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没说完,肩膀被人按住。
林孟随坐在卡座深处,视线有限,只能看到男人转过脸在和谁说话,没说多久,男人就走了,另一个男人顶替了他的位置。
别说,比刚才那张脸不知道好看几百倍。
林孟随暗骂自己就是为色所迷,气鼓鼓别过头。
自然,别之前又多看一眼,不看白不看。
陈逐进到卡座里,坐在边上的位置。
他又不说话,就坐着,林孟随心想这人也有病。
刚才都气成那个样了,还过来干什么?想再和她甩次门?还是再和她吵一次?
林孟随背过身,继续喝酒。
酒吧里放着慵懒的蓝调音乐,和她相隔不远的另一个“球”内,时不时传出几声肆意笑声。
在这样纷扰的环境下,林孟随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
那声音离她很远,又像是近在耳边。
陈逐说:“我们不吵,好好说。”
林孟随心道谁愿意和你吵?她那么文静的一个人。
陈逐坐过来一点,问道:“你刚才说的照片究竟是什么事?”
林孟随压根不想提照片的事,丢脸。
可话说到这里,她的脾气终是无法在他面前掩饰,再加上酒精作祟,她丧失了大半思考能力,索性掏出手机,扔在了桌上。
陈逐拾去查看,半晌没说话。
林孟随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的表情,但打量也是白打量,这人什么时候有过表情?
和她吵架时倒是有,一副恨她、厌恶她的表情。
林孟随揉揉眼,又去拿酒喝。
片刻后,陈逐把手机锁好,放回桌上,他有心把话说明白,但见桌上堆放着的大大小小的酒瓶,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这是喝了多少?”陈逐去拿林孟随手里的杯子,“别喝了。”
林孟随拂开他。
陈逐又坐近了一些,直接将酒杯抢走,林孟随来气:“你少管我。”
他说:“你以为我想管?”
“那你就别管!”林孟随作势夺回杯子,“谁稀罕你管。”
陈逐不配合,林孟随却非要喝,两人你争我夺,不知不觉靠在了一起。
陈逐虚虚圈着林孟随的腰,不敢太用力,像是怕她察觉,又像是刻意在为自己留有余地。
他低眸看着她,女孩眼神迷离,面颊酡红,喝醉了的她少了平时的天真甜美,多了女人的妩媚娇柔,就像手中的酒,浓烈诱人。
陈逐哑声问:“你和裴觉,有没有?”
林孟随是早就醉了。
只不过她和一般人的醉法不一样,没有明显特征,不了解的人看不出来。
听到男人这样问她,她本能给出回答。
她说:“我和小裴哥能有什么?”
男人命令:“不许这么叫他。”
他又凶她,她有点委屈:“我从小就这么叫他,他本来就是我哥。”
男人似乎温柔了些:“只是哥哥?”
“不然呢?”
林孟随烦死眼前这个人了,说的话全是废话。
要不是看他长得实在好看,她才不会在这里和他颠三倒四,浪费时间。不过,趁讨厌鬼不注意,她把酒杯偷了回去。
又喝了几小口,林孟随的头已经晕得不行了。
她趴在桌上哼哼,哼得全是之前包厢里大家唱过的歌,可她五音不是很全,哼得像是创新之作。
陈逐在一边专注地望着她,见她和挡脸的一缕头发作斗争,便伸出手帮她把发丝轻轻别到耳后。
头发弄得林孟随有点痒,她看向陈逐咯咯笑,那样子和过去一样,笑容无邪,眼里含光。
而他就在她清澈的眸光里无所遁形。
陈逐忽然就再无法克制下去,他的手慢慢抚过女孩的脸,一张口,沙哑的声音里藏着小心:“这些年,你有想过我吗?”
这个问题太好回答了,连想都不用想,何况她现在还醉了。
可即便是醉了,林孟随在当年决定离开他时,就给自己的心覆上了一层膜,透明的,别人都看不到这一层隔阂,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定定地看了陈逐一会儿,然后坐直了,抿口酒,露出一个很甜的笑:“当然没有。”
“甩都甩了,谁还会去想?”
说完,她继续喝酒,没有去看陈逐的脸。
陈逐在她身边坐了三四秒,或者更长,随后起身,走出卡座。
林孟随死死握紧酒杯,为自己的坚定感到骄傲,可下一秒——
“嗝!”
这该死的臭毛病。
林孟随气得打自己的嘴,又满上酒,想要压下去。
正当她端起酒杯的时候,身侧又笼来一大片阴影,她抬起头,什么都没看清,嘴唇就被狠狠地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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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陈总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发红包[墨镜]
梦里, 她回到那一年的初雪天,站在考场外……
“你看那个女孩。冷成这样,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过去看看。”
一对中年夫妻走到林孟随身边, 问她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助?
林孟随冻得直打哆嗦,人跟个车载摇头娃娃似的, 晃啊晃, 张嘴都张不利落。
其实她在考点外面也就站了十分钟,可架不住北城深冬的风如同刮骨一般, 吹得人皮肤快要裂开, 再加上下起了雪, 可谓是雪上加霜。
“谢谢叔叔阿姨。”林孟随跺跺脚, “我等人,他很快就出来了。”
见状, 夫妻二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心提醒这天气在外面可久站不得,要是等的人再不出来,就快到室内暖暖去。
林孟随笑得僵硬, 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 陆续有参赛学生从考点出来。
林孟随躲在柱子后面, 两只手圈成望远镜侦查敌情, 看到陈逐是一个人出来的,她松了口气。
既然确定了, 她也没打算久留, 更没打算露面,想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倒霉的是,她冻得时间太久了, 一个没忍住,打了一个巨响的喷嚏,不仅震到路人,连她自己都被震得有些耳鸣。
林孟随慌忙捂住口鼻,回头看了一圈,没见那人,估计已经走了,她又松口气。
转回头,她准备速速撤退,结果撞进了某人怀里。
陈逐面无表情,垂眼看着她。
林孟随被逮个正着,自知躲不过,嘿嘿笑了两声,她脸颊通红,鼻头更红,像只化了妆的洋娃娃。
“我那个……路过。”林孟随支支吾吾,“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啊。我先……嗝!”
又打嗝!又打嗝!
她这个破毛病太要命了,简直是克她来的。
林孟随气得低下头,不狡辩了,辩也没用,她认命地等着陈逐的审问批评,期间还在打嗝儿。
没等多一会儿,话没有传来,手上倒是传来一点温度。
她冷了太久,一开始还感知不出,渐渐的,那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她才觉出那人体温好热。
“你在外面站了多久?”陈逐皱着眉,“手冷成这样?”
不待林孟随回答,陈逐拉着她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这次比赛的考点离陈逐家很近,陈逐向师傅报上地址,把林孟随带回了家里。
老小区的设施和环境一言难尽,却有一点好,就是暖气烧得足。
林孟随一进门,感觉自己像是进入春天,那些积攒在身体里的寒气顿时因为乍暖火热起来,她的脸更红了。
陈逐去厨房做姜糖水。
林孟随乖乖站在客厅里,主人不叫她坐,她不会乱动。
“坐吧。”陈逐从厨房出来,递出水杯,“喝了。”
林孟随接过去,那玻璃杯烫得不行,她拿了一下便马上放到茶几上,两只手去抓耳朵。
这么烫,陈逐怎么拿过来的?
林孟随佩服学霸连体感都异于常人,没注意到少年背过了手。
林孟随打量陈逐的家,这是她第一次来。
面积不大,两居室,客厅里放着一架有年头的立式钢琴,钢琴上摆着一些精巧复古的摆件。
不仅钢琴上,还有柜子、置物架上,随处可见这类用心的摆设。未必多么贵重,但展现出了主人的格调。
林孟随喜欢这种有品位又不失温馨的家,她继续看,看到两扇关闭的门,猜测哪一个是陈逐的房间。
她想进去看看。
于是,在房门和陈逐之间,她来回看了好几回,无声表达自己的意愿。
陈逐视而不见,叫她快喝了姜糖水。
她噘噘嘴:“太烫了,喝不了。不如我们干点什么……嗯,然后它就凉了。”
陈逐问她:“你想干什么?”
林孟随又去瞟房门。
陈逐抿抿唇,弯腰将茶几上的杯子拿起,说:“喝完了再说。”
林孟随一听,捧过杯子咕嘟咕嘟喝起来,当真又热又辣,都没喝完,她的鼻头和额头上就沁出一层细密的小汗珠,皮肤也像是被蒸过一般,水嫩粉润。
“喝完啦!”她吐出舌头呼哧,不忘举着杯子给陈逐检查。
陈逐别过视线,顿了顿,过去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林孟随小跑过去,进门前,她还捋了捋头发和衣服,好像是要进什么重要场所一般。
而这个重要场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一张靠窗的一米二的单人床,床单深蓝色,一个原木色的带着书架的书桌,以及小小的双开门衣柜。
可虽然简单,林孟随还是看得特别认真,好像是要把这里所有的细节全部刻到脑子里去。
她慢慢走到床边,看着整洁的书桌,上面摞着许多书,按照科目分门别类,放在最中间的,是一个硬壳本。
“这是哪科的笔记?”林孟随之前没见过。
陈逐一怔,随即进来将本子放到抽屉里,说:“什么也不是。”
林孟随猜他或许有秘密,人人都有秘密,她也不好刨根问底,就没再问。继续看,她看到床头和书柜之间的那一点空隙还摞了四个纸箱子,她问里面是什么?
陈逐掀开最上面箱子的盖子,给她看,是奖状。
林孟随惊诧:“四个箱子都是?”
“嗯。”
“……”
别人拿奖状糊墙,陈逐是奖状太多,墙不够糊,只能装箱。
林孟随翻了翻,有一部分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居然还能累积出这样的高度,这得是多少奖?
林孟随为陈逐感到骄傲,可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些奖状,她还有一点心疼。
优秀是要用付出换的。
陈逐见林孟随不说话,不由稍稍靠近些,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林孟随闷声说,“就是觉得你太辛苦。有些比赛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参加啊?你那么厉害,不需要用这些证明。”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陈逐迟迟没有接话。
林孟随没发现他的异样,更没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了变化,她又去打量别的地方,在陈逐床头发现了惊喜。
“你居然把它放在这里了!”林孟随拿起床上的毛毡小猫,“你不是嫌它丑吗?”
刚才的情绪被打破,陈逐这会儿又有些手足无措。
耳根也热起来,他伸手将奶牛猫毛毡拿走,攥在手里,低声道:“忘收起来了。”
林孟随盯着他,笑意盈盈,他耳朵更热,说不出话。
那毛毡小猫是林大小姐最新的手工作品。
以前,她就有个奶牛猫的毛毡钥匙扣,是偶然从一位老奶奶的小摊上买的,她特别喜欢,一直拴在书包上。
可惜的是,高一开学第一天,那个钥匙扣丢了。
林孟随为此闷闷不乐好久。
这学期,毛毡手工在学生之间流行起来,她便来了兴致,给陈逐亲手做了一个钥匙扣。
当然,形象差了些。
她要不说是奶牛猫,陈逐还以为是一只花猪。
“我看你是真的不喜欢。”林孟随说,“那你还给我吧。”
陈逐下意识将钥匙扣攥得更紧。
林孟随还是盯着他,人也向他靠近,冲他摊开手。
“还给我吧。”
“你……”
“反正你也不喜欢。”
“我……”
“你什么?我什么?”
“……”
“说啊。”
“林孟随。”
陈同学没话的时候,就会叫林同学全名。
林孟随偶尔会怂,但大多时候更会选择顶风作案,她直接上手抢陈逐手里的钥匙扣,陈逐不给,两人在床边狭小的空间里拉扯起来。
一不留神,林孟随叫椅子腿绊了一跤,陈逐赶紧迎上去扶她,女孩自然而然落入他怀里。
两具年轻的身体骤然贴合在了一起。
那是陈逐从未触碰过的柔软,软得好像他稍微使一点点力气,女孩就会融化掉。
他的两只手支着,不敢收拢,也不想放开,人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任由那柔软化进他的皮肤中,血液里。
偏偏,女孩也是懵懂无知,她抓着他胸口的衣服,为磕到脚面而撒娇,仰起头叫了一声“陈逐”。
陈逐只觉心跳不再是自己的,咚咚地撞击着,撞在女孩身上,女孩似有感知,心跳也如他这般莽撞,两人心跳很快合二为一,分不清是你跳得更快,还是我跳得更重。
陈逐喉结滚了一滚,问:“为什么去考点等我?”
林孟随看着少年那双琥珀色眼睛,琢磨该怎么说。
陈逐又道:“别撒谎。”
女孩无法,只好承认:“我听说有个参加竞赛的女孩想在今天和你表白,我就想……我就看看。”
“只看看?”
“那万一有什么……”林孟随咬咬唇,“我再拦拦。”
说完,她的手又一次被包裹住,暖暖的,略微有些黏,是少年手心里的汗。
“下次别这么傻。”
那么冷,会生病的。
林孟随仰头望向陈逐,陈逐同样凝视着她。
窗外雪越下越大,像是要倾覆掉整座城市。
而他们像两个寻找热源的小动物,一心想要紧紧依偎着彼此……
林孟随闭上了眼睛。
这波来势汹汹的吻弄得她大脑彻底宕机。
她感觉自己的嘴唇一会儿像是果汁,被人反复吮吸;一会儿又像是有嚼劲的口香糖,被人来回啮咬;等再过过,她又成了一块奶油小蛋糕,被含住了,舔舐。
不同的感受带来相同的颤栗,林孟随去推人,那人就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死死往他怀里按,不允许她离开。
渐渐地,她也开始沉迷,沉迷他的气息、他的冷檀香、他滚烫的体温,两只手从坚实的胸膛向上滑出,攀到肩膀上,缠到脖颈后。
肌肤贴合,唇舌交缠,热浪淹没所有。
等到陈逐微微松开口,他的额头抵住林孟随的额头,粗喘着,说:“林孟随,你就是个骗子。”
林孟随呼吸也乱得很,说话绵软无力:“我才不是。”
“你不是?”陈逐低哑地笑,胸腔震动,惹得林孟随心跟着颤悠,“愿意骗就骗好了,反正你也骗不过。”
“你骗一次,我就这样对你一次。”
一夜过后。
林孟随头痛欲裂地醒来。
睁开眼,视线所及并不昏暗。
房间里留了一盏小夜灯,窗外的光也透过窗帘映进来些许,照得周围清晰明了。
林孟随忆起自己这是在温泉小镇的酒店房间里,她喉咙又痛又干,咽了口口水,嗓子里像是被砂纸磨过。
宿醉果然痛苦。
她按着头坐起来,瞅见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二话不说喝下去,暂保了一下小命。
缓过些劲儿来,她又想起刚才的梦。
好真实。
可她记得当年她去陈逐家后,他们并没有接吻。因为奶奶突然回来,他们不得不分开。
怎么现在却变成如此……
林孟随都不好意思回想。
难不成是她现实里得不到,就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方式把陈逐的便宜给占了?
她都已经龌龊到这种地步了吗?也太令人发指了。
林孟随敲敲脑壳,警告自己要守住底线,不要这么奔放。
她深刻检讨批评了自己,转头瞥到阳台窗帘那边透进来的光,总觉得亮得有些过。她掀开被子下床,拉开帘,外面一片银装素裹。
原来真的下雪了。
是北城今年的初雪。
林孟随不由得浅浅一笑,手按在玻璃门上,被凉得激灵了一下,她又清醒了些,疑惑起她昨晚怎么回的房间。
林孟随有严重的酒后断片。
从她醉的那刻起,后面的事在醒来后就会如失忆一般,一星半点儿都不会浮现。
她现在只记得她去了木屋酒吧,要了一桌子的酒水,有一个割过双眼皮的,比任思阳还油腻的男的找她搭讪,然后……陈逐来了,让男人离开,再然后……
门铃响起,林孟随过去开门。
来的是离离。
离离先是打量了一下林孟随,见人好好的,酒也醒了,放下心来。
“小林姐,你昨天怎么能一个人跑去喝那么多酒呢?”离离后怕道,“幸亏是遇到了陈总,否则出事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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