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郑明防的也不只是他们。
这城中很多股势力,均存在竞争关系。
而且还有四皇子部下的踪迹,任谁都不敢马虎。
小夫妻俩再次追上去,这次来到了城南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巷子里,看这边的地段,小胡同里住着的都是贫民,普通人。
叶晚棠和谢渊北相视一眼,确定追踪蝶的最终目的地就在此,她便招手,将追踪蝶召回,先放到玻璃瓶里。
紧接着,她伸出手,攀附在谢渊北肩膀和脖子上。
谢渊北紧揽纤腰,纵身一跃,飞入院中。
刚落地,就看到昏暗的泥瓦房内,两道模糊的人影闪过。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为了避免被发现,叶晚棠暗掐一把他腰间的肉,他立马再次施展轻功,飞上屋檐,屏息凝神。
两个身穿粗布麻衣,留着杂乱络腮胡的男子跑出来。
身形均是虎背熊腰的高大模样,脚下踩着的却是抓地牛皮靴。
这种靴子一般在军中,中级军士以上才配备的。
叶晚棠略一侧头,望向谢渊北,眸中写满了询问。
谢渊北警惕底下两人。
等他们四下搜查一番,什么也没找到,放松戒备回房后,他才压低声音开口。
“不是军中之人,但估计是跟禁卫军一个级别的私兵。”
“私兵?”
她眸光忽明忽暗。
心想南越这几年私下豢养私兵的也不少。
如果没什么特征或者身份证明的话,恐怕很难辨认出,屋内的人是谁的爪牙。
不过,他们还是静观其变。
因着屋内两人警惕性极高,敏锐性也很强。
方才叶晚棠和谢渊北刚落地就被察觉。
现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能掀开瓦片偷看。
只能微微俯下身,将耳朵贴在瓦片上偷听。
叶晚棠五感都被开发过,吃力些也能勉强听清他们的交谈声。
谢渊北就不用说了,他有浑厚的内力傍身,五感本就比普通人强很多。
小夫妻俩十分认真的偷听,整个过程中交流极少。
屋内极小的说话声传来。
“郑明这个废物,如果不是主子看上了护城军,定不会将他招揽麾下,看看他那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样子,我方才真想一刀解决了他,什么东西。”
“好了,你已经抱怨了半个时辰了,说再多也没用,他对主子来说,目前还有大用处,你敢动他,小心脑袋不保。”
“我知道,就是看不惯他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一个忘恩负义的墙头草,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就看他这次能不能得手,只要白令俞一死,咱们就栽赃嫁祸到刺史头上,再把那一帮白家军的人放出来,让他们的怒火全部发在刺史身上,届时,计划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我还是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扶持郑明把持护城军?按照我们的计划,让主子亲自露面去绊倒刺史,岂不是能略过郑明,把护城军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蠢啊?庐阳城情况多复杂?有辰王和四皇子的人在,咱们主子是什么身份,隐藏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将势力发展起来,有了能和那两位抗争的底气,现在外界对主子的偏见,对主子来说反倒是一层保护,让他能扮猪吃老虎,行事非常方便。
突然站出来,拿下那两位也盯得很紧的护城军,岂不是暴露了自己?你是想让咱们主子成活靶子吗?”
“也是……这么说来,主子要把郑明扶起来,然后再把他架空成一个傀儡!主子这招实在是高,太厉害了。”
“所以啊,咱们也算是跟对了人,日后主子继承大统,说不定咱们也能混个一品国公或者护国将军来当当。”
“那我岂不是也会被载入史册?”
“好日子都在后头等着咱们呢,好好干吧,这两日要做的事情尤为关键,我在外面监视着郑明,你可要看好那帮白家军。”
“我懂了大哥,他们都被咱们下了药,现如今意识昏沉,手脚无力,就算把大牢打开,他们也跑不掉。”
屋内的说话声逐渐减少,消失。
不过这一段对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已经足以让叶晚棠和谢渊北猜出许多东西了。
等屋里关了灯,那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匆匆的离开。
叶晚棠和谢渊北翻身跳入房内。
担心那两个家伙会杀个回马枪,他们便没有点灯。
用火折子只能勉强散发出一些微弱的光。
叶晚棠左翻翻右翻翻,眼皮子都有点累了。
她索性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型手电筒,光照面积没有那么大,但比火折子那点费眼的光好多了。
第268章 晚晚,想要
谢渊北对于她手中那个一按下去,就会散发出白光的小东西好奇的不行,目光时不时落在她手中。
叶晚棠没忍住笑道。
“想要?”
身形高大肩膀宽阔的谢渊北站在她身后,气息将她完全笼罩住,“晚晚,想要。”
叶晚棠:“……”
这话,她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怀疑他在开车,但是没有证据!
无形撩拨最为致命。
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令人想入非非的话的谢渊北,眼巴巴的望着她。
叶晚棠脸上热腾腾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赶紧将手里的手电筒丢给他,自己重新找了一个。
两人继续翻找起来。
主要是不能留下太多痕迹,一处地方翻过去,要恢复原状。
否则就会打草惊蛇。
不一会儿,谢渊北找到几封信件,查看之后,脸色灰暗不明。
“晚晚,你过来看看这个。”
叶晚棠闻声几步走过来,拿起信件仔细查阅,字迹认不出来是谁的。
她好奇的侧目。
谢渊北黑眸更加深沉,“你看那处盖章。”
一个草书棋字形印章。
棋……七?
“果真是七皇子!”
好家伙,这庐阳城还真是卧虎藏龙,朝中三个竞争对手都在这里留下了到此一游的痕迹啊。
“郑明背后真正的主子,就是七皇子南煜,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辰王和四皇子都碍于白令俞的关系,不敢轻易对护城军下手,他倒好,兵行险招,城府如此之深,恐怕辰王和四皇子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叶晚棠手指细细摩挲着信件一角的褶皱。
是刚刚谢渊北用力过猛留下的。
“不管他城府有多深,心机有多重,胆敢对我兄弟下手,就等同于与我宣战,从今往后便也是我的敌人。”
谢渊北斩钉截铁的说,语气沉沉,声音沙哑。
“走,我们先把东西放好,回去再说。”
将现场恢复原样,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再次回到驿站。
今晚出去一趟,收获可谓是非常丰厚。
不仅摸清了郑明跟张文瀚虚伪的关系,还揪出了郑明背后的人,让七皇子暴露出来。
从前七皇子在暗他们在明,他们就像是靶子一样。
如今七皇子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看穿他的伪装,身份便对调了。
日后行事,只有他被当做靶子的份儿。
回到驿站,两人赶紧换下衣服,关闭门窗,点燃书桌上一盏油灯。
昏黄的光线驱散一部分黑暗,却让气氛更加沉重。
谢渊北的脸色不太好看,“ 既然知道七皇子拉拢了郑明,而张文瀚既不是七皇子的人,又不是辰王的人,那他只可能是四皇子的人。”
张文瀚也算是一方土皇帝,在庐阳城当刺史,山高皇帝远的,除了白令俞,他就是庐阳城最高级别的官员。
普通的朝臣,便是国公来了,都不一定能让他如此肝脑涂地的效忠。
只有背后之人被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能给他带来很大的利益,他才会为那人卖命。
什么东西能打动张文瀚?
升官进爵,腰缠万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能许诺他这些的,便只有朝中几位皇子了。
“四皇子既然敢许诺给他这些东西,就证明……”
叶晚棠手指摩挲桌沿,动作猛的一顿。
她跟谢渊北异口同声。
“四皇子的腿已经好了!”
谢渊北额上青筋隐隐跳动,“皇权之争,向来残忍,所有平静之下,藏着的都是波涛汹涌和无数人命,但我没想到,南越如今的局势竟然如此复杂。”
残疾的四皇子,突然就变得健全了。
而在众人眼中最羸弱最没有威胁的七皇子,居然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个。
这一些,从前谢渊北都没怎么注意,自然也没有发现。
想到他们几个皇子,要么盯着谢家世代相传的神秘力量,要么就盯着他的手足兄弟。
一时间,谢渊北心中浪潮翻涌,随时都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叶晚棠察觉他情绪的波动,动作轻柔的将手按在他胳膊上,“谢渊北,不论前方有任何危险,我都与你并肩前行。”
这句话,她亦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而且风浪越大鱼越贵,有时候他们的关系越混乱,对我们来说反倒是一桩好事。”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谢渊北紧绷的气息放松几分。
“七皇子既然想无声无息的把持白家军,那我必不可能让他得逞,他越想隐瞒,我便越要将他拉到阳光底下,拉到他亲爱的两位皇兄视线之中,一直躲着藏着,这场角逐如何有意思?”
谢渊北目光沉沉,泛着几分残忍的凶狠。
同样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自己那个蠢弟弟突然显得可爱多了。
“我正有此意。”叶晚棠弯唇一笑。
“你有什么计划?不如先听听我的?”
谢渊北反握住她的手,将柔软的手指捏在两指之间,轻轻揉捏。
“这次,听我的,晚晚,白令俞跟我有着过命的交情,是我的手足兄弟,他吃了那么多苦头,我若不亲手帮他报复回去,日后无颜见他。”
“好。”叶晚棠点点头。
“既然七皇子指使郑明假意投靠张文瀚,我打算将计就计,让他们反目成仇,狗咬狗。你说如果白令俞在郑明手中突然‘死’了,张文瀚会如何?”
叶晚棠想了想,“他现在可是最不希望白令俞暴毙的人,如果白令俞突然出事,定会打乱他许多计划,而他会怀疑郑明是不是故意与他阳奉阴违,对着干……”
如此一来,两人虚伪的合作关系将面临破裂。
而张文瀚背后的四皇子,定也会注意到此事。
往下一查,七皇子说不定也会直接暴露在四皇子眼皮底下。
就算四皇子查不到,谢渊北也会推他一把,故意给他泄露点消息。
“方才那两人提到大牢。”
谢渊北沉声继续道,“想必那些白家军,表面上是被刺史控制住了,我在那两人 的屋子里,发现一套官兵的服饰。
那人应当是已经混入张文瀚手下当差,每日都盯着白家军。”
“郑明最怕什么?”
在曾经的兄弟面前形象破裂,就意味着他再没有名正言顺接管白家军的资格。
郑明多惦记白家军啊,估计很早就嫉妒白令俞到晚上都无法入眠的地步了。
他所做那么多,也不过是为了将白家军收入囊中。
白家军在南越的威名,仅次于谢家军,连禁卫军在他们面前都排不上号。
若是当上白家军的统领,无限的风光。
“届时,我再将郑明所做的事都摆到白家军面前,让他们与他反目成仇。而这个锅,自然要由张文瀚来背了。”
如此一来,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
不斗个鱼死网破,都不会罢休。
都不用谢渊北和叶晚棠再怎么出手,四皇子和七皇子自然而然就会对上,两人一旦针锋相对,辰王也会加入战斗。
毕竟他作为目前朝廷表面上拥护声音最强烈的人,怎么能允许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两个弟弟,不动声色的成为自己潜在最大的威胁呢?
甚至辰王还会认为,这两个人现在斗起来,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就是看不起他,想拉他下马,他会怒火中烧。
到那时候,皇家就会上演一出接着一出的好戏。
啧啧啧。
叶晚棠都忍不住连连咂舌。
难怪说谢渊北是多智近妖的存在。
不出手则已,出手就一鸣惊人。
这套连环计下去,表面上看似只是庐阳城的争斗,实际上把天下的水面都搅浑了,让暴风雨加剧。
“晚晚,你怎么想?此计可合你心意?”
叶晚棠点头如捣蒜,没说话,却竖起一根大拇指。
看她如此自然的反应,谢渊北眼中的阴郁终于消散几分。
“那我就不多插手,交给你处理了?”
“好,”谢渊北点头,宽厚的手掌轻揉她的脑袋,“你夫君也不是什么庸才,这次你休息,换我来。”
叶晚棠直接摊手,做出一副摆烂的姿态。
“那我什么都不管了。”
“这怕是不行,白令俞那边,你还是要管管的,否则他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先前他提到的,让白令俞‘死’一次,自然是假死。
“你只要做好你想做的事便好了。”
他指的是与温家合作,打造一条商业链的事。
叶晚棠收起玩味,她也正有此意。
否则一个人操心那么多事,除非会分身,不然她哪里忙得过来。
“那就这样先说好了。”
两人又整理了一下今晚收获的信息,顺带着把计划细节都给完善了,这才歇下。
不过许是今天打探到的东西太多,一时间消化不完,谢渊北夜里在窗台下的榻子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打开一点缝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星星。
叶晚棠也没睡着,突然想到窗台下的榻子才不到一米八,而谢渊北的个子都快到一米九了,睡在上面连腿都伸不直。
纠结一会儿,她转过头,“谢渊北?”
“怎么了?可是我吵到你了?”
谢渊北连忙坐起来,略带歉意的看向这边。
叶晚棠:“……”
“我是想说,你要不要上来挤一挤?我……咳咳,有点冷。”
其实她盖得是空间里的蚕丝被,怎么可能会冷?
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不然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张开那个口。
主动邀请一个大男人,跟她一起睡……
谢渊北整个人愣了一瞬,下一刻就出现在床上。
高大伟岸的身子一睡下,就占了床的三分之二,这张床小,留给叶晚棠的空间不多。
她只能往外挪了挪,身体贴在谢渊北的手臂上。
两人都穿着单薄的里衣,明显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上传来的热度。
谢渊北只感觉更加睡不着了。
温香软玉在旁,他却不敢乱动,身体都绷得紧紧的。
大脑里绷着的一根线,在断掉的边缘来回挣扎。
呼吸在黑暗中渐渐加重。
他只能无奈的闭上眼,尽量驱逐大脑中那种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正值壮年的他,身旁又是心爱的姑娘,就算倒一桶冰在身上,也浇不灭心头的那股邪火。
叶晚棠情况也没好多少。
感觉心里痒痒的,仿佛有一根羽毛,不停的扫来扫去。
她犹豫一会,直接将手放在谢渊北手臂上,半拥住,头靠在他肩膀,“睡觉,别想太多!”
谢渊北浑身僵了一瞬,紧接着反握住她柔软的手掌,感觉将全世界都握在手中了。
旖旎暧昧的气息盘旋在屋内,持久未散。
不过后半夜,困意袭来,两人慢慢都睡了过去。
第二日睡醒时,叶晚棠感觉腰上有一个很重的枷锁,谢渊北手臂上的肌肉硌得她有些难受,刚挪了挪,就吵醒了身边的人。
谢渊北下意识将她往怀中一拉,紧紧抱住。
噌的一下!
叶晚棠脸颊微红,鼻尖就抵在他胸膛处,一抬头,他那性感的喉结就出现在眼前。
她一直觉得,男人身上最有性张力的位置,不是浑身的肌肉,也不是标志的公狗腰,而是说话时滚动的喉结。
鬼使神差的,叶晚棠慢慢凑近。
就在嘴唇离喉结只剩下一厘米距离的时候,谢渊北醒了,将下巴抵在她头顶蹭了蹭。
“晚晚,醒了?”
昨晚是他近两个月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只是偶尔醒来时,浑身血液沸腾。
叶晚棠大脑神经猛的绷直了!
自己刚刚在干嘛?
虽说那是她在现代时最想做的一件事,但这不太礼貌吧!
说不定谢渊北都要以为她是变态了!
叶晚棠条件反射的推了推他,“起床了,别忘了今天还有事情要做。”
“再睡一会儿可好?”
他真舍不得松开她。
低沉沙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叶晚棠甚至还能感受到从他胸腔内传来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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