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我定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好久不见,亚里亚。”
见我不仅没有说话,甚至还害怕似的后退了好几步,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上扬的嘴角缓缓地放了下来。
“真是让人伤心的态度啊……”
我与那个人的距离一点一点的缩减。
“亚里亚。”
“不和我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吗?”
我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不管是在梦里亦或者是现实之中,我果然还是无法习惯太宰治的态度。
太宰治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之后, 说了一句有些意味不明的话。
我直觉告诉我这句话或许和我来到横滨后,感觉到的异常有关,虽然很想深入地询问太宰治, 但是太宰治在梦里留给我的心理阴影太大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和他多说什么。
我的异常表现很是明显, 根本逃不过太宰治的眼睛。
果不其然的, 太宰治弯起的眉眼倏地塌了下去, 表情也是冷冷的:“好让人伤心的态度,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好好的成为朋友吗?”
太宰治的语气像极了一个被辜负的可怜男人。
闲不住的两面宿傩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吐槽我的好机会。
“他看起来像是被你骗身骗心……”
我一阵无语。
虽然想不起来我和太宰治相处的时候具体都经历了什么,但是根据那个梦境的回忆,我和太宰治相处的那段时光应该不是什么很美好的事情。
被骗身骗心的可怜家伙是我才对。
另一边。
我的沉默令得太宰治继续演绎他那仿佛被骗身骗心的可怜男人的戏码,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就挂在桥的边缘, 一副要跳下去祭奠我和他之间死去的情感。
两面宿傩适时地给予评价。
“真是可怜的人。”
我:“……”
虽然评价的是太宰治, 但是我觉得两面宿傩或许更想评价的人是我才对。说真的, 见到真人之后, 那种觉得太宰治和五条悟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的既视感越来越强烈。
他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吗?!
我对此深表怀疑。
太宰治的祭奠死去的情感的跳桥戏码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他也没觉得尴尬,反而顺势从护栏上跳了下来, 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该怎么说呢?
如果我没有过去的记忆,我说不定会以为太宰治真的在过去和我有过什么很强烈、很深刻的羁绊, 但是很可惜的是过去的记忆我是有的。
太宰治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虽然说主动地扯上关系很是麻烦,但是考虑到太宰治那副「你不主动的和我搭话, 我就不会停下来」的态度,我只能是忍着害怕的感觉向太宰治搭话。
“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即便是太宰治直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梦境里一开始那种仿佛人命在他眼里毫无重量的态度, 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隐藏起来的危险气息。
【这个人很危险。】
我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
太宰治停止了演绎他的戏码的行为, 虽然还是一副不太满意的表现,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总算是能好好的和我沟通。
“亚里亚~~~”
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用着轻佻的语气呼唤我的名字,弄得我有点起鸡皮疙瘩,梦回和他初见那天的光景。
我的嫌弃的表现,太宰治毫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来到这里这段路,亚里亚死亡的次数是多少次呢?”
我:“——!”
我很是震惊,虽然我知道太宰治肯定也是知道我的特殊体质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是这种仿佛知道我在某一天一定会来这里的态度让我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既视感。
简直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由我而起、为我而来的实验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地展开了许多年。
忽然之间的我想起了来到横滨以来一直感觉到的异常——明明全部人无一例外的受到我的特殊体质影响,全部都陷入了对我的狂热的爱意之中无法自拔,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会对我产生杀意。
明明以前不管是在我的特殊体质的影响下,对我的爱意有多么的深重,这份爱意最终都会转变为杀意。
我都数不清我为此在字面意义上的死去活来多少次。
明明应该会是这样才对。
“别这副表情嘛。不过……”太宰治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烈,像是计划达成似的,“看你这副表现,难道说是一次也没有?”
很不想承认,但是直觉告诉我隐瞒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我顺应直觉的点了点头。
太宰治笑得更开心了。
真的是非常夸张、夸张到我会担心他会不会笑着笑着一头窜下桥。
太宰治的异常表现惹得住在我身体里的两位住户询问我那个看起来像是被我骗身骗心的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有些沉默,不知道该不该吐槽「看起来像是被我骗身骗心的可怜男人」这个梗到底还要使用多久。
在那之后过了好一会,太宰治总算是停下了夸张的大笑。
“看来计划很成功。”
听到这句话,我瞬间露出一副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的表情。
太宰治见我这副表情,一挑眉,同时撇了撇嘴,随后开始了他的吐槽:“是我做的啦!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把你遗留下来的东西丢进水源里,会不会有什么有意思的变化。”
“结果没想到的是……”
“虽然说并不能让所有人都拥有那种非人的恢复能力,但是奇怪的是……遭遇污染程度较轻的人似乎不太能违抗污染程度高的人。”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并不能利用污染严重的人去驱使污染程度低的人,所有人隐隐透露着一股被什么控制了精神的表现。”
“非常的相亲相爱欸。”
太宰治说着说着,看向我的视线仿佛有着重量一般。
“所以我就在想,这或许是亚里亚的特殊之处,所有受到你的血肉污染的存在,全部都会不自觉的在意识里烙印下一道铁律。”
“「绝对不可以违抗、伤害川上亚里亚!」像这样的律令。”
“于是为了验证实验的严谨,我将辛苦保存好的亚里亚遗留下来的血肉全部投放至横滨范围内的生活水源里。”
“至于要怎么验证实验的最终结果,只能是默默地等待某一天亚里亚的到来。幸好亚里亚没几年就登场了,否则我可能会忍不住亲自上门去邀请亚里亚来横滨做客。”
太宰治真的说了好多,虽然大部分都是一些像是科学狂人才会做的事,但是有一个或许不太合时宜的吐槽我真的很想对羂索说。
“你看看人家太宰治!”
“你再看看你!”
“人家太宰治短时间里就想到了利用我的血肉做这么多的事,并且实验全部成功,你呢?除了被我同化,像这样的大翻车结局,还做到了什么?”
真的很想这么吐槽,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
我的吐槽没有两面宿傩对他说的话来得戳人心肺,我用心地听着两面宿傩嘲笑羂索的没用,同时偷偷记下几句我觉得很是经典的话,希望未来有机会能用在羂索身上。
过了很久,太宰治大概是笑够了也说够了,丢下一句“回家吧。”这句话给我,随后也不管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拉着我的手,态度十分强硬的将我带走。
在这过程里,住在我身体里的羂索、两面宿傩竟然非常安静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宰治握着我手腕的那只手。
走了有五六分钟,转进一个路口后,再往里走了没多久,太宰治领着我来到大道上,随后抬手一招,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太宰治对着司机说了一个地名,司机应了声“好的!”,紧接着我听到了发动机响起的声音。
看了会不断在跳数字的里程表,然后我又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心里莫名有个预感,太宰治想要带我回去的地方应当是就在这条街道上。
开了有十五分钟左右,出租车行驶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随后没过多久,出租车停在了一处有五层楼高的建筑旁停下。
我坐在车里,仰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虽然我确信我没有来过,但是挂在大楼墙壁的招牌让我很是熟悉,特别是在看到在招牌角落上画着的动物图案,那种熟悉感更为强烈了。
“走吧。”
太宰治打开车门,拉着我下了车。
“到家了。”
听着太宰治的话,再看了看眼前的大门,我确实有种「回家了」的既视感。
“不开门吗?”我看着站在一边,没有任何动作的太宰治。
太宰治对我的提问避而不答,又开始扭扭捏捏的不知道在演什么,见他这副表现,我的心底忽然升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下由里向外打开。
幸好太宰治一把将我拉到一旁,否则站在门口的我大概会被突然打开的大门撞飞出去。
“混蛋太宰治——!”
开门的人还没有走出来,愤怒的吼叫先行登场。
“你——嗯?你是……”
“呜哇……国木田!这么凶恶的反应可是会吓到小亚里亚的!”太宰治突然用着让人听着会浑身起鸡皮疙瘩、不适应的甜腻的语气在说话。
我听得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并且装作不认识太宰治。
只不过——
我才刚往后退了一步,太宰治握着我手腕的那只手就往回收了收,令得我不得不往他的方向走回去。
“小、小亚里亚?”
被太宰治称作为「国木田」的男人迟疑着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随后眉头皱起,脚步往后一退。
“——!”
“原、原来「亚里亚」、「KAMIA」这是真实存在的吗?!我一直以为这又是太宰你混蛋骗人的把戏,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被太宰治称作为「国木田」的男人外形的搭配色上看起来和七海建人有点相似, 这使得我对于他的初见好感度还挺高的,至少比太宰治高出一截。
根据国木田的说法, 我感觉太宰治这家伙大概在过去总是捉弄他, 于是导致他方才做出那种反应。
我越来越觉得太宰治说不定真的是五条悟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确认了我是真实存在的, 而不是活在太宰治构建的谎言里, 国木田对我露出歉意的表情,随后开始了自我介绍。
国木田独步。
名字和我认识的人的名字挺像的,江户川乱步也有个「步」。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 被我在脑海里惦记着的主角登场了, 我听见江户川乱步的声音由远而近从国木田独步背后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为什么要在门口站着啊?真是奇怪……”江户川乱步从国木田独步背后蹿了出来。
看着熟悉的面孔, 我内心的不安减轻了许多。
“好……”久不见。
“来得太慢啦!”
我话还没有说完, 这才刚起了个头, 江户川乱步卡点卡得极好地打断了我的话茬, 并且还在抱怨了我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之后,说了些非常可怕的话。
只不过——
该怎么说还比较好一点呢?
江户川乱步虽然嘴上说着「考虑过委托Mafia将亚里亚带回来……」像这样的可怕的话, 但是配合他那天真率直的语气以及略显孩子气的表现,恐怖的话语瞬间大打折扣。
听起来更像是在开玩笑。
“欸?乱步先生也认识小……噢不对, 也认识亚里亚小姐?”国木田独步差点顺着太宰治对我的称呼,也跟着称呼我为「小亚里亚」。
江户川乱步歪着脑袋:“我没说过吗?”
国木田独步一副被噎到的反应。
下一秒。
“当然是没有啊!”
“说过的欸。”江户川乱步手指比了下太宰治, “在这家伙前几天说「亚里亚什么才会过来呢?」的时候,我有回应说「快到了, 没几天了。」这句话。”
“欸……难道说国木田你没有在听?”
“当然有在听!”国木田独步反应极快地反驳了江户川乱步的反问, “只不过我以为那只是附和太宰先生,所以就……”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 “嗯嗯”了几声:“我想也是。”
或许是和五条悟他们相处得太久了,我对于捉弄人的把戏有着极强的分辨力,所以很快看出来江户川乱步其实从一开始就在捉弄国木田独步的事。
在看到国木田独步态度如此认真地回应江户川乱步的反问,我总觉得良心在隐隐作痛。
走进屋内,那种熟悉感越发的浓烈。
“和电视里、漫画里描述的布置很像对吧?”
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确实是的。”
——那种熟悉感或许只是与之前看过的影视作品很相似,所以才会有莫名的熟悉感吧?
我在心里想着。
国木田独步向我介绍他们是一所侦探社,成员今天恰好大部分都出门了,现在只剩下他、太宰治、江户川乱步以及从方才开始不知为何一直瞪着我的中岛敦。
中岛敦对我的态度非常明显,于是很快他就被国木田独步拉起,走向一边,低声似是询问又似是斥责着什么。
虽然很感谢国木田独步,但是我感觉中岛敦似乎瞪着我看的视线更加的恐怖了。
——我应该是没有得罪过中岛敦吧?
我在心里想着,同时不断地翻找过去的记忆,试图从中找到与中岛敦相关的画面,只不过很可惜的是,有关于中岛敦这个人的信息,我是一点都没找到。
基于这一点,我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中岛敦的身上,很快的对其失去了兴趣。
或许是我的错觉。
在我移开视线的刹那,那道属于中岛敦的视线落在身上仿佛具有重量一般、仿佛能说话似的,「你竟然真的移开视线,不理人!」像是被这么说了。
侦探社的沙发很大,一张单人沙发,我坐上去之后,太宰治这家伙硬挤着和我一同坐下也是绰绰有余。
只不过——
江户川乱步不知为何明明看出来我对于太宰治的亲密行为的抵触情绪,不仅没有劝阻,反而还把这当作是游戏,笑着加入其中。
没过多久,等国木田独步教训完态度不好的中岛敦,转身看过来之后,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是我坐在中间,一左一右挤着两个人的画面。
“……”
真的是非常明显的「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的反应。
另一边。
我有感觉到中岛敦的心情变得更差了,但是却不是针对我。
过了大概有三四分钟,国木田独步终于从大脑宕机的状态里走了出来,板着脸,语气有些重地说着“不可以欺负客人啊!”这样的话,同时动作强硬地扯开太宰治。
然而很可惜的是,国木田独步试图将我从左右为男的状况里拯救出来的想法失败了。
太宰治这家伙死死地挂在我身上,撕都撕不开。
“你这混蛋——!”国木田独步低声咒骂。
太宰治则是装作没有听到,继续死死地挂在我身上,动也没动一下。
与此同时,江户川乱步作为造成我处于左右为男的状况里的另一位成员,开口劝阻国木田独步放宽心。
我:“……”
虽然这么说或许很是抱歉,但是比起劝说,江户川乱步说的话更像是在火上浇油,原本国木田独步就因为没把太宰治扯开而陷入愤怒的情绪当中,现如今他看起来是又愤怒又愧疚。
愤怒是针对太宰治。
愧疚是针对于我。
国木田独步这样的反应让我更加觉得他像是我的后辈七海建人。
两人同样是个性认真的存在。
最终,将我从左右为男的处境里拯救出来的人是有着昳丽容貌的与谢野晶子,她的一把柴刀很好的控制住了坐在我左右两侧的江户川乱步以及太宰治。
“不可以对客人这么失礼啊!”与谢野晶子嘴上这么斥责着江户川乱步、太宰治,但是她的视线却始终是落在我身上,没有移开。
视线给我的感觉和中岛敦相似,但是又有一点不同,与谢野晶子的表现像是我曾与她见过面。
在与谢野晶子将我从左右为男的境地里解救出来没多久,侦探社的其他成员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其中有一位社员的装扮我有那么一瞬间幻视成了我的姐姐川上富江。
只不过在下一秒,我还是清楚地分辨出两人之间的不同。
意识到不同点之后,我完全没有了方才那种「错眼一看,觉得相似」的感觉。
我移开视线,不再观察侦探社的成员。
另一边,与谢野晶子在将江户川乱步、太宰治赶走之后,顺势坐在了我坐着的沙发的扶手上,那把柴刀则是被她放在了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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