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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营厂工人日常(梁图图)


在丁学文说让他们给介绍对象时,她就想着介绍自己的同学或者朋友给他认识。
扒拉一圈未婚的,没一个合适的。要么人家已经谈对象了,要么年纪差太多,这不合适。
陈立中倒吸一口冷气,他也认识叶知秋同学,但他想着,应该不至于差十岁那么多吧?
果然,丁学文气得脸红,急着解释:“大七岁,没有十岁那么多!”
“她也下乡待了三年,76年通过接班回了城,后来考了大学。”
原来叶知秋还下乡当过知青,怪不得和丁学文能聊到一块儿去。
哦对,这俩人,都毕业分配工作了,休息日还去给外国人当导游挣钱,在爱挣钱这块儿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不错不错,不仅有相同的文化水平,还都爱学习,有共同的理想追求,般配!”关月荷竖起了大拇指。
“般配!”其他人纷纷跟上。
丁学文的嘴角一再上扬。
“你和叶知秋同志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
“我问问她时间。”丁学文每次提到叶知秋,又想笑,又总觉得有点害羞,被他们几个起哄笑了好几次。
“大七岁啊……知秋家里人怎么说?”
“刚确定关系,她这星期天才和家里人说。”丁学文说完,表情复杂地看向关月荷,“我说实话,忆苦哥看着不像是只比你大三岁。”
言下之意:咱俩差不多半斤八两,你怎么好意思笑我?
关月荷哼了声,“你现在有对象就翅膀硬了?连林忆苦的坏话都敢说。”
“谁能有你和思甜说得多?”许成才幽幽道。
一个是忆苦哥的媳妇儿,一个是忆苦哥同一对爹妈的亲妹妹,就属她俩最爱说忆苦哥坏话。
反倒是他和丁学文,一个怕忆苦哥,一个没被忆苦哥收拾过,几乎都不说他坏话。
陈立中哈哈大笑,“没事,咱哥今天不在。”
下午,他们刚各回各家,林忆苦就坐了部队的车回了家。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按照他们之前商量好的,等林听大一点了,他就抽空去把结扎手术给做了。
“没有。”林忆苦直接伸手挡住她眼睛,她一边问一边往他身下看,太奇怪了。
被困在小木床里的林听一见到林忆苦就伸手讨抱,脑袋仰得高高的,三层下巴只剩下了两层。
关月荷顺手就把沙发上的布玩偶塞到了林听怀里让她抱着,“你爸抱不了你,过几天再说。”
别看林听才六个月大,但手脚挥舞起来也特别有劲儿。万一把林忆苦给踢坏了……“我来抱。”
林听也不非得谁抱,这会儿被抱起来,高兴得直踢腾腿,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门外,想出去玩的心思格外明显。
“你别站着,去炕上躺着休息。二哥给送了只老母鸡过来,晚上炖鸡汤喝,这段时间咱争取补好。”
林忆苦提醒她,他不是在坐月子,不用这么折腾。
这怎么能算折腾?
“动手术都不是小事,要补好。”关月荷不让他掺和,把人赶进了屋里躺着,强调他这几天不准干力气活,她才带扑腾个不停的林听出门遛弯。
思甜可说了,做完这手术,起码要休息一两天,不能干力气活。家里的活也不差这一两天的。
“月荷,我刚看忆苦坐小汽车回来的,他这是去掉副字,给配专车了?”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跟领导的车回来的,顺路。”
“忆苦这副字也该去掉了吧?”邻居不死心地继续打听。
林忆苦调回来好几年了,大家都想看他还能再往上爬多高。听说要是就卡在这位置升不上去,到了年龄就得转业了。
“这事儿您得问他领导去,我又不是他工作上的领导,问我,我找谁问去?”
看出来关月荷没耐心说这事了,也就没人继续问下去了。
好在银杏胡同的八卦事不少,不说林忆苦,也多的是可以唠嗑的。
就比如现在的罗桂芳家。
“哎哟,厂里领导都想给宝玉介绍对象,桂芳怕是能挑花眼。”
周宝玉毕业出来进了汽车厂的工人医院,周宝安七月份从技校毕业,被分配进汽车厂,跟着周红旗做焊工。参加高考的周宝宁是大家公认银杏胡同今年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
还有成为了八级焊工的周红旗。
“周红旗一考过了八级,赵工就跟厂里申请了退休。这厂里现在就周红旗一个八级焊工了。”
“那她家住房怎么个说法?厂里得给她分小洋楼住吧?她家房子腾出来得重新分配了。”
关月荷警铃大作,她喜欢红旗姐做对门邻居,要换个新邻居,她还得担心来个不好相处的。
胡大妈撇嘴,“得了吧,我问过金俊伟了,元宝不肯搬家,他们两口子就说继续留在胡同这儿住着。”
“他们家让一个娃娃做主啊?”
“就一个独苗苗,不稀奇。”
关月荷满意了,抱着林听遛弯到供销社,买了根奶油雪糕,专门请元宝吃。
元宝更满意:她就知道,还是住银杏胡同好!
刚要道谢,一抬头就见林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里的雪糕,口水都流了出来。
“你吃不了,走走走,咱们回家做饭吃,今晚我和你爸吃大鸡腿。”

隔天, 林听还是吃上了雪糕。
谷满年出差去了,谷雨被送到银杏胡同住几天,一放学就拉着江桂英往供销社跑, 举着根雪糕蹦蹦跳跳地回家。
“再不吃就化了。”江桂英跟着快走了几步,才发现谷雨居然能忍着不张嘴。
“姥姥快走!”
一到家, 江桂英就开始忙活晚饭,谷雨轻车熟路地直奔隔壁方大妈家里,正好见到林听坐在小木床上抱着布玩偶啃。
方大妈见着谷雨拿着雪糕进来,也没觉得奇怪,一个星期里,谷雨总有两天能吃上冰棍或是雪糕。
但她没想到, 就一个转身的功夫, 谷雨手里的雪糕已经凑到了林听的嘴边, 而林听舔了一下, 眼睛咻地亮了起来,赶紧又舔了一下, 甚至猴急地伸手去扒住谷雨的手。
“哎哟!”方大妈又好气又好笑,“家里两个馋嘴巴!”
“可以了可以了,舔两下就够了。”方大妈把林听的手指给扒开,让谷雨拿着自己吃。
谷雨也听话, 半点不犹豫地把雪糕塞进了嘴里, 还识趣地道:“我出去吃,妹妹就看不到了!”
有了这次开头, 林听就跟装上了雷达似的, 见谁手里拿着雪糕冰棍,都要张嘴啊好几声。
连关月荷都不敢当她的面吃冰棍了,不然, 晚上林听睡觉前会一直扒拉她嘴巴,非要看看她嘴巴里是不是藏了好吃的。
关月荷某天下班回来,看到眼角挂着泪珠的林听正两只手紧紧抱着个白面馒头,谁伸手去拿都不成,脸蛋埋馒头里,啃了半天只啃下一点馒头皮。
娃看着是可爱,但关月荷忍不住皱眉。
这么大个馒头给林听吃,她能吃得明白吗?这不是浪费粮食?
江桂英也没办法,“转头的功夫,谷雨就把馒头塞她手里了,想拿开还不成,你是没看到她刚刚哭得多凄厉。”
活像被虐待了似的。
关月荷试了下,也没辙,林听哭得她耳朵都难受了。
这时候江桂英还幸灾乐祸道:“看看这犟脾气,和你像不像?”
林忆苦下班回来,收到了一个被剥了皮的白面馒头,外面那一层被揪得坑坑洼洼。
“这是你啃的还是老鼠啃的?”
“你闺女啃的。”关月荷觉得自己很贴心,特意把外层沾了林听口水那块给揪掉喂给林听。
“看你闺女多孝顺,那么大个馒头,她就吃了点皮,剩下的都留给你当夜宵。”
林忆苦听了来龙去脉,觉得好笑,两三口就吃掉了馒头,转头就问他孝顺闺女去哪儿了。
“在爸妈那看电视。”
关月荷边跟着他进进出出找换洗的衣服,边道:“我怀疑谷雨把林听当成她的布偶娃娃了。”
“嗯?”
“要给林听喂吃的,拿玩具给林听,还翻出旧衣服给林听带过来……”关月荷扑哧笑了下,“谷雨在哄林听喊她小姨。”
“什么小姨?”林忆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关月荷被他的反应乐得哈哈笑,“谷雨,哄林听喊她小姨。”
谷雨的小伙伴们最近热衷于玩过家家,在大家争着要扮演八路、爸妈时,谷雨选择了当“小姨”,没人和她抢这个角色。
但没人给她当外甥。
“喏,咱们家有个不会反抗的,谷雨就选了林听当大外甥。”说完,关月荷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大人们刚开始只是奇怪谷雨最近怎么那么反常,老给林听喂吃的?
直到方大妈见谷雨在胡同口玩过家家,和其他小孩说她是林听小姨时,这才想明白缘由。
只不过,别的小孩玩过家家,吃的食物是叶子、泥土,谷雨玩过家家就大方多了,她自掏腰包给林听买雪糕和白面馒头。
一个喂得满足,一个吃得开心。
“怪不得林听最近一见到谷雨就扑腾。”林忆苦了然了,合着是被吃的给俘获了。
又看了眼旁边乐呵呵的关月荷,谷雨还小的时候也是这么黏上她的。
难怪谷雨想当小姨,在谷雨那儿,估计小姨就等于是能买很多好吃的厉害人。
“对了,你工作的事有着落了吗?”关月荷惦记着闺女,也没忘记关心林忆苦。
不同于之前不确定的态度,这回林忆苦的语气笃定了很多,“应该快有结果了。”
关月荷对上他的眼神,就知道这结果有八成是好的。
她没林忆苦那么能憋住情绪,当下又没其他人在,心里的高兴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等事情定下来了,我和林听请你下馆子。”
“好。”
气氛正好,两人刚抱上,林听的哭嚎声就从三号院传了过来。
“咱闺女的嗓门是越来越大了。”
“应该是饿了。”林忆苦给闺女辩解道:“她只有饿了馋了才这么哭,平时都不会扯嗓子。”
“这脾气和你真像。”关月荷率先倒打一耙,拒绝林忆苦反驳,往外走道:“我去接她回来。”
林听被抱出三号院时,手里捏了一小块糕点,嘴里不知道在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像是在给她告状。
关月荷听不懂,但也配合地哦哦地应和。等到林忆苦一身清爽地出来找她们,一家三口又在胡同外面来回走几圈散步。
最近晚上也不太安宁,前面胡同有人晚上出门被敲闷棍抢钱的,至今没找到下手的人。
要是只有他俩,就算晚上绕整个京市一圈,关月荷也不怵。但……对上了林听的圆眼睛,关月荷就歇了大晚上出胡同口遛弯的心思。
这不,胡同口的大爷大妈正说到之前那伙小偷团伙又卷土重来了,前些天才在日化厂家属院撬门偷钱。
“咱们胡同也要注意了,我看最近好几个脸生的在附近转悠。”
“谁那么不长眼敢偷到咱们银杏胡同里来?”
还真有不长眼的。
关月荷和林忆苦又因突然断电而提前结束今天的学习,刚要躺下睡觉,林忆苦忽然按住了关月荷的肩膀,示意她仔细听。
两人轻手轻脚地挪到了小房间,听到的声音更清楚了些,但听到的话断断续续,但他俩一致认为:贼来了。
他俩正要商量怎么捉贼,外面有人忽然晃了下手电筒,大声喝道:“谁站在树底下?”
墙外面一阵慌乱的跑步声,等关月荷和林忆苦开后窗去看,只剩下拿着手电筒乱晃、大喊捉贼、腿软手抖差点扶不住自行车的常正义。
因为停电而安静下来的银杏胡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因为小偷,邻居们最近都悬着心,生怕自己家遭贼。现在一听到贼来了,家家都拿着棍子或是扫把出门,“贼在哪儿?”
贼也不是傻子,在常正义喊了一声后,自然早跑了。
但常正义说,三个鬼鬼祟祟的人都包着脑袋,看不见脸。黑灯瞎火的,连身形都没看清楚。没法给公安提供线索。
倒是关月荷挺欣慰。
“他总算是把思想给摆正,没嚷嚷着闹鬼了。”
林忆苦:“……”
但说来也是好笑。
常正义这次没说胡同闹鬼,反而外头传起了银杏胡同闹鬼的谣言。
住在煤矿厂家属院的李雪莲都听说了,笑着说还是银杏胡同有意思。
“要不你找人换房子搬过来?”
李雪莲赶忙摆手说不了。
外头的谣言越传越离谱时,银杏胡同的喜事扎堆地冒了出来。
婷婷以中考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高中,这一看就是奔着考大学去的。谢大妈的腰杆子一下子又挺得梆直,放话说老谢家的人在读书这块儿就是厉害。
看她高兴,大家都好心地没提起她的另一个儿子谢振兴。
西南被市里的师专给录上了,正好她也不想读厂里的技校。
白大妈家的金花则是被录进了厂技校的会计班,乐得白大妈直念叨这半年的符纸没白烧。
过了一会儿又说是银杏胡同风水好,女娃娃们读书个顶个地厉害。
在罗桂芳每天焦急的等待中,周宝宁考上了海市政治经济学院的消息传来,现在只等录取通知书到来了。
“还是养闺女好啊,看看桂芳三个闺女。宝宁也考上大学了,以后桂芳能享福了。”
“咋就跑到海市去了呢?怪远的。”
罗桂芳乐得合不拢嘴,能考上就是好事了,更何况这考上的还是本科大学。留在京市和去海市也没区别,反正孩子以后能有出息。
“这有啥?月荷都说了,京市到海市能坐火车直达,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来。”
但心里又想着,只要能有出息,留在海市也不错。
关月荷下班回来时,就收到了罗桂芳请帖,说八月中旬办几桌请老邻居们吃饭。
“罗大姐,又恭喜了!”
罗桂芳直夸自己三个闺女都争气。
等罗桂芳走了,关月荷也没耽搁,锁好了摩托车就去了三号院接林听,顺便问静静的中考考上了哪儿。
“考上高中了。”江桂英的表情称不上高兴。
“啊?哦,读高中也挺好的,以后还能争取考大学。”
“这大学是那么好考的?”江桂英叹气,“厂里高中的前十才敢稳妥地说自己能考上大学。就刚考上的宝宁,人家平时成绩都排前头。静静在初中的成绩就没那么好……我也是才知道静静自己偷偷改了志愿,没报厂里技校和中专。”
按照静静的成绩,要是没改志愿,就算不能被厂里技校录取,也能被师专录用。
师专毕业出来就能直接分配进学校当老师,虽然很难分回到厂里的学校当老师,但好歹也是份工作。
“你大哥大嫂因为这事儿生气呢。”
江桂英发愁道:“我就盼着她能有个工作,以后要是没考……啊呸呸呸!能考上!千万得考上啊!”
江桂英双手合十祈祷。
“这孩子,咋就一声不吭就给改志愿了呢?”
关月荷挠挠头,这种事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谁也想不到等静静读完高中出来,能不能考上大学。
要换成是她,她就选中专。但毕竟不是人人是她。
“都出结果了,还有啥好说的?您以后多给爷爷奶奶烧香,让他们保佑呗。”
难不成压着静静放弃读高中,再去读一年初中重考?
“……”
“你不是说这都封建迷信?”
关月荷笑了,“这以后就得看她自己争不争气,还有祖坟还能不能再冒一次青烟了。”
“我懒得和你贫嘴。”江桂英道:“我明天去一趟新家属院,看看你大哥他们两口子到底什么想法。”
说是这么说,但关月荷听到她道:“孩子考上了就去读呗,以前日子那么困难我和你们爹都能供你们几个读高中,没道理现在日子过好了,反而供不起一个高中生!”

江桂英跑了一趟汽车厂的新家属院, 带回了中考结束的静静。
关月荷在胡同口看到她,火气一下子就冒了起来,跑去找江桂英问:“大哥大嫂不肯出钱供静静读高中?”
从胡同口到三号院这一段距离, 她已经想好了,等她姐星期天休息, 找她姐骂人去。
“你从哪儿听的瞎话?”江桂英皱眉,“又是哪个舌头长的瞎造谣?”
哦,是误会啊。
关月荷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大哥大嫂怎么说?”
“考上了就去读呗,还能咋说?你大哥不能跑远的运输线了,工资也没差多少。厂子弟留在厂里高中上学, 学费也花不了多少。”
伟伟再读一年就能从技校毕业分配工作了, 就算只有一个人挣钱, 最多咬咬牙坚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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