推荐上来的工农兵大学生肯定不成。
推荐机制没法让国家大规模地择优选取人才,工农兵大学如今的课程设置,也没法很好地培养人才。
老师没准确地说高考一定会恢复,但关月荷觉得,这一定是早晚的事情。
也是六月份,卓越服装厂又由全厂职工推选出来两名职工,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
丁学文来信,说陈立中的家人已经回到京市,但陈立中暂时没拿到回城名额,大队今年又没分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丁学文在信里开玩笑道:今年探亲回来喝喜酒,我们可就拿猪肉当贺礼了啊。
工农兵大学看起来还会继续办下去,但关月荷总觉得要做点什么。
她的高中课本早没了,但不好去找她姐借,她姐准备要生了,这时候不适合多想。万一真要恢复高考,就她对她姐的了解,她姐肯定是要去试一试的。
林忆苦和林思甜的高中课本更是早借给了别人上学用,现在都不知道传到哪家去了,早进了厕所也是有可能的。
思来想去,关月荷还是找上了在废品站工作的赵大妈。
“搞几套高中课本?你要用啊?不早说!常正义的高中课本都被撕完了。”
赵大妈也没多问,就说等她上班了再给寻摸。
一直到六月中旬,赵大妈陆续带回来两大捆书。
“我看封面写有高中的全给你找来了,其他的资料书是海半耳给搭上来的,你也知道,他眼睛尖,他说是好东西,八成差不了。”
高中没很认真学习的关月荷也分不清好坏,“行吧,您改天帮我谢谢海大爷啊。”
挑挑拣拣,勉强能凑一套高中课本,剩下的资料书也全整理好,准备一起给丁学文寄过去。
她知道丁学文当初是带了课本下乡的,但不知道还在不,以及陈立中有没有……算了,全给寄过去!
就是有点发愁,这封回信要怎么写才好呢?
林忆苦不知何时回来了,见她对着空白的信纸咬笔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
“怎么了?”
“你回来啦!”关月荷从发愁的情绪中抽离,惊喜过后,又觉得不对劲,“前天休息,明天也休息?”
而且今天还回来得这么早?
“我待会就得走了,要出任务,回来和你说一声。”
这还是他们结婚后,他第一次要出任务,“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虽然有点突然,但关月荷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军人,对他有可能长时间在外面执行任务这事早有心理准备。
“给街道办打个电话就好了,还要多跑这一趟。”
“关门了没?”关月荷的话题一下子就跳到了天边去。
但这段时间也不是白相处的,林忆苦张开手臂,“门关好了,抱吧。”
“嘻嘻。”关月荷高兴地扑了过去。
抱到人了,关月荷觉得,自己的思想觉悟还是得再提高:人还没走呢,她就有点舍不得了。
可能是不用她动手的缘故,林忆苦洗的衣服就是有股香味。后面一个月都得自己搓衣服了,也吃不上林忆苦做的饭了,晚上更抱不到特别好摸的林忆苦了……越想越舍不得。
“刚刚在愁什么呢?”林忆苦逮住腰上乱摸的手,时间紧,他最多只能在家待半小时,怕控制不住,及时转移她的注意力。
“哦。刚刚啊,”关月荷把老师说的话和自己的猜测大概说了下,才道:“说了吧,怕最后没消息,他们失望。不说吧,我又怕消息真来了,他们太久没看书会比不过别人。”
她知道,要是有高考的机会,丁学文也一定会去试一试。
但下乡十年,说不准心里的那根弦已经到了快崩的状态,她就怕她说了,让丁学文抱着期待熬了一年又一年,谁知道这次能熬多久呢?万一把那股心气熬没了……
“还有我姐,棒槌还没生下来,我想她提都不敢提。”关月荷想起来他不知情,解释道:“棒槌是我给我姐小孩起的小名。”
林忆苦:“……”
她姐说她是棒槌,她给她姐小孩起小名叫棒槌。也挺合理的。
抱着他的人蹭了蹭他的肩窝,叹道:“真希望高考快点恢复,希望我姐和丁学文他们都能考上大学。”
“希望你任务顺利完成,平安回来。”
林忆苦心里一暖,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你不在家,我吃饭都不香了。”
林忆苦笑了下,“我在家吃四碗饭,我不在家吃三碗半,是吧?”
关月荷鹅鹅鹅地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吃三碗半的话,还是要加两个馒头的。”
得,还变相加饭量了。

陪林忆苦走到长湖街道, 目送他骑车远去,关月荷才转头边叹气边回家。
“叹啥气呢?上来,爹载你一段。”
关沧海老远就看到他小闺女耷拉个脑袋, 平时看她乐呵惯了,突然见她发愁,他都要想着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想着要说几句安慰下,结果, 他这倒霉闺女应了声“来嘞老爹”,双手在后座上一撑,人就跳了上来。
他这准备不充分, 车子扭来扭去的,差点和他老伙计明大爷给撞上。
明大爷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 没好气地对着他们父女俩哼了声, 脚一蹬就拐进了胡同。
“完蛋!我还寻思着过两天买个猪肘子,让明大爷给做红烧的呢,吃不上了。”关月荷叹了声气。
关沧海心想:还惦记着好吃的,那就说明没遇到啥大事。
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后, 也有心情想别的了。
“你结婚后胖多少斤了?”关沧海好奇问。
关月荷捏捏自己的手臂, 再捏捏自己的脸颊, 最近饭量什么的都算正常,甚至因为天气渐热,胃口还变差了点。
关沧海不信, 她结婚后, 除非是在厂里吃食堂, 只要回家,要么是林忆苦做饭,要么就隔壁的亲家给她送菜过去, 伙食水平起码往上拔高了两个等级。
怪不得她一上来,车子摇摆不说,他蹬得都费劲。
关月荷懒得和他狡辩,他以为她还是瘦竹竿,他也还身强力壮呢?都五十出头的人了!
“爹,我看大街上有人烫头发了,你那理发店什么时候也搞这个?”
五一前,她和谢冬雪出去逛街买结婚用的东西,在百货大楼看到有个正在挑口红的女同志头发像波浪似的,穿着红色波点布拉吉,怪好看的。
谢冬雪五一放假那天结婚,当时看到了,心里蠢蠢欲动,说结婚那天也想弄个一样的发型。
但转了几个理发店,人家都说不能做。谢冬雪还觉得遗憾呢。
“这玩意儿啊,以前没被禁的时候,用的火钳来烫,和我学理发那学徒,把人额头给烫出块疤来,我这老多年没烫了,手都生了。”
关月荷一听,立刻放弃了找她老爹烫头发的想法。
“你可不能搞这个啊,你是干部,你看现在有几个人是烫头发的?”尤其是在前面这么多年里,烫发是不允许的,烫出来了是要被批评的。
“我不烫啊,我就问问。”关月荷又道:“您敢烫我都不敢试,万一也给我烫出块疤来,我又不能揍您一顿出气。”
“……倒霉闺女!”
一进胡同口,有人就开玩笑道:“月荷,你这都结婚了,还让你爹载你呢?”
这话说的,结婚了,老关师傅就不是她爹了?
“何止啊,下次让我爹载我和林忆苦。”
关沧海真是被气笑了,转头就想拍她两下,载她一个都够呛了,还要再搭上个林忆苦?
为了答谢她老爹载她一段路,关月荷拎上家里剩得不多的茅台酒回家里吃饭。
江桂英念叨道:“你俩这休息时间没一天能凑到一起的,现在好了,忆苦又出任务去了,你姥姥上次还让你舅来问,你这喜酒到底啥时候安排。”
“等年底呗,我和林忆苦都不着急,您让姥姥姥爷不用催了,时间定了肯定通知他们。”
这几年里,她光顾着盯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了,都懒得打听其他亲戚家的事情,家里和姥姥家、小姑家、大嫂娘家现在关系好坏,她懒得知道,干脆从来不问,也没人专门和她说。
人哪有那么多时间精力管这还管那?
她白天忙着上班的事情,下班回来了还要看电视、学习、和林忆苦相处,空闲时间和朋友们吃吃饭或者去汽车厂、学校找老师们请教,再收拾收拾小家,就已经足够她忙活的了。
见她不想多说,江桂英也就懒得问了,反正也领证了,摆酒就是个场面活。
“吃了,你们自己收拾,我晚上去月华那儿住。”
虽然江桂英没少念叨,说要是关月华和谷满年当时找人把房子换到银杏胡同这儿,也就不用担心孩子以后怎么带的问题了。
但真到了他们需要长辈帮忙的时候,江桂英还是天天跑两趟过去看看,晚上还要留在那边睡觉。
估计等棒槌生下来了,江桂英怕是得在那边住一段时间,起码在月子期间得搭把手。
“这娃也是个慢性子,等来等去,还不见发动。以后生出来别真是慢性子才好!”江桂英叹气,一个急性子妈,和一个慢性子娃,凑一起都不知道该咋过日子。
关月荷匆匆扒完最后一口饭,“您等等我呗,我洗了碗送您过去。”
林玉凤就道:“你放着,我待会一起收拾,先送妈过去。”
“小姑,我也想去。”小侄子阳阳也跟着放下勺子。
“你不想。”关月荷没搭理他,忙着回家去推自行车。
刚骑到长湖街道,就见许成才也骑自行车过来,“月荷,江大妈,月华姐要生了,刚去医院,我来给你们报信儿。”
“哎呀!怎么突然就发动了呢?”
也早该发动了,医生说预计六月初生,现在都六月中旬了!
关月荷一路猛地踩车,江桂英刚开始还不停地说话呢,直到过一个下坡,关月荷半天不减速地哗啦啦冲下去,江桂英立刻闭上了嘴巴,双手紧紧抱着关月荷的腰。
怪不得曹丽丽偶尔还夸关月荷当初送她去医院,蹬三轮蹬出了小汽车的气势。
她们刚到医院时,谷满年正在团团转。
一见到江桂英,谷满年终于松了一口气。“生了,月华还在里头,孩子,哦,秦子兰帮忙看孩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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