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地不停转圈圈:“她还这么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万一她想回来却遇见危险回不来了怎么办?”
嗒达长老有着丰富的育儿经验,躺在魔法延伸的藤椅上,慢悠悠道:“艾卡,你对我们族的幼崽是有什么误解吗?”
她一手带大的这些崽子,包括艾卡,小时候哪个不是上房揭瓦混世魔王的,也幸好他们不会魔法,不然这儿还真的容不下他们。
艾卡当然也想起来了自己的往日壮举,但担忧的表情纹丝不变:“姜颂不在这里长大,山里的情况总是有些把握不住。”
嗒达长老闭上眼睛,看着像是困了:“这是她要明白的路,是弯是直都是她要走的路,艾卡,我们护不住一个未来亡灵。”
是的,早在姜颂昏睡时,嗒达长老就没有掩饰地把姜颂的身份说了个清楚。
亡灵族没有笨蛋,就算她不说,其他亡灵也会东想西想,只是远不会猜到这一层,所以嗒达长老干脆说了。
亡灵们只有知道时显得十分惊讶,而后就接受良好,只是对于未来亡灵族如此轻视幼崽的行为感到异常愤怒。
于是他们谁也没在姜颂面前提起这些事,主要他们也觉得没什么必要提,什么都没有姜颂本身重要。
艾卡明白了嗒达长老的意思,姜颂要回去了,虽然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高兴。
毕竟,往前走,才是最好的。
她离开了,走前给睡在藤椅上的嗒达长老盖了个薄被。
嗒达长老睡姿安详,带着几分笑意,她的手轻轻放在蓝火跳动的胸口处,像是做了场美梦。
姜颂对旧地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此刻她就像蹦蹦跳跳的小兽一样,在山里乱转。
再一次揍晕从暗处冲出来的真正野兽,她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面无表情地往深处走。
这山里怎么和艾卡露丽说的不一样,完全没有什么危险,那她还怎么绝处逢生,激发出自己的潜能?
危险本险的野兽躺在地上眼冒星星:……
只用了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几座山都知道来了个相当暴力的亡灵,模样看起来还是个幼崽。
兽群们怒了,这些亡灵不是说好井水不犯河水吗?!
有兽弱弱道:“王,亡灵他们好像没说过这句话呀。”
王狠狠甩了它一个眼刀:“这不是两族心照不宣的事实吗。”
那兽委委屈屈地团了起来:“哦。”
王仰天长啸一声,决定给这个破坏约定的幼崽一点颜色看看。
十分钟后,王舔了舔自己爪子上的小伤口,和有些凌乱的姜颂面对面坐下。
王矜持地说:“你很不错,竟然能和我打成平手。”
这个亡灵幼崽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差一点就把它打败了,可恶可恶!
姜颂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并不戳穿兽群之王的自尊心,只是难掩失望,王应该是这山里面最强的存在吧,看来她应该不能体验到绝处逢生的感觉了。
她仰头看着天上高高悬挂的月亮,忽然道:“你是兽群之王,那应该活了很久吧。”
王上一次听见有兽用这种语气和它说话,还是在小兽磕磕巴巴地捕猎,泪眼汪汪地问它还能成为大兽吗。
它当时是怎么回的来着,好像是直接拎起小兽往兽群联系捕猎的场地一扔,直到小兽能自己走出来为止。
而面前这个亡灵幼崽比当时的小兽听起来还要可怜兮兮一点,而用对付小兽的那一套对付她也是肯定不行的。
于是王挠了挠下巴,直起身说道:“亡灵族来这里之前,兽群就已经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姜颂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后面大陆没有兽群种族的存在了,可能在人类和亡灵大战期间,兽群灭绝了。
姜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得按着自己原定的想法走,她转回头:“我想做一件事情,但始终有人拦着我不让我做,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但还是没什么用,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王歪了歪头:“只要我想做,就一定能做到,没有什么可以拦住我。”
它身边趴伏休息着的兽群也配合地发出一阵怒吼,这吼声势不可挡。
姜颂笑了一下,眼里亮闪闪的:“我就在这里待几天,我不会惹事的,你们放心好了。”
吼声从磅礴转了个弯,变成疑惑地上扬,像是在问你怎么还不走。
姜颂听出来了,很是随遇而安地躺了下来,身下是用干净树叶铺好的窝:“等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自己就会走的。”
“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兽群们对视一眼,然后各回各窝,也躺着去了,不就是多个亡灵幼崽,没什么大不了的。
满天繁星的一晚,姜颂渡过了她在旧地的第一天。
次日,她不像之前一样早早的就起来,反而睡了个懒觉,山上的野果很充饥,她吃了几个就饱了。
她如她所承诺的那样,没有像来时骚扰过任何一只兽,而是握着苍穹,找了个空地,开始出招。
许久没有进行过这样酣畅淋漓的贴贴的苍穹很是兴奋,从它流动着奇异光彩的剑身就能看得出。
剑生来就是要自由地挥动。
被王派来照看幼崽的兽躲在草丛里直接惊呆了,姜颂掠起的一阵风,甚至于看向前方的每个眼神,都像是在厮杀一样。
兽不懂这是什么招式,连姜颂手上拿着的棍子也看不透是个什么东西,它只觉得好厉害。
它脑子咕噜噜转了一圈,然后爪子用力起跑,身上的鬃毛抖抖抖,马不停蹄地跑向自家王。
它很严肃地想,好些时间的足不出户,外面竟然变化得这样大,它们要不能懈怠才对。
懒懒巡视领地的王听了它的报告,浑身一震,当即就带着兽们悄咪咪接近了。
兽们在看清空地上飞舞的身影后,全都不约而同地微张着嘴巴,眼神皆是清澈的呆滞。
王抢先收回嘴巴,爪子在地上不安分地抓挠,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怎么不传给兽们一点消息。
作为兽群的王,向来都是鼻孔朝天的它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慢慢低下头颅。
它开始正视这个世界,还生出了些居安思危的想法。
王严肃地转过身,为了不打扰姜颂练剑,它用气音道:“从今天开始,每只兽都要给我捡起丢掉的捕猎练习,然后分成小队,一队一队来我这里过。”
说完它还呲了呲牙,就怕这些偷懒习惯了的家伙们持反对意见。
但出乎它意料,兽群们像是被打击得外焦里嫩一样,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被震撼到的不止有它们,还有一大群自认为高文明,堂堂宇宙公民们。
他们不禁深思,如果自己和姜颂对上,究竟是自己成几块呢,还是自己成几块呢?
这真是个沉痛的话题。
事到如今,蹲守直播间的各位不得不承认,这次低等文明有点东西。
于是,他们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最开始的那道剑气,原本十分信誓旦旦说要投反对票的他们有些摇摆了。
毕竟他们又不是什么非要对方死的恶人,而且宇宙余下位置还有这么多,要是来个实力强的,后面要是有点什么事也多个助力。
然后在这种时候,有一个xx使开着号来了。
【阿撒摩:有点意思,但仅限于此。】
恶魔使也会看直播吗?
这是大家的第一想法,而后就是暗戳戳的阴谋论,恶魔这么不喜欢这个低等文明,恶魔一族在宇宙又是领头的几个之一。
为了个低等文明得罪恶魔,这笔买卖实在不划算。
第83章 亡灵之心(18) 神说要有救世主,于……
在山里的第一天, 也是在旧地的第二天,姜颂从醒来就开始挥剑,足足挥了一上午, 直到双手麻木, 在也提不起一点力气, 才停了下来。
她软软地跌坐在地上,眼睛缓缓闭上,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王从草丛里走出来,把早就准备好的果子推给她,它身后的兽群早就散开,去进行捕猎练习, 只有它从头到尾守在这里。
姜颂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待恢复一点力气后, 才拿起果子随意擦了擦放进嘴里。
王看着她:“我要去监督兽群,剩余的果子给你放在树下了。”
姜颂艰难地支起酸痛的脖子, 点了点头, 又说了声谢谢。
王轻轻地吼了一声,它不明白一个幼崽为什么要努力到这种程度,难道是山下的亡灵族都死光了?
也不太可能, 毕竟它每次巡逻到山脚下,都能偶尔听到亡灵交谈的声音。
于是它又想起姜颂昨天问它的问题,然后想明白了, 每个生灵都会遇见难以解决的麻烦,只是面前这个幼崽的麻烦来得过于早了。
王甩了甩身上柔顺亮丽的毛毛,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走了。
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姜颂就这样倚着剑,安静地坐着, 而后再次睁开眼,她又没事人一样站起来,长剑如游龙般破空而去。
日落黄昏皆婉转于她的剑中,她不知疲倦地挥动着。
【姜颂是疯了吗?】
【这个体力还是人吗我的天,完全不敢想象升维后她该有多可怕。】
【这绝对是疯了吧,穷途末路了已经,二阶段的第一个副本就惨遭开门杀。】
弹幕作为旁观者完全担任墙头草的角色,好就鼓掌,差就唱衰。
哪怕在这之前里面的某些人还为姜颂说过话,但那又怎样,这只是生活中的消遣而已。
地球人已经没心情去管弹幕如何如何了,他们全身心的注意力全在姜颂上,无他,实在是姜颂现在太不对劲了。
他们才不吃什么走投无路发疯的洗脑包,当了这么久的读者,他们知道姜颂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为姜颂做过心理辅导的心理学家被召集到半开放式会议室,她发现里面的都是和姜颂有过接触的秘员。
她从一开始就牢牢关注着姜颂的行为,她可以赌上整个职业生涯来说:“姜颂没有自暴自弃,相反,她在解决问题。”
会议室的秘员转过头来,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姜颂的态度一直都是积极的,逃出岛,进入学校,在旧地寻找亲和力残疾的办法等等。”心理学家冷静的一一举例,“而我们现在所看见的也是,姜颂主动地挥剑,我认为,这就是她找办法的途径。”
林雪赞同地点头:“虽然我们暂时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关联,但我有所预感,姜颂会像之前一样,为我们带来好消息。”
当太阳彻底落下,月光撒在地上,姜颂没有回早上出来时的洞口,而是选择抱着剑坐在堆满果子的树下。
王刚刚问她回不回去,她给了否定的答案,王什么也没问,更没有劝,点了点头就走了。
姜颂很喜欢这其中不用解释的环节,因为她已经很累了,想要用尽全力休息一会儿。
然后是第三天,她没有再挥剑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地捣乱,气得兽群嗷嗷叫,大骂她是它们见过的最熊的幼崽。
姜颂不以为然地大笑几声,极其强健的体魄让她疯玩了一天,最后还是王亲自把玩累了的她驮回洞里的。
在姜颂呼呼大睡的时候,兽群破天荒开了个小会,会议三分之二用来怒斥姜颂的熊孩子行为,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对此行为的预防措施。
直到尾声,兽群仍然嗷呜不绝。
“我头顶的毛都被她抓秃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块。”
“这算什么,我的洞被她装饰得花里胡哨,审美极差,以后没兽来我这玩,我就没老婆了呜呜呜。”
“我们在山脚立个牌子吧,就说狗和亡灵姜颂不得入内怎么样?”
这一提议得到了兽群一致好评,满头涂鸦的王也相当赞同地点头。
但它们这会开的注定是无用功,因为姜颂变了,她开始收拾自己昨天惹出来的烂摊子,老老实实勤勤恳恳。
兽群忍不住揉眼睛,这还是昨天那个混世魔王吗,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但安分了一天的姜颂用实际行动告诉它们,不,这还是姜颂本颂。
于是兽群回到洞里的时候脸上都笑出了花,直到看见姜颂咬着果子准备往山下走。
王被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幼崽给整不会了,不明所以地问:“你要走了?”
姜颂干干净净地来,灰头土脸地走,嗯了一声:“这两天谢谢你们的照顾,如果有一天……我会报答你们的。”
王才不在乎什么报不报答的,有些愁眉苦脸地想,她捣乱的时候巴不得她走,现在真的要走了,它却有点舍不得了,山上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一长串的兽们跟在最前头的姜颂和王后面,看着不太高兴。
姜颂吃完手里的果子,并没有回头,只挥了挥手,说:“后会有期。”
希望后会有期吧。
黑压压的兽群迎风站着,看着她从山脚离开,但心里却小小的开心起来,后会有期就是还会再来玩的意思对吧。
姜颂从小路回了嗒达长老的院子,这个时间长老应该已经睡了,但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她走进去,没看见嗒达长老的影子,只有一盏小灯在桌上亮着。
长老确实已经睡了,但也知道她今晚会回来,所以特意留了一盏灯。
姜颂把在山上跑来跑去的尘土洗干净,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后面几天的姜颂就像一个普通的亡灵一样,在旧地吃喝玩乐。
亡灵们很喜欢和幼崽待在一起,他们是打心底的开心,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幼崽每次悄悄看过来的眼神,总带着些许的无奈。
嗒达长老对此但笑不语。
在旧地的第七天,姜颂于一个天微微亮的清晨,就像来时那样,再一次走出了嗒达长老的院子,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也不打算惊扰任何一个人。
她准备从旧地离开了。
院子外站在一个现在本应该在梦乡的亡灵,就算已经见了很多次,姜颂还是为她的漂亮银发移不开眼。
嗒达长老笑容很淡,只略微勾起一点嘴角。
姜颂只当她是来送自己的,于是与她并肩而行。
“全知全能的嗒达长老,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她踢着脚下的石子道。
嗒达长老一点不配合地拒绝了。
但姜颂充耳不闻地把故事讲了出来,她哪知道什么故事,不过是从壁画上看见的罢了。
她已经做好独角戏的准备,她之所以敢透露未来,是因为嗒达长老本来就拥有这种能力,所以也不怪她剧透。
但嗒达长老像是很感兴趣地纠正:“献出亡灵之心的亡灵并非普普通通,如果那样的亡灵也叫普通,那亡灵族就都是渣渣了。”
姜颂细细回想,壁画上确实说的是那是个普通亡灵,不过嗒达长老说的也没错,能解决两族大战危机的哪能是个普通的。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大草地。
嗒达长老问:“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这个问题不仅仅只代表亲和力残疾。
姜颂叹了口气,像是很无奈似的:“神用七天创造世界,我用七天想到答案,其实我真不想出这种风头。”
她停了下来,看向嗒达长老的眼中除了蓝火,还有着流光,这是魔法的光辉。
姜颂周围游动着星星一样的光点,但其实这是比星星更不可思议的存在,能用眼睛看到的,存在于大自然的元素。
0代表着无限可能。
嗒达长老脸上露出吾家有崽初长成的欣慰,还有与脸不符合的慈爱,她抬起手,将一道祝福送至姜颂。
亡灵族的祝福十分与众不同,是一截水晶模样的骨头。
姜颂带着这截骨头继续往前走了,边走边消散,最后只剩一点呢喃。
“祂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拯救世界,救世主吗,听起来好容易死的感觉……”
这学期的维托卡学校很早就放假了,连期末成绩也没公布,这其实很匪夷所思的,实在是维托卡曾干出过延迟延迟再延迟的事来。
但这次不一样了,因为战争,是维托卡无法左右的。
学生赶着回家和父母团聚逃亡,也有的成为军队的一分子,还有的选择留在学校,他们无家可归了。
王室和教廷打得如火如荼,感觉不把对方整死就一定不罢休,皇权和神权的碰撞,在此便要一决胜负。
迦米木着张脸,有时候感觉人死光了算了,有时候又觉得没必要,什么权都无法凌驾在子民之上。
他看着穿着战甲的父亲,眼中有着陌生与失望:“既然有亡灵之心,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稳定胜局,非要打仗才好吗?”
国王没有看他:“没有经历过战争,教廷是不会知道痛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加斯克尔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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