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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娘亲被巧取豪夺后(未眠灯)


“州州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黛黎问。
秦邵宗只说几天,没有具体明确。
黛黎还想再问,但身旁的男人仿佛知晓她想说什么,干脆翻身压上去, 接着低头俯身,连声音都含糊了许多,“过几日便开战了,战时军令如山,我怕是不好慰劳夫人,不如现在先填上。”
开了一扇窗的房中引入一段月光,在不甚明亮的屋内,隐约可见薄衫滑落肩头,女郎连着白皙颈项之下,是如明月般皎洁的雪肤和耸起的圆润山丘。
一场情事酣畅淋漓,但这回重新挨到枕头上,黛黎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迅速入睡。
一股浅淡的焦躁萦绕着她。
而那颗很早之前就种下的、名为不安的种子,在这一夜长出了更长的根系。
而同一时间。
在夜幕浓黑的夜,一队自吴冈方向来的人马悄悄摸到了六丈平县的西侧。
秦宴州眺望远处,竟见六丈平的西郊空空如也,并无驻扎军队。
青年眼中掠过一缕疑惑。
“都尉,徐州军不在西郊,难道在东郊?”同队的荀禾低声道。
暂被封为都尉的秦宴州说:“去东郊瞧瞧。”
一行人摸到东郊,果真见东郊架起了连片的营帐,军中置有火盆照明,间隔有序,在夜里将整座军营映得如同一头盘卧着休憩的斑斓大虎。
荀禾惊讶道,“竟真在此地,没想到李徐州真要撤兵,他居然舍得就此打道回府。”
别看东郊和西郊只有一字之差,但真算起来,这位置还是很不一样。
六丈平本就在吴冈县的东侧,如果军营扎在西郊,战事一起可以尽快挥军响应。然而扎在离战场更远、却离徐州更近的东郊,怎么看都像真要回家。
秦宴州沉默片刻,还是摇头:“此时下定论尚早,再看。”
天上圆月逐渐西坠,不知不觉一宿过去了。
天亮后,徐州军营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巨兽,起身抖了抖皮毛后,拖着自己的储备粮继续往东行。
不知是带着的粮食太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步卒占半数以上的徐州军走得并不快,在第二日日落时,才堪堪走到六丈平东侧的江口小县。
这一回,他们同样来到了江口县的东郊,在东郊扎营。
江口东郊的地形较高,可以说是个小矮丘,军营扎在高处,不如六丈平的好窥探。且中途对方派过几回斥候,秦宴州为保稳健,没跟太近。
一宿转眼又过去了。
等金乌再次升起,这回远处的庞然大物整军后再次出发,依旧是继续东行。
从远处看,扬起尘土滚滚,气势恢宏,完全是大军动身。
秦宴州等他们走出一大段,才领人来到徐州军先前驻扎过的那块地儿。行军野炊之法向来是埋锅造饭,即在地上挖一个坑作为临时灶台,再在其中安锅。
秦宴州看着满地的坑,“数一数。”
各自划了片区后,一行人迅速点数。
天亮以后,江口城门迎来送往,商队继续通行。秦宴州听到不远处路过的商贾议论:
“听说吴冈那边打起来了,幸好昨儿听到风声没去吴冈,否则丢了货事小,小命没了事大。”
“高兄说得是。唉,也不晓得战事何时能结束?话说,长安那位和北边那位都发了文,你们信谁?”
“……北边的吧。咱们大燕过往几十年都是秦氏镇守边陲,那位还把外族打服了,比长安那位只会纵容亲族到处收刮的好太多。”
“也是,我听我一个北地的远方表兄说,好像那位君侯和他夫人在捣鼓一种东西,说是能增加粮食产量。不管真假,有这份惠民之心总归是好的。”
“不过还是快些结束战事吧,说实话,只要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上头那宝座谁坐都一样。”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秦宴州听着飘来的议论声,目送商队远去。而这时去数锅坑的士卒也回来了,所有人把各自的坑数一合。
“这锅坑的数量符合最初徐州军的人数。看来君侯发的檄文起作用了,叫他们本就不稳固的结盟彻底分崩离析。”荀禾兴奋道。
有个斥候笑着说,“少了李徐州,那奸相如同断了一臂,谢司州身死,临阵换帅不稳妥,司州军大不如前。如此,就只剩下一支豫州军,以及长安军巡那些酒囊饭袋,此战何惧有之?”
其他人笑着附和。
荀禾问秦宴州,“都尉,我刚才听闻吴冈已开战,想必是君侯行动了。若徐州军继续往东行,那就是彻底退离战场,咱们何时回去将此事告知君侯?”
所有人都看着秦宴州,而青年则望着徐州军远去的方向。
片刻后他摇头,“现在下定论尚早,跟上。”
其他人面面相觑。
荀禾本想建议要不先派几人回去给秦邵宗递个信,但见秦宴州神色坚决,又记起对方在春苗山剿匪时曾救过他一命,因此到底未在这位秦二公子空降都尉后,第一个跳出来唱反调。
秦宴州领着人继续缀在徐州军身后。
自江口继续往东行,一日之内并不能抵达下一个城镇,故而今夜徐州军在野外扎营。
天幕铺开黑沉沉一片,夏季的知了叫个不停,令人心烦气燥。
和江口县处于小矮丘上、因此连带着周边地势也较高不同。今日徐州军扎营处只是临水近山,位置较为普通。
秦宴州看向远处的军营,又看旁边的山,突然道:“光是隔着老远看,看不出什么,今夜我们去登山。”
“都尉,如今天黑了,此时进山怕是有熊虎出没。”
有人接上话,“若是死在敌人刀下,那是我技不如人,我无怨无悔。但如果死在野兽口中,下了黄泉怎好意思和以前的弟兄说起……”
相继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不止是他们认为此刻进山不安全,也是于他们而言,秦宴州太陌生了。
君侯之子空降斥候队,一上来就当了领头。而此前查无此人,毫无建树,很显然并不能服众。更遑论这位都尉太年轻,也太过英俊,跟个花架子似的,也特别像君侯爱子心切,塞他过来混个稳当差事。
既是稳当差事,他们又怎能让二公子去冒险呢?
“无需深入山林,只登高,爬到能大致看到徐州军营的位置即可。”秦宴州坚决道。
他总觉得徐州军不会轻易离开。
他曾在青莲教待过很长时间,很清楚六道的野心,也知晓青莲教的根系和爪牙到底有多广。如今长安这滩水浑得很,以六道的性格,绝不会放过这个良机。
如果真让李立身退回徐州,那么就如方才士卒说的“奸相自断一臂”,于北地有利的事,秦宴州觉得六道不会让其发生。
此时的秦宴州其实没看出徐州军有什么异样,他纯粹是出于对曾经养父的了解,和一种难以言说的直觉,才决定登山。
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是很赞同秦宴州这个决定。
但毕竟秦宴州是都尉,军令如山,他们可以劝,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他手里。
秦宴州目光扫过众人,没说什么,径直往山里走。
荀禾低声道:“先跟上吧,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都尉出事。”
从天黑开始爬山,在将近月上中天时,秦宴州一行人终于爬到了足够的高度,他们拨开枝叶眺望,将不远处的徐州军营尽收眼底。
这一看,秦宴州眸光凝滞。
军营的规模还是那个规模,占的地儿一点都没少,然而军帐的分布却相当奇怪,外圈密集,内里空荡,插了许多旗笙。
倘若在外面平视观察,只能看见一面面军旗迎风飘扬,并不能看到内部,自然不会发现军帐有异。
但现在,秦宴州等人在高处。
“不对劲,这军帐怎的好像少了些?”
“不是好像,就是少了!最中间的看着像粮仓,倒和日常无二。你想啊,按咱们寻常休憩时扎营,哪会中间空出这么一大块?这根本不合理嘛。”
“可是先前我们分明数过,郊外的锅坑对得上号。难道锅坑是他们故意留的,这一切皆是徐州的障眼法?”
“障眼法?这是想隐瞒什么?难不成徐州军的主力已不在这里……”
说着说着,大家都不约而同嘘了声,因为此时众人都后知后觉——
还好爬到山上看一看!
所有人都看向秦宴州,一双双眼不再是先前压抑着郁闷的死气沉沉,而是冒着像恶狼一样的幽光。
“都尉,李徐州遮遮掩掩,肯定是想隐瞒军中主力动向……”荀禾重重吸了一口气,极度的亢奋令他的汗毛抖抖地立起来,“他们肯定想抄道偷袭吴冈县!”
他们跟了徐州军一路,先前都未发现任何异样。那唯有一个解释:
对方是漏夜离开军营的,且为了掩人耳目,很可能没有骑马。
不,是一定没有骑马!
从此地绕回吴冈县的后方,翻山越岭是最快的,而马匹登不了山。
“都尉,我们速速回去将消息告知君侯吧!”
“哈哈,此番我们得了预知,必不能叫他们的诡计得逞。”
众人摩拳擦掌。
秦宴州没有说话,一行人下山。他们是骑马来的,如今当然是骑马回去。而途经江口东江时,为首的青年却勒停了马匹。
“都尉?”荀禾不解。
秦宴州:“单凭军帐分布,我认为并不能断定徐州军主力是否已溜走,还需看看其他。”
有人愣住,“看什么?”
秦宴州望向昨夜徐州军的驻扎点,“江口地势偏高,若不走主道,唯有舍弃马匹轻装遁入山林。上千人行过,必定会留下痕迹。”
他想查看的,正是林中那些痕迹。
徐州军主力是否离开一事,事关重大,它牵扯到后面北地和青州联军是否要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应对伏击。
如果勘察错了,反而被这个消息误导,将白白浪费一批兵力。
其他人回过神来,皆是赞道,“还是都尉你心思缜密。”
下马入林。
他们是夜里爬的山,在丑时初下山回到原地,而后一刻不停地策马回江口。待回到江口东郊,一轮金乌高高悬于中天。
青天白日,光线充足,林中一些细枝末节能看得相当清楚。于是众人便见有些地方明显折了枝叶,地上的草叶也被踩得很实,几乎要踏出一条路来。
几人见状眼中光亮更盛。
“这回肯定错不了,八.九不离十啊!”
“好他个李徐州,竟狡猾至此,若是都尉未坚持爬山,咱们岂非要被骗过去?真叫他们成了伏兵,我等还有什颜面回去见君侯?”
“他们定是前日夜里动身,步卒行军虽未有骑马快,但为了抓紧时间,他们定然日夜兼程。都尉,咱们快些回去将此事告诉君侯吧!”
不同于几人的激动,从看到林中痕迹之始,秦宴州便一直沉默,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待其他人议论完毕看向他,青年才点了三人的名字,而后吩咐说:“你们三个快马加鞭回吴冈传讯。”
被点名的士卒领命。
荀禾猜测道:“都尉,你是想继续去观察徐州军?”
秦宴州惜字如金地说是,话毕就转身去牵马。
一行人又耗时半日,在天幕将将被夜色笼罩时,他们从江口东郊回到了徐州军驻扎点旁。
“先休息吧。”秦宴州说。
这两日奔波得厉害,昨夜爬了一宿的山,昨日白天追踪徐州军更不必多说。算起来,他们已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秦宴州倚坐在树杆旁,定定地看着徐州军军营的方向,一双偏长的眼睛墨般幽黑。
“都尉,你不休息?”荀禾见周围的士卒睡得东倒西歪,而秦宴州却一直睁着眼。
“我有一个想法。”青年突然道:“徐州的主力军已去,此时不仅兵力空虚,还不设防。毕竟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我们已知晓他们外强中干,如果这时候偷袭他们,说不准能一举烧掉徐州军的粮仓。”
李立身既然作出要撤兵的姿态,那自然是做戏做全套,大包小包地回徐州。因此他们的粮,是随行携带。
如果真能烧掉粮仓……
荀禾眼瞳收紧一瞬,为这个异常大胆的想法感到激动与惊骇。但他迅速冷静下来,颓然摇头道:“都尉,我们人不够。”
寻常的斥候小队一般为十人,通常是两两一队向各个方向探查。
这次出动的人数比过往都多,共有二十人。荀禾私心里猜测,应该是君侯不放心第一次脱离大部队的儿子,所以才将人数翻了一翻。
可即便如此,二十人也太少了,荀禾不认为对方留守军营的士卒会连两百都不到。更别说,方才还派了三人回去传讯,如今他们仅剩十七人……
荀禾狠狠捶了下树杆,愤恨道:“原来被阉掉又看到心仪美人是这种感受!”
秦宴州:“……”
“都尉,但凡咱们有两百人,都不至于像如今一样束手无策。”荀禾恨得抓心挠肺。
但现在再回去通风报信,显然时间不够了。不……不是现在,应该说在江口那时就来不及了。
要回吴冈县,得途经六丈平,然后再改道北上。一来一回花费的时间多不谈,若率军南下,少不了惹旁人注意。
他们能当斥候,旁人也能。
秦宴州再次看向徐州军营,远处的军营亮着火光,在夜里如同一块架在火堆上滋滋冒着油的烤肉。
引人食指大动。
秦宴州的喉结上下滚动,许久许久,久到荀禾以为他终于放弃、忍不住睡觉时——
“还是得试一试。”
荀禾的困意瞬间去得无影无踪,“都尉,你……”
“我们只有十七人不假,但对方不知晓我们的人数。我打算留四人,东西两面丛林各两人设为疑兵,虚张声势。初时东边疑兵发力,其他人随我冲入军营,掀翻火盆、熄灭火把,再趁乱杀人劫衣,最后退回林中。”秦宴州眼前仿佛出现刀光剑影与火焰冲天。
“撤退后,我等立马换上徐州兵的衣裳,此时西面疑兵发力。徐州军先前吃过一轮袭击,那时必然大惊。我等趁乱潜入敌营最为合适,到时直奔粮仓,将之烧毁!”秦宴州语速并不快,但每个字都说得很坚定。
荀禾心惊肉跳,再开口时嗓音干涩极了,“都尉,我们才二十人不到,此行太危险了。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秦宴州微不可见地笑了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原先干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活儿。这个计划启动与否,全靠你们是否肯舍命陪我。”
夜色浓黑如墨,月亮连续两宿出勤后,藏到云层后面偷懒去了,再也不肯冒头。黑压压的天幕沉得骇人,仿佛随时要坠落。
寅时初,徐州军营东西两面的山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驻守的士卒扭头看了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当回事。林中有野兽很寻常,可能是有动物在里头乱窜吧。
他没猜错,里面确实有“动物”,只是这“动物”非同一般。
“……树藤不够,再来几条。淦,真是恨不得再长出一双手来,这样就可以多十个手指头了。”
“有出息点行不行?都做梦了,就不能做个大点的,好歹长个三头六臂!”
“你说得对。”
“绑好了吗?要不试着扯扯看。”
站在最中间的一人十指和手臂上皆缠满了一条条小树藤,而这些小树藤往外延伸,绑在了较为粗壮的树藤上,次一级的再往外延。
如此层层递进,最后结实的藤蔓系在了不同的树枝上。
那人闻声动了动手,只见一大片林叶齐动,竟真生出了千军万马藏于林中的气势。
“好好好,就这样。”
时间行过半个时辰,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寅正。
秦宴州藏在距离兵营最近的树丛后,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守卫,在对方打了第三个哈欠时,青年吹了个鸟哨。
一行人闪电般冲了出去。
“什么情况?”
“有人袭……”后面的“营”字还未说出口,便是剑影划过,带出身首分离。
架起的火盆被打落,有些落地时倒扣了过去,令这片区域的光亮瞬间黯淡了一层。
而在秦宴州带着人如同尖刀般刺入徐州军营时,他身后大片的丛林枝叶抖动,仿佛林中还有一大批士卒即将冲出,叫一批徐州军面色剧变。
“快调兵过来,该死的,他们怎会此时来偷袭?先前派出去的斥候都是废物不成?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探回来。”
秦宴州一连收割几个首级,同时迅速靠近军帐,他双手皆能用刀,在搏斗间以左手持刀割开帐帘。
意外又不意外,占地面积不算小的帐内唯有三人。且和平日地上放有整齐的大通铺不同,帐内就只有三份被子,其他地方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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