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种撕裂理性的美丽,糅合了巴蛇一族蚀骨的妖异与魔尊相柳血脉的暴戾威压。
右侧捧着酒壶的魅魔侍女呼吸骤停。
眼耳口鼻突然钻出猩红藤蔓——那是血肉对美色本能的献祭,亦是悬昙对凝视者的诅咒。
“怎么看?”悬昙指尖掠过自己眼尾,所触之处空间绽开蛛网裂痕
“当年您用‘昙’为我命名时,不早已知晓答案?”
他名字里的“昙”,是嘲弄巴蛇美貌如昙花易逝
更是枷锁——要这继承焚世魔血的儿子,永远记得美丽是世上最脆弱的武器。
王座上的九渊低笑震动永夜墟,凝固的血月竟簌簌落下血晶:“好。那便由你亲自去‘看’。”
他弹指射出一枚吞噬光线的黑玉令箭,钉在悬昙脚边:
“带上蚀日者的残魂...替为父拜会那位,刚得了愿球的神尊。”
九渊熔金竖瞳中映着儿子躬身领命的姿态,骸骨王座下逆流的血沙翻涌出满意波纹:“待羲和魂散六界,我族执掌时间权柄之日…”魔尊指尖碾碎一枚星骸,
“这诸天万界,当以永夜为姓。”
“谨遵父尊圣谕。”悬昙垂首应答,玄衣广袖拂过殿阶时,嘴角扬起嘲弄的弧度
踏出永夜墟界碑的瞬间,悬昙掌心魔焰暴起!号称能承载焚世魔力的黑玉令箭,竟在他指间发出凄厉尖啸。
“老东西的耳目”
他耳后巴蛇鳞片幽光暴涨,是悬昙五指猛然收拢
悬昙回到寝殿,魔纹重门轰然闭合的刹那:
梁柱垂落的**血月凝脂**被时间之力冻结
地面翻涌的**时之流沙**诡异地静止成镜
“父尊,您教我的…”悬昙盘坐于时间囚笼中央,双手结出扭曲光阴的巴蛇古印,“毁灭前,总要伪装成顺从。”
便将元神从身体中抽离,化作光束从魔界的时间裂缝中去往下界
就在悬昙元神下界的瞬间,静止的时之镜面突然映出骇人画面:
九渊的熔金竖瞳正在镜中凝视他,孢种内清晰放映着悬昙捏碎令箭的全过程!
“吾儿…”镜中九渊的嘴唇无声开合。
妖族的皇宫并非凡俗的金碧辉煌,而是一片浩瀚深邃的墨玉竹林构筑的。
千百根粗壮如龙的翠玉竹拔地而起。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缝隙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变幻莫测的光影,仿佛整个大殿都在随着微风轻轻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竹香和淡淡的妖灵之气,幽静而神秘。
殿内侍立的妖族们,衣着便是他们本体的幻化延伸。
一位侍女发髻间点缀着几片新嫩的柳叶,行走间裙摆如水波荡漾,隐约可见鱼鳞纹路;
一位侍卫身着玄甲,肩头却残留着几片未褪尽的黑色翎羽,眼神锐利如鹰。
他们的存在本身,便是这妖皇殿独特景致的一部分。
高踞于由温润青玉雕琢而成的皇座之上,妖皇白镜正闭目凝神。
他身着宽大的月白色长袍,袍上流转着若隐若现的银色云纹,那是他白泽真身的灵韵显化。
他面容俊美,气质雍容,额间一道银色的竖痕微微闪烁,流露出古老而睿智的气息。
此刻,他修长的手指正虚点着悬浮在面前的一片流光溢彩的龟甲,指尖萦绕着玄奥的符文。
他在聆听,也在推演——聆听六界风云汇聚的讯息,推演妖族未来的吉凶脉络。
白泽一族,通晓万物,尤善卜筮问天。
忽然,龟甲上流转的光华猛地一滞,随即爆发出一团炽烈如日轮般的金光,其中又缠绕着一缕清冷如月的银辉。
白镜倏然睁开双眼,深邃的银眸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化为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这卦象……竟是如此?”他低语,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波动,
“钺儿……与那居于九天之上、执掌时间法则的羲和神尊……竟有一场命定情缘纠缠?”
这卦象太过离奇,牵扯太大。
白镜眉头微蹙,沉吟片刻,指尖银光一闪,一道无形的讯息已传了出去。
不多时,身披玄铁重甲、气息沉凝如渊的妖将白隼便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出现在殿中
单膝跪地:“陛下,有何吩咐?”
“去,将钺儿唤来。”白镜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但眼底深处那抹奇异的光彩仍未散去。
很快,一个身影带着一阵清风闯入大殿。来者正是妖族皇子白钺。
他继承了父母的优良血脉,身形挺拔,面容俊朗飞扬,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与不羁。
他穿着一身银底绣金纹的劲装,衣料仿佛由流动的月光织就,行动间光华隐隐——这正是他体内强大妖力与天赋的自然显化。
“父皇?”白钺的声音清朗,带着点随意
“有什么要紧事,您交给白隼将军去办不就成了?”他朝一旁如同铁塔般肃立的妖将白隼扬了扬下巴
“我还要陪母后还有莹霜准备去南海玩一圈呢,听说那边新发现了一处珊瑚秘境,可漂亮了!”
他特意强调了“陪”字,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南海之行充满期待。
白镜看着儿子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再想想那惊天动地的卦象,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面上不动声色,语气却不容置疑:“你母后那边,自有为父陪着。眼下这件‘要务’,非你亲自去不可。南海之行,延后。”
“啊?父皇,到底是什么……”白钺的话还没说完……
白镜似乎不愿再多解释,或者说,他急于验证这匪夷所思的卦象。
只见他袍袖看似随意地一挥,一股沛然莫御的柔和力量瞬间裹住了白钺。
“哎?!父……”白钺只觉眼前一花,空间扭曲,整个人如同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惊呼声瞬间被拉长、淹没。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妖皇殿中,只留下几片被气旋卷起的竹叶,打着旋儿缓缓飘落。
殿内恢复了安静。
白镜维持着挥袖的姿态,看着儿子消失的地方,银眸中光芒闪烁,似乎在推演着什么后续。
片刻后,他缓缓放下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若有所思地低语:“嗯……如此安排,应当无碍……”
就在这时,一直如同雕塑般静立的白隼将军,用他那低沉浑厚、不带一丝波澜的嗓音,平静地提醒道:“陛下。”
白镜侧目看他:“嗯?”
白隼依旧面无表情,言简意赅:“您忘记告知小皇子具体是何事务,以及……去往何处了。”
“……”白镜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
一丝清晰的慌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眼底迅速扩散开来。
他猛地一拍玉座的扶手(扶手发出一声委屈的嗡鸣):“嘶——!坏了!”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点后怕:“这这这……钺儿是送下去了,可什么都没交代清楚!这要是让雪谒知道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爱妻震怒的样子,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后仰了一下,声音都压低了些,
带着点心虚,“……岂不是要扒掉我一层皮?!”
妖皇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担心被妻子收拾的丈夫形象。
“噗……” “哧……” 侍立在一旁的几个小妖侍。
目睹了英明神武的陛下这瞬间的变脸和脱口而出的“惧内”之言,一时没忍住,连忙低头捂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耸动起来,极力憋着笑。
白镜正懊恼着,听到这细微的动静,立刻把“矛头”转向了这群看热闹的小妖。
他板起脸,努力找回妖皇的威严,面颊却可疑地泛起了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瞪眼道:“笑!笑什么笑!你们难道就不怕妖后娘娘?!”
那几个小妖侍被陛下一瞪,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齐齐摇头
表示“不怕不怕,我们怎么会笑陛下呢”。但随即,他们猛地反应过来陛下后半句的关键——“妖后娘娘”!刚刚还努力憋笑的脸瞬间煞白,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恐惧
点头如捣蒜,声音带着颤音,异口同声道:“怕怕怕!陛下息怒!妖后娘娘息怒!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嗯嗯嗯!”
看着手下们这副前倨后恭、噤若寒蝉的模样,白镜自己也觉得有点啼笑皆非,更是坐实了妖后雪谒在妖皇宫中无可撼动的“威慑力”。
他无奈地挥挥手,让这群碍眼的小家伙退远点,自己则望着白钺消失的方向,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接下来,该怎么跟雪谒解释,又该怎么把那个被自己稀里糊涂扔下界的小儿子……找回来呢?
更重要的是,那小子真遇到羲和神尊,会是什么光景?
黑色柯尼塞格如幽灵刺破雨幕,引擎咆哮声被山风撕碎。
驾驶座上的苏羲和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搭在窗沿,任凭冰雨溅湿她价值六位数的羊绒袖口。
后视镜里映着的脸美得极具攻击性——黛眉斜飞入鬓,唇角的笑痕却淬着寒冰,而那双映着仪表盘蓝光的凤眼里,沉淀着经年不化的疏离。
“五年了,监狱都磨不钝这些野狗的牙。”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中控屏弹出的车辆诊断图。
鲜红的「制动系统失效」警告下,藏着行小字:「液压油管人为破裂——14:23于墓园停车场」。
山顶墓园的对话还在耳边回响:
“爸妈,苏氏现在很干净。”她将白菊放在碑前,雨伞故意倾泻,任雨水浇透肩背。
“...就像你们当年想要的那样。”
山风卷着这句低语砸进深渊,也砸醒了暗处蛰伏的豺狼遗孤。
五年前那场血腥夺权战的结局,至今仍是京都商圈的禁忌话题:
- 三叔因跨国洗钱被判无期(她匿名寄出的账簿关键页)
- 二伯挪用公款案发(他电脑里突然出现的加密账本)
当最后一位叔伯锒铛入狱时,二十七岁的苏羲和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踏进苏氏顶层。
落地窗外是整个京都的霓虹海,而她在股东协议签下的名字,力透纸背。
“好手段啊苏总。”庆功宴上有人假意恭维,“能从狼窝里扒皮抽骨...”
她晃着香槟杯轻笑:“您错了。”
杯沿倒映的眼底划过讥诮:
“我本就是头狼。”
此刻盘山道上,仪表盘时速已飙至240km。
前方「Z」形急弯的防护栏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像巨兽咧开的牙床。
“以为我死了股权就能回流?”苏羲和突然猛打方向盘,车身在离心力中横甩漂移!
轮胎摩擦悬崖边缘溅起火链,瞬间映亮她手机屏幕——
云端遗嘱公示页在幽光中闪烁:
「立嘱人苏羲和,如遇非正常死亡,名下苏氏股权无偿移交国资委,...」
就在车身即将撞破护栏的刹那,她忽然瞥见挡风玻璃上诡异的倒流雨痕。
几滴雨水违背重力向上攀升,拼成模糊的古老篆文:
「时葬于渊」
(挡风玻璃倒影中,副驾竟坐着个银发少年的虚影!)
“这时候走神?”她自嘲般挑眉,全力旋拧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
车身在悬崖边缘发出金属哀鸣时,中控屏猛地炸开雪花,机械声被电流割裂成怪诞腔调:
**【神豪花钱...系统...激活...】**
空白之间
苏羲和从虚无中起身,脚下没有倒影,身后没有光源。
这片纯白空间寂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凝固的嗡鸣——如果灵魂还有血液的话。
“悬崖高度173米,落地时间4.7秒。”她指尖无意识捻动,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撞击角度27度,生还概率0.003%...”
计算到一半突然顿住。
死人是不会计算的。
【滋...绑定程序加载完毕】
机械音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一团不规则跳动的猩红光核在她眼前凝聚。
光核深处流淌着鎏金代码,细看竟是无数“¥”符号组成的锁链。
【宿主苏羲和,我是001号神豪气运系统】光核的机械音刻意压低。
【基于你“杀光仇家再炸了苏氏总部”的临终执念,本系统破例绑定你的灵魂——】
“临终?”苏羲和倏然眯眼,指尖几乎戳进光核内部,“我手机有坠崖自动报警装置,只要十分钟内...”
【你堂弟雇的补刀队正在崖底泼汽油!】光核猛地涨大一圈
【要不是我抽走你灵魂,现在你连骨灰都被扬了!】
“……”苏羲和沉默。
苏羲和抱臂冷笑:“所以?让我做任务复活,回去继续当霸道总裁?”
【理论上可行...】光核心虚地闪烁两下,【只要收集足够气运值——】
“气运值?”她突然揪住光核扯到面前,“我出车祸前,挡风玻璃上有雨水倒流成古文,是不是你搞的鬼?”
光核骤然僵住。(那是天道大人濒临失控的力量泄露啊!)
【本系统只负责发钱!】它强行挣脱跳上她头顶,【新手礼包十亿已到账!】
虚空突然炸开金雨——
燃烧的百元大钞如蝶群飞舞,却在触及苏羲和灵魂时化作灰烬。
她冷眼看着钞票灰烬中浮出三行血字:
‖ 可兑换复活时长:0秒 ‖
‖ 检测到异常法则污染 ‖
‖ 系统权限遭冻结 ‖
“十亿买不来一秒复活。”苏羲和碾着灰烬轻笑,“你这系统...是盗版还是刚出厂的?”
光核表面“啪”地裂开细纹:【都...都怪主神延迟发放权限!】
它急得绕着苏羲和打转,猩红光芒潮汐般涨落。
当听到“刚出厂”的质疑时,整颗光核瞬间烧成烙铁般的暗红色!
【001是荣耀编号!】它撞向苏羲和眉心,又被她屈指弹开
【主神麾下九千万系统,能叫001的只有本...喂!】
【不过系统大人我呢,允许给我取个名字,】
苏羲和突然捏住滚烫的光核。
触感竟像握住一团躁动的火苗,指缝间泄出的金芒烫得她灵魂刺痛。恍惚有画面闪过:
> 冰封神殿里蓝袍女神垂眸轻唤:“炎炎...”
> 她掌心的金焰雀跃地蹦跳:“主人这次给我起名了吗?”
“叫你炎炎吧。”苏羲和脱口而出。
光核骤然停止挣扎。
【炎,炎炎?】机械音扭曲成哽咽的电子杂音,【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不知道。”苏羲和松开手,看那光核悬在半空明灭如呼吸,“大概因为...”
“你发急的样子像破晓前憋着火的朝霞。”
【以前我刚出生,你也是这么说我的...】那声电子嘀咕轻得像代码溢出时溅落的星火,却在纯白空间里撞出冰裂般的回响。
苏羲和灵魂剧震!
有画面剐过脑海:
> 冰晶王座上蓝袍女神垂落皓腕,指尖逗弄着掌心雀跃的金色火团:“炎炎这名字如何?”
> 小麒麟炸出小烟花:“主人是说我像破晓憋着火的朝霞吗?”
“你——”苏羲和猛地攥住光核,灵魂被灼出焦痕却死不松手,“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警告!记忆防火墙过载!】光核表面裂开蛛网金纹,机械音断断续续扭曲成哭腔:【数...据错误...载入任务世界...】
猩红光团突然爆成漫天金雨!雨滴凝成鎏金旋涡,裹着苏羲和撞向凭空浮现的青铜巨门
【任!务!传!送!启!动!】光核在旋涡中重新凝聚,电子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张声势:【新手大礼包十亿元已发放至系统空间——】
铁皮火车在轨道上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混杂着劣质烟草、汗臭和泡面调料包的刺鼻气味,一股脑地钻进羲和的鼻腔。
羲和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被紧紧裹在粗糙的襁褓里,视野里只有女人泛黄的衣领和微微发颤的下巴。
——她变成了一个婴儿。
“呜……”她下意识想说话,可喉咙里只挤出几声细弱的呜咽。
抱着她的女人立刻神经质地收紧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襁褓布料里。
“别哭!别出声!”女人压低嗓音,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和心虚,“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我女儿好……”
羲和眯起眼,努力适应这具婴儿身体的局限,但思维却异常清晰。
“系统?”她在意识里回应。
【是的,宿主!检测到您当前处于《错位千金:假千金团宠人生》的原剧情中,请问是否接收背景资料?】
“赶紧的!”
【正在加载……】
刹那间,无数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她这具婴儿的身体本该是苏氏集团的掌上明珠,父母是商界巨擘苏行均和沈玉珍。
还有两个宠妹如命的哥哥。可命运却在出生那天被彻底篡改——
母亲沈玉珍因孕期争执离家出走,临盆时意外早产,被送往一家小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