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错直接登船,在万众瞩目中坐进这辆极品中,然后等轮渡放下搭岸的斜板,再慢慢开到地面上。又迎着众人炯炯发亮的目光,停在被日光折射而通体发亮的任子威面前。
围观者再度挡眼:“我艹!那人身上穿着什么鬼,快闪瞎老子的双眼了。”
任子威后知后觉自己这身衣服土归土,但奇货可居,丑出排面了。
他傲傲然地伸出右手,一时有些得意忘形道:“小韩子,给朕摆驾回宫。”
坐在驾驶座上的韩错嘴角抽了下,冷酷地摁下车门键,后面敞开的车门就慢慢往回关。
任子威吓得赶紧“噗嗤”一声钻进后车厢,最慢的右脚险些被门给夹了。
韩错面无表情地踩下油门离开:“敢在我面前摆谱?给老子爬!”
谢珃如今虽然只是谢氏集团的总经理,而谢父才是董事长,但后者已退居幕后,所以俨然正是谢氏集团的最高掌舵者。
他以前年轻气盛,再加上相貌俱佳,一时风头无双。直至风流过度,某夜醉酒错伤妻与子,被姜眠直接诉讼离婚并剐掉一层身家。
也正是从那时起,谢珃就收敛了很多,心思也就更深沉了,等到姜淼淼现在来对付——难度也就升级了。
曾听姜眠说她与谢父谢母的恩怨。
那对老夫妇连儿媳妇婚前财产的四膳堂股份都觊觎,贪钱贪得荤素不忌、六亲不认……而隋昱鹏携带着海外资源是谢氏集团当前没有的,这也是他归国后很快与谢氏集团合作的根因。
目前谢父谢母资金入股隋家产业占了四成,将谢氏集团与隋昱鹏绑的更深。
不管是前任恩怨还是如今各种纠缠,隋宇鹏与谢珃、夏任尧等人已是一派。
既是一派,那就都是敌人!
姜淼淼决定:既然无法正面对抗联手的谢氏集团跟夏氏集团,但要摧毁隋昱鹏的产业从而拖下谢珃父母还是足够的。
全球限量款的跑车终于停在目标地——富豪云集的高尔夫球场正门。
门口服务员见状,不消说就快步走到车门旁,恭恭敬敬地请韩错下车。
但韩错没下。
即便是泊车都要亲自泊。
他示意服务员往后看:“后面才是今日的爷。”
服务员就往后看,哎呀,又是一个差点被珠光宝气给闪瞎了眼。
任子威晃荡着这身衣裳,施施然地开门下车,墨镜一袋,藏起又清澈又愚蠢的眼睛,鼻孔朝天道:“本少爷今天要包场。”
韩错在旁默默掏出手机计算了下,冷笑不已:“这是高尔夫球场,不是网吧。包场一小时都要六位数,你想包?不能走公账报销,希望你能兜得住!”
不不不。任子威摁住自己的两个兜,猛摇头,兜不住。
谢父谢母此刻正与一群老朋友在高尔夫球场畅玩。
男的汇聚一起讨论球技跟生意,女的则汇聚休息区在闲聊跟攀比。
任子威带着韩错走进休息区,自然而然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是港城那边的韩公子。诶,他旁边的人是谁?怎么穿着那种上世纪的古董衣服!”旁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话题中心,你一言、我一语。
甚至有人暗自默数任子威那身衣服镶嵌了多少颗翡翠、多少颗钻石、钻石多少克拉等等。
这是首次有韩大公子在场却能成为焦点的任子威,心里好生欢喜。反正公务在身,他也顾不得“尾巴”翘得多高,像吩咐服务员那样地吩咐韩错端酒、拿水果、换牙签等等。
韩错不得不照办,但两人眼神对视——
韩错面无表情地表示:老子一笔账一笔账的给你记着!
任子威眼神回应:尽管记,不够记就换小本本。
任子威已然想明白:人生,要么轰轰烈烈被打个半死,要么平平凡凡地苟活。这次有机会奴役韩错、踩着姜淼淼上位当个人上人,索性来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就算被打个半死又不是死透,治治就能活过来。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光宗耀祖机会。
在场者不认识任子威但绝对认识韩错。
眼见韩错都对这位像活动珠宝柜的年轻人毕恭毕敬,其他人脑补这年轻人该是何等尊贵。
任子威就愈是散发愚蠢与清澈的魅力。
没多久,球场经理被人暗示上前打探。“两位少爷是初次来球场吧?不知有没有熟人组局,或者需要我们提供球童协助?”
“你眼神不错,看出我是第一次来?来,打赏。”任子威整理衣襟,歪头吩咐韩错打赏。
韩错眉头皱了下,突然将手伸近任子威的衣裳,拽下一小颗钻石抛给经理,简明扼要:“呐,打赏。”
经理瞳孔猛睁,被喜一惊。
任子威瞳孔猛睁,却是被吓得。
任子威看着衣服缺口,这是要赔多少钱给亲爹……
亲父子,明算账。
他这件衣服还得原封不动地还给亲爹,少一颗钻石都得提头去见。
他慌张伸手想抢回钻石,却被韩错拍开爪:“还不够吗?那再赏。”
任子威:“……”韩错就是故意的!
他先远离韩错三步远再说。
经理赶紧将钻石藏进贴身口袋,然后毕恭毕敬地领着他们朝最贵的休息区走去:是真钻石,是真土豪。
不少旁观者顿时蠢蠢欲动,尤其是带着女儿四处寻觅联姻对象的蔡夫人。
她扭头看着身边女儿,见女儿已整理好衣发忍不住点头说聪明,然后迅速上前,“韩错少爷,原来你还在鹏城呀?上回商唐联姻宴会,我先生总夸你们来自港城的青年俊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诶,这位先生有些眼生呢,不如也介绍介绍。”
任子威蔑视道:“不好意思,你这种搭讪过时了。况且三岁一代沟,本少爷跟您老是隔了喜马拉雅山脉沟。”
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以为她想要老牛吃嫩草?!啊呸,蔡夫人也不服老。
她脸色微愠地盯着任子威,“不管你是哪家少爷,这口气未免太失礼了。”就算明眼人都看出她们的心思,但大家谁不想攀高枝?所以向来也不会谁瞧不起谁。
更何况比起他身旁更帅更好的韩错,她们才想说看不上他好吧!
任子威懒得理她们,示意韩错赶紧走。
韩错“嗯”的很顺从,“嗯”的地位卑微。
这反倒激得蔡家母女更起胜负欲了,蔡小姐仗着年轻貌美,横臂挡住两人去路:“不管是什么人,尊老爱幼是最起码的教养。韩少爷,你说对吧?”然后含情脉脉地瞟向韩错。
“靠!”任子威爆粗,又是瞎了眼盯上韩错也就罢,还捧一踩一。
他磨牙霍霍地瞟向韩错,阴阳怪气:“韩少爷,人家问你呢。”
韩错面无表情道:“我暂时性耳聋。”
旁人:“……”
任子威索性扬手:“那还不走?”来个无视,再度打了蔡家母女一脸。
蔡小姐被气得不顾形象,非要纠缠。
许是纠缠姿势难看,连旁人都看不下去就上前阻拦。都是鹏城人,对外是一损俱损,这群人左一言右一语的劝,其中包括谢母:“拉拉扯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可真是难看!蔡夫人,来者都是客,身为长辈就别跟小辈们见识了。”
韩错眉微挑,掏出手机给姜淼淼发去一句话:鱼来了。
在远处——
姜淼淼掏出望远镜眺望高尔夫球场这边,她回了句:哦,我正在看你们表现准备打分。
准备打满分吧。
韩错随即转身,面无表情地瞟着这群自称的“长辈”。想当他长辈?不掂量掂量自身分量,那就掏掏钱包吧。
比起名不见经传的隋家需要费劲唇舌才能劝动谢父谢母投资,韩错的韩氏名头响当当在这摆着,即便他目前与谢家为敌,但他卑恭鞠膝认定的富贵人,无人会质疑。
而忽悠人、忽悠钱,又是任子威的擅长。
晚饭时间,韩错就给姜淼淼发去大战告捷的消息:鱼上钩了。
姜淼淼正巧在姜眠家蹭饭,她怀揣着肉嘟嘟不挑食的谢子奇,当场给蓄势待发的姜眠姜姒下达指示,让姜眠发挥地头蛇的功能去验证谢母的资金去向,姜姒则去打听隋昱鹏那边的动作。
意料之中,谢父谢母看中有韩错盖章的任子威项目,不疑真假就想占先机投资。
可任子威傲娇地拒绝了。
要是这么容易答应,还怎么比韩错尊贵?
韩错就看着任子威各种作。
不过任子威越作,谢父谢母就越是深信不疑,各种软硬皆施才费劲说服任子威勉强“同意”合作,然后将前期打算分期投资隋昱鹏项目的钱全部抽出来投资任子威。
这一举措,自然让隋昱鹏深受影响。
海外市场愈发难走,唯有华国经济蓬勃。所以他是带着隋家期盼回国创业,但如今筹资突然被抽走,全盘计划直接打乱,他不得不连夜上谢家找说法。
谢父谢母只关注自己的利益,直接避而不见地打发走这个交情浅薄的隋昱鹏。
隋昱鹏只能去找谢珃,想劝劝谢氏集团信守承诺。
谢珃又在此时终于知道隋昱鹏曾打过他前妻姜眠的主意,自私欲作祟,见隋昱鹏自动送上门,迎面就一拳揍去。
仅仅一天一夜,敌方阵营就动乱,隋昱鹏最先被践踏。
他被轻而易举地打压,被践踏得一脸懵,险些崩溃,直到某刻终于想到什么,找上姜淼淼:“是你做的手脚?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
“我做什么了?”姜淼淼被问的有点懵,扭头问身边的任子威:“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吗?”
任子威摇头。
两人均是默契地歪头看回隋昱鹏,这衬得气急败坏的他更显滑稽。
看在隋昱鹏口口声声强调的“往日情分”上,姜淼淼勉为其难地听了一会儿,大概捋清楚了。哦,她又转头问向旁边的隋昱鹏:“原来是说你拉走谢氏集团资金的事。”
任子威亦是恍然大悟却又无奈摊手:“我都没想好开启什么项目,只是打球时随口提了句要买地立项的事,有对老夫妇就死活非得投资我,还把钱直接打到我的账上。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我可不信,我怕是最新诈骗手段,这不——前几天报警找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最后调查清楚说不是什么诈骗,还说是什么谢氏集团董事长的投资,我项目都没正式开启投资什么?这鹏城的有钱人都这么奇怪吗?我水土不服,跟这些人合作不来,这钱早就退了。”
这话说的,他还特嫌弃谢父谢母的投资。
隋昱鹏差点喷血,因为自己是多辛苦才能求得谢氏赞助……
姜淼淼故作疑道:“隋昱鹏,你现在是很缺资金对吧?所以被人撤资就要垮了?”
隋昱鹏苦苦一笑。
孰料无人同情,姜淼淼更是拍着任子威肩膀夸道:“妙呀,干得好。”
隋昱鹏身形都不禁凌乱一颤,相当凄凉。
他伸手颤巍巍地指着俩人,“你们、你们现在怎么还笑得出来?真是毫无同情心。”
姜淼淼哼道:“看到你境况不好,我现在不笑还等什么时候笑?”
隋昱鹏再度被哽地不轻。
他怪自己好单纯, 原来只有自己仍念旧情但前女友的心却真铁石心肠了。
“……”姜淼淼似是看透他所想,一时间想呕却怕污染环境。
她抱臂说道:“隋昱鹏,我有预感你很快就需要扫地出国了。不知道你后面那群老长辈会做何感想?记得告诉他们, 我姜淼淼言出必行,真得有在中国好好陪着你们玩!”
“时间就是金钱。咱们人红事忙,知道他被撤资就能闲到破产还废话什么?!”瞧瞧,更杀人诛心了。任子威不由分说地拖走姜淼淼。
但姜淼淼还是大方懂礼,两指抵唇,不忘抛出一个离别之吻。
隋昱鹏忍无可忍,却只能狠踹墙角的垃圾桶去泄愤。
这是毁坏公物!
姜淼淼走远前,直接录视频举报。
……以致于隋昱鹏后来收到公安警告, 被迫要求穿黄马甲在街边抓闯红灯的人。
任子威是迫不及待拖着姜淼淼去打麻将。
他组的局!
他最大!
每个季度营收就他分红最少, 所以得从麻将桌上讨多点利润。
他邀请姜淼淼、韩错、姜姒、姜眠等人来。
至于谁最终上桌,都是有钱能薅, 所以无所谓。
论智力, 姜淼淼理所当然占一座。
论财富, 韩大公子绝对不逞相让。
论其他的, 老实说, 姜姒与姜眠综合持平, 所以两人争夺不休最终索性给了最大关系户——晏幼绥,不得不说,她们也吃这款天使颜值。
只是姜淼淼去接晏幼绥时,他正被林煜青一招铁臂给锁了。
林煜青爱凑热闹, 所以他掐着晏幼绥的同情心就示弱跟来,顺便让姜眠看看能否帮忙找对象。毕竟他的相亲网想对外拓展了……
至于路涵,是因为麻将地点选在姜眠家,她顺路过来看望干儿子。
但她也正巧被单左熙纠缠着。
一群人, 一窝蜂,扎堆聚在姜眠家。
姜眠存粮不够,只能将正熬着的小锅鸡汤倒进最大的汤锅,然后兑水稀释。
谢子奇张开长有五个小涡的手,缠着姜眠问:“妈妈,你不是说兑水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吗?”
被抓包的姜眠尴尬了,“儿子,特殊时刻行特殊之法。你要保密别拆台哈。”
谢子奇眨巴着眼,奶声道:“所以今天就是特殊的一天是吗?所以我能特殊地多看一集动画?”
这话说的,姜眠皱眉:“你趁火打劫的招数是谁教的?”
谢子奇扭头指向麻将桌那边早已稳坐一方的姜淼淼。
而姜淼淼似有所感,扭头望来,视线一对,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电视遥控器。奸商洗脑,是连四岁孩童都不放过的,她可不希望干儿子的优点只是“单纯”“天真”而已。
韩错也款款落座,就坐于姜淼淼下家位置。
任子威于是抢占姜淼淼的上家位置,断绝晏幼绥跟姜淼淼相邻打情章的机会。
一个意外接踵而来,是单左熙迈开大长腿直接抢走仅剩的位置。
那位置本是留给晏幼绥的。
可晏幼绥看着脸厚如城墙的单左熙,再看看这四人同桌的画风,果然撤退:“我去厨房帮倒忙。”
此时的麻将桌,就像极一张谈判桌。隐隐似有刀光剑影。
单左熙率先朝任子威发难:“我听说谢伯父谢伯母被你拒资的那笔款,最近又出问题了?”
任子威白去一眼:“既然知道我拒资,也就是说我没拿过他们的钱。那钱后续被诈,关我屁事?”
单左熙冷笑:“我可没说他们的钱被诈,你倒是不打自招了。”
任子威哽了下。
姜淼淼遂接过话:“谢董事长想赞助任子威的事又没说要封口,自然一传十十传百,我们在场有谁不知道这件事?可任子威是我这边的,他拒绝谢董事长投资没问题。后续没听说谢董他们相中其它项目,那稍微动点脑都知道钱还卡在他们手中……”
姜眠便暗中使劲宣传谢父谢母手中握有巨额现金流的事。
所以,她抬眼冷笑:“他们被胆大包天的国际诈骗集团盯上,确实关任子威屁事!”
姜淼淼对谢氏集团的敌意也不浅。
单左熙单手搓洗麻将牌,玩味道:“行。”确实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谢父谢母被国际诈骗集团盯上是与她有关,但不代表单左熙他们会相信这些事不是人为制造的巧合!
他跟谢珃是兄弟,自然有一种想替谢家找回场子的口气。
单左熙不介意释放敌意:“那我们赶紧打麻将吧,怎么都不动手洗牌,是怕输给我吗?”
韩错见他这副做派,颇像最初没跟姜淼淼交手的自己。
他假惺惺劝道:“麻将规则都还没讲就直接开局,你未免有点草率了吧?”
单左熙哼笑:“只要你们别联手出千,我把把输都输得起,不需要听规则。”
“行。”韩错看了姜淼淼和任子威一眼,有种默契暗中形成。
三人伸手加入洗牌。
开局第一把,单左熙自证他就是有狂傲的本事,直接吃胡,然后傲慢地伸手朝放炮的姜淼淼索要筹码,“我第一把就是开门红,所以说有些事的输赢是注定的。”
姜淼淼却两指挑开他的手,笑道:“我们打麻将规定只能自摸不能吃胡。单公子,你现在掀牌算什么?”
任子威替他回答:“算炸胡。炸胡赔三家。”
单左熙皱眉:“你们什么时候说不能吃胡了?”
韩错提醒道:“我刚刚开局就想说,是你自己强调不需要听规则。要不要好心提醒你?你可不像把把输都输得起的人。”
这是激将法,但还是该死地戳中单左熙那颗骄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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