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看了她一眼,“不会有假,另一个八成是你家怀星。”
晏无辛愣了一下,咬牙痛骂,“他爹的!老娘的夫郎他也敢碰?尤順这个贱人,我非打死他不可。”
二人怒气冲冲赶到大厅,果然看到许闰年和怀星被绳子绑着,还被毛巾堵住了嘴,身上沾了些土,脸上蹭破了皮,受了点轻伤。
见到陆锦澜和晏无辛赶来,许闰年和怀星鼻子一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尤順正在和诸位当家的炫耀,讲他如何听说新平府里来了两位皇家夫侍,如何跟踪尾随带人将二人抓上了山。
忽听门外通传:“盟主到。”
尤順连忙转身笑着迎上去,“盟主,我抓了陆锦澜的两个夫侍给您……”
他话未说完,一记响亮的巴掌已经甩在他的脸上。
尤順怔了怔,捂着脸,眼眶微红,不甘地低下了头。
众人不敢言语,只见陆锦澜沉着面色入座正中,黑眸寒凉如冰,沉声道:“跪下。”
尤順登时跪倒在地,委屈道:“属下不知犯了什么错,惹盟主动怒,请盟主指教。”
陆锦澜微微俯身,冷声逼问:“我且问你,谁让你自作主张,私自抓人?”
尤順忙辩解道:“启禀盟主,我是想为您分忧。官府发了一封告知书后,便杳无音信,谁知道这是不是官府在故意拖延?”
“碰巧我今日下山,探知到陆锦澜的两个夫侍已经先行抵达了新平府,于是便将他们擒上山来。”
“盟主,只要我们有这两个人质在手,不怕陆锦澜不答应咱们的条件。”
陆锦澜眉头紧拧,“蠢货,你以为陆锦澜是什么人?她平生最讨厌受人威胁,你以为抓了她的两个男人,就能逼她就范?这样的男人她有二十几个,有什么稀罕?”
“你这么做,非但无益于我们和官府的谈判,反而会适得其反。”
“你身为二当家的,不尊盟主号令,肆意妄为。本盟主不能容你,立刻交出你的当家手令。”
此话一出,尤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盟主,我是一片好心啊!请您从轻发落,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陆锦澜冷哼一声,“是否出于好心,你心里有数,本盟主自会查明。在此期间,收回你在盟中的一切权力。你给我好好反省,再胡作非为,盟规处置。”
十八族会盟以来,尚未动用过盟规。褫夺手令是奇耻大辱,连所属族人也会跟着抬不起头。
想到尤桑族一众族人,姬云曜轻声道:“二当家的恐怕只是一时心急,没沉住气。虽有不妥,但两位夫侍只是受了点轻伤,没有铸成大错,盟主可否考虑让他戴罪立功?”
陆锦澜不以为然,“若是他已经铸成大错,此刻我要的便不是他的手令,而是他的人头。”
于是姬云曜闭口不言,四当家的平日和尤顺关系不错,此刻便为他求情道:“二当家的自作主张,的确该罚。可人已经抓了,只怕官府此刻已经得了消息,要拿咱们兴师问罪。咱们委曲求全,也未必有好果子吃。不如索性放弃归顺这条路,反贼做到底算了。”
陆锦澜看了她一眼,“四当家的,盟主事务该由谁来决策?”
四当家忙回道:“自然是由盟主决策。”
陆锦澜冷笑一声,“谁是盟主?”
四当家忙低下头,“您是盟主,属下没有别的意思,一切处置皆遵您的号令。”
其她人见状,纷纷表态道:“我等皆遵盟主号令。”
事已至此,尤順只得将手令双手奉上。
陆锦澜道:“归顺朝廷是从一条活路,更是为长远计,各位莫要拎不清。有活路不走,非要去钻那死胡同,岂不是自寻死路?”
众人纷纷点头,三当家的担忧道:“可是现在怎么办?二当家的……尤順的已经将人抓到这儿来了,咱们该怎么跟朝廷解释?还请盟主拿个主意。”
话音未落,外面来报:“启禀盟主,官府又派人送信来了,她们想把信当面交给你。”
陆锦澜估摸着,项如蓁得知许闰年和怀星被抓,不知道山上出了什么变故,所以急着派人来探消息了。
陆锦澜叹了口气,“让她们稍候。”
她看了眼被绑着两个小可怜,“二位,这是一场误会。请你们先在山上歇息一晚,明日我亲自派人把你们送回去。希望你们配合,回去不要胡说,你们明白吗?”
二人对视一眼,连连点头。
陆锦澜看了眼徐琳,“将人带下去,给他们松绑,好吃好喝好生招待。”
徐琳领命带人下去了,陆锦澜这才让官府的人进来。
来人是章思远的幕僚乔怡,一双慧眼锐利如鹰,进来瞥了一眼,见陆锦澜无事,便放下心。
她照着先前的计划,将信件送上,又对着这帮反贼进行了一番宣讲。大意是朝廷正在调整政策,只要你们积极配合,改过自新,皇上愿意网开一面。
陆锦澜忙带着暗示问:“皇上的意思是可以既往不咎?”
乔怡愣了一下,便立刻领会了陆锦澜的意思,忙道:“若诸位诚意十足,皇上可以既往不咎。”
陆锦澜又道:“今天我家夫郎请了两个京城来的夫郎到山上做客,听说是你们官府的贵客。我特地跟你们说一声,免得误会。他们明日就回去了,不必担心。”
乔怡道:“我们正在四处寻找那两位贵客,既然在盟主这里做客,我家大人就放心了。”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将乔怡送下山,回来交口称赞:“还是盟主有办法!”
“这个皇上还挺大度的!”
“咦,盟主呢?”
晏无辛:“额,盟主有事先走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纷纷往外走,姬云六一把拉住晏无辛,“走,一块喝酒啊。”
晏无辛无情拒绝:“老六,今儿我也有急事,改日吧,改日我请你。”
一个两个都有急事,姬云六奇了怪了,这皇上都要既往不咎了,她们还能有什么急事?
她好奇的悄悄跟在后面,见晏无辛进了一个房间。
姬云六知道晏三武功不低,没敢跟太近,爬到树上,才依稀瞧见屋里有个男人,影影绰绰的见两人抱在一起,举止亲密。
“原来是偷情啊!”姬云六悻悻然从树上下来,正要走,忽然见水生端着点心过来,要往那屋里去。
她便随口问了一嘴,“屋里的男人是谁啊?”
水生道:“尤順请上山的男人啊,听说还是皇上的夫侍呢。”
姬云六猛地停住脚,暗道:大事不好!晏三这个多情种四处留情不要紧,把皇上的男人搞了岂不影响盟主的大计?
她忙问:“盟主在哪儿?我有急事要见盟主。”
水生呆呆地指了指另一间屋子,“盟主在安抚另一个夫侍。”
姬云六突然回想起方才其中一个夫侍看盟主的眼神,好像勾勾搭搭的,不太清白。
难道……难道刚刚盟主放了他们,这男人便看上我们盟主了?唉,皇上的男人怎么这么不守夫道呢?
糟了!元真又多了一个情敌!
姬云六匆匆叮嘱了一句:“别说我来过。”然后转身就跑。
元真正在研究食谱,姬云六砰地一声推开门闯进来,“尤順把皇上的两个夫侍抓到了山上,你快去看看。”
元真怪道:“我去看他们做什么?给妻主知道了,万一误会我还惦记着皇上,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姬云六急道:“可你家妻主去了。”
元真淡然道:“她是盟主,这种事,她当然要出面处理。”
姬云六白了他一眼,“那两个夫侍长得跟画似的,其中一个还对盟主眉来眼去,现在他正和盟主单独在一起。”
元真连忙起身,“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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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今天发生了一万件事,忙疯了,来晚了。
许闰年不会武功,被抓上山吃了点苦头。
他正揉着被粗绳磨破的手腕,见陆锦澜推门进来,忙起身行礼,“臣侍参见皇上。”
“嘘!”陆锦澜低声道:“在外面不用多礼,小心给人看见,快起来吧。”
许闰年刚一起身,忽然惊道:“哎呀,您这衣服上怎么有这么大一块油渍?不是在这边娶了个夫郎吗?他是怎么伺候的?难道这山寨上的男人都不会浆洗衣物吗?”
陆锦澜看了看衣摆上指甲大的油点,笑道:“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我没留神,许是中午和几个当家的一块吃螃蟹,不小心溅上的。”
许闰年皱了皱眉,“这儿的男人也太不尽心了,您在宫里的时候,我们什么时候让您穿过脏衣服啊?这里有没有水盆?您脱下来,我给您洗。”
陆锦澜坐在椅子上,笑着拉住他的手,“别胡闹了,我现在是反贼,你一个皇上的夫侍,给我洗什么衣服?再说,你都受伤了,让我看看,伤在哪儿了?”
许闰年蹲下身,可怜地伸出手放在陆锦澜膝上,气道:“那个男人真是恶毒,我和怀星在街上买东西,他说他爹晕倒在一旁的巷子里,让我们去帮把手。”
“我想着这么多天,都没出什么事,只是出门略逛逛,怀星又会武功,便没叫侍卫跟着。没想到遇到了那个姓尤的坏男人,把我们骗过去抓了起来。”
陆锦澜看着他手上的伤和脸上血道子,微微皱眉,“那个毒夫,我早就想收拾他。等过两天事情一了,先斩了他的狗头。你脸上疼不疼?抹药油了没有?”
许闰年摇了摇头,忽然一笑,“她们送了药油来,我还没擦。”
他说着将装着药油的小瓷瓶放到陆锦澜手里,“不知道能否劳陆盟主大驾,帮我擦药油。”
陆锦澜轻笑一声,勾了勾嘴角,“过来。”
许闰年又凑近了些,伏在她的膝上。陆锦澜用指腹沾了些药油,轻轻涂抹他脸上的血痕,许闰年温润的眼眸里渐渐蒙上一层水意。
陆锦澜轻声问:“怎么了?很疼?”
许闰年摇了摇头,鼻酸道:“不是,我是看您在这儿受苦,心里难受。”
许闰年轻抚着她的嘴角,含着眼泪心疼道:“这才出宫多少日子,您都痩了。天气干,您又随意惯了,不知道自个儿照顾自个儿,这唇上都起皮了。”
陆锦澜摸了摸嘴唇,怪道:“也是奇了,可能这地方干,往年在京城也没这样。”
许闰年笑道:“那是因为每到秋冬季节,皇夫便叮嘱大家,不管您歇在哪儿,每晚睡前都给您涂上一层滋润的唇脂。您有时专心看书有时睡着了,没留意。您歇在我宫里的时候,我还在您的茶里加了玉竹和沙参,滋补润燥,自然不会这样。”
陆锦澜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怪不得朕到了这儿总觉得缺点什么,原来是少了你们在身边。平常你照顾朕很是妥帖,朕这次才特意带你出来。想着等回宫后,再给你晋一晋位份,升你为贵人。”
许闰年靠在她怀里,低声道:“臣侍不图这些,只要皇上您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
陆锦澜抚摸着他的后颈,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正越靠越近,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听晏无辛高声道:“呦,这不是盟主夫郎吗?来找盟主啊。”
两人连忙分开,许闰年背过身去,刚擦了擦眼角的水迹,元真便端着茶盘进来。
他瞥了眼屋内的情状,笑道:“我来给妻主送茶。”
陆锦澜看了眼桌上的茶盏,“这已经有茶了。”
元真道:“怕是凉了,天气冷,喝凉茶伤胃,我这杯是刚沏的。”
许闰年听到这话冷哼一声,“这位便是陆盟主的夫郎姬云氏吧?看着倒像是贤惠的,怎么连你家妻主衣裳脏了都没瞧见?”
许闰年在宫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很少有辞色锋利的时候。可他此刻替陆锦澜不愤,便话中带刺。
元真听得耳朵疼,咬了咬牙,不客气道:“早起还没脏呢,外面脏东西多,冷不防就沾上了。但我家妻主的事,不劳你操心。她等会儿回房,我自会为她更衣。”
男人们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拌嘴,陆锦澜听着揉了揉耳朵,不知该说什么好。
余光里瞥见姬云六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她便问道:“老六,你在那儿看什么呢?”
姬云六尴尬地咳嗽一声,“盟主,我找您有点事,您出来说吧。”
陆锦澜看了看屋里这两只乌眼鸡,正有些犹豫,元真忽道:“这手上弄得什么?”
“呃,药油。”这东西味那么大,也不好说是别的。
陆锦澜抿了抿唇,“许皇侍是咱们盟里的贵客,受了伤,我帮他擦点药。”
元真白了许闰年一眼,“我瞧着他又不是手断了,干嘛让你给他抹?女男授受不亲,这宫里出来的男人,竟然不知道避忌,真是可笑。瞧瞧,都给你的手弄脏了,我给你擦擦。”
元真拿着帕子给陆锦澜仔细擦了擦,许闰年看他抓着陆锦澜的手,便狠狠地剜了他好几眼。
元真擦了几下,劝道:“还是去洗洗吧,药给我,他再有哪儿不舒服,我给他上药。大家都是男人,比较方便,免得传出什么闲话。”
陆锦澜被他推到门口,听他催道:“放心去吧,我给你当贤内助,会帮你照顾好客人的。”
陆锦澜无奈,“好吧,那你们……好好聊。”
陆锦澜刚要走,元真忽道:“等一下。”
“嗯?”
陆锦澜一回头,元真当着许闰年的面凑上来,亲了下她的嘴角,脸颊微红,低声道:“一会儿没什么事早点回房,我等你。”
陆锦澜还没见元真这么大胆过,她举着手茫然地转过身,姬云六在看天,晏无辛在看地。
陆锦澜摸了摸嘴角,笑着摇了摇头。
元真关上门,带着笑意的面孔顿时切换成冷脸,冷冷地盯着许闰年。
许闰年翻了他一眼,“你瞪我干什么?你怕了?”
元真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是妻主明媒正娶的夫郎,她待我自然和外面那些蓄意勾搭她的贱人不一样。我可不像你,你给人家做小还不安分,也不怕这种事传到皇上耳朵里。”
许闰年勾着嘴角理了理衣袖,淡然地坐了下来,“我不安分,有不安分的资格。我做小,也有我做小的本事。就拿伺候女人这事来说吧,我照顾皇上,那是井井有条无微不至。”
“你就不同了,占着夫郎的位置,却尽不到做夫郎的本分。我刚见你家妻主是衣裳也脏了,嘴也起皮了。我伺候皇上,可不像你这么敷衍。”
“皇上在我那儿,没有一时一刻不舒坦的。听说你曾经也想进宫?哼,你这样粗手笨脚的,哪能伺候得了皇上啊。恐怕侥幸进了宫,也得被撵出来。”
元真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气道:“进宫有什么好?我现在嫁得如意妻主,让我当皇夫我也不去。你倒是进了宫,伺候了皇上,可你若过得好,怎会这么不知羞耻,勾引人家的女人?”
许闰年呵呵一笑,“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若皇上宣你进宫,我看你去不去。”
元真回呛道:“你少操心我的事,以后皇上若知道了你今日的举动,我看你怕不怕。”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不欢而散。
元真快步回到家里,却发现陆锦澜不在。
他忙问外面的人,“盟主没回来吗?”
外面打扫的人道:“刚刚回来了,尤順身边的人过来,说有急事,将盟主请走了。”
元真放下心,暗想:尤順倒没什么,他长得丑,哪怕是平平常常的女人也瞧不上他,更何况我家妻主是当众拒绝过他的。
元真重新拿起桌上的食谱,去研究着准备晚饭。
陆锦澜被请到尤順房里,引路的人便退了出去。
尤順在内室,温声道:“盟主请进来说话。”
陆锦澜警惕道:“不必了,你说有必须当面详谈的急事,我才过来的。我时间宝贵,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说完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尤順便从内室出来,“听说盟主爱喝茶,我亲手煮了一壶上等的紫鹃普洱,请盟主赏脸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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