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会出人命的。”
李华倒不是怕安安出事,只是担心他这么做引起注意,丢他爸脸,那样的话他回去又要挨揍了。
“怕什么,我爸说那人工湖也就一两米,只当掉进去洗个澡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怎么这么怂?”
见李华不语,搂着李华脖子的男孩儿笑道:“就这么定了,只要你把她推进水里,我就承认你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带你一起玩儿。”
李华的心瞬间沸腾起来,这群孩子在学校不学习天天霸凌同学、强抢“保护费”,同学们都不敢招惹他们,如果跟他们成为朋友,那他岂不是......
涨红了一张胖脸,李华凑近安安的样子更多了几分迫不及待的凶狠。
【TMD,这一群反社会败类吧?欺负一个未满四岁的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给老子从书里钻出来单挑啊!】
【这群孩子太过分了,他们这是蓄意谋杀!】
【安安快跑,离这群畜/生远点!】
安安是个敏感的孩子,早从这些孩子的目光中感受到恶意,转身就往刚才弹幕指示的方向疾驰。
只是她人小腿短,刚跑出两步就被人揪住后衣领重重推在地上。
几个孩子见她摔倒,都带着恶劣地笑容向她围拢过来。
安安站起身,警惕地往后退,可几个孩子越凑越近,安安只能不断往后退。
【不好,他们是想把安安逼进人工湖!这群该死的小/畜/生,安安从他们中间挤出去,不要往后退了!】
【他们竟真的敢!】
【宝宝别退了,从他们中间挤出去。】
【安崽别怕,不会有事的,小叔叔就在附近,只要从他们身边挤过去就好。】
安安看懂弹幕的意思,站直身体铆足了劲儿,像颗小炮弹似的朝几人中间冲了过去。
但她到底只是三岁多,即使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是几个十岁男孩儿的对手,只将撞得他们脚步趔趄,终是没能挤出包围圈。
安安咬咬牙想再挤一次,还没站稳就被几个孩子推搡着向后倒去,她踉跄几步才刚站好就再次推搡。
站稳,再被推,再站稳,再次被推......
几次下来,安安终于意识到不对,回头一看,她已经站在人工湖的边缘地带,再往后一步就会掉进湖中。
安安瞪圆了一双杏眼,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肩膀传来一阵巨大的推力,她的身体带动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撤。
时间仿佛放慢了数倍,安安清楚地看到岸上几人充满恶意的笑容。
恍惚间,一声巨大的“噗通”声传来,湖水争先恐后地涌入口鼻,窒息的恐惧让安安紧闭双眼,伸出手本能地来回乱抓。
【啊,我要砍死这群熊孩子,他们这是谋杀,是谋杀!】
【安安宝宝,还看得到我们吗?不要怕,不要挣扎,仰起头放松身体......】
【安崽不怕不怕,听我们的,放松身体,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救你.....该死,谁扔的石子?】
【是那群熊孩子!这算是故意谋杀了吧?我要砍了这群畜/生!】
被水淹没的安安本就满心恐惧,挣扎间瞥见弹幕的只言片语开始放松身体,才刚浮出水面脸上就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惊惧再次侵袭理智,身体还没做出应对,接二连三的石子已经砸在她的头上、身上。
只要她露出水面,就会有石子把她砸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安四肢酸软无力,刚才被砸的地方处处疼,视线也逐渐模糊下来。
【呜呜呜,安安我的宝贝不要放弃啊,已经有人发现这边的情况了,警察和救护车马上就到,马上就可以得救了。】
【安安宝宝不要睡啊,你看现在天气这么凉,在水里睡觉会发烧的,发烧就要打针,哥哥告诉你哦,打针很疼的。】
【该死的,既然弹幕能突破次元,我们为什么不能突破次元?我要跳湖里救安崽!】
【宝宝,宝宝,不要啊,你的生活好不容易好起来,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出事呢?不要放弃啊宝宝,已经有人过来了。】
安安的眼睛已经被湖水吞没,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方方正正的字符块儿的形状,她知道弹幕的哥哥姐姐肯定是在担心她,说不定还会担心得哭出来。
安安不想保护了她无数次的哥哥姐姐难过,想安慰却张不开嘴,只能对着虚空露出笑容。
只可惜,唇角刚牵起,无孔不入的水便急吼吼地沿着唇齿间的缝隙往里钻。
意识也在沉甸甸的水中下沉,迷迷糊糊间,安安好像听到一声巨大的落水声,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向她游来。
安安伸出手,想抓住那人的衣服,可不知怎的,她的上下眼皮像是分别很久朋友,急吼吼地要碰在一起。
安安想起了失约的小河哥哥,意识也在粘合的眼皮中悄然远离。
世界至此陷入沉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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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三年前 前面加了一章
拦下正鬼鬼祟祟等待什么的赵春梅,闻州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听到人工湖那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惊呼声。
“不好了,有小孩儿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我不会游泳啊,快来人。”
“拦住那几个孩子,就是他们把那个小姑娘推下水的!”
“这几个孩子谁家的?怎么如此恶毒,落水那个小姑娘看起来也才三岁左右吧,他们这是杀人啊,必须严惩。”
“报警,快报警,也叫一下救护车!”
赵春梅担心被人发现是躲在小区绿化最繁茂的地界,那个人工湖刚好离这里不远,闻州将众人的议论声尽收耳中。
听到“三岁左右的小姑娘”时,脸色瞬间惨白一片,顾不得不断挣扎的赵春梅,飞快往人工湖的方向而去。
湖中的小身影似乎已经失去挣扎的力气开始慢慢下沉,闻州到湖边的时候只看到苍绿色的湖面上尚未沉没的奶黄色裙边。
正是安安的衣服,那是闻澈在赵特助的帮助下挑选的数件适合四岁女宝宝穿的衣服,颜色款式奶呼呼、可可爱爱的。
因是闻澈所赠,安安爱不释手,闻州没少因此阴阳怪气。
看到衣角的瞬间他就知道掉进湖中的人是安安,深吸口气,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将孩子救了上来。
将安安放下的瞬间闻州就被她破损衣服处的血痕吸引注意力,倒吸一口凉气,无法抑制的戾气自胸腔翻涌而上,恨不得将伤害安安的人大卸八块。
他离开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究竟是什么人敢明目张胆伤害一个未满四岁的孩子?
只是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闻州只用力按压着安安的胸腔,直到看到她将吞进去的水吐出来才勉强松了口气。
救护车和警车先后赶到,安安也没有苏醒的迹象,小脸煞白眉心紧锁,仿佛被困在梦魇之中一般满脸都是恐惧。
闻州的手机泡水之后好歹能用,在送安安上救护车的时候已经把这边的事情尽数告诉闻澈。
闻澈此时正站在一间没有窗户,堆满杂物的房间,站在角落的一张生锈的铁架床前静静听着闻州将安安遭遇的事情说完。
从安安生活的房间出来,闻澈目光冷然地望向被赵特助扣在椅子上的李志成,语气平淡而冷漠。
“李先生没有说错,令夫人的确不在家,她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带着你们儿子逃离这里。”
正奋力挣扎的李志成愣了一瞬,随即暴起,赵特助差点儿没按住他。
闻澈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应,冷漠的目光在凌乱的房间一扫而过,视线定格在茶几上被热气撑得鼓囊囊的塑料袋上,朦胧的水汽中依稀看得出是热腾腾的包子和粥。
闻澈微微眯眼,收回视线看向李志成。
“李先生这样对外唯唯诺诺,对妻儿重拳出击的男人的确不值得信赖,令夫人不信任李先生也是人之常情,想来她也不会将三年前偷走我女儿的事情告诉你。”
座椅上长相平凡的男人停止挣扎,惊疑不定地看向闻澈,“你说什么?那个贱/人做了什么?”
“不可能,那个贱/人不敢骗我,是你,是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那个贱/人什么都没有,她绝对不敢骗我!”
自始至终,李志成愤怒点只是赵春梅骗他,对安安和那个被不知放在何处的女孩儿不闻不问。
闻澈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戾气,俯身凑近李志成,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企图看透他所有的情绪。
“三年多前你因妻子赵春梅女士没给你1000元喝酒钱,不顾她刚生产身体虚弱,在医院对其拳脚相加,致使赵春梅女士连夜出院,带着孩子在外躲了你一个月,直到你痛哭流涕地求她回家,你可还记得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前后有什么变化吗?”
李志诚瞪大的双眼里满是震惊,脸突然涨得通红,一副被欺骗之后死不相信的模样,“你什么意思?”
“我没时间向你解惑,好好想想你最初见到的孩子与你一个月之后再见时有何变化。”
见对方仍旧沉浸在被骗的情绪中,闻澈眉心蹙了蹙,对按着李志成的赵特助使了个眼色。
赵特助了然手指发力,室内很快传来李志成杀猪般的嚎叫。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个贱/人刚生产的时候那个孩子胖嘟嘟的很健康,她回来的时候,孩子就变得皱皱巴巴,又干又瘦像刚出生似的。”
因疼痛,李志成额间冒出豆大的汗珠,在闻澈冷漠得近乎无情的目光中急切补充道:
“我,我说的是真的,我当时以为是那个贱/人不会养孩子,真的,我不骗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找人算账也该找她,我才是无辜的,都是那个......”
“闭嘴。”赵特助按了按李志成的肩膀,止住了他虚伪的辩解。
“闻总,现在要怎么处理?”
“报警吧。”
从李志成这里问不出一点儿东西,还不如直接送他去接受他应受的惩罚。
只是这次精英赵特助并没有发挥作用,他才刚拿出手机就有两个警察一脸严肃的上了门,对着站着的闻澈问道:
“你好,请问您是李志成吗?您的儿子在小区里将一个小女孩儿推进人工湖,您的妻子跟救人的少年发生纠纷,现在需要您配合调查。”
闻澈指指被赵特助按在椅子上的李志成,“他是李志成,落水的人是我女儿。”
警察懵了一瞬,良好的职业素养没有让他露出异样的表情,上下打量闻澈眼道:“既如此,我们也不隐瞒先生了,推人的孩子和他母亲精神状态不对,又声称救人的少年是人贩子,趁他们不注意拐走了他们女儿,现在多方各执一词,还可能涉及人口拐卖,麻烦先生跟我们去警局说说清楚吧。”
警察说的时候嘴角止不住抽搐,得到闻澈的首肯,也不管李志成欲言又止的模样带着三人一同前往警局。
没有在警局看到闻州,闻澈一问才知他在医院陪着安安,而安安...至今未曾苏醒。
闻澈眉心微蹙,顿时心生烦躁,理智的弦将担忧拦在心底,他深深吸了口气,将目光放在警局办公室内那对形容狼狈的母子身上。
这几天闻澈从各个渠道知晓赵春梅的很多事,比如吸血的父兄、重男轻女的母亲、年幼失怙的她、家暴的丈夫、顽劣恶毒的儿子、破碎的家......
以上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一场灾难。
当所有的灾难加诸在同一个人身上时都是令人同情的,但知晓赵春梅所行之事的闻澈根本生不出丝毫同情。
赵特助将车里各种资料交给警察后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家老板身后,语气难掩厌恶,“这种人最是利己,明明坏事做尽却做得一副凄苦无依的可怜模样,恶心至极。”
闻澈淡淡瞥了赵特助一眼,“把东西交给警察了?”
赵特助点头,“江警官已经过来,说可以给您腾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单独询问赵春梅。”
江警官就是闻澈最早联系的警官,也是对安安的各种信息最了解的人。
只可惜,他也没有查出安安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从哪里被掉包的。
“嗯,你去医院看着阿州,我担心他出问题。”
赵特助应是,很快离开警局。
闻澈这边没一会儿就过来个身姿笔挺的中年警察,将赵春梅的儿子李华带出来交给旁人后走到闻澈身边道:
“我已经跟手下的警察说好了,她精神状态有些问题,也不知道能问出些什么,唉,尽力吧,有线索最好,没有线索就麻烦你照顾安安,我们继续调查。”
闻澈漠然点头,抬脚走进办公室走到满脸局促的赵春梅面前站定,冷淡的视线在她鼻青脸肿的面容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她衣袖没有遮住的伤口之上,唇角泛起一抹凉薄的笑。
“没有女儿挡枪,你的日子似乎也不怎么好过。”
赵春梅惊疑不定地望向闻澈,满脸写着警惕,“你,你胡说什么?”
闻澈没有接话,只冷冰冰地抛出击破赵春梅心防的重磅炸弹,“安安是我的女儿。”
赵春梅愣了好久,似乎在思考安安是谁,等她终于将安安稚嫩天真的面容与这两个字对上号时,脸上惊疑警惕已经被惊惧取代,眼睛瞪得浑圆,眼球突出死死盯着衣着考究的闻澈,青青紫紫的脸上瞬时染上一层厚重的白,看上去惨然又可怖。
“胡说,胡说,你胡说,那个赔钱货明明是我的女儿。”
“我做过亲子鉴定了,你要看看么?”
闻澈模棱两可的回应,成功让先入为主的赵春梅误会,同时也被更深的恐惧淹没。
“不,不可能,我当时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有人察觉,你肯定是骗我的,肯定是骗我的,我才不会上当。”
“是吗?”
闻澈平静地说道:“你以为我们是瞎的?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一夜之间变得肥胖健康,是个人都要怀疑的吧?”
“不可能,根本没有人关注那个孩子,怎么可能有人发现变化,不可能,不可能的。”
赵春梅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拼命地摇着头仿佛陷入疯癫的模样。
闻澈眸光微闪,“你在医院换走孩子的第二天我们家人便已经发现,这三年来一直在找,只可惜你动作太快,让我们迟了三年才找到女儿。”
“在医院换走孩子”几个字成功将赵春梅的理智唤回些许,她连滚带爬扑到闻澈面前,“你,那个孩子,你把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这幅担忧害怕的模样像极了疼爱孩子的母亲,闻澈忍不住冷笑,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吗地望着赵春梅,眼底满是讥诮。
“你说呢?难道你认为,我们这样的人会替别人养孩子?”
“不可能,你们那么有钱,养一个孩子怎么了,凭什么不管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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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晦暗的过往 前章后移
赵春梅目眦欲裂,望向闻澈的目光满溢泼天恶意,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若不是在场还有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扣着赵春梅的肩膀,她真能扑上去啃掉闻澈一块肉。
“她,她还是个孩子,那样乖巧可爱,你,你怎么忍心不管她!!明明,你们的生活已经那么幸福,只要从指缝里漏出一点儿就足够养她,为什么不管她,为什么...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说话间,赵春梅依旧挣扎着企图扑向闻澈,即使身体动弹不得也伸着脖子,不断扭动身体,颈间青筋暴起,眼球突出,目光凶狠又狰狞。
闻澈面容没有丝毫变化,看向赵春梅的目光仿佛一汪深绿的潭,谁也无法看清底下的暗涌。
“一个妄图顶替我女儿的小偷罢了,我凭什么要养?”
“那,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那个孩子是我怀胎十月,日日忍受暴打才生下来的孩子啊,她的人生已经那么难了,你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儿??”
字字泣血,也不知是在为她的女儿叫屈,还是在为她惨淡的人哀嚎。
“可怜就可以偷走别人的人生,让一个本该幸福的孩子成为你们一家人排解暴力的工具?”
眼见闻澈眉心微蹙,赵春梅见状眸光微亮,面上地狰狞和疯狂褪去,换上些许得意与挑衅,一双仿若鬼火的眼睛死死盯着闻澈。
“那也是她活该,谁让她命那么好,我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凭什么她能拥有?她那样的贱皮子就应该生活在地狱里发烂发臭!她就该成为我女儿的垫脚石!”
空气瞬时静默,室内的人、事、物仿佛陷入无限寂静,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闻澈的指关节发白,手臂微微颤抖,声音也不似之前平静,“可现在我找到她了,苦难结束,她的人生终将光明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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