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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老好人正道夫君后(何所往)


千墟眼眸微眯,忽然伸出手攥住了她的颈子。
尽管看着她一点点失去呼吸濒临窒息,千墟仍觉心中不快,“你不应该跟我解释清楚,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李商陆张了张口,千墟松开手,任她摔在地上。
“我是来帮你的。你若不信大可以将我杀了,反正这里所有人你都能轻易杀掉,但是你杀不掉昼玄,而且……”她勾起唇角,充满嘲意地笑了笑,“昼玄迟早会杀了你。”
听到她的话,千墟身上魔气更盛,眼底一片冷然戾色。这个女人竟然连他命中注定会被昼玄除掉的事也知道。
她说得对,这里所有人他都可以轻易杀掉,可昼玄始终是不同的异类。
良久,千墟俯下身来,掐住她的脸,缓声问,“你有什么资格帮我?”
“我是昼玄的情劫。”
李商陆死死盯着他,“他这一世有道情劫,昼玄注定会被他的妻子杀死,就像你注定会被昼玄所杀一样。所以,现在我可有资格帮你了?”
千墟并不能知晓昼玄的命格,因为渡蘅对昼玄下了咒法隐藏,可他能够掐算出李商陆的命格。
半晌,他仔细掐算,忽然露出笑意。
果然,这女人的确会杀掉她的夫君,她的夫君命格极贵重,是天人之相,正好也能与昼玄对应。
“你很聪明,”千墟凝着她,淡淡笑着,“可惜,我很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听到他的话,李商陆微睁了睁眼,“什么意思?”
千墟缓慢张开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特意守在这里等我,是为了拖延时间等昼玄回来么?”
李商陆呼吸一滞,听到他继续说,“你一直在发抖呢,心跳得也很快。让我猜猜,方才哪句是谎话?”
“譬如……你是来帮我的?”
无法掩饰的心脏声响,伴随着千墟愈发了然的视线,剧烈跳动起来。
不要跳。
李商陆面色渐渐煞白,唇瓣失色。
求你了,不要跳。
千墟意味深长地抚上她的颈子,声音极轻。
“哦……”
“原来,是在骗我。”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响。
在寂静安详的夜里,很快被风声盖去。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做不到?
“商陆,你怎么了,脸上怎的起了这么多疹子?”
李商陆第三次醒来,她绝望地立在原地,双腿瘫软,仰起沾满泪水的脸看向面露担忧的李寒烨。
爹,商陆做不到。
这不见天日的幻境,将她永远困在其中。
无论她用什么办法去劝说千墟,千墟仍会杀死她,或者杀死她的家人。
他多疑、冷血,残忍无情,凡人的性命于他而言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尘埃。
到底要怎么做,做什么都没用!
李商陆什么都顾不得了,她不敢再看李寒烨的双眼,只想逃走,逃到哪里都好,不愿再眼睁睁看着任何人死去,尽管她清楚幻境中的一切即将再度轮回。
让她逃吧,只逃这一次,她真的受不了了。
李商陆崩溃地冲出去,推开院门,不管不顾地想要逃离这场噩梦,下一刻,却猝不及防撞进了一道沾有竹香的怀抱,对方下意识用手将她揽住。
衣襟带着早雾的清凉,鼻尖嗅到熟悉的气息,身形骤忽僵硬,她抬起沾满泪痕的脸。
青年一身朴旧清瘦的月白长衫,肩头背着出门用的包袱。天边朝阳初升,微光洒在他的肩头,温暖而明亮。
李商陆呼吸停了,连泪都忘记流。
沈长异怔怔地望着她,指尖想帮她擦去眼泪,又强忍着收回。
“商陆?”
声音担忧而急切。
“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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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有二更,会晚。
今天忙了点事更晚了不好意思。

(六十二)
熟稔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紧绷的神经一瞬松懈下来,李商陆恍惚地伸出手, 捧住他的脸。
薄凉的指在他脸上胡乱地揉捏,像是想要确认眼前人的确真实存在。
对方愕然地望着她,任由李商陆蹂躏自己的脸,只在被扯痛皮肤时轻轻吸了口气。
沈长异。
是沈长异没错。
这是他没离开芳草城之前的时刻,她没有因为跟爹解释耽搁时间,所以, 赶上了。
李商陆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卸掉,眼前一黑,她无力地瘫坐在地。
“商陆!”
李寒烨仓惶地追出家门,正巧撞见李商陆倒下,连忙将她扶起来。
“怎么回事,商陆病了?”沈康年也反应过来, 急忙道, “李兄快背着她去看大夫,城东有家医馆大夫会治疹子!”
沈长异本想去帮把手,可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之间并非可以亲近的关系, 手伸到半空, 又蜷起指。
被李寒烨背在背上朝医馆跑去, 李商陆渐渐回过神,余光看到沈长异转过身去,似是还要离开这里, 她瞳孔微缩,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
“沈长异, 过来!”
清晨的长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这道声音显得无比清晰。
沈长异身形一滞,回头望向她,那双哭红的眼带着些许怒气,仿佛他再敢往反方向多走半步,李商陆就会打死他。
他只是想捡刚才被商陆撞掉的钱袋,那里面装了好多钱,本来打算从仙山回来时给商陆买些礼物的……
顿了顿,他决定不再管地上那只钱袋,快步跟上了他们。
商陆的病更要紧,其他事情不重要。
不多时,医馆内。
大夫给李商陆开了几副药,又细细叮嘱几句让她静养之类的话。
李商陆掩在衣袖里的指死死掐着掌心,努力维持着清醒,盯着沈长异。
绝不能让这蠢货离开。
听到大夫的话,李寒烨松了口气,俨然被她吓得不轻,眼睛都红了一圈,忍不住道,“你这傻丫头,生着病怎么还往外跑?”
李商陆没吭声,哪怕喝药时,仍像盯着仇人一样凝视沈长异,像是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跑了。
发觉她的视线,李寒烨和沈康年皆望向了沈长异,两人异口同声问。
“长异,怎么回事?”
沈长异眼眸微睁,被他们问得一懵,“嗯?”
他应该知道么?
商陆今天一直在看他,但是他有点不敢看商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早上他低头去捡钱袋的时候,商陆当时真的想打他一顿。
现在又被商陆这样目不转睛盯着看,他莫名有些紧张。
正当沈长异琢磨自己这段时间干过的,所有可能惹怒李商陆的事时,李商陆忽然开口,“爹,我没事,你别担心,也多谢世叔来送我……沈长异,你今天要去哪?”
最后一句显然才是她真正想说的话。
商陆平常都没这么客套的,太反常了。
李寒烨和沈康年同时眯起眼望向他,沈长异更加紧张起来。
“我、我要去仙山拜访恩人。”
闻言,李商陆缓和下语气,温柔似诱哄,“今日能不能不去,我生病了,你可以帮忙照顾我么?”
她从没有用这样的态度跟沈长异说过话,沈长异却看起来没有多么高兴,反而眉宇稍沉。
“你有爹还不够?”李寒烨纳闷地望向李商陆,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商陆,你跟长异怎么了?”
李商陆摇了摇头,轻声道,“爹,过后我再告诉你,你放心,我没事。”
说罢,她又转眸望向沈长异,“你可以留下么?”
沈长异垂眸望向她,点了点头。
“你跟我保证,今天绝不离开。”她仍不放心地道。
听到这话,沈长异几乎不经思考便毫不犹豫开了口,“我跟你保证,今日无论如何绝不离开你身边。”
拜访上君什么时候都可以,商陆生病了需要人陪,想必上君也会理解的。
有了他的保证,李商陆终于彻底放心下来。
沈长异的保证很有用,他从不对她食言。
李商陆任由困倦疲惫袭来,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时,已是午后。
她从床榻上起身,身边是正在看账本的江芙,柔和的天光将她的模样照得更加温婉,活生生的,没有死不瞑目的娘。
李商陆又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她强忍下来,从软榻上起身。
听到动静,江芙忙搁下账本,“醒这么早,可是饿了?”
她抹了抹眼睛,低声道,“娘,现在几时了?”
“申时三刻。”江芙帮她披上外衣,轻轻道,“你爹正帮你熬药呢,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李商陆神色微顿,心又悬了起来,“沈长异呢?”
“长异啊……”
江芙还没说完,房门倏然被叩响。
声音很轻,好像只为了告诉她,他在。
李商陆愣了愣,听到江芙压低声音,有些揶揄地道,“门口守着你呢,谁赶都赶不走。”
她神色怔忪,穿上鞋袜,推开房门。
沈长异立刻退到两步外的距离,有些局促地道,“商陆,你怎么样?”
李商陆已经好很多,头不晕了,身体也不再发热,总感觉是某人用灵气帮她调养了一下身体。
沉默片刻,李商陆轻声道,“我没事了,陪我待一会吧。”
她几乎没对沈长异说过这样的话,从前恨不得永远见不到他才好。
沈长异心头忽跳,耳尖渐渐染上些许绯色,“嗯。”
午后的阳光很好,微风拂过树梢,光从叶隙漏进,洒下点点星斑。
李商陆和沈长异坐在树下,安静地下棋。
远处房檐下,沈康年陈朔和江芙挤在一起偷看。
“到底聊什么呢,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清?”
“上回见到他们一起下棋,好像还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是啊,分明觉得他俩还像孩子似的,怎么突然就长大了……不过还是那么可爱。”
沈长异自然察觉到他们灼灼视线,如芒在背般坐立不安,棋子都下歪了。
李商陆却很平静地帮他将棋子挪正。
他用余光悄悄看她,还是觉得商陆今天不太一样。
硬要说的话,商陆似乎开始有点需要他了,搁在以往,商陆绝不会说出让他陪伴这种话。
沈康年说,商陆可能是生病了才变得脆弱,可沈长异觉得不对,商陆那副模样更像是受委屈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琢磨许久,手上棋子又放错了,沈长异瞬间僵滞,甚至已经预想到商陆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你玩不玩,不玩滚。”
然而李商陆抬眸看向他,淡淡道,“重下吧。”
沈长异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半晌,试探着捏起棋子,搁在了更歪的位置。
李商陆:“……”
她本来不疼的脑袋,开始有点疼了。
“重下。”她耐着性子道。
沈长异执起棋子,犹豫半晌,搁在了最角落。
依旧是歪的。
李商陆深吸一口气,脑海浮现沈长异跪在爹娘尸体前那一幕,她消了些气,低声道,“重下吧,这次放正些。”
听到她的话,沈长异仿若听到天方夜谭般睁大双眼,他这次很快拿起了棋子,放在了李商陆的棋筒里。
半晌,面面相觑。
李商陆直勾勾盯着他,“你眼瞎?”
沈长异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李商陆道,“棋不会下了?放对位置很难么?故意的是吧?”
她将那枚棋子捡出来,攥住沈长异的手腕,把棋子塞进他掌心,“来,我看看你这次下在哪,准备下房梁上?”
沈长异盯着她看,眨了眨眼。
李商陆忍无可忍道,“说话!”
半晌,他捏着那枚棋子,起身,轻轻搁在了李商陆的头顶。
李商陆沉默了。
“你给我滚出来。”她将那棋子拿下来扔进棋筒,一把抓住沈长异的手腕,将他往院门外拽去。
“哎?怎么突然吵架了?”
“对啊,方才分明还在和睦相处呢。”
“这才正常嘛,吓死我了,差点真叫他把商陆拐跑。”
偷看的三人同时抬头望向那道不和谐声音的主人,便见李寒烨端着磨了一半的药粉,轻咳了声。
“我、我继续去熬药。”
长街上,李商陆一路拽着人到无人角落里,猛地推到墙上。
“刚刚什么意思?”她冷笑着扯住沈长异的衣襟,“故意气我,好玩么?”
沈长异垂眸望着她,倏忽轻声道,“抱歉,我不该气你。”
这蠢货果然是故意的。
李商陆拳头捏紧,咬牙道,“你活腻了是吧?”
沈长异微微俯下身,指尖轻触在她的眉头,蜻蜓点水般收回,“方才下棋,你一直在皱眉,好像心里在哭。”
心弦骤颤。
李商陆哑然望着他,一时失语。
“你今日很奇怪。”沈长异忧心地望着她,声音很低,“商陆,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他感觉,商陆身上好像背了很沉很重的石头在走独木桥,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脚下的桥却又不容闪失。
她在拼命地独自忍耐,忍耐痛苦、委屈、愤怒,或许还有其他随时能令她崩溃的一切。
沈长异不知如何安慰她,他也不会安慰人。
兴许商陆生气打他一顿,心情会好一些。
他试探着低声询问,语气极尽温柔小心,“我想帮你分担,哪怕只有一点。你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何事么,如果不想说,你打我发泄也可以……”
话音未落,李商陆扑进他怀中,放声大哭。
“你本就该跟我分担!”
爹娘在眼前一次次死去,她什么都没能阻止,就连自己也被杀掉。千墟想要逼疯她,想要将她永远困在这座幻境,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快要撑不住了。
她哽咽着将所有事说出来。
直到将一切说清楚,李商陆心中堵着的那口气终于消散,石头终于不再只是压在她一人身上。
她靠在他怀里,抹去眼泪,恨恨地道,
“沈长异,你必须帮我报仇,给我杀了他,骨头都要踩断!我被他杀了两次,算你欠我的!”
沈长异额头青筋暴起,面色黑沉如墨,他缓慢抱紧她颤抖的身体,眸底渐次染上浓郁的杀意。
“嗯,我知道了。”

(六十三)
沈长异在及冠之前从没杀过人, 他最多只杀过鸡鸭,修炼亦是为了摆脱那怪病, 好让自己不再是一个废物。
可今日,他忽然明白练剑的意义。
剑不是练来强身健体,也不是为了争个高低。
他的剑是用来帮商陆报仇的。
他从不怀疑商陆所说的话,商陆所做的每件事都有她的道理,即便欺骗,亦有苦衷。
更何况, 商陆的痛苦,他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
他一定要杀掉那个人。
两人回到家,面无表情地坐回棋盘前下棋。
“这又是怎么了,方才是一个人不高兴,突然变成两个人不高兴。”
“不知为何,我感觉他俩现在这副模样还挺融洽, 看起来像是关系变好了些。”
“哼, 错觉吧。”
三人啧了一声,齐齐望向李寒烨,“熬你的药去!”
树荫下,李商陆举棋落定, 心情已经平复许多, 她不再感到彷徨无助, 孤立无援了。
夫妻本就是如此,互相分担难题,你承担我一点, 我承担你一点。
她不排斥这种感觉,这种和沈长异共同面对的感觉。
“商陆,你方才说这里是魔修所创造的幻境。”
沈长异执着白棋, 落在棋盘,低声道,“幻境是阵法一种,既然是阵法便有生门与死门,你先前走的应该都是死门。”
李商陆哪懂这些,她上回跟沈长异进的只是个简单至极的初阶幻境,随随便便就出来了。
“杀掉千墟不就是找到了生门?”
闻言,沈长异摇了摇头,“倘若真如你所说,那魔头狡诈多疑,绝不会将生门如此轻易地让你猜到。”
这话说的有道理,但是没什么屁用。
李商陆瞥他一眼,淡声道,“那你说说看,生门在哪?”
沈长异沉思片刻,轻声道,“生门一定是绝不会发生的事。”
绝不会发生的事,那可太多了,又是一句屁话。
她拄着下巴,身旁有人靠近,抬眸看去,便见江芙端着一盘糕点搁在她手边小凳上。
“一天没吃东西,垫一垫。”
李商陆用眼神示意沈长异不要乱说话,而后拿起糕点塞进嘴里。
娘做的糕点还是那么好吃,可惜只能在幻境吃到。
沈长异静静望着她,直到江芙离去。
“在幻境外面的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么?”
李商陆动作微顿,有些尝不出味道了,“嗯。”
听到她的话,沈长异欲言又止看了她许久,缓慢吐出一句,“你辛苦了。”
独自一人来到幻境里,看着已经再无挽回的过去,一遍遍重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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