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朝他伸出手,用命令的口吻说:“把手机拿来。”
宋沂辰没意会过来,从她的包里拿出手机,递给她。
陆知夏生气地摇了摇他的手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不经意间已经像从前那样和他亲密的相处了。
“我说的是你的手机!”
男生“噢”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十分自然地塞给她。
女孩迅速点开屏幕,细白指尖输入一连串密码,但是显示密码错误。
宋沂辰系上安全带,凑到她身旁,想看她要看什么。
陆知夏一抬眸,差点亲到他的嘴唇。
她眸色慌乱,心脏怦怦乱跳,有点紧张、有点赧然,又有些害羞和悸动。
青年的长睫颤动,差点就忍不住亲上去。
但是他答应过她不可以再肆意亲吻她了。
女孩抿了抿唇,向后退开一点距离,咽下一口唾沫星子。
“嗯嗯……你怎么换了密码?”
宋沂辰被她娇憨的模样逗笑了,尽量压下那些绮迷又靡丽的思绪。
“密码是你的生日。”
陆知夏还没转过弯儿来,再次输入密码,点开相册。
她找到这周的课程表,把这张照片删除了。
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她把手机熄屏,还给他后,愣了愣。
“你之前的密码不是你的生日吗?为什么现在换成了我的生日?”
宋沂辰把手机放在一边,双眸注视着她,“知知,你删了也没用,我已经记下了你的课程表。就好像我记得你的生日是立夏一样,永远都不会忘。”
陆知夏感觉气氛变得有些奇怪,首先捂住嘴巴。
少女抿起绯色的双唇,支支吾吾地说:“你再亲我,我会咬你的。”
男生不禁笑出声,灼热的目光从白皙手背上掠过,“那天是因为你先亲我,我才亲你的。”
他发动引擎,脚踩油门驶离停车场。
“等下次你主动亲我的时候,我再吻回来。”
陆知夏尴尬地放下手,白嫩的耳尖都泛起红潮,没什么力度的反抗道:“我才不会主动亲你,那次纯属意外,并非我本意。”
宋沂辰看似淡定地点头,勾人的语气却尽显张扬:“嗯嗯,知知公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但是你忘了吗?你一沾酒就醉,两杯酒下肚,还不是任由我——”
少女的心毫无章法地乱跳起来,慌神间把薄外套裹紧了,将曼妙丰娆的身姿尽数藏起。
“任由你什么?”
陆知夏总算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
她揪出了这句话的重点:“浪仔,你不会是想在婚礼上喝酒吧?”
下周就是宋阿姨的婚礼了,哥哥等了这么多年才看到她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
其实喝一两杯酒也不打紧,年少时的允诺早已是过眼云烟,只作得半分数。
宋沂辰眸色漆深,瞳底被缱绻满覆。
她最终松口了:“算了,那天的意义非凡,你喝一杯好了,就当是祝福阿姨和叔叔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但是你最多只能喝一杯酒。”
宋沂辰一边开车,一边侧眸看向她,“我已经向你承诺过不会再喝酒,喝半瓶雪碧半瓶醋好了,上次在家不是答应过你吗?”
陆知夏再次想起上次和他在浴室里接吻的场景。
她垂下带有几分昳丽的水眸,清凌嗓音喃喃的,却愈发勾人:“这可是你说的,我已经允许你喝酒了,是你自己不喝的。”
男生像是察觉到她在害羞,故意攒着一股坏劲儿长“嗯”一声,把车停到学校的侧门口。
“是我自己不喝的,你如果想喝一杯,我不拦着你。”
陆知夏摇摇头,稚嫩的唇轻抿:“我真的不能喝酒,我的酒量太差。”
“毕业聚会的时候,我喝了半瓶已经醉的不轻,繁繁喝了八两白的还神采奕奕,那天晚上是她和言言送我回来的……”
宋沂辰眸色冷凝,倏地解开安全带,忽然冷不防地凑过来,“言言?”
女孩触及到他冰冰凉凉的神色,淡淡地问:“怎么了?”
男生捏着白嫩的下颌,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我不是说了不许让你喊第二个男人叠词?”
陆知夏有些不安地解开安全带,右手已经摸到了车门的把手。
“不和你说了,再见!”
她正想打开车门,宋沂辰把她的小脑袋又转过来,直勾勾的眼神似要将她定在怀中。
“知知,我也要加入学生会。”
陆知夏嫌弃地拿开他的手,满眼皆是抗拒。
“啧啧,你先考上了再说吧,考试可是你的最大弱点,这一次我是不会帮你补习的。”
宋沂辰摇晃了一下手机,并不介意以此来威胁她。
“可是我已经交了学费,虽然是分期付款,但是你也得言而守信。”
少女不想让他太嘚瑟,顿了顿,鬼使神差间贴到他的唇上“ber”了一下。
很轻的一个吻,短暂到他无法捕捉她的甜蜜。
陆知夏笑得随性,不由分说:“好了,亲一次抵消所有的学费,我不用帮你补习了!”
宋沂辰还没从莫大的惊喜中缓过神来,女孩打开车门,临走前还不忘拎着酱香牛肉的礼盒,踏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远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知知刚才吻我了?”
“哈哈哈哈……好开心!!!”
月底,宋予朵和宋寅生举行盛大而浪漫的婚礼。
陆知夏戴上镶嵌着小苍兰钻石的轻舞发卡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这是宋予朵之前送给她的礼物,是宋氏集团推出的第一款“初见白月光”系列的顶奢发饰,尤为珍贵。
她一直都珍藏着,今天是第一次戴。
少女身穿玫瑰金刺绣礼服,点缀着钻石的丝绸礼服覆盖透明薄纱,将亭亭玉立的曼妙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
女孩眉目如画,朱唇皓齿,似红白相间的桃花一样娇艳,风华绝代。
宋沂辰是今天的另类主角,他身着剪裁合身的笔挺西装,劲挺的身影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英气勃发,温润中透着沉敛不羁的气场。
他带着知知来到新娘的休息间。
宋寅生在会场接待宾客,宋沂辰的小姨宋予微也在,外公和外婆在隔壁的VIP包间休息。
宋予朵身穿一袭似云朵般洁白的婚纱,精美的珠片绣花与细腻的轻纱萦绕,轻盈优雅,在光影交织中映照得璀璨夺目。
她看到陆知夏终于戴上了这枚发卡,发自内心的高兴。
宋予朵笑了笑,握着女孩的手,开门见山:“夏夏,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很高兴。”
“待会儿就由你陪着阿辰了,因为他的身份还没有对外公布,今天只好先委屈你们了。”
陆知夏莞尔道:“阿姨,我们一点也不委屈,能够在包间里观礼也挺好的,既安静又舒适,也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和媒体打扰。”
宋予微从陆知夏刚进来便一直打量着她。
她之前在京城去看望过陆知夏。
那时女孩还十分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她犹然记得眼前这个明媚动人的少女眸中坚定而清明的神色。
宋予微定了定神,笑着说:“你们先聊着,我去隔壁看一看。”
宋沂辰侧头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弧,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小姨,你有什么需要就喊我一声。”
“我今天可是个大闲人,外公、外婆可以随时差遣我。”
宋予朵在二十三岁那年生下他,半年后开始出去工作。
那时宋予微刚刚读大一,每天放学回到家,都是她亲自带孩子。
直到小阿辰三岁跟着母亲回到申城上幼儿园,宋予微当时很舍不得他,哭喊着说以后也要生一个像他这么可爱的儿子。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宋予微还是没有成家的打算。
三年前,宋予朵重回宋氏集团担任销售总监一职,没多久,宋予微辞掉了京城的高管层职务,来到姐姐的身边帮她。
宋予微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打趣他:“臭小子,你出生那会儿,我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每天起早贪黑的给你喂|奶粉、换尿布,你长大后,我也没见你让我差遣过一回!”
陆知夏很喜欢小朋友,她笑嘻嘻地看向宋沂辰,小声重复了一句:“换-尿-布?”
宋予朵回忆起那段最艰难的日子,睫毛上沾染着泪光,“是啊,我和微微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阿辰出生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个,就像一只永远也吃不饱的小猴子一样,经常在三更半夜睁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陆知夏越听越好奇,用胳膊肘推了推男生的手臂,整个人都快笑趴在他的肩膀上。
她好笑地抬眸看他,“哈哈哈,小猴子……浪仔,可惜你不属猴……”
宋沂辰被靠在他肩上的女孩摇来晃去,连耳根都红透了。
因为她靠在他身上好软和。
就像一团白乎乎的云朵将他丝丝缕缕地缠绕起来,而这朵质感贼拉好的云穿着一件用羽毛编织的裙子。
似高耸入云的雪山,点缀着粉塑千林。
他想占据所有的棉花,然后将它们全部都浸染,吃掉足以融化他整片天空的棉花糖。
宋沂辰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在鬼使神差间捉住搭在肩上的细白指尖,紧紧地捏在手中。
青年把她的手心似惩罚般打了一下,红着脸看向母亲和小姨。
“唉,猴子就猴子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拿我说笑了?”
宋予微以为他在害羞,捂着唇笑起来:“好啦,不提你的黑历史了,婚礼结束后别走了啊,我好不容易见到你,还有你的好-朋-友,待会儿再和你说。”
她刻意咬重了“好朋友”三个字,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和被迫倚在他身侧“撒娇”的陆知夏。
女孩的双颊微微泛红。
她想从宋沂辰的手中逃出来,可是这家伙不给她逃脱的机会,硬生生地攥着她的手心。
陆知夏悄悄地躲到他身后。
男生为了报刚才的一笑之仇,忽然伸手揽着她的胳膊,又把她拽回到原位上,任由她和小姨的目光撞上。
宋予微也无心调侃一个小姑娘,只是和陆知夏对了一个眼神,便关上门走了。
宋予朵看到儿子在搞小动作,拿起手中的捧花敲了他一下。
“阿辰,夏夏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又在欺负她?”
宋沂辰听到“欺负”二字顿觉心虚。
像是被母亲获知内心所想,他敛住笑意,也收回了过分靡丽的神思,倏然松开女孩纤细的手臂。
男生一正经回来也没个正型,他十分友好地摸了摸知知的头,低哄道:“妹妹乖,快喊哥哥。”
陆知夏轻睨他一眼,粉嫩的双颊染上点绯色,双眸灵动勾人。
真想把他的胳膊使劲拧一圈!
她这段日子基本上没练过功夫,正愁多余的力气没地儿发泄呢。
女孩悄无声息地扣住他的手腕,细白的指尖极具蛊惑意味地拂过凌厉劲挺的青色脉络。
宋沂辰忽然感觉到一股灵活的力量顺着他的掌心穿梭过手背,还未来得及防范,陆知夏已经轻而易举地擒住了他的左手。
宋予微再次打开门,提醒道:“姐,姐夫说婚礼快开始了,我先送你过去准备吧。”
宋予朵手持捧花,拎着莹洁的裙摆站起身。
“阿辰,夏夏,你们先坐一会儿,距离正式入场还有半个小时,在这之前进包间就行。”
宋沂辰强忍着腕间的痛意,继续保持微笑:“好……我知道了。”
大门刚刚关上,过了大约十五秒,男生像碰到刺猬一样瞬间弹跳起来。
“嘶-啊啊啊啊啊!”
他甩了甩被女生顺势反拧的左手,手心手背已经痛得没知觉了。
宋沂辰可怜兮兮地看向削肩细腰、起伏曼妙的清丽女孩,仿佛刚才要拧坏他手的人不是她一样……
陆知夏半倚半靠,好似下凡的仙子般楚楚动人。
她撩起长睫,若无其事地看着他,“浪仔,你的右手还想再体验一次吗?”
男生摇摇头,趁着没丢魂儿前,加快了语速说:“我不要,我怕疼!”
“不就是让你喊一声哥哥吗?你以前不是一直这么喊我的?”
陆知夏眯了眯凤眸,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你也知道是以前,以前我喊的是我的男朋友,但你现在已经不是了,如果你再来惹我,别怪我不念昔日情谊。”
宋沂辰都忘了这一茬。
他神色忧愁地蹙起眉头,很认真地思索——
如果有一天他和知知和好了,能不能实现一口气吃掉整个棉花糖的心愿。
女孩轻哼一声,不再理他。
她转身打开门,拎着似水波荡漾的水晶刺绣裙摆,朝走廊尽头的包间走去。
宋沂辰喉结滚动,他弯下腰,一步步跟在她身后。
青年帮她把曳地的裙摆牵起来,小心翼翼地遮掩着摇曳的羽毛流苏下纤细瓷白的颜色。
包间内。
宋沂辰和陆知夏全神贯注地看着大荧幕上的婚礼现场。
12:20分整,乐队奏乐,婚礼正式开始,穿着一袭纯白婚纱的宋予朵挽着父亲的手臂入场。
宴会厅繁花簇拥,穹顶垂落下无数只千纸鹤,水晶吊灯星光斑斓,灯光流转间,定制椅背上的蝴蝶宛若翩跹的蝶翼坠入星海。
司仪说完一连串的开场白后,开始问宋寅生。
“请问新郎,您是否愿意娶您身边这位美丽端庄的宋予朵女士为您的妻子呢?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您都愿意和她一生一世在一起吗?”
宋寅生弯起唇角,温柔地注视着身旁的女人,大声说道:“我非常愿意!”
司仪微笑着看向宋予朵,照例问道。
“请问新娘,您愿意嫁给身边的这位英俊潇洒的宋寅生为夫吗?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您都愿意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吗?”
宋予朵情不自禁地流下一滴清泪,眉眼柔和,轻声而笃定地回答:“我愿意。”
陆知夏感动得都要哭了,她看向身旁未曾言语的哥哥。
宋沂辰目光清澈,眸中含着饱满的热泪,心头感慨万千。
接下来,到了交换戒指的时刻,宋予朵和宋寅生为彼此戴上结婚戒指,许下了庄严而神圣的誓言。
陆知夏看到宋沂辰满怀希冀的眼神,转瞬间拉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问:“浪仔,你想混入婚礼现场吗?”
男生愣了愣,一时还未从刚才激动人心的情境中走出来。
他自然想!
而且很想很想,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而已。
青年不由问道:“知知,你想怎么做?”
女孩定定地凝视着他,心底盘算着一件势在必得的事情。
宋沂辰瞬间明白了她要做什么,下意识地问:“你不会是想扮成工作人员混进去吧?”
陆知夏点点头,表示愿意和他一起冒着被人揭穿身份的危险。
青年愣了半晌,理性占据在上风的位置,心想着如果事情败露了,他要如何才能保护好身边的女孩。
但如果不这么做,不仅是他的心中会有遗憾。
知知也会和他一样,只能藏在这间要依靠看大屏幕才能窥探会场一二的房间里。
他攥紧冷白指骨,认真分析道:“婚礼的举办方是我爸的朋友开的一家婚庆公司,外面的每个人都有定制的胸牌,我们只有扮成酒店的服务员潜入宴会厅,有一个人能帮到我们……”
说完,宋沂辰给钟实打了一个电话。
十分钟后,钟实秘密地带着他们来到一个主管的换衣间。
宋沂辰先进去换衣服。
因为事发突然,今天又是宋董大婚的日子,钟实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四处张罗,只借到了这一间房。
陆知夏的身上披着哥哥的西装外套,她拢了拢优雅的衣领,站在门口盯着努力装作面无表情的钟实。
女孩从刚才看到这个颇有喜感、且浑身都带着戏感的大叔就想问候他了。
她面带微笑,捻起素白的指尖扯了扯钟实的袖子,“我们是不是在港岛见过?”
钟实抿紧嘴巴,很是无辜地摇摇头。
陆知夏狡黠地眯了眯眼,轻声责问:“我知道了!是你把阿辰带走的,对不对?”
钟实极不自在地拎开她的手指,呵呵笑着:“陆小姐,少爷还在里面等着您,事不宜迟,我站在这儿为你们把风。”
话音刚落,钟实十分敏捷地拉开门把手,女孩一扭头看到哥哥正在系白衬衣的衣扣。
青年修长的指节恰好扣完第三颗扣子,浑身蓄满的力量感健壮而流畅。
少女直勾勾地看晃了眼,微灼的视线落在青筋浮现的手臂上,而旁边更惹人眼的就是肌肉线条饱满的八块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