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魔族那边，情况却截然相反！聚魔幡散发出的精纯魔元与怨力，如同最甜美的毒药，让所有魔族精神大振，周身魔气暴涨。
眼神变得更加狂暴与嗜血！他们发出兴奋的嘶吼，攻势瞬间变得更加凶猛！
“聚——魔——吞——天！”
重贺那如同魔咒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双臂猛地一震，将手中的聚魔幡高高举起！
嗡——！！！
聚魔幡剧烈震颤，幡面仿佛化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骤然从幡中爆发出来！
但这吸力，并非针对活物，而是……针对战场上那些已经陨落的生灵——
无论是仙门修士，还是魔族兵将的尸骸，甚至是他们溃散后尚未完全消散的残魂！
下一刻，令所有仙门修士目眦欲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战场上，那些倒在血泊中、尚未来得及收敛的同门遗体，那些支离破碎的残肢断臂，甚至是从尸体上飘荡出的、微弱而透明的残魂……
此刻，全都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不受控制地离地而起，化作一道道灰黑色的气流，发出凄厉绝望的哀嚎。
那哀嚎并非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波动，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地涌向高空那面小小的黑色幡旗！
不仅仅是仙门这边，连那些战死的魔族尸骸，也同样被无情地吸走，化为精纯的魔元，融入聚魔幡中！
重贺显然毫不在意这些低阶魔族的“牺牲”，在他眼中，一切皆为聚魔幡的养料！
“不！张师兄！”
“李师妹……住手啊！”
“魔头！你竟连死者都不放过！”
仙门阵营中爆发出悲愤欲绝的怒吼！眼睁睁看着战友的遗体、甚至残魂都被那魔幡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这种践踏一切底线、亵渎亡者的行为，比死亡本身更让他们感到愤怒与绝望！
然而，他们的怒吼与攻击，在聚魔幡那恐怖的法则之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法术光芒撞在幡旗散发的黑色涟漪上，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湮灭、吸收！
随着海量尸骸与残魂的涌入，聚魔幡散发出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暴涨！
幡面变得更加凝实，上面的怨魂面孔愈发清晰、痛苦，散发出的威压也越来越强。
甚至开始影响到更远区域的灵气平衡，连陨仙壑两侧的山石都开始无声地风化、崩解！
“哈哈哈哈哈！”重贺感受着聚魔幡力量的飞速提升，发出畅快而残忍的大笑。
“看到了吗？凌霄！慕容羲和！这就是与我魔族为敌的下场！你们所有人的死亡，都只会成为本尊力量的源泉！绝望吧！哀嚎吧！”
高空之上，刚刚还因心魔而战力飙升、压制重贺的凌霄，此刻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他清晰地感受到，聚魔幡的存在，不仅极大地削弱了仙门阵营的士气与力量，更是在不断“资敌”！
此消彼长之下，若不能尽快毁掉或封印那魔幡，此战必败无疑！
他试图摆脱重贺，冲向聚魔幡，但重贺岂会让他如愿？
手持威力大涨的聚魔幡虽然主要功能是吞噬，但其散发的威压也足以干扰对手。
重贺狞笑着再次缠上了凌霄，攻势更加凌厉，逼得凌霄不得不全力应对，一时难以脱身。
“羲和师姐！怎么办？”
“慕容师侄，可有办法阻止那魔幡？”
下方，司毓、徐京华、漠祁、炎烁等核心弟子，以及各派长老，都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场中唯一能与魔尊周旋、并且似乎对聚魔幡有所了解的慕容羲和。
羲和悬浮在半空，霜陨剑在她手中发出清越的嗡鸣，剑身流转的冰蓝光芒勉强驱散了周遭的一部分怨力侵蚀。
她看着那疯狂吞噬生灵的聚魔幡，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
通过炎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聚魔幡的可怕。
这不仅仅是一件魔器，更是一个引子，一个加速“天崩”进程的催化剂！
重贺如此肆无忌惮地使用它！
但眼下，若任由其吞噬下去，仙门防线恐怕会先行崩溃。
“炎炎。”她在神识中快速沟通。
【主人，聚魔幡的吞噬法则已成，强行中断极难，且会遭受反噬。
不过，我们可以干扰它！用极致的光明、净化之力，或者……更强大的灵魂力量与之对抗！】炎炎迅速分析道。
更强大的灵魂力量？羲和目光一闪。
就在这时，一道绯色的身影不顾一切地冲破魔族的阻拦，来到了她的身边，正是悬昙。
他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显然刚才的战斗并不轻松，但他看向羲和的眼神依旧坚定。
“羲和！这魔幡太邪门了！我合欢宗有秘法可暂时扰乱神魂，或许能干扰它片刻！”
悬昙急声道，手中已然掐动了一个诡异的法诀，粉红色的桃花障带着靡靡之音，试图去冲击聚魔幡的怨力场。
他的举动，如同飞蛾扑火。那点桃花障在浩瀚的怨力海洋面前，几乎瞬间就被淹没、侵蚀。
悬昙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显然受到了反噬。
“悬昙！”羲和眉头微蹙，一把扶住他，渡过去一道精纯的冰系灵力，帮他稳住伤势，“别冲动！这魔幡非蛮力可破！”
她抬头，望向那如同黑洞般的聚魔幡，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干扰？净化？或许可以试试……
第273章 仙门大师姐77
她将霜陨剑交到左手，右手并指如剑，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着磅礴生机与极寒之力的本命精血！
同时，她沟通识海深处的某种力量，那是属于神女羲和的、超越此界的一丝微弱的太阳真火本源虽与她冰系灵根相冲，但作为底牌一直温养！
“以我精血，引星辉之力！以炎阳之息，驱邪祟之暗！霜炎——净世咒！”
她清叱一声，那滴精血瞬间化作一道奇异的符文，一半冰蓝，一半赤金！
冰蓝部分引动周天寒气，化作无数细碎的冰晶星辰；
赤金部分则散发出微弱却无比纯粹、温暖的净化之光！
这道融合了极致之冰与一丝太阳真火本源的奇异光咒，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射向了疯狂吞噬的聚魔幡！
这不是硬碰硬的攻击，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干扰与净化！
“嗤嗤嗤——！”
冰晶星辰撞击在怨力场上，发出剧烈的消融声，暂时延缓了吞噬的速度。
而那丝微弱的太阳真火净化之光，更是让聚魔幡上的怨魂发出了尖锐的痛苦嘶鸣，幡旗的运转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虽然这凝滞极其短暂，很快就被更汹涌的魔气所淹没，但终究是为下方的仙门修士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也让疯狂吞噬的进程被打断了一瞬！
“有效果！”
“慕容师姐挡住了！”
仙门阵营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重贺见状，血眸中戾气更盛：“螳臂当车！看你能撑到几时！”
他疯狂催动魔力，聚魔幡黑光大盛，吞噬之力再次加强！
高空上，与凌霄激战的重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中对慕容羲和的杀意达到了顶点！
此女不除，必成心腹大患！
而凌霄，在看到羲和竟然能短暂干扰聚魔幡时，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审视，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阴沉。
她的手段，越来越超出他的掌控了。
羲和微微喘息，刚才那一击消耗不小。她看着再次稳定下来、甚至因为吞噬了更多生灵而威力更胜从前的聚魔幡，知道单靠干扰并非长久之计。
“炎炎，计算聚魔幡按照这个速度吞噬，引发‘天崩’阈值还需要多久？”
【主人，根据当前吞噬效率和战场伤亡预估……最快……三天！最多不超过五天！】炎炎给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三天……五天……
羲和的目光再次投向高空那状若疯狂、与魔尊激战的凌霄身影，眼神冰冷而决绝。
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将他逼到那个位置……
聚魔幡的阴影，如同死亡的倒计时，笼罩在每一个仙门修士的心头。而真正的风暴，还在酝酿之中。
聚魔幡的阴影，如同贪婪的巨兽，已在陨仙壑上空盘踞三日。
这三日，对修仙界而言，是血肉磨盘般的煎熬，是希望被一丝丝抽离的绝望。
那面吞噬一切的魔幡，在汲取了海量仙魔尸骸与残魂后，其威能已攀升至一个令人灵魂战栗的顶点。
天空，不再是熟悉的昏黄，而是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暗红色裂痕，仿佛苍穹本身都在哀鸣、在流血。
不祥的血光透过裂隙，将大地染上一片绝望的色彩。
灵脉哀嚎着枯竭，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腐朽，河流干涸，山石崩解——一派末日之景，触目惊心。
魔尊重贺屹立于魔云之巅，感受着聚魔幡中那几乎要撑破界限的磅礴力量，脸上是无法抑制的狂喜与狰狞。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只差最后一步，只需一场足够分量、足够纯粹的献祭，他便能彻底撕裂此方位面的壁垒，甚至借此冲击那传说中的无上魔境！
他猩红的眼眸扫过下方苦苦支撑的仙门联军，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仙门联军已是强弩之末。
防线被压缩到极致，弟子们脸上写满了疲惫、伤痛与深入骨髓的绝望。
丹药告罄，灵石耗尽，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高空那两道如同神魔般纠缠碰撞的身影。
与那面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聚魔幡之间，绝望地徘徊。
所有的希望，似乎都系于那一点。
凌霄剑尊与魔尊重贺的战斗，早已超越了寻常修士理解的范畴。
剑气与魔罡的每一次碰撞，都引得空间震荡，法则哀鸣。
被心魔刺激的凌霄，短期内爆发出的战力惊世骇俗，剑招狠辣决绝，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
竟真的将与手持聚魔幡的重贺战成了平手，甚至偶尔还能凭借一股不要命的疯魔气势，将重贺短暂压制。
然而，这力量的代价是惨重的。
他原本乌黑的鬓发，已肉眼可见地染上霜白，俊朗的面容爬满了细密的、如同瓷器将碎前的裂纹，那是心魔反噬、透支生命与神魂本源的可怕征兆。
他那双曾清澈锐利的眸子，此刻赤红与清明疯狂交替，挣扎、痛苦、暴戾、乃至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在其中激烈交战。
天地间那令人心悸的崩坏趋势，下方无数道混杂着期盼、绝望、审视的目光，尤其是那道始终冰冷、仿佛洞悉了一切因果的
——来自慕容羲和的目光，都像无数根无形的针，狠狠扎在他的道心之上。
“凌霄！看看这因你犹豫不决而化作焦土的山河！看看这因你懦弱无能而堆积如山的尸骨！”
激斗中，重贺找准时机，再次发出诛心的狞笑，魔音贯耳，试图彻底击垮他摇摇欲坠的心防。
“什么狗屁正道魁首！连以身护道的勇气都没有吗？你与我这魔头，又有何本质区别？！不过都是自私自利之辈！”
“闭嘴！” 凌霄怒吼，剑罡狂暴斩出，却被重贺借助聚魔幡的威势巧妙化解。
第274章 仙门大师姐78
也就在这一刻，他脑海中那些混乱的、纠缠了他许久的的前世记忆碎片，猛地与眼前这末日般的景象轰然重叠！
他仿佛穿透了时空，清晰地“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为了魔族奸细不择手段，冷漠地将弟子押上祭坛，亲手剥离其灵根，最终导致天地崩塌，而自己却立于废墟之上，眼神冰冷，甚至带着一丝扭曲满足感的……魔鬼！
“不——！那不是本尊！那不是！！！”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仿佛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咆哮，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那可怕宿命、对那个丑陋不堪的自我的终极抗拒与否定！
就在这心神失守、道心将碎的千钧一发之际，一直静观其变，暗中以神识与炎炎不断推演、计算着最终时机的慕容羲和，忽然抬首。
她清越冰冷的声音，如同破开乌云的第一缕晨曦，精准而清晰地穿透了战场的所有喧嚣与混乱，传入凌霄耳中，也传入所有尚存一丝希望的修士心中：
“师尊！”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亘古存在的真理。
“弟子近日遍览宗门秘阁，于一上古残卷中得知：天生剑骨，非仅杀伐之器，实乃天地初开时，一缕至锋至锐之混沌本源所化！蕴含造化生灭之机！”
她微微一顿，目光如冰刃般扫过那威能滔天的聚魔幡，以及苍穹上狰狞的裂痕，语气斩钉截铁：
“唯有以此骨为基，燃其神魂，引动混沌本源之力，方可逆转阴阳，重塑天地法则，弥合这崩天之痕！ 除此……此乃苍生唯一的生路！”
没有逼迫，没有哀求，没有道德绑架。
她只是平静地，将这条“唯一”的道路，铺陈在了他的面前。
然而，这平静之下蕴含的力量，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呐喊都更具冲击力，精准地刺入了凌霄最脆弱、也最终将做出抉择的节点。
“唯一的生路……混沌本源……重塑天地……” 凌霄挥剑的动作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修炼了数百年、引以为傲、承载着“天生剑骨”的手，看着下方那片因战争而满目疮痍、生灵涂炭的大地。
看着那些眼神中带着最后希冀望着他的同道，再看向对面那志在必得、视万物为刍狗的魔尊……
最后，他的目光，与远处羲和那双清澈见底、仿佛映照着过去未来、看透了一切因果轮回的眸子，遥遥对上。
刹那间，万般念头——对力量的贪婪，对永生的渴望，对声名权柄的执着，对陨落的恐惧，对心魔的怨恨，对前世罪孽的逃避……
所有这一切，在这终极的救世命题与心魔的极致拷问之下，轰然坍塌，碎为齑粉。
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神性的平静，如同深潭止水，迅速取代了他眼中所有的挣扎与疯狂。
他周身那躁动不安、濒临失控的澎湃剑气，忽然间向内收敛，那原本缭绕不散、狰狞可怖的心魔煞气，仿佛被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浩然之气从内而外地涤荡、净化。
他的眼神，变得如同被秋水洗过的晴空，清澈、坚定，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与释然。
就像是一柄被尘封已久、终于洗尽铅华的古剑，重新绽放出那纯粹而耀眼、足以照亮天地的光芒。
“哈哈哈哈——！”
凌霄忽然仰天长笑，笑声穿云裂石，不再是之前的愤怒与癫狂，而是充满了某种大彻大悟后的释然与一往无前的决绝。
“重贺！你这魔头！视众生为草芥，以万物为资粮，掠夺破坏，吞噬一切！
你终究不懂，不懂这天地间，除了掠夺与毁灭，更有守护与创造！
你不懂何谓‘道’！今日，便让你这井底之魔，亲眼见识一下，何谓——我道凌霄！”
笑声未落，他猛地震开重贺纠缠的魔罡，身形不再追击，而是化作一道前所未有的、璀璨到极致的流光！
那光芒，并非冲向魔尊，而是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超越了生死轮回的决绝。
如同逐日的飞蛾，又如同开天的盘古，悍然冲向了那威能已达顶峰、散发着无尽吞噬之力的——聚魔幡！
“师尊——！不要！”
“剑尊！不可啊！”
下方，司毓、徐京华、漠祁、炎烁……
无数与他相识相知、敬他畏他的长老与弟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惊呼，目眦欲裂。
想要冲上前去，却被那恐怖的威压死死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光投向死亡的深渊！
重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极致的暴怒与一丝难以置信：
“想自爆毁我魔幡？痴心妄想！给我吞了他！”
他疯狂催动聚魔幡，那幡面上的黑色旋涡瞬间膨胀到极致，恐怖的吞噬之力如同宇宙黑洞，要将凌霄所化的流光彻底吞噬、碾碎！
然而，就在那璀璨流光即将被无尽黑暗吞没的前一刹那，异变再生！
凌霄的身影在空中轰然消散，并非是被魔幡吞噬，而是主动的、彻底的分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纯粹由天地法则、无尽剑意以及他毕生修为与天生剑骨本源所化的——通天彻地的巨剑虚影！
那巨剑晶莹剔透，仿佛并非实体，而是由天地间最本源的“锋锐”与“秩序”概念凝聚而成！
剑身之上，混沌之气流转，开天辟地般的古老道韵弥漫开来，其光芒甚至暂时压制了聚魔幡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